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武
2016年,蔡英文当局就以“2025非核家园”为目标,强调推动“展绿、增气、减煤、非核”为主要内容的能源转型策略,时至今日,其行动速度与治理成效均未达到预期,可谓“乏善可陈”。民进党作为台湾地区执政党,其能源政策也始终以“仰赖进口、诳骗选票”为底层逻辑,不仅无法解决台湾在能源议题上的结构性矛盾,并且让台湾深陷能源转型泥淖。
高雄市为台湾中南部最大工业城市,高雄港也曾是全球第三大港,依赖港口运输原物料的重工业聚集高雄,使得高雄发展为台湾地区大型工业城市。台湾“中油”公司、台湾机械公司、台湾“中钢”公司、台湾“中船”公司、大林火力发电厂等多家重要公营重工业企业选址高雄。正因高雄重工业林立对能源需求量巨大,价格相对低廉的化石能源成为主要选择,因而高雄大气污染十分严重。
长期以来,高雄空气质量饱受高雄市民诟病。根据瑞士IQAir数据排名(World’s Most Polluted Cities),2021年高雄市空气污染程度高居全台第三,主要空气污染物为可吸入颗粒物(PM10)、可吸入细颗粒物(PM2.5)、硫氧化物、氮氧化物、非甲烷碳氢化合物等。空气污染频频来袭,高雄市民苦不堪言。造成高雄地区空气严重污染原因大致有二:其一,与高雄市地理位置有关。高雄位于云嘉南以南地区,位于下风处,气流被中央山脉阻挡,大气扩散条件不佳,污染物更易累积。其二,主要来自人为因素影响。比如,传统电力工业、石化工业、钢铁工业以及船舶-海港业生产设施陈旧老化,耗能高污染重;大型货车、机动车排放污染等。尽管高雄市政府应对空气污染多次提出能源转型目标与策略,但是以减少空气污染为目标的能源转型仍陷于困境,这也凸显高雄市政府能源转型政策心余力绌。
高雄市以传统重工业、港口立市,人口居全台第三,下辖原高雄县广大农业区。同时,因民进党在高雄长期执政,受民进党能源政策影响大。因此,对高雄市能源转型困局的分析,一定程度上可洞悉整个台湾地区能源转型之困局。
高雄市政府作为地区能源转型推动者,无法突破整个台湾地区能源的结构性矛盾。
近年来,高雄市政府以“净零转型”与“绿能永续”两大所谓“普世议题”作为抓手提升高雄城市形象,试图让高雄市民对高雄的荣耀感重新回归。高雄市政府提出过相关政策措施,试图在减少碳排、降低空污的同时达成能源转型。比如,要求高雄市内的发电厂减煤、协助汽电共生工厂“脱煤”;推动地铁、轻轨等公共交通建设,通过对电动车进行补助,打造低碳大众运输社会环境;推动焚化炉底渣完全再利用、沼气发电、工业废弃物再利用等政策;要求位于高雄市的公营企业提出空污排放减量短中长程计划,针对具体单位制定相关设备加严标准,结合加强稽查、惩罚等高强度管制措施。
高雄市政府虽然一直在推动能源转型,但其政策根本无法突破整个台湾地区能源的结构性矛盾。具体来说,台湾地区能源结构仍是煤、天然气为主的化石燃料占绝对主导,清洁能源发展十分受限。只要社会需求面电力需求不降,如何在短时间内寻找到稳定且清洁的能源满足电力供应的替代?如此情形下,高雄市政府即使有再多壮志雄心,也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高雄市重化工企业、个人等能源使用者主体参与能源转型意愿低、能源素养低。
高雄市以船舶-海港产业、钢铁工业、石化工业起家,聚集了一大批重工业企业。重工业确实让高雄成为南台湾经济重镇,也让高雄承担了长期的污染负担。重工业集聚势必导致电力需求不断增加。高雄的火力发电厂发电量占全台发电量四分之一,填补其他县市电力缺口的同时,也将空气污染留在了高雄;高雄市各类型重工业企业长期使用相对低价的煤炭、燃气等化石燃料作为其工业生产支撑;由于较早的工业化程度高,工业企业生产设备相对陈旧、老化,企业为节省成本无心汰换,能源消耗大、环境污染大成为必然。如此背景下,高雄重工业企业没有更多动力投入更多资源推动能源使用低碳化、清洁化。
高雄作为台湾中南部经济与工业重镇,吸引了众多人口集聚。1月台湾地区行政部门统计,高雄市人口数超过270万人,为全台第三大城市。台湾中南部地区有较多农业区域,人口居住分散,政府无法投入更多社会资源打造便捷的大众运输系统。对于坊间市民而言,以传统燃油私家车或摩托车出行成为日常。尤其对于绝大多数台湾年轻人而言,在公共交通相对落后且清洁能源摩托车使用不便的情况下,以燃油摩托车出行成为日常首选。所以,在现实层面中寄希望于个人能源使用者主动牺牲个人使用便捷度、增加出行费用换取清洁能源的使用为能源转型主动“买单”,并不现实。
不少环境保护团体越发陷入“资源获得的依赖”与“环境保护宗旨”两者矛盾而带来的尴尬之中。
台湾社会有各种类型环境保护社团,他们从各种角度关注台湾各地环境保护相关议题。如对湿地保育、黑脸琵鹭保育、空气污染防治、海洋污染等的关注。不可否认,这些环保团体确实为台湾地区环境保护与生态保育发展付出诸多努力。但在泛政治化的台湾社会中,不少环境保护团体早已与民进党“眉来眼去”,甚至有些所谓环保人士早已借由操作发起环境保护的社会运动,积累转战政坛的政治能量。而民进党则是通过对环境保护重视,带来民众对其产生某种“先锋感”的认同而换取选票支持。在各取所需的情况下,双方交往甚密,形成相互“喂养”的盟友关系。长此以往,参与“喂养”关系中的环境保护团体普遍陷入“资源获得的依赖”与“环境保护宗旨”两者矛盾而带来的尴尬之中。在“珍爱藻礁”议题上,环境保护团体的尴尬尤为明显。
民进党长期执政的高雄市号称民进党的大本营,不少环境保护团体明显带有特定政党属性,本应成为能源转型重要推力,却以民进党环保政策为准绳,成为能源转型又一阻力。环境保护团体在高雄市已经沦为政府能源转型不力、环境保护不力的“造型师”。环保社团通过议题设置,为政府的相关政策搽脂抹粉,掩饰能源转型成效的不佳。环保团体普遍更以“‘非党派性质、财务独立、合法性’的非政府组织精神”为名,实际上却积极接收民进党的资源,主动成为其选举“固桩、稳桩”的工具,更不断喊出“关心台湾、热爱乡土”口号做一些“台独”理念强化的行为,完全违背了环境保护的宗旨。
正如台湾地区能源转型境况一样,高雄市能源转型也陷入“不断在转,成效有限”窘境。其实,能源转型对于南台湾的高雄而言是重要的。一方面,可作为推力驱动高雄现有高污染产业升级,给已逐渐衰落的高雄重新带来发展契机;另一方面,可以减少环境污染,尤其是与市民息息相关的空气污染,进而转变工业城市形象。但现实中,高雄市的能源转型从其政府自身、能源使用者或是社会团体角度形成的阻力明显是有增无减。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到,能源转型需要社会共同参与且长期共同坚持,才可能有机会推出合理的公共能源政策。能源转型成功与否兹事体大,直接关乎产业发展方向。正因如此,能源政策必须以科学性、稳定性为基础,但凡能源政策脱离了科学性、稳定性,必然会使得该地区陷入能源结构性矛盾之中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