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片多
(西藏日喀则市白朗县巴扎乡农牧综合服务中心,西藏日喀则 857300)
棘球蚴病又称棘球蚴病,是一类由棘球绦虫的幼虫引起的人兽共患寄生虫病。此病全球均有发生,据统计全球每年因棘球蚴病给畜牧业造成的经济损失和用于棘球蚴病患者的治疗费用合计高达30 亿美元,尤其棘球蚴中的多房棘球蚴病更有“虫癌”之称,感染后未经治疗的多房棘球蚴患者的10年病死率可高达94%[1]。
我国畜牧业发达的牧区或半农半牧地区棘球蚴病的发病率远高于其他地区,尤其西藏、青海、新疆、内蒙古等地区的棘球蚴病发病率还有逐年上升趋势,人群感染也多以牛、羊放牧养殖户(牧民)为主,严重阻碍了牛、羊养殖业的发展,威胁着人类的身体健康。因此,对棘球蚴病进行深入研究,探讨防控对策,不仅可以推动畜牧业的良性发展,在公共卫生学也上有着重要的意义。
作为我国5 大牧区之一的西藏自治区,是我国最大的高寒草甸草原畜牧区,天然草场总面积居我国首位。畜牧养殖业在西藏不仅历史悠久,也是西藏经济发展的基础产业,在全国畜牧业生产中也占有着很大比重。
西藏养殖的主要畜种包括牦牛、犏牛、黄牛、绵羊、山羊等,主要养殖方式为放牧形式,或者根据各地季节特点进行半放牧、半舍饲养殖,舍饲时,牛、羊的主要饲料来源则大多采取当地草场牧草制作的青绿、青干或青贮饲料。这就意味着,在西藏,牛、羊的生产主要依靠的就是天然草场。而天然草场中除了人类及所养家畜的活动外,野生动物也分布其中。既有狐、狼等食肉性野生动物,也有藏羚羊、野牦牛等食草性野生动物,且多数为国家保护动物。这种情况虽为国家保存了丰富的动物资源,但同时也为动物疫病的发生与传播提供了条件,尤其是多宿主的寄生虫病的传播。棘球蚴病就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类。
棘球蚴病作为一种人畜共患病,在人类、家畜和野生动物之间交互传染、流行着,不止在人类活动区域存在,也广泛出现在自然环境中,控制难度大。深入探究发病原因,对相关部门或牧民制订有效的防控策略至关重要。
牛、羊棘球蚴病的病原为棘球绦虫的幼虫,因此也称为棘球蚴病。棘球绦虫(Echinococcus multilocularis)属带科、棘球属,是一种呈全球分布的寄生虫,现已知13 种,与人群关系较为密切的有细粒棘球绦虫、多房棘球绦虫、少节棘球绦虫和伏氏棘球绦虫4 种,对人类及家畜均能造成严重危害。
西藏发生最多的属细粒棘球绦虫感染。细粒棘球绦虫为节状虫体,虫体总长2.0 ~9.2 mm,成虫共有 2 ~5 个体节,分头节、体节和孕节。头节有排列呈2 圈的钩,用于将虫体固定在寄生部位。第2 体节以后为孕节片,每片一般内含500 ~800 个圆形或卵圆形的六钩蚴虫卵。
棘球绦虫成虫寄生于犬、狐等食肉动物小肠内,孕节片成熟后脱落,随粪便排出体外,污染土壤、牧草等环境。食草动物,如牛、羊、马以及鹿、羚羊、野牛等多由于放牧或与污染环境、人员、野生动物等有接触后感染发病,人也会由于接触此类环境而感染发病。虫卵进入食草动物或人的体内后,会移行至血管,并随血液循环至肝、肺等内脏器官发育成幼虫,即为棘球蚴。由于幼虫的寄生通常呈聚集状形成包囊,故此病也称棘球蚴病。棘球蚴长期寄生于食草动物体内,侵害动物内脏器官致死后(或家畜被屠宰后),内脏器官被食肉动物吞食,棘球蚴就进入食肉动物小肠发育成为成虫,继续其生活史循环。
棘球蚴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生,春季发病率居高,易感家畜中牛、羊感染发病数为首位,究其原因主要与其多为放牧方式饲养有关。在西藏,棘球绦虫呈现流行的方式主要有2 种:一种是家养犬只与牛、马、羊等家畜间的循环感染;另一种是狐、狼与羚羊、野牛类等野生动物间的循环感染。现在逐年增加的是野生动物与家畜之间的感染率。
