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伟,秦 杨
(皖西学院 艺术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传统民间手工艺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积淀下的瑰宝,是民间劳动人民在祖辈相传和历史积累中发展起来的美术形式,长期以来民间手工艺都泛指传统工艺制造业,这个行业承载了华夏几千年的精神文化,在广袤的土地上盛开出生生不息的灵魂结晶。更多的目光聚焦在中国艺术的保护和传承上,可以这样说,在看待民间文化精神的同时也是对民间手工艺的学习,是对自己也是对艺术的尊重。这种特殊的制造业,满足了人类生活的基本需求,也是技术的核心制造主题。从对民间手工艺的保护和传承的形式上来看,目前有多种方式,最主要的还是有两种趋势。一种是对非物质遗传的保护下,依照传统文化的延续模式,保留原生性格局,以此来保护民间手工艺的固有性。另外一种就是要根据我们目前社会的文化消费模式,以及对文化的传承要求,来对遗产进行可调度性和可创造性的发展。两者之间,主要在对活态性的认知上是不同的,这也是两者之间主要的核心所在。从内在本质上看,活态价值也正是民间手工艺所存在的一种价值属性,最终的保护和开发还是要根据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有效性来继承和发展。
目前来看民间手工艺的内在本质没有发生过多改变,甚至保留的还相当完好,但在外延的发展上,其功能性及市场性都有了质的变化。如今的传统工艺在继承方式和市场消费及生产工艺上都有了较为明显的转变,如今文明社会的转型、商业和工业化的发展,带来的是工艺材料的转换以及适应审美要求观念转变的更新与重构。民间手工艺来源于生活更是对生活艺术上的高层次追求,这种艺术形式往往是以民众的生活为依托,在研究过程中要秉持保护民间手工艺的原始艺术性符号,始终追求审美功能与实用功能的有效统一。日本著名民艺理论家柳宗悦,在手心关联的问题上有特殊的一种理解,他认为:“手心的关联与机器是有一定的区别的,而手与心之间的关联是本能的一种行为。两者互为连接是有一定的情感性的,而机器则是一种无心的冰冷的语言。用心地去用手制造物品赋予造物之灵魂,去遵守物之所向,这也许就是我们常说物由心生吧。”[1](P154)传统手工艺在传统文化继承中占有重要的比例,在传统文化的演变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从这个方面说,民间手工艺除了具有振兴传统制造业的价值之外,还有弘扬中华传统精神价值的意义。事实告诉我们,即使有新科技的利用也不会改变原有的传统手工艺的内在本质,这种传统的原生性的造物智慧,会在现代工艺的土壤中生根发芽,并且实现民间手工艺价值体系的转变,增强传承文化的力量。在现代工业技术材料发达的今天,手工艺人所身怀的绝技以及所自带的民间手工艺特征依然是传统工艺的主题核心,工业的生产在科技上永远是一种手段和辅助的存在。
《考工记·国有六职》记载:“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2](P97-98)在顺应“天时”“地气”的前提下,强调“材美”与“工巧”。道出了对工巧的重视和对巧工的推崇,更多是对人的创造才能的肯定。民间手工艺遵从自然法则,崇尚对自然环境的保护和利用,自然环境中的资源,它是民间文化和艺术创造的基础和条件,同时也影响和制约着民间手工艺的形式,对自然资源的利用也体现了人对自然关系的协调统一。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西班牙国家馆的建筑空间中就可以看出使用自然材料是一种趋势,因为自然就是未来。柳编这种工艺就是秉承了天然淳朴的艺术特色及多样化的实用价值一直流传至今,淮河南岸的霍邱柳编,是当地群众世代相承的民间手工艺。当地百姓在与淮河洪水抗争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用杞柳这种水生植物来进行编框打篓,除此之外还有芦苇等,这些都是编制各种工艺品的主要原料。在长时间的生产和劳动中,柳编的技艺越来越成熟,并且逐步地形成了固有的制作模式、在使用功能以及在生活方式上的也逐渐成熟。