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蔡杨
(1.华侨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2.中共北京市委党校 政治学教研部,北京 100044)
祖籍国与离散族裔的关系(state-diaspora relations)是国际移民研究的重要领域,移民与祖籍国移民机构及其政策实践是其中的关键议题。中国、印度和菲律宾等传统移民来源国,均结合国家发展目标和海外移民实情形成了各具特色的移民政策。近代日本也有为数众多的海外移民,移民政策作为一项重要政策,成为日本外交的关键一环,在日本二战前对外扩张与战后经济发展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基于国际地位、外交战略及移民实践的发展变化,日本政府将移民政策与外交政策紧密结合,并把官方发展援助①在国际发展援助的理论、政策与实践方面,对外援助与国际发展援助、国际援助和发展合作等词汇一般可以交替使用。日本政府多使用官方发展援助(Official Development Assistance,ODA)一词,指由政府或与政府相关机构开展的旨在推动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增进福利的国际合作形式。关于日本官方发展援助的历史、运作及成效,参见日本外務省:『ODAの政策を知りたい』,https://www.mofa.go.jp/mofaj/gaiko/oda/seisaku/shiritai_index.html。这一外交战略手段和重要工具,运用于面向日本移民及日裔社会的工作实践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实践经验,产生了良好的政策效果。日本国际协力机构(Japan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Agency,JICA)是日本外务省下属的独立行政法人,是日本实施官方发展援助的重要机构,该机构及其前身通过海外移民援助项目,强化了与日裔社会的联系合作,推动了海外日裔社会的发展。
对外援助作为国际发展合作的重要形式,也是当前研究的热点议题。在日本官方发展援助方面,国内学术界主要从战后日本对外援助的历史演变、新世纪对外援助的变革转型、对外援助的区域和国别研究、日本与其他国家比较研究等方面加以考察,而对于国际协力机构本身则较少关注。龚娜较早对于该机构的改革路径、发展战略及创新举措加以关注,彭慧从该机构与非政府组织关系出发关注两者在实施对外援助方面的互补性、互动关系与合作模式等,也有学者聚焦该机构项目评估的主要特点、现实成效及发展趋势。②参见龚娜:《新日本国际协力机构与日本国家软实力》,《日本研究》2012年第4期;李妍焱:《在民间公益领域培养跨国思维——从日本国际协力机构自然学校技术援助项目论起》,《中国非营利评论》2018年第2期;郑淳:《日本高等教育国际援助及启示——以日本国际协力机构为例》,《高教论坛》2019年第9期;彭慧:《日本非政府组织与国际协力机构的合作模式研究》,上海外国语大学2020届硕士学位论文;马冬烨、刘守峰:《日本国际协力机构全周期项目评估的经验与启示》,《海外投资与出口信贷》2021年第2期。学术界对于日本海外移民历史及政策实践虽有所关注,但未注意到国际协力机构在促进海外日裔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这也是本研究的价值所在。本文主要基于日本外务省及国际协力机构相关文献资料,梳理日本海外移民援助机构的历史演进和对外援助项目的变化特征,进而揭示日本如何将移民政策与外交政策有机结合,以官方发展援助方式促进海外日裔社会发展的实践经验,为中国对外援助和侨务政策提供经验与启示。
海外移民政策自近代以来一直是日本政府的重要政策。19世纪末,日本外务省内设立移民课,专责海外移民事务。日本政府与各都道府县共同实施和推进海外移民事务,作为其对外扩张的重要手段。日本海外移民与殖民活动因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败而终止。战后,作为战败国的日本重视发展经济外交,注意将国际合作与移民政策紧密结合,力图实现移民事业与对外援助的协同配合,国际协力机构及其前身在这一过程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日本的海外移民一般从明治元年(1868年)移民夏威夷算起。明治维新后的外部影响加之国内经济社会环境的变化,推动了日本人向海外迁移,开启了日本近代海外移民的历程。近代日本的海外移民分为自由移民和政治移民两大类:一类是以外出谋生为目的的自由移民,也就是自由流向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经济性劳动力移民;另一类是国家支持下有计划地向海外殖民地进行人口迁移的政治移民,属于向被侵略国强制输出的政治性移民。[1]无论早期向夏威夷移民、从北美转向南美的移民,还是向中国东北及朝鲜半岛的殖民,都是在日本政府的调查研究、牵线搭桥和宣传鼓励下开展的。[2]不难看出,海外移民政策是近代日本的一项重要政策。
拉美是近代日本海外移民的重点地区。秘鲁和墨西哥是最早接收日本移民的拉美国家,随后巴西成为日本移民最主要的目的地。从1924年开始,日本政府实施移民奖励政策,承担起移民在乘船离港期间的费用及所有的交通费与手续费,对于远赴海外的日本人予以支持。在移民补助金及其他奖励措施影响下,日本向巴西移民的人数迅速增长。统计显示,从1908年日本人开始移民巴西起至1941年8月战前最后一批移民抵达巴西桑托斯港,30多年间,日本输出移民188,985人,约占1868年至1941年日本海外移民总数(不含战前向殖民地及势力范围的殖民人口)的四分之一。[3]
