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导向下的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研究

2022-12-27 07:27陈文烈梁思宇
昆明理工大学学报·社科版 2022年2期
关键词:现代化民族体系

陈文烈,梁思宇

(青海民族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青海 西宁 810000)

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是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行动指南与根本遵循。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明确指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创造经济快速发展的“秘诀”,“两山”(1)2005年8月15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到浙江省安吉余村考察时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转化更是推进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对此,民族地区以生态文明为导向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不仅紧扣“十四五”规划的重点任务,更能稳中求进推动高质量发展。

民族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由于受到资源、技术、发展模式等方面的限制,经济的现代化建设缓慢,具体表现为传统产业结构、产业链总体处于工业化中期,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尚处于培育阶段,现代化产业的培育、发展要素区域集聚能力、民生领域基本服务依然较弱,从而导致经济发展水平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在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下,破解民族地区经济体系现代化“弱、老、穷”问题的关键在于经济发展与生态文明战略的有机耦合,实现生态产品价值向经济价值转化,最大程度地强化生态效益的底层逻辑。基于此,本文以“经济—生态”双重关系为出发点,从“国家战略—双循环—生态经济”三维框架阐释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面临的机制体制与政策体系,突破限制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壁垒,为民族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新路径。

一、文献研究动态

当前学界关于现代化经济体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内涵解读上,从理论探讨、关联体系、逻辑框架、建设路径等层面对其开展系统性的研究[1];二是发展模式上,学界通过产业布局优化、科技创新、地方治理、供给侧改革等方面科学分析其实践路径[2]。而关于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基于地区发展维度的异质性构建指标体系,分析影响民族地区或西部地区发展的制约因素;二是从国家宏观视角研究民族地区经济体系建设的战略地位,筑牢整体经济发展的稳定性;三是以禀赋资源为切入点,探索经济发展的可行路径和对外开放的新体制[3]。可以说,这些研究对于民族地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仍停留在理念阐述、概念形成、模式探索等层面,对实践的指导缺乏科学依据,对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切入点、现代化经济体系展开的四梁八柱和实践路径尚处于抽象的、模糊的分析阶段。对此,本文认为民族地区应以特色生态经济和绿色循环发展为破解现代化经济体系建构困境的突破点,依托“两山”理论细化经济发展模式,建设生态产品价值引领下的现代化经济体系。

二、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绿色”内涵

从国家层面看,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本质特征是以自立自强为目标建设高水平的经济模式,推动高质量发展;从区域发展看,现代化经济体系的主要任务是协调城乡发展,实现共同富裕;从发展理念看,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核心要义是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从功能看,现代化经济体系在于满足人民多层次的需求和提升经济发展效率。三次西部大开发以来,民族地区经济社会整体变迁的现代化基础不断强化,旧形态经济体系在生态文明战略导向下的绿色、低碳、循环发展趋势不断强化,生态文明建设目标、生态经济建构底线的四梁八柱对民族地区新旧动能转换、加快结构性改革的形塑作用日益明显[4]。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指出民族地区经济建设要紧扣产业生态化与生态产业化的价值链产业链、做大做强资源产业基地、双碳先行区的清洁能源高地。因此,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需提亮“绿色”底色,不断强化新发展理念对新旧动能转换的倒逼,培育经济增长点;同时,民族地区新时代最大的发展潜力、发展价值与发展责任就是生态,生态大保护、“两山”转化是民族地区现代化进程的主要责任与重要担当[5]。但对民族地区而言,生态系统与现代化、工业化不是短期内就能耦合发展的,其面临极强的耦合传统产业阈值与生态资源转化阈值的两难选择。不仅如此,整个“十四五”时期,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仍将处于工业化发展中期,即传统产业仍处于能耗与资源锁定路径、区域生态退化问题依然突出、产业链价值链的强链补链进程制约依然存在、发展得不充分不均衡对人民群众高品质生活的瓶颈约束依然明显。

