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毕力格巴图
(内蒙古农业大学,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8)
“马鬃”亦作“马騣”也作“马騌”;指马颈、马背上的长毛。马鬃的本质是动物毛发,为蛋白基。其质地坚韧,但手感较为粗糙。由于其材质的特殊性,在过去的游牧民族生产生活中应用较为广泛;一般用于生活捆绳、牲畜用绳等;相比之下在现代生活中的应用并不丰富。
黑马马鬃的原产地为阿巴嘎旗,阿巴嘎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中北部。阿巴嘎黑马是蒙古马的一个优秀类群,是在当地特定的生态环境条件下,经过长期自然选择和人工选择而形成的地方良种。阿巴嘎黑马与内蒙古铁蹄马、鄂尔多斯乌审马、乌珠穆沁黄骠马并称内蒙古四大名马。也是是阿巴嘎旗亮丽的地方名片,目前主要分布在阿巴嘎旗、锡林浩特市、苏尼特左旗等地。
笔者在中国知网以“horse hair”做为关键词,限定外文文献搜索,共得到62 条相关结果。总体上来说,国外对于马鬃的研究比较早也比较多,研究领域也较为全面。最早从1987 年就展开了对于马鬃的研究,并在最近十年间取得一些成就。但大多数为研究马鬃的药用价值以及化学分析,对于马鬃材料的分析较少,研究呈现进一步上升态势。国外对于马鬃的研究大部分是对于马鬃应用领域的研究;除此之外,学者樟楠在文献《弩炮研究》中提到马鬃在西方古代战争中还可以作为弩炮的弓。早在公元前399 年希腊人利用马鬃这一材料发明了扭力弹簧;可见马鬃在西方早期就发挥了它的利用价值。除此之外,西方的学者还将马鬃材料作为纺织材料进行了应用研究,如西方学者Minami 在文献《马鬃纺织材料》中提到马鬃可以和钓鱼线混合而成,具有透明性、坚韧性以及可清洗性。由此可知,国外对于马鬃应用的研究领域较为广泛。
相较于国外,国内对于马鬃的研究并不丰富,并且没有系统且完备的理论论述。笔者在知网搜索“马鬃”为关键词,检索到的相关文献仅有12 篇,最早一篇研究马鬃的文献为2000 年。自2000 年至今,马鬃相关文献虽然有一部分,但对于马鬃材料本身研究的文献却少之又少。笔者将检索到的文献大致归为以下两个方向:第一种为对马鬃概念的界定,如学者杨晓东、任露泉在文献《动物毛发的形态结构及其功能特性研究》中写道:“马鬃的本质为动物毛发,毛发又称毛鳞片。它们通常具有比较清晰的界限轮廓,有坚硬感及凌乱感、鳞片的大小及分布规则性不强。”第二种是以马鬃的应用作为研究,如学者胡翠霞对于马鬃制成的毛笔进行了专利研究;学者张悦、李崇辉将马鬃作为阿拉善马鬃绕线堆绣唐卡的材料进行了叙述。通过图书资料的搜集以上说明在马鬃领域的研究还有很大一步可以走,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1.4.1 理论创新
无论从材料科学还是从手工艺领域对于马鬃材料的研究都不算丰富。但本研究在相关领域缺乏的情况下创造了新的理论研究概念。
1.4.2 实践创新
羊毛、羊绒与驼毛、驼绒等同样作为动物毛发,应用领域与优化技术均比马鬃要广泛得多。但马鬃的优化还停滞在较为简单的应用阶段。很少有专门的学者对此材料进行研究,这一研究领域较为单一。因此,将马鬃材料进行合理优化,通过文创产品这一载体能够被更多的消费者所熟知是本次研究的实践创新点。
1.4.3 内容创新
本研究通过编织、捻线、纺纱三种主要的实践方法将马鬃进行优化,这三种方法均为本次研究的实验结论,通过这种优化方式设计成的文创产品具有一定的创新性。