西藏牧区群众出于放牧需求和传统观念影响,几乎户户养犬,且流浪犬多,由于缺乏流浪犬管理办法,对家养犬只也没有强制免疫、检疫,造成不健康犬只泛滥。而且现在,在西藏多地仍有将患有棘球蚴病牛、羊尸体或内脏器官随手丢弃,或喂食给家养犬、流浪犬的习惯。这是造成牛、羊棘球蚴病传播的一大重要原因。
西藏许多地区野生动物资源丰富,再加上近年来人们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逐年增强,使得野生动物数量增多。据统计,西藏野生动物资源储备量较20年前至少增长了30%,且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与人类及其家畜活动范围重合地带增大,带虫宿主的排泄物污染草场,牛、羊在放牧过程中采食了带有虫卵的牧草而感染,家畜与野生动物的混合循环感染率也在逐年增高。
西藏很多牧民群众由于缺乏疾病防控方面的知识教育,对棘球蚴病的认识不足,防治技术水平不高。虽然当地政府每年向农牧民无偿发放吡喹酮、阿苯达唑之类的驱虫药,并进行驱虫,但由于种种原因往往存在着缺医少药,更加值得一提的事,农牧民“等、靠、要” 的思想根深蒂固,除了上级有关部门发放的驱虫药以外几乎从来没有过自己主动购买药物的事例,长期使用的驱虫药物品种的单一,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抗药、耐药现象[2]。
人类感染则多因与带虫家畜、患病动物皮毛产品等接触而造成,也有部分人群是由于生食牛、羊肉而不经严格检疫造成感染。
棘球蚴病的传播、流行很大程度上与牧区群众传统生活方式有关,因此,加大棘球蚴病危害宣传教育力度,引导牧民改变不良的生活习惯。在宣传教育方面,除了现行的宣传手册的印发、专业工作人员宣讲、专业技术人员走村入户培训的方法之外,也可以考虑将棘球蚴病科普知识加入学校教育,这样可以使棘球蚴病的知识进入全民教育范畴,更加有效地进行知识普及。但是想要从根本上改变,还要依赖法律途径。
针对藏区的实际情况,相关部门应考虑将当地牛、羊屠宰,犬只饲养管理和带虫污染物处理等方面的内容统一进行规定,并纳入法律范畴。
首先,牛、羊屠宰应严格在指定地点进行,可以根据各地养殖密度,以县、乡或村为单位设立屠宰点,并配备专业检疫人员严格进行检疫,严格确立除规定屠宰点以外的屠宰行为全部为违法行为。
其次,犬只的管理也应进行相应立法,不只是对全区家犬登记在案,同时还要建立犬只身份档案,规定犬的免疫、驱虫程序,并记入档案,对无身份档案犬只做无主犬进行处理。建立犬用食品监督机制,制定犬只粪便处理办法,一切不按规定管理犬只的行为均被记录违法。可象征性征收犬只管理费用,或对违法行为处以适当罚款,此部分资金可用作无主犬的处理支出。
最后,严格执行对带虫污染物的统一收集和无害化处理。规定对病死动物尸体、扑杀动物尸体、带虫动物内脏、皮毛、排泄物等统一进行焚烧或深埋的无害化处理,私自对以上污染物进行处理的行为均属违法。用法律推进棘球蚴病防控的宣传教育,必定可以更加有效的让全体牧民群众摒弃生活陋习,使藏区畜牧养殖业向着健康化、科学化、现代化的方向进步。
犬类动物是棘球绦虫的终末宿主,且无论家养犬或无主犬均与人及家畜关系密切,因此,严格规范犬只管理是防控棘球蚴病的关键。
首先,相关部门应做好家养犬身份登记系统,保证区内每户每只家犬都登记在案,做到不少一户、不漏一只。
其次,对每只家犬做好驱虫工作。因棘球蚴进入犬体内后,由幼虫发育为成虫一般需要40 d左右,发育较快虫体也至少要35 d。因此,对犬的驱虫须每月进行1 次。参考用药:吡喹酮,口服,每次用量为20 ~50 mg/kg;氯硝柳胺,口服,每次用量为100 ~125 mg/kg;阿苯达唑,口服,每次用量为10 ~20 mg/kg。