民族地区在传统单向度发展模式下,无序开发与规模化、市场化倾向虽然在GDP衡量层面呈现出高效率、高速增长的局面,但这种从纵向对民族地区现代化的考量在横向层面却是低效率的。以青海省为例,2020年青海省生态价值估计为 19 845 亿元,但GDP仅为 3 000 亿元左右,占全国比重不到千分之三。我们可以将此理解为用尽2万亿的生态价值并且付出了能耗双控红色警告的代价仅仅取得了不到千分之三的GDP,如果继续这种发展模式,青海省GDP最大规模与生态价值的阈值耗散之间将有五倍的差距,其墒情的承载能力与熵值的耗散之间极不成比例。不仅如此,由于处于工业化中期发展阶段,民族地区产业结构整体上呈现第一产业占比极低,第二产业极高,第三产业较低的局面,产业能耗高于全国能耗双控平均数。例如,2020年,民族地区8省份GDP总量仅为全国的16%左右,但能耗双控均在红色警戒线之上,且能耗双控产业作为地方支柱产业在短期内还不能马上转型。因此,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必须维护绿色发展理念,固牢绿色发展基础[6],摒弃以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增长的做法[7],坚守生态优先理念与绿色发展导向。

三、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

(一)新发展格局下传统与现代化问题的转化

从国家战略的实践看,西部大开发以来,党中央、国务院从基础设施建设、基本公共服务、民生保障等方面为民族地区产业结构调整优化、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8]。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生态文明建设上升到“五位一体”中,制定了《清洁生产促进法》(2)该协议规定国务院和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将清洁生产促进工作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年度计划以及环境保护、资源利用、产业发展、区域开发等规划。《循环经济促进法》等鼓励民族地区培育绿色循环经济的法律法规。但从效益看,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时空压缩”的特征比较明显。相较发达地区现代化进程的阶梯式演进,民族地区被“压缩”到较小的“时空”周期,导致现代化进程面临三个难题:政府权力有限,生态文明推进试铸成本昂贵、现代化任务倒三角问题严重;有效释放市场资源活力、推动优质服务的措施如何实行;如何在资本限制与质量发展有效结合中举全力保护生态环境。

此外,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原本建构的“历时性”在当下变成“共时性”,多种具有冲突性张力的任务叠加,使民族地区面临传统向现代化转化及经济现代化相互交织的“两大难题”。传统向现代化转化难题表现为多种任务、多种战略叠加下如何实现对传统的替代,如何以预期的现代化愿景变成对当前传统的既得利益关系进行调整;经济现代化难题,即民族地区落后的生产力、狭小的市场容量难以支撑传统发展模式,进而导致现代化体系对经济社会的作用周期仍然空白,且面临最大程度压缩现代化成本的巨大压力。

(二)传统发展格局下总量到结构问题的转化

改革开放以来,民族地区面临的重要问题是如何尽快走出短缺经济,其现代化任务自然表现为生产能力的提升和经济总量的扩张。经过近40年的发展,上述问题与任务在总体上不复存在,但却面临总量过剩、结构不优化、总量如何向更优结构转化的难题。与中东部地区“在干中学”的现代化模式不同,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凸显四大特色,表现为四大导向:一是目标导向,即解决发展不充分、不均衡、不同步的问题;二是需求导向,即产业生态化与生态产业化为主的现代化经济体系;三是问题导向,即民族地区治理能力与治理水平的现代化;四是效果导向,即生态文明战略的实践构筑环境与经济和谐发展。遵循上述四个导向,民族地区就能聚焦国家战略在民族地区的回应能力,着力打造生态经济创新体系;聚焦民族地区现代化共时性实际,着力打造现代化治理体系;聚焦民族地区现代化多样性、不确定性,着力打造畅通有效的政策体系;聚焦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着力打造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体系;聚焦高质量发展源动力建设,着力打造质效优先、结构优化的产业体系。在上述四个导向五个聚焦的框架下剖析民族地区传统发展格局下总量到结构问题的转化方向,进而加快形成政府回应有力、市场集聚有能、社会参与面广、传统文化产力明显、生态经济魅力凸显的格局。