柳编工艺流程繁杂,在样品和种类上都在不断地增加,高达几千多个,编织技巧形式多样。从传统工艺到精编、细编、透花编,除此之外还有套色编、染色编、混合编(柳竹混、柳麻混、柳木混、柳草木混),形式多种多样工艺技术不断翻新,是自然到生态滋生的宝贵民间手工技艺,其产品在样式、色彩、肌理、质感等方面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并彰显了古朴高雅的气质[3]。伴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生活方式的转变,工业化进程的迅速发展,民间手工艺在这种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上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种继承方式是民间手工艺原始的一种继承形式,它基本上来自师徒、父子的关系。这种继承关系也是来源于我们传统生活基础的一些需要。而传统的柳编的器具,在功能使用上更加强调的是耐久性和实用性,那么这与现代的产品快速更新的特性是背道而驰的。2017年,美国学者理查德·E·奥克乔在《手工艺大师:新城市下的老行当》一书中就研究了美国大城市手工劳动复兴转换的现象,这是对时下经济发展的一种写实性的描述。文中指出在美国当代社会,人们对好的工作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他们认为具备知识和技术才是好工作的基础,不受欢迎的工作转换为高度专业化、迎合高层次消费者的优势职业。因此,传统上被认为地位低下的手工劳动现在也被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所青睐,民间美术工艺在整个全球语境下,得到了传承主题的保护,也看到了民间手工艺在传播和继承方面展现了新的生机。
对于民间手工艺来说,传统的柳编手工业在造物活动中体现出了对自然生态环境的一种尊崇。民间手工艺活动在一定的程度上受到了自然规律所提供物质保障。在尊重自然生态观念的规律特征下对民间手工艺进行开发和利用,依照天时地利特征进行物质形态的生产,而在精神领域,民间的艺术创造中更多地表达的是一种间接、含蓄的情感。比如柳条的收割、抽枝都需要选择在特定的气候和时节下对其进行适用性的选择,而在特殊的一些结构中也必须依靠力度和材料特征才能不损害柳条的表皮结构。在这种顺时顺气的情况下,发挥自然观念的优势,充分考虑保护材料等因素是对自然情感的回归,也是对生态原生性特征的强调。自然环境对民间手工艺的影响,也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民间工多样化发展以及特性差异。环境滋生的民间手工艺如:景德镇的陶瓷,离不开高岭土;惠山的泥人,离不开山东北坡山脚下的黑泥。除了地理环境、自然环境成就了一些民间手工艺之外,人文环境也造就了很多民间手工艺上的精美绝妙,比如说山东潍坊的风筝,山西的皮影,江南刺绣、蔚县的染色窗花以及广东佛山衬色窗花,内蒙古东南部点彩剪纸等。手工技艺的本质是个体的技能和技巧,是依赖于不同环境下不同的民族风俗下所形成的一种民族特色。这种工艺一旦离开它所成长的领域,便会失去他的独特性,也就形成不了对他的保护和发展。
所谓活态再生性传承,主要是结合传统民间手工艺内在的精神涵养和外在延续式的发展这两个方面来进行的。要针对民间手工艺存在的艺术传承特点以及对非物质文化所表达的自身社会实践两方面来进行考虑,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必须通过技术的渠道把传统民间手工艺的文化特性、精神元素参与到现代社会的实践生产中去,再通过市场营销的手段,真正运用到产业发展的具体实践上,使我们传统民间手工艺的活态性元素真正地被激发和延续。在这种活性传承的背景下,先保证它是“活”的艺术,“活”的文化,这种活性特征并不是所谓的高高在上,或者说望尘莫及,而是真正地参与到社会生活中来。把那些传统的工艺益精神借助现代的物质载体,形成新的艺术审美体验。中国民间技艺柳编在历史的长河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主要分布在汉江流域以及黄淮地区。