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报刊亭，一场流动的盛宴

桂一心

“一场流动的盛宴”

美国作家海明威曾形容巴黎为“一场流动的盛宴”，同样的比喻來形容巴黎的报刊亭也丝毫不差。

“清晨第一缕晨曦出现之前，它就已然为你备好了一天的新闻大餐”，巴黎市政府如是形容自己的报刊亭。漫步在巴黎街头，墨绿色的小亭子随处可见，走入其中，各式报刊琳琅满目……

2 0 0 4 年， 由于利润不足、经营困难，巴黎的报刊亭面临着关停的危机。为了阻止这种损失，巴黎市议会于2011年年底减免了报刊亭亭主缴纳的租金，并授权他们售卖多种产品：雨伞、糖果、纪念品、饮料、地铁票甚至煎饼，从而为报刊亭吸引更多的客户，对亭主的唯一要求是，报刊售卖至少占其业务的三分之二。

在政策激励下，巴黎的报刊亭数量逐渐增长，从此前的266个增长到如今的约409个。

2018年，巴黎市政府又启动了一个耗资5240万欧元的大项目，为报刊亭“改头换面”。从前有着门楣和圆顶的奥斯曼式建筑被更加时尚、现代化的设计取代，摇身一变为由金属、铝和可回收玻璃制成的小小庇护所，透明的玻璃令不同季节的自然光都能够顺利穿过。

为了方便日常管理，报刊亭还配置了新的计算机和多媒体设备。此外，所有新式报刊亭都采用百分百可循环的绿色材料，照明也使用L E D灯，减少对环境的污染和损耗。

不过，也有不少民众认为，这个项目破坏了巴黎建筑的美感，甚至签署请愿书要求保留老式报刊亭。最终，市政府决定保留49所旧式风格的报刊亭，为怀旧的人们留下一份触碰得到的温情回忆。

报刊亭是“生死攸关”的事

一直以来，法国人都将传媒业视作民众自由发声的媒介。报刊亭作为重要的纸媒销售渠道之一，其存废对纸媒的发展无疑“生死攸关”。

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重塑了人们的阅读习惯，纸媒业大受冲击。而只有当数量繁多的报刊亭存在于人们的“必经之路”上，才能凭借其“存在感”吸引人们停下脚步，翻阅或是购买报纸和杂志。另一方面，报刊亭也为邻里生活提供了空间。

改造后的巴黎报刊亭内部面积更大，有暖气设备和个人储物空间，残疾人士也可以进出自如。报刊亭内提供的冷热饮料与食品更为顾客提供了舒适的环境，人们可以在这里相遇、聊天。

对于初来乍到的外地游客，报刊亭也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中转站。在这里，他们不仅可以买到各式报刊一览当地风情，还可以购买各种博物馆和文艺演出的门票与纪念品，甚至能写张明信片寄给友人。即便你既不买报也不游览，依然可以从报刊亭的存在本身获得安慰。安静又明亮的小亭中，总有一个人在守候。恶劣天气等危险情况下，它们就是城市的安全灯塔，是会提供援助的庇护所。

冰冷的城市里，有一道温暖的微光

面对报刊亭的“凋零”，各国纷纷提出新举措。报刊亭或许已经不再能为城市提供可观的经济价值，但是它所提供的文化社会价值不可替代。

孩子们向世界探出自己“触角”时选择的杂志，上班族通勤前拿取的报纸，用不惯智能设备的老人选取的读物，摊主们用心经营的几平方米空间……所有的这些构成了报刊亭，但显然，报刊亭也不止于此。它可以是通往世界的窗口，也可以是充满烟火气的邻里空间。

大寒//摘自《看天下》2022年第4期，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