(三)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中的结构性矛盾

传统模式下民族地区主要通过初级生产资料的加工产品参与国内市场循环,遵循较低层次的供给结构,这既是民族地区较低发展水平的唯一选择,也是长期以来主要产业中产业区位的固化限制。然而在新发展格局下,这种参与模式由于需求升级、供给结构调整与生态经济预期向好等因素的共同作用,将发生较大的变化,使民族地区供给侧结构性调整不必经过现代化后期的量化积累而直接转向产业生态化方向,迎合资产生态化优势;同时,直接突破传统产业与生态保护之间的零和博弈悖论,在资源—资产—资本的推进下不用以工业化、规模化筑底,避开了民族地区“通过先进经济的方式来发展经济”“ 承接东部地区产业”实现后发优势的矛盾[9]。可见民族地区经济建设的结构性矛盾表现在两个方面:从供给侧层面看,主要是供给侧结构性问题带来的供需失衡及生态保护压力下的发展瓶颈、区域发展差距引发的服务与加入新发展格局难等问题;从需求侧看,主要是传统需求生产期疲弱,供给冲击引发的产业转型、创新发展停滞,中等收入群体规模引发的实体经济发展效益不均等问题。

四、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分析框架及路径措施

(一)“国家战略—双循环—生态经济”三维分析框架

民族地区的现代化经济体系从其发端来看必须以国家战略的区位责任为主,从其高效运行来看必须以服务与融入新发展格局为核心,从其内容来看必须以生态经济为底层逻辑的产业生态化与生态产业化为主。因此,其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支撑基础必须是服务国家战略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嵌入新发展格局的双循环经济体系,基于大保护的生态经济体系。

1.民族地区服务国家战略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重点是基于资源禀赋的传统产业、基于资源优势的现代产业、基于生态优势的未来产业之间的转型、升级、再造,响应与实践国家战略在民族地区的根植性诉求,整合、孕育区域内基于生态区位的优势要素,放眼新发展格局对生态产品的高级化、现代化需求,促进国家战略型塑下的高级化、现代化产业关联体系。

2.嵌入新发展格局的双循环经济体系要求民族地区着力提升“位势”水平,在国土空间协调发展的势能带动下积蓄生态产业链与价值链的动能,立足静态优势基础明确在全产业链中的补链位势,在服务先行、产业涵养、标准制定、价值确定的环节中逐步确立当前生态产品的融入体系。

3.基于大保护的生态经济体系要求摆脱传统低效率熵增扩张性发展模式,在生态文明战略落地、国家在场所形成的高效率价值治理制度空间中,借势巩固与拓展大保护基础,夯实生态经济发展平台支撑,促进国家平台的技术研发和成果在民族地区生态经济体系层面的转化及深度融合,实现其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动力变革。其中,服务国家战略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是核心,是民族地区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实现良性循环的基础,更是把民族地区资源经济、生态经济融入双循环体系的关键环节;嵌入新发展格局的双循环经济体系是空间载体,是民族地区借制度红利实现生态经济价值的重要手段;基于大保护的生态经济体系是动力源泉,是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关键支撑。

综上,民族地区现代经济体系建构的“国家战略—双循环—生态经济”三维矢量具有明显的互生互造功能。一是在响应国家战略与服务融入双循环经济体系中,民族地区通过国家在场与形成新发展格局的巨大墒情强力建构产业基础高级化与产业链现代化,进而持续型塑现代化经济体系;同时,民族地区对国家战略的回应能力所释放出来的治理绩效与治理价值对发展要素的流动性及价值实现又会产生明显的回波效应,如此,来自国家战略的溢出效应与地方政府治理的回波效应双向耦合,对民族地区产业体系的现代化产生明显作用。二是在国家战略与生态经济型塑下,推进传统产业链创新,夯实民族地区生态经济的研发基础,进而生态经济反向助推现有产业体系优化,有效分解民族地区发展要素重组成本,激活市场主体的创新性;同时,民族地区在国家战略影响下,借助低成本高回报的知识溢出效应将对空间体系的结构产生较强的支撑主动性。由此,上述三维分析框架中的国家战略、双循环与生态文明战略是民族地区现代化产生内生动力的核心触发点,各子体系之间相互促进自发实现经济循环和发展升级,共同推进整体经济迈向现代化。