柳编的诞生,在陕西半坡原始公社遗址中也可追寻到一些踪迹,所发现的一些陶器上遗留有编织的痕迹,依稀分辨出编织的一些方法。比如人字纹法、辫形纹以及棋盘格和间格纹法。这种编织方法说明了在六、七年前古人就已经掌握了柳编的一些技术了。《诗经,东方未明》中记载:“折柳樊圃,狂夫瞿瞿,不能晨夜,不夙则莫。”从中可以看出柳编在那个时期已经产生了作用。在元代著名农学家王祯所著的《王祯农书》中,记载了人们当时人们用天然的柳条、芦苇、麻等植物编制“笼”贮存谷物或其他物品,用编织的“簸箕”用来盛装物品,这些柳编器具的基本器型在当时已经出现,大多沿用至今。霍邱柳编因地处淮河区域,沿淮、环湖洼地原生杞柳和大白条皮柳条。在饥荒的年代当地百姓利用杞柳的特殊材料和性能满足生产和生活自救,涉及了民众的生活各个方面。在每逢一些重大的民俗节日期间,当地人还会用柳编制成多种造型,寄托了当地民族吉祥的愿望。霍邱柳编从工艺造型来说流程复杂,在工艺上一直保持着土生土长的手工制作的方式。就连一些基本的模具、樑棍也都是纯手工打造。就拿传统的花瓶造型来说,从上口到盘底一直到收口沿边,基本上都不用什么工具徒手编织。这样编织出来的产品,接缝严密,紧实淳厚,整体造型圆润,韵味十足,精细程度不亚于机器生产。这种绝妙的手工艺技术在传统的柳编工艺中实属精品。柳编作为一种精湛的手工技艺,它的经典之美不能仅仅让人望尘莫及,而要在现实生活中得以继承和发扬。机械主义的产生不能扼杀了手工艺的价值,科技的进步也不能改变信仰的意义,手工艺蕴含着自然对它的庇佑,对手工艺的要求也会因为觉悟程度的不同而产生无穷的力量[4](P204)。真正的传承,并非是因袭过去,模仿过去,而是在符合顺应时代的表现形式下,创造出具有时代特点和审美趣味的柳编术。而这些手工艺品本身所具备的审美、装饰和娱乐一直在它们的原始意识中一直存在,我们只要在现实生活中去接近它们,推动它们,让它们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活性再生之路承载了传统手工艺自古以来的习俗、情感以及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的转变,在走开放路线的同时。也要考虑到对柳编技艺的开放并不仅仅是对它技艺上的复制,在传承的目的和形式上也并不是简单的模仿和重复。这种再生是一种用今天的形式语言来进行传承的一种变革和转换。我们传承的柳编,不仅是希望继承了它的天然材料所带给人的那种复古之美之外,也希望这种超然的材料能够运用于我们现代的公众社会生活中,并不仅仅局限在它只能作为一种容器或者是一些摆件的这种范围之内。而是在社会生产中与现在的公共艺术、环境文化、教育传播能产生互助关系,有效地发挥手工技艺的力量和作用,让柳编与时代共呼吸、与青年共生长,才是长远之计。民间手工艺产品也是种实质艺术产品的表现形式,实质艺术产品与形式艺术产品的完美融合,就形成了富有品位、内涵、社会地位、形象、思想性、艺术性、欣赏性的现代艺术产品,也是现代艺术产业运营企业所追求的产品形式。在现代的柳编器具的一些工艺造型中依然要能够满足消费者的精神文化需求和艺术审美,而审美的方式也依然是现在不可忽视的一个决定因素。柳编的再生之路还要逐渐地适应大众的审美方式以及心理的一种需求的习惯,因此在柳编产品的设计中要注重少即是多的这种经典之美。这应该算是目前现代人的一种几何形式的一种审美偏好,这也是审美心理在现代这个柳编造物中的一种例证[5]。对于民间手工艺产业来说,为了艺术产业运营的发展,要注重形式艺术产品与实质艺术产品的协调与融合,这也是社会发展的需要,时代进步的趋势。对于艺术品的延伸,我们需要考虑很多综合性的服务和各种利益的一种综合的计算,这里面主要包括对艺术的投资、艺术的服务、艺术的教育以及艺术的培训。民间手工艺品的延伸,会对我们的生活的审美以及艺术的消费带来很大的利益,也能满足社会不同层次的需要。因此,目前柳编界需要一种“开放”的姿态和“再生性传承”的思路。