再次,规范犬只日常饲养管理,尤其是牧犬的饲养管理。严禁喂食生的牛羊肉、内脏等未经处理的食物;家犬尽量拴养,牧犬活动范围尽量控制在饲主可控维度内,防止与野生动物的接触;对犬的排泄物,尤其是驱虫后一周内的排泄物进行收集,并做无害化处理。
最后,动员社会各界人士,对无主犬只,包括流浪犬、野犬等进行捕杀、绝育,或建立专门机构进行监管,尽可能消灭与人群关系密切的终末宿主。
现今,棘球蚴病疫苗经过灭活苗、分子疫苗、合成肽疫苗、DNA 疫苗和基因重组疫苗的逐步探索研发,对牛、羊棘球蚴病的预防已初见成效,但仍存在着“接种剂量小无法诱导出足够免疫力,接种剂量大又会使动物产生不良反应”的问题。因此,效果更加理想的牛、羊用疫苗的产生还有赖于后续研究进展。不过,近年来,针对犬棘球绦虫病的疫苗研发收效较大。
综上,可以考虑同时对中间宿主的牛、羊和终末宿主的犬进行双向免疫,牛、羊的双免与犬的三免同时进行,即根据当地实情,于每年或每季度固定时间,对同一养殖户饲养的牛、羊进行免疫,间隔1月后再进行一次加强免疫,此为牛、羊的双免;同时对同群牛、羊接触的犬只进行免疫,间隔2 周再进行一次加强免疫,再间隔2 周进行第二次加强免疫,此为犬的三免。同时进行双向免疫会收到更好的预防效果。
为了避免棘球蚴病在家畜和野生动物之间相互传播,应该建立针对藏区野生动物的有效监测机制。现在,世界动物保护协会、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等动物保护组织对全球野生动物的跟踪监测技术已经十分成熟,而且对于野生动物保护区的建立与监管也有着成功经验。相关部门可以依赖其成功的经验技术,对藏区内的野生动物实施监测,将人类活动区域与野生动物活动区域全面区分,有效迁移,远离自然疫源地,将棘球蚴病限制在人类可控范围内。
同时对养殖的牛、羊生活环境进行控制。从棘球绦虫的生活史可知,此绦虫只有虫卵时期是存在于环境中的,但虫卵对外界环境的抵抗力非常强,在温度、湿度、紫外线、化学制剂等各方面不利因素的影响下,仍可在环境中保持感染力1 ~2年,因此对污染的家畜生活环境的消杀意义不大。对环境的控制可以采取闲置禁入的方式,即对已污染的环境闲置至少2年,此期间内,禁止任何人与动物禁入,同时对此环境全面杀虫灭鼠,以消除所有虫卵续存的可能性,闲置期过后,对环境内土壤、植被等进行检测,确保威胁消失后方可准入。
3.5.1 药物驱虫
在牛、羊发病早期使用吡喹酮和阿苯达唑联合用药能收到较好疗效,在症状不严重的情况下,驱虫效果可达80%以上。用药参考:吡喹酮,皮下注射,配制成10%溶液,每次用药剂量为100 mg/kg;阿苯达唑,口服,每次用药剂量为10 ~30 mg/kg。阿苯达唑适口性较差,可混饲投喂,投药时应每次少量、多次投服。牛棘球蚴病主要依靠药物驱虫进行治疗,确保每年驱虫2 次以上,在棘球蚴病高发地区,每个季度都要进行1 次药物驱虫[3]。
3.5.2 手术治疗
原则上对药物治疗无效或病情严重牛、羊可采取手术治疗。但在实际生产中手术治疗一般都会作为首选:一是此病不易早期发现并确诊,会错过药物驱虫有效期;二是药物治疗后复发病例较多,手术治疗易根治。手术治疗也有缺点:一是手术风险大,如果术中包囊破裂或未被全部取出,则可能降低治愈率或发生传人风险;二是偏远牧区不具备手术条件或手术条件有限,降低手术成功率。因此,是否选择手术治疗要视情况而定。
手术方法参考:B 型超声波判定寄生部位,确定手术方案;术部剪毛,2%碘酒和75%酒精常规消毒,皮肤做小切口,再用注射器探入,深至寄生部位,抽取囊液,然后按住针头,迅速更换注射器,注入2%精制敌百虫溶液1 ~2 ml,拔出针头,压迫止血,严格消炎消毒,缝合包扎。术中可一直用B 超确认包囊位置。术后休息1 ~2 d 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