(二)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路径措施

1.民族地区从产业经济向生态经济融合的产业关联体系再造。产业经济向生态经济的融合是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核心目标。民族地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需找到发展的痛点和难点,进而打通发展“神经元”的堵塞点,以生态经济作为“中枢神经”,支配形成绿色产业发展市场、产业发展优势及传统产业改造基地。

第一,清“淤点”,通“堵点”,解“难点”,打造民族地区绿色产业发展市场。如何从“传统型增长”到“系统性发展”,从“总量扩张”到“质量提升”的谱写中找到内在逻辑是民族地区塑造生态特色经济社会的关键。从实践看,民族地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本质是为清“淤点”、通“堵点”和解“难点”,瞄准发展痛点重拳出击,再造产业关系网。清“淤点”意在两个方面:一是清除和剥离高污染、高耗能且难以转型的产业;二是通过技术创新和引进,扫清清洁能源发展障碍,呼应西部大开发,打造“能源基地”。通“堵点”意在打通产业之间的关联点、省际之间交易的穿插点,以生态产业串联民族地区产业体系,打造绿色有机农业、畜牧业生产地以呼应乡村建设运动、协调城乡发展。解“难点”意在释放生态对经济发展的约束,将制约扭转为动力,协同推进新型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实现[10]。综上,依托新发展格局,民族地区的核心使命是通过以上三种途径有效形成绿色产业体系,拓展绿色开放市场,实现从成本驱动、高速工业化向绿色驱动、高质量工业化转变,打造绿色产业发展市场。

第二,加“力度”,延“深度”,强“硬度”,推进“两化”协同发展,提高民族地区产业发展优势。民族地区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必须在生态文明的引导下构建发展新格局,从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探寻发展模式,将民族地区的绿水青山转化成具有流通性的货币价值。其表现为两个层面:一是推进产业生态化,解决高污染、高耗能、低效率问题。一方面将民族地区的企业生产活动纳入生态循环体系,依据生态保护指标淘汰部分低端有毒产业,同时制定政策方案引入信息化、智能化、生态化的生产技术,促进传统制造业升级转型;另一方面,加大对新能源产业的布局,打造清洁能源生产基地,夯实生态循环经济基础。二是协调生态产业化,即民族地区的生态资源有山水林田湖冰草等,通过国家公园体制将这些生态资源资产化,按照“生态资源—区域性生产优势—生态产品与生态服务输出地—经济收益”的路径提供高附加值、高品质的民族特色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由于民族地区不具备大规模生产优势,因此可通过上述路径将生态资源赋予交易价值,并探寻良性的生态产业发展新模式。综上,在“两化”协同下,民族地区应基于生态优势和生态资本,形成高附加值的生态产业链,推进绿色产业基础的高级化;同时,依托盐湖产业提炼技术、信息技术和新能源开发技术等推进传统产业绿色发展,调整产业结构,培育产业优势,建设民族地区特色现代化产业体系。

