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创新与社会交往: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

2022-12-17 14:26李增元
学习与探索 2022年8期
关键词:智慧智能建设

李增元,杨 宁

(曲阜师范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

一、问题的提出

“智慧”理念的首次提出可以追溯到2008年,IBM公司正式发布“智慧的地球”计划,并将该计划作为此后10年间的战略发展核心,从而引发了人们对“智慧”理念的共同关注。次年,《智慧地球赢在中国》计划书问世,“智慧”概念由此被引入我国,并被应用于城市治理中,拉开了智慧城市建设的序幕。2019年以来的中央一号文件以及《乡村振兴战略规划 (2018—2022年)》《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年)》等农业相关政策均强调“实施数字乡村战略”,智慧乡村建设上升为一项事关乡村振兴大计、惠及百姓福祉的国家政策,并得到各地积极响应,中国智慧乡村建设进入全面推进时期。于国家而言,智慧乡村建设是解决三农问题、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于乡村社会而言,智慧乡村建设对拓展社会交往,弥合数字鸿沟,协同城乡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是推动乡村治理服务现代化、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驱动;于个人而言,智慧乡村建设是改善农民生产、生活、交往方式,提升农民素质和精神文化水平的重要手段。

作为一项新的研究议题,智慧乡村建设也引起了学界的高度关注。一方面,学界对智慧乡村建设概念、类型、治理机制、实现路径等问题进行了研究。有学者指出,智慧乡村依托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先进的信息技术,提高了农村整体规划和建设、管理和服务的智能化水平[1]。我国智慧乡村可分为旅游型、农业型和能源型三种基本类型[2],其发展模式可归纳为“互联网+服务”模式、“新技术应用”模式和“数字技术+乡村”模式[3]。“宽带中国”战略的实施和网络提速是让“智慧乡村”逐渐从设想走向现实的关键[4]。另一方面,部分学者还探究了智慧乡村中的技术运用及带来的社会关系拓展。技术创新对于社会交往具有推动作用,改变了乡村以往的人际交往方式,重塑了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方式,带来了乡村社会关系的变革[5]。综合来看,现阶段学界从国家政策研究角度对智慧乡村进行了研究,这些研究对智慧乡村建设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技术创新对智慧乡村建设带来的变革研究不深入,缺乏对社会深层变革的讨论。基于此,本文尝试从技术创新与社会深层变革角度探讨新时代智慧乡村建设诸问题。

二、理论视角

马克思认为,交往是人的本质,“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6]135。马克思将交往看作是一定历史条件下,主体在改造客体的过程中借助一定中介结成网络关系,并在精神上、物质上进行的交换活动。马克思认为生产力推动社会关系的变化发展直接决定了交往的形式,人类社会交往从对“人”的依赖阶段发展到对“物”的依赖阶段,归根结底在于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现实的人”是交往的主体,现实的人进行物质生产活动时,其交往活动也必然随之发生,也就是马克思所谓的“生命的生产,无论是通过劳动而生产自己的生命,还是通过生育而生产他人的生命,就立即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6]160。自然关系与社会关系共生,说明交往活动与物质生产活动是相伴而生的,交往活动与生产活动共同构成人类社会产生的基础。除了生成交往关系,作为交往主体的个人,在不同的阶段出于不同目的与需要,选择不同的交往客体与方式,生成多样的交往形式,不断发明和改造工具,拓展交往范围,从而使得社会交往复杂化、多样化,进一步实现世界范围内的普遍交往。

在马克思看来,交往具有物质性、社会历史性等诸多特性,这些特性中内含交往对科学技术的依赖。交往具有物质性,一切交往实践都由物质交往实践决定,都受物质生产实践所驱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工具,也是人们进行交往活动、拓展交往空间的工具。马克思认为,“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6]892。也就是说,伴随着技术创新,新生产力的获得是人们变革交往关系的前提,越复杂的交往活动,对物质工具的依赖性就越强烈。同时,交往具有社会历史性,不同社会历史阶段科学技术发展水平不同,交往的形态也各不相同。从茹毛饮血,依赖口口相传交流的渔猎社会,到靠着飞鸽传书、驿站传送交往的农业社会,再到依赖报纸电话、汽车轮船交往的工业社会,再到计算机和互联网络等现代信息技术后的信息时代,人类的交往和交往形态总是伴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而变革。