柳编工艺在开放的道路上,要保持着一个正确的认知。一方面要保护好原汁原味的风貌。另一方面,还需要创意的变化。受众要以研究者的姿态去审视发现柳编的工艺精髓,传统柳编都是以纯手工来进行编织,这些编织的物品本身在材料及用途上并不能完全适应社会的发展,甚至有可能因为使用的局限,会退出历史的舞台。这也迫使现在柳编在功能形式以及工艺编织的材料上要做出极大的转变。传统的手工艺的运行主要还是以经验为主,触碰到材料可以通过经验来感知材料的粗细、大小、长短以及其他更为微妙的感知。这些经验正是传统手工艺关注人性需求的体现,也是机器生产无法体会到的一种心灵感应。在“技近呼道”状态下对模具为依照的生产方式决定了其造型的模式化与同质化提出开放式的理念。通过对柳编技艺探索创造性的视角,摆脱柳编产品造型固态的思维和肢体劳作的影响和束缚,介入合理化分工合作、机械化以及现代化手段让古老的柳编技艺得到新生。这一想法,应该在目前要具有一定的普适性,不仅柳编,更多的传统工艺都需要开放式的观察和想象。通过大胆的创造来实现代柳编手工艺“风格高于功能、休闲高于劳动、奢侈品高于必需品、愉悦高于需求”的要求[6]。利用柳编特殊的植物纤维特性以及复古之美,在形式上可以变换多样。既不需要细腻的修饰,也不需要刻意雕琢,利用自身透露自然朴素之性,已经散发出现代人追求环保的自然理念。在现代装饰的领域中,通过设计师精心合理地运用,将柳编这种古老的技艺运用在现代装饰的艺术中。古典之美与现代实用主义相交融,柳编这种古老而有质感的技艺在现代的公众设施中散发着独具特色的光芒。在现代装饰及在开放式的空间里,观察柳编自身材料发展出了更多可能,以想象的空间去度柳编的延展性,让现代柳编个性和符号化功能更加满足情感者需求的特征。现代柳编在某些程度上还是追求着传统的功能形式,比如容纳以及短途运输这样一种形式,包括所容纳的物体也偏小容易携带。而目前这种实用性目的已经不是现代柳编器具的主要诉求目的,而更多追求的是形式美感和符号性特征。
柳编的使用并不仅仅是在工艺、材料的应用和技巧上,而是通过这些方法和技巧萌发新的思路,链接新的领域,尝试新的结合。并且从人类情感的角度体现审美的更高层次要求,注重对情感的回忆与反思。提升柳编作为一种新民族主义的文化符号在现代社会持续发展的力度,这也是再生性传承的关键。
材料具有丰富多彩的形式特征,在实施过程中会向形式提出更多的要求,也会产生对艺术形式的深远影响。另外,艺术形式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改变材料的性质,产生更多的变化[7](P94)。柳编原有的物性是柳条作为一种线型的材料形成型格的一种编织语言。而最初的植物或者是草结编织基本上的穿插方式是没有秩序的,这也是最贴近自然的一种形态。随着人类的进步以及对美的形式法则的一种发现,在柳条柳编织的过程中形成了有秩序的一种分配,比如有规律的斜纹图形编织、重复的缠结编织以及排列整齐的波纹相交形,这些有节奏的型格组合让编织的空间更加严密强劲。柳编属于编织艺术,讲究的是线的走势和编法,中国之所以讲究“线”的艺术,正因为这“线”是生命的运动和运动的生命。同一颜色、同一种形态,同一种材料在不同的空间和具体环境下,会产生极为不同的效果和反应,甚至所产生的意义的也不同。线是造型手段,是形成视觉艺术语言的一种基本元素。柳条在编织过程中,通过变化经柳和纬柳的数量来产生不同的花样变化。整个编织曲面过渡自然,柳条之间灵活有致,纹理结合严密。外形的自然质朴,空间的穿插灵动,都表达了柳编独具特色艺术形式。柳编手工艺再造过程中对本身所形成的功能性是它一贯的追求,所产生的编织型格也表现为对造型形式的强调与偏向。现代柳编在编织技艺的整体风格和气象上都有很大的变化,在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中产生了大量的变体与延伸,为现代柳编的创新拓宽了空间。霍邱柳编在浓郁乡土文化的影响下,在现代生产的基础上可以探索走模块化路线,借助计算机辅助设计工具,保留柳编家具的编织纹样和视觉形式美感,将柳编家具进行部件数字化、场景虚拟化等设计。模块化就是针对那些很难实现具体技术要求的同时对编织的形式进行拆散和重组。利用技术与设计的分离实现手动与自动结合的半机械化,来推动现代柳编的设计创作空间以机械化的分解实现模块化的碎片加快生产速度,实现产品造型的即时化、模块化的特征。掌握与一些特殊材料的贯穿与融合,来实现产品整体造型多样化,摆脱传统手工艺的思想限制,拓宽设计思路和手段。2010年上海世博会西班牙馆的主体结构就呈现出了独具中国特色的“柳条编织的大篮子”,采用特殊的材质藤和柳的混合编织包裹住形成整体建筑外墙皮,营造出纵横交错的空间氛围。整体空间分割成了四个不同篮子的造型,既复古又别致。内部的结构采用有折弧度的钢梁与编织结构形成相交,支撑外部的编织结构,这种空间的设计也为日后的拆卸带来了便利。金属的质感和自然滋生的柳藤编织造型的结合,形成了完美的中西交融。外界的自然光投射进来,透过钢管和柳条的间隙照射进来形成别具特色的视觉效果。这种柳编混合材料的空间转换与活用,既体现出了中国文化的古典之美又能与现代社会风尚形成互表,在传达中国传统文化的同时,也让传统的柳编技艺再生真正“活”在当下。