第三,补“短板”,锻“长板”,筑“底板”,延长优势传统产业链,推进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的现代化并不是把所有碎片化产业进行组合连接和延长,而是依据地区产业基础和资源优势,在保障地区基本生产需要的前提下拓展产业链下端与乡村经济相联结,协调城乡区域发展。民族地区虽然有一半的地域空间属于未开发和不能开发地区,且农业的产量在全国占比较低,但仍可以依据特殊的地理位置、特殊的气候对农产品进行基因改良和重组,大力发展特色农产品(尤其是高原农产品),提升民族地区农业生产效率;同时,发展农产品加工业,以绿色生态作为重要的评价指标和品牌效应,丰富农业结构,增强产业链的复杂度。另外,从民族地区各产业值和产业占比来看,除“金属和非金属采选业”“风能产业”“电能产业”对经济影响较大外,其余产业仍处于较低发展水平。金属和非金属采选业依赖自然资源的开发,处于产业链的上游,但随着国际低成本矿业产量的加大和长期矿产需求量的减少,该产业在全国的竞争加剧,且该产业较为传统,产业链也较短,而下游产业链在民族地区又相对缺失,因此需将此类产业在民族地区进行延展,将下游地区的二次、三次及多次加工向上游转移。此外,对于风能、光能和电能这类依靠地区优势和具有生态价值的产业需要国家加大对此类产业进行高技术研发的投资力度,壮大产业规模,丰富产业链,减少资源型产业对经济的影响力度。

2.民族地区从经济循环向生态经济协调发展的空间布局体系重塑。依托生态经济协调区域间的发展,重塑空间体系是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载体,体现在两个层面:一是整体层面,统一民族地区生态经济循环市场,打破板块中市场分割的局面,提升要素在地区之间的流通性,打破民族省份经济体系之间的壁垒,畅通区域循环;二是区域层面,利用城市群发展的优势,建立合理分工、优势互补的生态经济体系,振兴民族地区。

第一,民族地区协定构建生态经济循环市场,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建立一个统一开放,协调发展的空间体系是经济均衡发展的重要基础。“一带一路”战略的实践促进了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但发展不平衡问题依然突出。例如,2020年,陕西的第三产业增长速度高于第二产业,处于工业化后期;青海第三产业增速落后于第二产业增速,处于工业化中前期阶段;云南第三产业的增长速度高于第二产业,与陕西省处于同一工业化阶段,可见青海、陕西、云南的发展存在一定差距[11]。但从民族地区参与循环经济体系看,青海、陕西、云南等8个省份参与国内循环经济的主要产业具有一定相似度,支撑整体经济发展的核心产业和流通要素具有统一性,尤其是以电能为主的清洁能源。因此,民族地区亟需依托生态资源的较强竞争优势统一市场,发挥经济的增长规模效益;同时,考虑到各省份之间的博弈情况,由各地区在政策及产业布局上进行协定,从而形成整体上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优势互补的生态经济循环模式。

第二,以民族地区城市群为节点,发挥聚集效应,串联生态经济循环体系。城市群是串联民族地区建立生态经济循环体系的支柱,发挥聚集效益能提升生态产品的核心竞争力。民族地区涵盖5大城市群:关中平原城市群、兰西城市群、宁夏沿黄城市群、呼包鄂榆城市群和北部湾城市群,这些城市群内的不同城市在规模分布上都呈现出不同状态,即中心城市内产业较为集中、非中心城市产业碎片化分布。因此,依据“核心—边缘”发展结构,民族地区城市群的生态经济循环体系为内外循环圈:内圈是以产业生态化为重点的中心城市,其致力于改造传统集群产业,在产业发展的基础和能力上培育、派生新兴产业,以实现优势传统产业长链化和技术成链化、锻造产业链长板、在不同产业之间形成生态经济链,构筑起经济发展的“四梁八柱”;外圈是以非中心城市推进生态产业化,实现生态资源资本化、开展生态农业和生态服务业,以点铺面形成民族地区生态经济循环外圈,把产业和资源优势转化成区域发展优势,助推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此外,在“一带一路”战略引导下,民族地区可以通过城市群形成“一带一路”绿色低碳循环经济带;也可以通过推进经济增长方式绿色转型升级,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加强清洁技术和能源研发创新、优化能源结构。

3.从要素推动向生态经济价值转变的动力支撑体系优化。民族地区特色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驱动力表现为“三力”,即国家公园体制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驱动力”、民族地区响彻国家战略的“回应力”、生态资源融入“一带一路”的“辐射力”。