在现代多元共生的创作环境下,优秀创作者必须具备敏锐的洞察力与再创造的专业能力,需要具备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人文知识积淀,需要通过不断地实验、推理、再试验、再推理的过程来获得更多创作精神食粮和灵感。对马鬃的文创设计要具备时尚气息的同时,也要顺应马鬃的特性来进行优化。因此,经过不断地试验尝试,最终确定了三种优化方案:
第一种就是较为简单地优化方式,将马鬃材料大致整理成相同方向和同等长度的一小束,并且均匀地分为三股,像编麻花一样进行合股。这一步骤的优点在于可将分支较多的马鬃尽量合拢收紧,使支在外面的“毛刺”尽可能的被编入股内,从而做到优化的过程。这样的优化方式在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中也有体现,不过在牧区的运用不会像制成文创产品一样进行精细化加工,味道、手感也并不太优良。仅仅用粗加工的方式将马鬃材料进行抽散、铺平、喷水、搓绳等步骤之后在进行三股或四股的编绳。笔者的第一种改良思路就是由此而来,将马鬃材料与其他材料进行结合制成文创产品,例如包袋、电脑包,手提包等等。
本次研究的理想优化方法为可以通过毛条机、梳毛机等自动化设备进行捻线。但由于存在的客观原因导致没有现成可以适用于马鬃材料的捻线机器。提出想法后笔者也咨询了许多相关的专业人士、搜集了许多资料的同时也走访了纺织厂进行下一步的推进。但由于专业所限以及改造机器的难度较大,最终还是选择了手工捻线。
而纺纱、纺纱就是将动植物的纤维捻在一起纺成线和纱,再织成布的过程。手工捻线的优点在于操作简单,不受场地以及设备的限制。而缺点显而易见就是工期长、对于手工专业度上要求较高、以及不能进行批量化生产等。尝试手工捻线的第一步就是使用纺线锤进行捻线,纺线锤在九十年代较为流行,在现代属于“老旧玩意儿”。在奶奶的年代通常使用动物骨头制成,在前端钻入一个带弯钩金属钩就可以纺线了。于是笔者购入一个纺锤,将两根马鬃前端打一个结勾在纺锤的弯钩上,然后转动纺锤,使其顺着一个方向进行快速转动从而形成加捻。手动撵线效率也较低,手工制作也难免会导致加捻的程度不同,捻出来的线不均匀。
人类进步是从使用工具开始的,手动撵线效率不高的情况下笔者探索到更为方便的适合捻线的工具——电动扭丝器。电动扭丝器的功能是代替了手工捻线这一步骤,将手工捻线转化为电动捻线,工作效率就大大提高了。具体过程就是将两根马鬃加载电动扭丝器的前端,将马鬃拉直捏紧后按动开关,按动开关时需注意时刻调整马鬃的捻线松紧。这一方法的优点是相较于上一种优化方式更加细化了,以马鬃捻线制成的文创产品手感方面将会更加细腻亲肤,将会用马鬃捻线绣成笔记本的封面或与皮子等材料结合制成各类文创产品。
使用电动扭丝器后效率大大提高,可以捻成较长的线。连接的地方只需不断加入新的马鬃纤维继续捻线即可,若实在无法加入新的马鬃进行连接的话可将一根短的马鬃在两根连接处进行横向均匀地缠绕,也可在末端涂抹少量白乳胶进行粘合。此种粘合的连接方式灵感来源于马鬃绕线绣的材料:马鬃绕线绣的绣线材料是将3、6、9 根的吉祥数量的马鬃包在里面,外面横向缠绕各种颜色的绣线,连接的地方同样采用白乳胶少量粘合以使绣线不会散开,以此制成的绣线有较强的支撑性,塑形能力方面也非常出色,通常用来勾勒唐卡的外轮廓。马鬃捻线的方式不同于马鬃绕线绣的地方在于笔者是将马鬃捻成的线直接进行文创产品的设计,而不是将其包裹其中。同时得到新的研究结论:一种新型材料的出现将为文创产品注入新的灵魂。
