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合作的挑战与应对

张希颖 王艺环 吴佳钧

一、引言

根据2022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在宽带中国、5G及工业互联网推动下，2021年，数字经济规模达到45.5万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6.2%。我国产业数字化占数字经济比重超过八成，数字经济结构更加优化。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有两个特点：高质量和高增长率。与此同时，还加速了向数字工业化、工业数字化、数据价值和数字治理的转型。早在2019年，中国和中东欧国家升级为“17+1”框架，双边合作的巨大潜力亟待释放。据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中东欧双边贸易总额1240.2亿美元，同比增长29.7%。2022年是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成立十周年，中国与中东欧各国近年来合作领域不断深化，经贸往来取得丰硕成果，成为跨区域合作的典范。中国和中东欧国家曾召开数字经济发展大会，探讨新技术如何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和国际合作，在5G、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数字经济重点领域存在巨大合作空间。加之疫情爆发对国际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造成严重冲击，加深中东欧国家对发展数字经济重要性的认识。中国在数字经济方面具有技术、规模和产业优势，可以科学地共商中国-中东欧数字经济合作战略，共建“数字丝绸之路”，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决策支持和依据。

二、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发展现状与问题

（一）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中东欧国家持续加大数字经济投入，欧盟于2021年推行7500亿欧元复苏基金，作为欧盟重要成员的部分中东欧国家，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数字化建设上，并在相关领域加大国际合作。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推动了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的发展，并普遍增加了对数字基础设施的投资。根据《中东欧经济研究报告2020-2021》显示，从欧盟数字经济和社会指数（DESI）来看，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水平与欧盟28国平均水平相差不大，低于10分。另一方面，各个中东欧国家的DESI总分差异很大，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波兰得分最低，爱沙尼亚和立陶宛得分最高。从联通性看，中东欧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指数不断提高，地区互联互通指数平均水平将超过欧盟水平，匈牙利和拉脱维亚指数最高，保加利亚和克罗地亚最低，各个国家之间的差异相当大。从人力资本看，爱沙尼亚在人力资本指标上领先，其他国家都远远落后，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排名最低。在互联网应用指标上，大多数国家水平非常相似。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是两个例外，比平均水平低15个点左右。在数字化公共服务上，爱沙尼亚有欧盟成员国中最发达电子政府系统。与欧盟平均水平相比，拉脱维亚和立陶宛的水平也很高。排名靠后国家是匈牙利、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在数字技术集成上，中东欧国家之间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异。排名靠前的捷克、立陶宛和爱沙尼亚超过了欧盟平均水平，排名靠后的匈牙利、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则大大低于平均水平。

（二）存在的共性问题

中东欧国家在数字经济发展上有复杂差异，但也存在着共性问题。第一，中东欧国家的研发投入长期不足，这直接限制了各国自身发展数字技术潜力。第二，中东欧国家想改善数字经济建设，但未真正规划出具体措施。一些与数字经济相关的议题在官方文件中被提及，但多数情况下没有深入探讨细节，也没有制定具体的实施措施。第三，数字技术基础设施联通水平较低。只有部分家庭能够接入至少100Mbps的固定宽带服务，在超大容量网络(VHCN)覆盖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未实现全面覆盖。同样，部署5G网络的准备程度也较低。中东欧国家亟待寻找新的贸易合作伙伴解决数字经济发展所带来的困境。

三、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合作面临的挑战

（一）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发展差异明显，阻碍有效合作

中东欧国家情况比较复杂，各个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爱沙尼亚和立陶宛等国家数字化经济建设水平较高，而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波兰还处于弱势。不同国家的数字经济发展产生明显差距，影响我国与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有效合作。从市场潜力、人口数量等客观存在角度来看，在人口不多、市场需求较低的中小国家，其开展合作项目数量少、规模小，数字经济的吸引力日渐下降，出现分级化趋势。中东欧国家宗教信仰、历史、政治和地理等不同，造成部分相邻国家之间的关系交织成复杂的网络，成为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发展中的障碍。

（二）中国-中东欧数字经济合作规则和标准制定滞后

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使得开放的网络世界能够轻易地获取更多的数字信息，凸显网络安全风险防控尤为重要，还将导致数字商务和电子商务领域日益增多的跨境活动对不同国家的商业规则和制度提出了挑战。然而，由于数字经济本身具有复杂性，许多关于隐私和知识产权保护等基本问题需要深入讨论和调查。中国数字经济优势正在形成，但数字规则和标准还未完善，将国内标准转化为国际规则较为不足。中东欧国家对于制定数字经济标准和规则相对滞后甚至空白，往往只是被动地适应国际规则。因此，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合作的过程中，不仅要依靠快速迭代的数字技术，还需要制定完善的数字技术标准和国际规则。数字规则和技术标准的制定和对接将成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合作的基础。