第一,聚焦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提升绿色驱动力。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是民族地区对“两山”理论转化的呼应,是提升民族地区绿色驱动力的核心理念。然而,当前民族地区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技术、政策保障及路径探索层面较少。对此,民族地区经济建设的支撑必定是创新、产权界定和多元主体参与。民族地区经济在国家公园和生态保护体制下,以融入新发展格局为目标,积极开展绿色创新技术研究,畅通生态经济循环圈。通过政府、高校及公众的参与,奠定创新技术人才、资金等方面的支撑;同时,在政府政策的保障下,一方面吸引大批学者、科研人员,以打造能源基地和特色产业为核心,带动民族地区工业化进程;另一方面,明晰产权界定,科学确定生态产品所有者权益及利益相关主体,维护生态产品交易市场的稳定性,激发市场活力。

第二,聚焦国家战略,提升民族地区“回应力”。国家战略是布局民族地区经济建设的“定海神针”,在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中发挥着战略支撑、前沿引领、源头供给的作用。但长期以来,民族地区立足自身需求响应国家战略能力较弱,使各项政策、措施等无法达到预期效果,致使资源浪费和转移。因此,民族地区迫切需要提升对国家战略的回应能力及国家战略对民族地区的关照力,实现国家战略在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中不缺位、不错位,民族地区响应国家战略不越位。基于此,厘清国家战略目标在民族地区的站位和发展诉求,依托国家总体布局与地方发展需求双重定位,深度结合地区生态经济、禀赋特色资源和传统优势产业结构形成区域内外循环体系,衔接各大板块发展的连接点,合理布局,打造一批突出民族地区特色、生态特色的区域创新高地;同时,探索国家战略在民族地区的布局体系,加强前沿性科学问题的发现,部署民族地区未来产业和经济结构,尝试在逐步满足“区域需求”的基础上向“国家需求”转化,提高国家战略在民族地区的转化效率,摆脱民族地区传统依赖东部地区经济发展的模式,高水平制定国家战略在民族地区布局的总路线图。

第三,聚焦“一带一路”倡议,提升生态经济辐射力。“一带一路”的提出和实施促进了民族地区与周边省份和国家之间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合作,为其经济发展开启了新的篇章[12]。在“一带一路”的引领下,随着我国与周边国家的协同发展,民族地区的生态优势得到了进一步挖掘和转化,依托生态经济掌握了更多参与国际国内贸易的话语权。基于此,民族地区一方面秉承生态优先的理念,深入实施生态保护,开发生态产业重点项目,加强区域生态保护综合治理,为“一带一路”提供绿色经济长廊;另一方面,在“一带一路”的推动下为民族地区的生态产品打造一条对外贸易列车,串联民族地区生态经济贸易体系,提高生态经济效益,以生态经济的辐射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城乡融合,整体带动民族地区的发展。

五、结论

党的十九大提出的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及“十四五”规划提出的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等都为民族地区当前经济的发展明确了使命和目标。在此背景下,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首要任务,而生态经济作为民族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依仗,成为国家经济下行压力下革新除旧的“强效药丸”。首先,将生态经济融入多元体系、多层结构,再造产业关联体系,通过拓展产业绿色发展市场、提升产业优势和延长传统产业链三个层面横向打造“能源基地”“生态产业阵地”和“特色产业领地”,并从纵向上连接国内绿色循环经济圈,纵横联动以服务和响应国家战略。其次,重塑民族地区参与国内产业价值链分工的空间格局,8省协同互造生态经济发展循环市场,5大城市群聚焦“独立自主”的发展理念,以区域合力破除藩篱,共创“一带一路”新图景。最后,在生态经济价值转变下优化动力支撑体系,以生态文明建设为目标,扭转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外部制约,疏通民族地区生态经济发展的衔接点,连接产业关联体系和空间体系构筑民族地区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支撑框架,盘活生态资源,激发市场创新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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