马克思的社会交往理论为我们理解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提供了研究视角。在新时代,智慧乡村建设需要以乡村社会为载体,以科技创新为支撑,充分发挥智能技术作用,打造能与城市串联,与世界接轨的数字化、智能化、信息化的新农村。从这个意义而言,智慧乡村建设不仅意味着农村基础设施的完善、管理服务水平的提升、村民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农民素质的普遍提升,还意味着技术创新及技术推动下乡村交往模式的深刻变革和交往范围的拓展。在马克思看来,社会交往是在技术创新带来的“新生产力的获得”作用下,推动社会交往不断向“世界范围内的普遍交往”拓展,进而建立“全面发展的自由人的联合体”的过程。从交往的动力来看,交往拓展是科技创新的产物;从交往的范围来看,世界范围的普遍交往是交往拓展的趋势;从交往目的来看,其实质是对实现人类解放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追求。而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也是一个智能技术创新应用、乡村社会交往不断拓展的过程。其中,社会交往的拓展是技术创新推动下的社会交往,基于技术创新的社会交往成为智慧乡村的独特标志。马克思交往理论为深刻透视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提供了崭新视角,对更好理解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提供了重要启示。

三、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内含技术创新与社会交往关系拓展

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是智能技术应用于乡村建设的过程,也是依托于技术创新革新乡村社会交往方式,实现更加广泛深刻的社会交往的过程,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内含技术创新与社会交往关系拓展。

(一)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内含技术创新

随着智慧乡村建设的推进,以物联网、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智能技术在乡村地区推广普及,掀起信息化交往方式向智能化交往方式的巨大变革,推动交往向前所未有的深度、广度拓展。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也是一个乡村地区技术升级创新的过程,技术创新是智慧乡村建设的重要内容。

首先,智慧乡村建设包含大数据、新型社交媒体、智能交通网络和通信网络的建设与应用,这使得乡村内部交往联系紧密。一方面,在智慧乡村建设过程中,加强乡村内部联系需要大数据技术的应用和新型社交媒体的推广。大数据技术通过计算、分析、挖掘,获得有价值的数据,而数据的精准筛选使得网络平台的精准推送功能日益成熟。在乡村,同村人具有相近的地缘、相似的职业和共同的人脉。社交媒体能够发挥精准推送邻近村民、离乡村民的功能,有助于加强乡村内部之间的联系。另一方面,打造智能交通网络和通信网络也是智慧乡村建设中的必要环节。在这一过程中,智慧城乡交通能便利城乡间人员往返流动;智能通信网络能畅通城乡间居民沟通交流,实现城乡间信息资源与知识资源的共享,从而在密切城乡交往的过程中实现乡村基础设施条件和居民文化素养的双提升。因此,进行技术创新是智慧乡村建设中密切内部联系、破除城乡空间交往阻碍、实现城乡协同发展的必要内容。

其次,智慧乡村建设包含物联网、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技术的应用。一方面,建设物质交往便捷的智慧乡村需要物联网等智能技术的应用。“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6]147也就是说,人的交往对于物质生产条件具有从属性和一致性,生产决定人的全部交往活动。变革传统物质交往方式,打造“微商”“电商”为代表的全新线上交易模式是智慧乡村的一大标志。在这一过程中,物联网具有不可替代的功能,物联网在乡村交通建设、物流运输等方面的应用使得农村居民通过开设网络店铺、网络直播进行农产品、工艺品等商品的寄售,从而积累物质财富。另一方面,打造精神交往丰富的智慧乡村离不开技术创新。智慧乡村建设中,快速壮大的各种社交媒体,如微博、微信、抖音成为记录、传递信息的中介平台,沉浸式体验、VRAR、虚拟偶像、全息投影这些词汇逐渐融入村民的日常生活,使得全球艺术品、名胜古迹、课堂教育等资源在乡村实现虚拟呈现的功能,为村民提供了海量的信息和知识。只有基于技术创新的智能化交往,人们才能够自由地进行跨区域、跨民族、跨文化的对话,才能够在各种思想观念的自由交流碰撞下,开拓视野、变革思维,形成更现代、更开放的价值观念。

