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龙/浙江
田间,我的豆荚饱满,花也烂漫,沟渠清水引领独步者的春望——停止胡思乱想。
一个人的黄昏仿佛暮春一角,风声不紧不慢,狗尾草也有点恍惚,疯长荒坡两端。假如蝼蛄蹿出来拦路,那是大地对我特殊的问候。
我拥有田亩坦荡的东风,劳作的镰刀,干裂的楸木柄,疼痛抵入后背。皮肤的一小块暗伤,化解一段苦难日子。
总有些无名的草籽吹过来。催促我尽早砍倒作物,把身边的小路还给远方。
以炊烟歌颂欢愉,信仰之火穿越灶神的胸膛。
灶台上,蚕豆豌豆土豆,排列世代累积的恩德,他们哪个是不肖子孙、登徒子的传人?
一言不发,从土壤刨出坚硬命理。
稻穗,在风中不停抖动,摇摆幅度如静物画中一道闪电,其实,米粒饱满之欲,仿佛确定脱身时的紧张、多虑。
剥开谷穗,尘封的新生命发出阵阵馨香,我百感交集,一把攥紧泥土,这样似能多挣一点蛮力,多留一份喜悦。
稗草随时发现周围的变化,一切黄澄澄的诱惑,并非虚无走向终结的问候,并非清澈倒影从河浜直立,成为秋天完美的故事。
剩下秸秆交叉,作物熟稔,光芒如梭,解开人畜间的纠结。
曾经的饥饿时分,瘪谷结出不一样苦果。一些苍凉开始出现,一些举动摇摇晃晃。
譬如我与蚯蚓饥肠辘辘,它热衷于无性繁殖,顺应泥土;我站在泥土之上,唱大风歌,把向往丰收的癫狂驱赶进周身每一个毛孔。
血液奔腾:稻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