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我过生日,如果爸爸能回来,那就好了。”2021年12月27日,我去接大女儿放学,她一上车就说出了她的愿望。
“这个,有点儿难。”女儿已经7岁了,而爱人只有一次陪她过生日。
“姐姐,姐姐,我知道怎么能让爸爸回来,把爸爸装进箱子寄回来。”4岁的儿子在后面叽叽喳喳地替姐姐想“办法”……
爱人在驻澳门部队某部任教导员。为了离他更近一点,我不断参加各种考试,终于在2013年考入珠海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成为一名移民管理警察,分配到拱北口岸工作。
珠澳两地虽然近在咫尺,但对于我和爱人来说,又远在天涯。他在澳门驻守,我带着家人住在珠海某营区里,隔着濠江两地分居,只能在每年休假的时候短暂相聚。
拱北口岸作为全国客流量最大的陆路口岸,日均客流量超过40万人次,三班倒的执勤工作紧张而忙碌。
2014年和2017年,我们的两个孩子相继出生,家里虽有母亲帮忙照顾,孩子的事情大多时候还需要我亲力亲为。兼顾工作和家庭,我累并快乐着。但很多时候有心无力,甚至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2019年11月10日,女儿开始发烧,两天后体温才降下去。12日中午,我下班到家发现不到两岁的儿子浑身滚烫。我抱着他喂了点水,他从我怀里挣扎着滑出去,突然双膝跪地,“啪”的一声额头着地,四肢开始抽搐。我慌了神,赶紧把他抱起来,只见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停地斜向上翻,脸色发紫,牙齿咬得“嘚嘚”直响。我不停呼唤儿子的名字,一分钟左右,慢慢地他开始了哭啼。
我抱着儿子飞快跑到某门诊部,经过紧急降温后,又带他去珠海市妇幼保健医院。医生问诊后开了退烧药,并告诉我,高热惊厥的孩子24小时内不会惊厥第二次。
谁知,刚进家门不到半个小时,儿子又一次高热惊厥,在我怀里拼命发抖,没有哭闹直接昏了过去……我吓得手足无措,再次抱起孩子飞奔到门诊部。这也吓到了又发烧起来的女儿,她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跟在我们后面一边哭一边跑,我母亲抓上衣服也追了出来。
事不凑巧,门诊部的医生正在开会,而儿子还处在昏迷状态。恐惧、绝望汹涌而来,我急得号啕大哭。十多分钟后,医生赶来了,帮忙把我们一家紧急送往妇幼保健医院。由于医院床位紧张,我带着儿子留在急诊室输液治疗,我母亲拿上药带着发高烧的女儿回家。
爱人请假从澳门回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尽管输了液,儿子仍高烧不退。第三天中午,医生根据病情紧急会诊,结合咽拭子检测报告结果,诊断是感染了“甲流”,必须住进流感专区病房,孩子太小,家长可以戴上口罩陪护。我吓坏了,哭得歇斯底里……
爱人把我拥在怀里说:“放心吧,相信医生,孩子会没事的!”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肩膀上哭成泪人,我哭诉,我埋怨他……
直到傍晚时分,儿子醒了,对着我笑,又看着爸爸笑,我喜极而泣。
两天后,儿子体温刚恢复正常,爱人就要收假归队了。临走前,他轻声说:“我放心不下,但又不得不走,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
看着他矛盾又无奈的神情,我开始后悔前两天对他的埋怨。看着他晒得黝黑的脸庞,蜕了几层皮的臂膀,磨了很多血泡的手脚,我有些心疼地说:“去吧,家里有我,可以的。”
两个孩子虽年纪不大,却乖巧懂事。有时候,下夜班到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多,但为了送孩子上学,6点我就得起床。很多时候,他们心疼我,要求自己下楼坐校车,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因职业特殊,周末、节假日里,我没法像其他家长一样,带着他们外出游玩,只能让他们处于“放养”状态。他们不说什么,但对别人家孩子满眼的羡慕更让我愧疚不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着不得已。在检查站,我对来去匆匆的出入境旅客,总抱以理解态度。2021年春节前的一天,我正在巡查出入境大厅,突然发现一位中年妇女双脚绑着厚厚的绷带,独自坐在手摇轮椅上,正艰难地缓慢往前挪。见她身边并无随行家属,我赶紧走上前去,关心地问道:“大姐,您的家人呢,是否需要帮助?”
她欲说还休,眼里满是无助。
我安慰她:“不要着急,等一等我来帮您!”
当班期间,我们轮上不同岗,换岗之间略有休息时间。那会恰有同事来换岗,我边跑着去交岗,边呼叫领导说明情况。因熟悉地形,我一路推着轮椅快步向前,同时小心询问大姐受伤的脚是否被磕碰……把她送到澳门关闸附近后,我又一路狂奔近200米,回来准时接下一班岗。
春节将至,本计划丈夫带着儿女前往老家探亲,可疫情又将此按下“暂停键”。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尽力服务出入境人员,履职尽责;我努力照顾好孩子和家庭,为爱人分忧。
我骄傲,我是人民警察;我骄傲,我是军人的妻。
新年一年,希望孩子爸爸多一点时间陪伴孩子们,要不他们很快就长大了。2022年春节因疫情又不能团聚,盼望下个春节全家人能一起团团圆圆过个年。
——马丽
(作者丈夫单位:驻澳门部队)
编辑/吴萍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