民间手工艺从它的整体生态和基础的设施来看,有着它原生态的理念和对自然生态的一种尊重。这也是民间手工艺创作的一个重要的基础。活态传承从目前来看,还是以地域性的各种生产物质和生活方式产生的各种民间文化艺术形式,对于那种家族式的工作作坊还是以口口传承的方式来延续,这也体现了地域环境所形成的一种本能。恩斯特·卡西尔曾经说过人的理智和文化生活都是依赖于自然环境,包含着对直接环境进行某种心理适应的行为。这种实实在在的保护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保留了民间手工艺的那份审美纯粹。然而这种依赖地域性的传承方式在新媒体时代却是民间手工艺和发展的绊脚石,摆脱这种地域依赖方式首先要摆正传承人的价值导向。1976年的霍邱在地方政府的给予的一些支持下,加强了对外的交流和开放。自制的柳编制品开始纷纷向国外进行出口销售,在20世纪90年代时候已经畅销国外50多个国家。这时的柳编的品种和样式也从家用日用品发展到了十几种编制技巧。柳编的出口也意味着柳编的生产在工艺和功能使用以及审美方式上要更加的适应国外市场的需要,一方面促使消费群体从国内农村地区的农民向国外转移,一方面是刺激中国柳编在风格、样式以及使用功能上的一些变革。面向海外市场的柳编产品,开始针对欧美、日、韩等出口国家的生活方式进行柳编产品设计,出现了大批与传统柳编器具造型与风格完全不同的产品。
对于“脱域化”的价值导入,还要考虑到文化特性所存在时空性和文化趋同。“现代艺术时期,简化的线条形式取代了烦琐的曲线和强调空间感、再现性的有机形式。新兴的钢材、混凝土、塑料、玻璃取代了传统的木材、铁、石头等材料。因此,新的形式观念与现代工业生产方式密切相关。”[8](P124-125)而对于地方的民间美术保护,我们可以通过创新乡村建设以及民间美术的相互叠加来实现民间手工艺的价值延伸,以此来带动当地的文化和经济的发展。走出大山,走出乡村,在国家强调精确扶贫的基础上建立开放的民间生态保护,合理规划现代自然生态社区,在尊重历史延承民族文化的前提下,继续寻找民间手工艺在当下所处的环境以及再生性的发展可能。从非遗的一些特征表象来看,传统工艺的一种活态在生产并不仅仅的局限在对事物的一种固化的一种模仿,而是说重视对这种传统文化向前发展的这个趋势是一种延续的一种状态。我国非遗文化保护的一个指导方针,主要就是加大对活态传承的一个力度,并且让这种传承贯穿在文化遗产教育体制中,在对文化创意产业园的开发同时,合理利用宣传统文化并且以传承的目的去加强文化在市场中的流通和宣传。这三者之间可以互相关联,互相促进。艺术家、文学家以及设计师也可以利用民间美术的一些题材,继续在文化遗产的道路上去提升商品的价值,出版业以及教育界传播力度和重视程度等,都是活态传播传统文化的典型事例。同时,新建地方本科院校的区域文化与设计专业特色建设融合创新探索和大学生艺术教育是宣传和传承地方非遗的重要途径,让大学领略地方非遗的艺术魅力,激发青年学子认识其深邃的文化艺术工艺美,感受其深厚的艺术审美价值,增强文化自信,为非遗的传播拓展受众空间。
把民间手工艺与现实需求、生活需求、现实元素相结合,它将会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这就说明活态性的传承,可通过中国乡村的这一扇小窗户把民间手工艺带到更加多元化的一种环境中去,来真正地实现民间手工艺在现代文化艺术领域内的审美价值,扩展我们中国传统艺术整体的战略视野。在现代艺术浪潮的冲击中,民间手工艺必将与现代潮流同行,不断探索,不断前进。传统工艺的审美与现代科技的完美融合将赋予民间手工艺如柳编、竹编等技艺新的社会文化使命,为当下大学生艺术教育提供了宝贵的课程建设资源,对于设计专业特色建设融合创新、高校艺术教育的改革发展意义重大,让民间手工艺真正活在当下“自我觉醒”并绽放出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