再次,智慧乡村建设包含互联网、区块链、虚拟现实等技术对虚拟空间的建设。马克思讨论的交往,不论是以商品交换和商业贸易为代表的物质交往,还是以传递信息和文化交流为代表的精神交往,都属于现实交往。虚拟交往是信息时代中滋生出的新型交往模式,区别于现实交往的本质性特点在于实现了交往主体的匿名性和身份的虚拟化。智慧乡村建设区别于传统乡村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打造出虚拟交往的平台,将交往拓展至虚拟空间,实现交往主体、内容、环境虚拟化和个人信息的隐匿化。简而言之,就是模拟现实世界,并在现实世界之外创设了另一个人们能凭借虚拟主体的身份来组织或参与各种各样的虚拟性交往活动的虚拟世界。这需要互联网、区块链、虚拟现实等技术应用于乡村,构建出村民的“虚拟世界”,使村民能减少现实生活中交往的负担,享受宽松自由的虚拟交往环境。

(二)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内含社会交往关系拓展

社会交往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需求和独有的存在方式,也是人作为交往主体凸显个性、实现自我发展的必要条件。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也是智能技术应用推动乡村地区社会交往深刻变革,构建全新乡村交往关系网络的过程,社会交往关系的拓展是建设智慧乡村的重要内容。

首先,智慧化基础设施是智慧乡村的重要标志,智慧乡村建设包含创造社会交往拓展所需的硬件设施和物质基础。一方面,在推进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中,乡村地区配置了网络通信基础设施、公共社交软件等现代化的社交工具,互联网和远程通信技术的应用,把人的社会交往带入了新的时空平台,实现了智慧乡村基础设施的智慧化。另一方面,智慧乡村建设过程也是社会交往所需的物质基础积累的过程。传统乡村社会中,农民的收入主要来自粮食生产和外出务工,落后的生产力水平阻碍了人的自由和创造,人的交往水平无法实现质的飞跃。随着智慧乡村建设带来的物联网快速发展和交往方式变革,商品交换、商品流通、海外贸易的范围越来越广泛,农副产品的电商直播销售等新兴产业迅速崛起,线上贸易为农村经济的快速发展开辟了新路,成为人的交往活动拓展的重要经济支撑,为个人交往提供丰富的物质条件和自由支配时间。

其次,村民社交生活智慧化是智慧乡村的重要表现,智慧乡村建设包含人们交往方式的变革和交往范围的拓展。在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中,计算机技术和网络通信技术被广泛应用,一个囊括全球范围的新活动空间逐渐形成。一方面,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伴随着乡村社会内部交往方式的变革。在智慧乡村中,人们置于网络空间之中,突破现实场域的限制,通过音视频对话等方式进行交流。离土村民也能借助先进的网络设备随时随地联系村庄内亲朋好友。交往的时空隔阂被彻底打破,乡村内部被距离冲淡的情感联系通过网络交往再次联结。另一方面,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伴随着乡村交往活动向外部世界的扩展、交往层次的丰富和由点向外辐射的全方位交往模式的形成。正如马克思指出的,“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6]168。智慧乡村建设推进的同时,乡村与外部世界联系通道被拓展,信息通过网络交往在全世界实现自由传递和流动,人们不再局限于村庄内部建立交往关系,而是加入网络社群寻求情感共鸣和价值共振。

再次,村民个体智慧化也是智慧乡村的重要标志,智慧乡村建设包含个体交往观念的更新和个体交往能力的提升。一方面,智慧乡村建设包含村民交往观念的更新。在智慧乡村中,社会地位、收入水平、年龄等无形的交往壁垒被打破,传统封闭小农思维逐步被开放式思维取代,人们以网民的身份享受表达观点、传递信息的权利。另一方面,智慧乡村建设包含个体认知能力和交往实践能力的提高,即村民个体的智慧化。普遍交往下,“单个人才能摆脱种种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才能获得利用全球的这种全面的生产的能力”[6]169。过去人们的交往范围被局限于封闭狭隘的乡村,所能交往的对象、获取的讯息、享受的资源都因制约而贫乏。与传统乡村狭隘的地理空间相对应的是智慧乡村中无限、开放的网络空间。智慧乡村建设意味着交往向网络空间拓展,意味着乡村地区信息空间、资源空间、知识空间的全面扩展,意味着保守落后的农民不再仅仅依靠地域性的有限资源来发展自我,而能够在网络空间中,在世界范围内不断吸收世界文明,更新交往观念,转变为高素质先进开放的智慧农民。

总的来说,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是智能技术在乡村社会落地生根,推动乡村地区交往拓展的过程。智慧乡村的实现需要技术创新,离开了技术创新则无法实现智慧乡村建设。同时,智慧乡村建设也必然伴随着乡村社会交往的变革。

