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作家学场面描写

罗金艳

场面描写是对特定的时间与地点内，许多人物活动的总体情况的描写。其主要目的是为塑造人物形象和表现作品主题服务：有的是渲染某种气氛，为人物在一定环境中真实地展开活动做准备；有的是着意突出主题，或明示，或暗点，让人物在活动中完成自己的使命；有的是让作者的倾向在具体的场景中自然流露出来；有的聚焦群体，关注个体，让读者感同身受……

先写整体，后逐点写

【选段一】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节选自朱自清《荷塘月色》）

解读

读作者笔下的《荷塘月色》，我们清晰地看到，作者是先从“面”上描绘荷塘的风致，再按“点”写出叶子“高”“密”和荷花“美”“香”的特点，层次分明。

【选段二】

这时满园子里的人，谈心的谈心，说笑的说笑。卖瓜子、落花生、山里红、核桃仁的，高声叫喊着卖，满园子听来都是人声。

正在闹哄哄的时节里，只见那后台里，又出来了一位姑娘。年约十八九岁，半低着头出来，立在桌后面，把梨花简叮当了两下，又将鼓锤子轻轻地点了两下，方抬起头来，向台下一盼，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左右一顾一看，连那坐在远远墙角子里的人都觉得王小玉看见我了。那坐得近的，更不必说。就这一眼，满园子里便鸦雀无声，比皇帝出来还要静悄得多呢，连一根针跌在地下都听得见响。

（节选自刘鹗《老残游记》）

解读

选段略写园子里的人活动的情形，详写王小玉的出场，抓住人物的特点，结合动作，活灵活现地把王小玉展现在读者面前。这样的写法，把园子里的情景生动地写了出来。同时，让“闹哄哄”与“静悄”进行对比，衬托出王小玉无穷的吸引力。

塑造人物，表现主题

【选段】

为了交流经验，互相提高，纺线也开展竞赛。三五十辆或者百几十辆纺车搬在一起，在同一个时间里比纺线的数量和质量……你看，整齐的纺车行列，精神饱满的纺手队伍，一声号令，百车齐鸣，别的不说，只那嗡嗡的响声就有点像飞机场上机群起飞，扬子江边船只拔锚，那哪是竞赛，那是万马奔腾，在共同完成一项战斗任务。

（节选自吴伯箫《记一辆纺车》）

解读

选段写到“三五十辆或者百几十辆纺车”在场地上整齐摆开的架势，纺线的声音就像飞机场上机群起飞的声音，给人“万马奔腾”的气势。作者通过这一宏大的场面描写，把当年大生产运动的动人景象再现出来，深刻地表现了“延安军民自力更生的乐观精神和豪迈欢快的感情”这一主题。

聚焦群体，关注个体

【选段】

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听，上上下下都哈哈大笑起来。史湘云撑不住，一口饭都喷了出来；林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哎哟”；宝玉早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得搂着宝玉叫“心肝”；王夫人笑得用手指着凤姐儿，只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撑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手里的饭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一揉肠子。地下的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姊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撑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节选自曹雪芹《红楼梦》）

解读

选段中，开篇聚焦群体，“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听，上上下下都哈哈大笑起来”总说了场面的欢快，这是“面”的总述；接下来关注个体，选取了湘云、林黛玉、宝玉、贾母、王夫人、薛姨妈、探春、惜春等八个点进行细致描写，很好地支撑起“点”。这样由“面”到“点”的描写，令当时满堂的欢快情境可视、可闻、可感、可知，读者自然有了身临其境之感。

渲染气氛，烘托事物

【选段】

忽然教堂的大座钟打了十二点，随后响起了午祷的钟声。同时，练操回来的普鲁士军队的军号在我们窗前响了起来……韩麦尔先生面色惨白，在讲台上站了起来。我从来没理会过他是那么高大的个子。

“我的朋友们，”他说，“我的，我……我……”

可是他被什么东西堵住嗓子了。他无法说完他那句话。

他于是转身朝着黑板，拿起一支粉笔，使出全身的力量按着笔，尽可能大地写出了：

法兰西万岁！

写完，他仍留在那里，头倚着墙，不说话，用手向我们表示：

“课上完了……去吧。”

（节选自都德《最后一课》）

解读

选段对韩麦尔先生临下课这一情景中感人至深的神态、言行进行细摹，在肃静而凝重的氛围的层层烘托下，最后“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下的“法兰西万岁”令爱国主义的激情喷薄而出，收到了感染读者的艺术效果。

明示、暗点，突出主题

【选段】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一个人站在便道旁边的电线杆子下，已经变成一个雪人，像一尊石像。看样子，她是指挥交通的。这条从绝壁上凿开的运输便道，并不宽畅，一天二十四小时，汽车、马车、驮骡、架子车和行人，来来往往，非常拥挤，没有人指挥就乱得一团糟。

（节选自杜鹏程《夜走灵官峡》）

解读

选段是小成渝的妈妈指挥交通的一段场面描写：“已经变成一个雪人，像一尊石像。”这个特写镜头表现出“她”不畏艰苦、坚守岗位的责任感。

【文题训练】

请你试着用学到的场面描写的方法，结合下面情境，完成一个场面描写的片段。

“加油！加油……”从学校的操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