（三）中东欧国家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不足

由于中东欧国家经济不发达，技术落后，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存在一定的差距，甚至空缺。疫情下中东欧国家电子信息技术产业和电子商务发展受影响最小，数字经济的巨大需求凸显了供需之间的严重矛盾。因此，中东欧国家迫切需要增加对数字基础设施的投资。波兰近四分之一的中型企业希望增加对数字技术的投资；作为欧盟恢复基金的优先发展项目之一，罗马尼亚政府制定了过渡期数字基础设施发展计划；希腊政府还通过私人投资寻求支持，并提议提交一份补贴计划，为欧盟复苏基金下的企业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提供资金。不过，这些资金用于支持当地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受到限制。中东欧国家的企业部门在运营中很难使用数字技术，因为这些企业无法为这些成本高昂的投资提供资金。而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等中小国家对于基础设施建设诉求较低，其网络设施更是受到了发展限制，极少存在项目跟进。

（四）中东欧国家数字化面临人力资源约束

中东欧数字化面临人力资源短板，数字经济发展及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都依赖于数字技术人才，同样也需要普通民众的数字技能水平的提高。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尚处于初级阶段，数字竞争力相对较低，数字人才十分稀缺，这一问题在罗马尼亚和捷克尤为严重。中东欧国家国民收入水平较低，高端数字技术人才转向发达国家，导致大多数传统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时，急缺大规模专业数字应用人才，造成了中东欧国家专业人才流失、数字化转型缓慢的现象。此外，数字经济的发展也必须提高一般具有数字技能的人员水平，如果普通数字专业人员不能依据本土现状进行数字化创造，就只会延缓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发展，与其他国家差距越来越大，丧失国际数字经济竞争力。

四、推进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发展数字经济合作建议

（一）政策沟通，创设多方参与的合作环境

中东欧各国存在较大的差异性，多国内部各区域发展程度不尽相同，需认真对待和尊重各国的多样性、差异性和敏感性。加强“精准化”政策交流，可以作为中国-中东欧数字经济合作的原则。中国作为数字经济大国，要加强与中东欧国家沟通合作，坚持致力于减少各方分歧、达成各国共识，减小数字鸿沟。对于数字经济双边合作，中东欧国家应当尽快出台有关“数字丝绸之路”建设规划，明确相关数字经济发展政策内容，把握整体意识，针对不同国家情况，分类施策。构建全方位政府之间的宏观政策沟通，深化数字经济利益的融合，加大国家间友好交流，根据不同的合作模式进行差异化设计，强化整体的合作效果。

（二）设施联通，推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合作

对于中东欧国家来说，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滞后的问题。中东欧国家的数字意识、区块链意识和5G意识普遍低于欧盟平均水平，企业并没有真正大规模地应用数字技术，与中国之间的数字鸿沟仍需很长一段时间来弥补。来自中国企业的合作，可以协调跨境电商、货币互换、电子支付等方面互通，大力推进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在中东欧地区的应用。中国具有鲜活的现代化经验的投资企业也能与中东欧国家企业一起合资共建，加强双方企业之间的数字合作，有助于后疫情时代经济的快速复苏，正符合双方当前的形势，成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合作的新动力。

（三）贸易畅通，开拓数字经济合作形式

在数字经济时代，中国与中东欧“数字丝绸之路”的建设带动了新兴产业的发展，促进了中东欧传统产业的转型，融合增长和可持续发展，逐步实现中国与中东欧数字经济合作形式的多样化。浙江自贸试验区在数字自贸区领域，应继续深化“17+1经贸示范区”建设，加强数字经济领域的紧密合作。在跨境电商方面，作为阿里巴巴跨境在线交易平台的速卖通，已经进入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和捷克等中东欧国家，成为当地主要电商平台之一，引进国内成熟的直播模式，带动了当地社交电商生态发展。疫情催化了中东欧国家数字化转型，随着中东欧国家通信技术的普及推广及“数字丝绸之路”的深入推进，中国-中东欧医疗合作将迎来数字化转型的全新趋势。

（四）资金融通，构建数字金融机制

由中国主导的多边或多区域的金融合作平台，如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亚洲金融合作协会、中国-中东欧基金、中国-中东欧投资合作基金、中国-中东欧银联体、100亿美元专项贷款等，其中后四个合作平台主要针对中东欧地区而设立。中东欧国家的数字经济仍处于发展的第一阶段，对基础设施的需求强劲，基础设施的收入模式相对清晰。构建完整的金融服务循环数字生态系统，推动传统金融的数字化转型。以数字普惠金融为例，构建覆盖全生命周期的数字金融服务，促进不同金融工具的数字化、智能化、专业化和协同化。

（五）民心相通，共同注重培养数字化人才

在数字经济中，行业未来的竞争归结为技术水平和人才储备。掌握数字技术、擅长管理运营、具有外贸交流能力的复合型人才是保障我国与中东欧国家数字经济合作发展的主要骨干力量。现有劳动力在获取新知识时的教育水平和开放性，不会在短期内迅速见效。要专注于数字化人才培养建设，在真实的数字商业环境中，通过云金融、数字营销、数字人才、智能制造、创新创业和数字软件研发等培训产品和课程，为了进一步促进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和数字人才教育质量的提高，我们需要加强数字经济的专业发展。要加强产教结合，协调教育；着力培养数字经济领域急需的人才，促进数字经济人才的发展；加强数字经济中的科技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