第三种优化方式更加细致一些,准备的工具有小型手动织布机、毛线、鱼线、马鬃材料等。小型手动织布机由线轴交换控制器、梳理板、梭子等部件组成。使用时首先将织布机的前后齿轮固定,旋转前固定齿轮轴调整预计编织的长度,若过长可通过轴卷起来,完成上述步骤后,再将前后齿轮固定好就可以进行编织了。编织的过程首先要控制线轴,它可以控制经线的交替变化,在纬线穿过时互相交换,从而达到编织的效果。其次是使用梳理板,梳理板像一把梳子一样,将穿过的纬线梳理整齐,以此达到排线整齐、疏密一致的效果。最后就是穿入纬线也就是马鬃了,加入马鬃时不要拉得太紧,避免断裂。编织到理想长度后就可以将经线剪断后取下整块布,为避免散开可将临近的几根马鬃打结以此来固定。
编织完成后可以修剪边缘来使制作效果更加优良,经过织布机的编织马鬃材料的扎手和不亲肤的缺点基本都被改良了,马鬃的每一根都被完整的压在另外的纤维下面,分支变少、表面光滑的同时还有较好的韧度,光泽感较好。规避了前两种优化方式的一些缺点。以此方式制成的文创产品可设计为包袋、笔袋等更为亲肤、更为实用的生活日用品。
经过上述方法优化后,马鬃材料成为文创产品的可能性又向前迈进了一步。纹理与质感是马鬃材料文创的精髓,因此笔者将设计环节的重点研究放在如何探索马鬃更多的可能性,在颜色、质感方面的变化如何表达上,通过总结归纳笔者大致归纳为以下几种设计创新技法:
以此种方法加工后使布块材质有软硬、颜色的变化。例如经线可以使用毛线作为支撑,使用毛线作为经线织成的布块手感较为柔软,可塑性较强。也可以使用鱼线作为经线,鱼线本身较硬,且颜色透明。作为经线后使整个布块更加笔挺,适合制成一些眼镜盒、耳机保护袋等有支撑性能的包袋。并且鱼线颜色透明,不会对于整体颜色有干扰性。最后也可以将马鬃作为经线,这样经线、纬线均为马鬃增加了整体性与统一性,在光泽感和质感方面也有了较大的提升。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穿入马鬃的数量来制造疏密的变化,例如纬线穿入一根马鬃的效果较轻,制成的布块比较有空气感。纬线加入两根马鬃后布块的质感就更为厚实一些,会遮挡一些经线的颜色,经线的存在感就会弱化,制作出来的布块较为统一、整齐。加入的纬线马鬃数量越多,经线就越不明显,整个布块的完整程度就越高。
织布机不仅可以在材料、疏密方面进行不同形式的创作,在纬线穿过时也可以使用立体编织的方式进行编织。用此方式编织出来的成品具有较好的立体感与趣味性,打破了一般布料的二维平面的触感,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同时可以用此种方式制作更多的图案与纹样,使文创产品的效果具有更加丰富的视觉冲击以及纹理。
除了在材料、手感等方面的变化之外,马鬃的颜色也可以有较多的变化。例如可以使用马鬃原毛进行手工拼色工艺:即是将马鬃颜色按照黑色、白色马鬃作为灰色色系进行归纳;棕色、白色马鬃作为棕白色系进行归纳;黑色、白色、棕色作为混色色系进行归纳。可样本设置六个色阶,以黑色、白色为例:定量为白色,变量为黑色;分别以0%、25%、50%、75%、100%的黑色马鬃逐渐与白色马鬃用手工的方式进行充分混合,直至所有颜色大致混合均匀,最后整理出色阶。棕色、白色以相同方式进行等比例混合,得出色阶。黑色、白色、棕色也以上述方法进行等比例的颜色配比。最后归纳为三个色系的标准色板,从而在制作文创产品的过程有着更多的颜色变化,使文创产品不仅在手感、外观、功能性的选择上又多了一种变化,赋予了文创产品更多的可能性。
综上,通过本次研究得出结论:马鬃做为一种新型文创材料,制成文创产品的形态多种多样。具有无限的发展潜力与可能性,继续深挖还可以挖掘更多的发展希望。并且在学术领域与实践价值方面再开发和再创造的空间非常巨大,而更多的传统材料如何创新,如何将它们推向更广阔的天地,让人们享受到传统艺术,也是文创与手工艺产业需要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