四、技术创新、社会交往关系拓展支撑新时代的智慧乡村建设

智慧乡村作为一种应用信息技术发展乡村、建设乡村的数字化发展模式,其建设重点在于依托技术创新推动乡村的革新与发展。伴随着技术的应用普及,全新的社会交往网络在乡村建立,形成了智慧乡村中交往的新模式,也拓展、丰富了智慧乡村建设的内涵。

一方面,技术的应用能够为智慧乡村建设提供硬件支撑。首先,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是智能技术应用与乡村经济社会发展各个领域融合的过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智能技术对乡村农业各生产力要素的渗透。依托智能技术能实现农机自动驾驶和精细化养殖等智慧农业应用场景,提升劳动生产率;能推动电商模式与智慧物流交通的迅速发展,拓宽农产品销路。其次,智慧乡村建设中科学技术的支撑作用还体现在智能管理服务平台的打造上。基于大数据和数字化技术的乡村信息服务平台的建立,将整个村落笼罩在畅通的交往网络之中,村民借助乡村信息服务平台,不仅能够快捷地获取教育、医疗、卫生等方面的信息,还能进行咨询交流,甚至能在平台论坛中与其他居民聊天互动,成为乡村内部交往拓展的重要方式。此外,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一系列智能技术的普及和智能基础设施在乡村地区的完善,为智慧乡村建设中智慧教育、智慧交通、智慧养老、智慧旅游等方面的不断完善发展提供了支持。因此,智能技术是智慧乡村建设中一切智能基础设施建设赖以实现的基础,智能技术的延展与应用为智慧乡村的建设奠定了坚实的硬件基础和科技支撑。纵观智慧乡村建设的具体实践不难发现,各地智慧乡村建设都离不开智能技术的应用。近十年来,智慧云村自安徽滁州、合肥、安庆、六安等地试点,然后在全国多地区推行。智慧云村主要借助物联网技术,在乡村地区建立起“云物联”,使各地乡村呈现于云端,从而对村落及其居民进行智能化管理。还有地区以智能科技为基础,在乡村地区建立涉及医疗、教育、监控等各方面的智慧平台,从而实现乡村治理体系的智慧化,达到智慧乡村建设的目的。由此可见,智能技术与乡村经济社会发展各个领域的融合是智慧乡村建设的重要路径,技术创新是智慧乡村建设的重要支撑。

另一方面,依托于技术创新的社会交往拓展丰富了智慧乡村建设的内涵。乡村在实现多领域的智慧化后,将对社会治理、居民生活、产业发展等社会经济各领域产生影响。依托于技术创新的社会交往拓展也是智慧乡村建设的重要内容。“生产本身又是以个人彼此之间的交往为前提的,这种交往的形式又是由生产决定的。”[6]147不同生产力发展水平下的技术条件决定着交往的类型。智慧乡村建设中智能基础建设不断完善,首先是网络设施,云计算、大数据等智能技术的应用,不断推进农村地区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和基础数据的整合,为乡村地区社会交往提供了智能工具和平台,使乡村地区交往时空限制被打破,融入世界性的普遍交往之中。村民观念更新和个人发展丰富了智慧乡村内涵。随着乡村地区人们思想观念不断进步,人们社交活动的意愿不断增强、能力得到提升、观念更加开放、形式更加多样,乡村地区居民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价值观念也不断革新,成为推动乡村建设的重要力量。同时,居民社交水平、个人能力发展程度也成为智慧乡村建设中的关注点,社会交往拓展赋予智慧乡村建设更丰富的内涵。

总体来看,智能技术是建设智慧乡村的重要技术支撑,技术创新下的社会交往拓展是智慧乡村建设的重要内容和标志,智慧乡村建设无法脱离技术创新的支撑,也必然体现着乡村社会交往的新形态。在具体建设实践中,要充分发挥科技创新的推动作用,促进乡村地区社会交往的拓展和变革,以技术创新和社会交往拓展进一步推动智慧乡村建设。

五、技术创新与社会交往关系拓展推动高质量智慧乡村建设的思路

智慧乡村建设是一个在人类交往实践中运用技术进行乡村建设的过程,同样也是一个随着乡村智能技术水平提高,不断实现交往拓展的过程,是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在乡村振兴战略全面推进、智能技术飞速发展的新时代背景下,要在智能技术创新与社会交往拓展中,实现智慧乡村建设的高质量发展。

第一,加快乡村基础设施智慧化建设,补齐智慧乡村基础设施短板。智能化基础设施建设是整个智慧乡村新型交往网络形成的基础和前提,是乡村交往拓展不可或缺的工具,是智慧乡村建设得以推进的硬件基础。智慧乡村之所以能够“智慧”,在于智能基础设施为乡村各领域的智慧化转变提供了基础工具。智慧化基础设施建设既包括智能终端等硬件设备,也包括网络通信基础设施。加快乡村智能基础设施智慧化建设,既需要安装智能终端等硬件设备,加强智能基础设施共建共享,也需要加速普及网络通信,加快农村宽带通信网、移动互联网发展,提升数字电视网和5G互联网网络的覆盖水平,为村民生产生活的智慧化转型打下基础。此外,智慧乡村建设中“软基础”与“硬设施”同样重要,实现智慧乡村的快速建设与健康发展还需要积极与科研院所、相关高校、技术单位谋求合作,向专家学者寻求指导和技术支持,夯实智慧乡村建设的“软基础”。

第二,推进乡村物质生产实现智慧化,促进乡村智慧产业提质增效。坚实的物质基础保障是推进智慧乡村建设的先决条件,因此要将智能技术广泛引入乡村物质生产实践各领域,促进乡村智慧农业提质增效。首先,推进智慧农业发展。应加快推广智能技术在农业生产经营管理中的运用,促进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与种、养、销等农业生产经营活动深度融合,打造科技农业、智慧农业。其次,不仅要打造乡村农业物联网,依托物联网技术扩大交易范围,拓宽销售渠道,还要构建智慧物流配送中心,推动“互联网+”农产品出村进城,走向全国甚至全球,实现乡村智慧共享经济规范有序发展。此外,要深度挖掘智慧乡村中的丰富自然资源、文化资源,推进智能技术与乡村旅游业、文化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智慧旅游、文创产业等农村创收项目,强化乡村社会交往物质保障。由此,促进乡村产业提质增效,实现智慧乡村中的智能技术变现,使村民切实享受智慧乡村建设的物质成果。

第三,激发乡村社会交往内在活力,培育高素质的智慧乡村建设者。马克思以“现实的人”作为出发点,坚持“现实的人”是交往的主体。“现实的人”是物质生产活动而非意识活动造就的,从事物质生产活动的人,在智慧乡村建设语境中,可以简单理解为农村社会中的劳动者。现代高素质农民是农业农村创新驱动的主力军,是农村社会交往实践和智慧乡村建设的主体。赋予村民观察世界的数字材料和智能手段,是激发乡村社会交往的内在活力,推动村民在全球范围内的广阔社会交往空间里汲取知识,提高个人素养的关键所在。政府要通过财政补贴、网络提速降费等方式为村民提供廉价的、便捷可得的互联网工具,尽可能为个人的交往拓展提供便利化条件和支持。同时,政府应向村民提供对应的信息技能培训,使村民能无障碍参与网络社交活动,进行智能化生产实践,从而提高村民交往实践能力,培育高素质智慧化的智慧乡村建设者。

第四,打造智慧乡村智能互联平台,推进乡村管理与服务智慧化。村民原子化趋势使乡村内部交往联系日益衰落,增加了乡村治理的难度。为此,要在农村地区打造乡村智能互联平台,依托平台在增强乡村社会关系黏合度的同时,进一步满足村民的需要,推进乡村管理与服务的智慧化。首先,要打造地域性全覆盖的智能互联平台,利用智能互联平台将原子化的个体串联,恢复乡村内部联系的紧密性,实现对村民社会属性的强调和乡村社会交往网络的维护,从而打造和谐稳定的智慧乡村。其次,要打造集管理与服务功能为一体的智能互联平台,即智慧乡村治理云平台。政府要兼顾乡村教育、医疗、卫生、生产等多方面内容,全面整合乡村信息资源,依托平台实现跨部门信息共享和协同治理。同时,要依托平台为民众提供利益表达的窗口和参与村务的渠道,并根据平台反馈的信息,了解村民需求差异,提供针对性精准服务,从而提高乡村管理与服务的水平,增强村民参与村务治理的热情,扩大基层民主参与的规模,将智慧化管理与服务真正落实到家家户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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