随着海外移民的发展,日本政府移民管理机构设置也有所变化调整。1891年7月,日本外务省内设立移民课,这是日本政府首次设立专责海外移民事务的机构。1922年11月,内务省正式设立社会局,将海外移民视为解决国内社会问题的重要手段之一,并积极推进海外移民政策。[4]1929年6月,日本政府成立“拓务省”,主要负责向南美和南洋开展移、殖民事务,也成为负责海外移民事务的最高机关,实现海外殖民地行政与海外移民行政的统一管理。从分工来看,外务省负责有关移民外交及移民教育和卫生等公共事务,拓务省主要负责涉及外交事务以外的移民奖励政策实施等业务。[5]1942年11月,日本政府成立“大东亚省”,作为对亚太地区实施殖民统治的专门机关,海外移民事务的行政权重归外务省负责,拓务省则被裁撤。
从实践来看,这一时期日本政府视海外移民为日本外交中的关键一环,尽最大可能对海外移民实施保护,并通过移民活动拓展日本国家利益,而移民政策调整也受到日本对外战略和方针政策的直接影响。
二战结束后,为应对国内严重的人口和经济压力,日本政府继续把海外移民作为一项重要政策加以推进。日本战后有组织的移民活动经历了产生、发展到终止的过程。1952年,日本移民移居到巴西的亚马逊地区,标志着其战后有组织移民活动的开启。鉴于当时绝大多数拉美国家与日本保持着友好的关系,日本外务省宣布了一系列移民计划,随后与玻利维亚、巴拉圭、阿根廷等国家签署移民协定。而随着日本经济迎来高速增长,国内劳动力不足开始凸显,海外移民政策被重新审视。这类移民在20世纪60年代达致高峰后开始急剧减少。1973年,最后一批日本移民被送往南美,移民计划至此正式结束。
与此同时,随着日本经济的起飞,日本开始大规模工业产品出口和海外投资,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日资企业人员及其家属,成为战后日本人口流散的重要部分。以日本跨国公司外派员工为主体,加之结婚、留学和经商等原因移居国外的日本人增多,形成了新的日本移民群体。[6]日本外务省统计显示,截至1972年,约有135万日本人和日裔居住在世界各国,其中,南美洲约有79万人,占海外移民总数的60%。[7]有数据显示,日本向海外移民总数(不包括日裔在内)约为104万人,其中,战前约78万人,战后约26万人。[8]
这一时期,日本政府移民管理机构也根据形势需求不断进行调整。战后初期,日本政府的海外移民事务主要由外务省负责,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经历了海外移住恳谈会(1953年)、移住局和海外移住审议会(1955年)、中南美移住局(1965年)、领事移住部(1968年)等议事机构和专责部门的变迁过程。[9]日本海外协会联合会(1954)、日本海外振兴株式会社(1955)及海外移住事业团(1963年)等机构,在促进日本与海外移民及日裔社会的联系和合作等方面也发挥积极作用。这些机构是后来成立的日本国际协力机构的重要源流。
当前,日本政府并未设立专门的侨务机构,有关职能归外务省领事司负责。外务省对于海外日本公民的生活予以支持,如提供护照及各种证明,受理户籍和国籍关系申报,实施在外选举等。领事司下设政策课、海外邦人安全课等机构,负责处理海外日本人相关事务。政策课主要负责海外教育工作及海外日裔的有关事务;海外邦人安全课主要负责日本侨民的保护工作。外务省内还设有海外交流审议会、国际情报局等机构,涉及海外日侨安全与危机管理、海外侨民权益政策制定及移民信息收集等工作。
作为战败国的日本,海外武力扩张之路在二战后被彻底堵死。日本转而改走经济外交,实现其经济发展、重返大国地位这一路径。官方发展援助遂成为战后日本外交的重要支柱,是其实现国家利益的重要工具。官方发展援助的机构与职能也经历了逐渐调整的过程。1974年,国际协力机构的直接前身——“国际协力事业团”正式成立,成为日本政府负责实施官方发展援助的专门机构。国际协力事业团逐渐注重实施针对日裔社会的援助项目,这是日本外交政策与海外移民政策协同配合的直接体现。
日本开展对外援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54年,以加入英国主导的科伦坡计划(Colombo Plan)成为对外援助国为重要标志,日本开始向东南亚、非洲、中东和拉美地区国家提供资金、技术、人力资源等方面的国际援助,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成效和外交成果,这也成为战后日本迈向“正常国家”追求“大国地位”的重要途径。
1974年8月,国际协力机构的直接前身——作为“特殊法人”(special public institution)①特殊法人,通常采取事业团、公社、公团等不同名称,一般是指依据法律直接设立,或依据特别法律以特别方式所设立的法人,其机构设立、目标变更及废止等事项需经日本总务厅之审查。的国际协力事业团正式成立,成为日本政府负责实施官方发展援助的专门机构。国际协力事业团主要由海外移住事业团(1963)、海外技术协力事业团(1962)、海外农业开发财团(1969)和海外贸易开发协会(1970)等相关机构整合而成。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国际协力事业团作为日本官方发展援助的重要一环,与日本外务省、内阁其他省厅共同推进相关工作。
21世纪初,日本政府开始新一轮对外援助管理体制改革,以应对新形势下的内外挑战,旨在明确政府与援助实施机构的职责分工,强化二者的联系与合作,以进一步提升援助效率与质量。2003年10月,作为“独立行政法人”(independent administrative institution)②独立行政法人,20世纪末期由日本政府谋划并在新世纪初创设,对于政府不必直接实施,而民间则无力实施的有关国民生活及社会经济稳定等事务和事业,由具有独立法人人格的组织承担原由政府承担的公共服务等职能。1999年7月,《独立行政法人通则法》颁布实施,日本政府对于包括国际协力事业团在内的163个特殊法人及许可法人的业务职能加以重新评估,并基于《特殊法人等整理合理化计划》等法例规章新设立一批独立行政法人,国际协力机构也在这一背景下应运而生。相较于特殊法人,独立行政法人制度对于机构业务扩展、主管机关监管范围加以明确,在财务、组织及人事方面更为灵活有弹性,并在制度设计上克服特殊法人等制度存在的不足。关于国际协力机构的历史、机构与职能变化,具体可参见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史(1999—2018)』,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19年。的日本国际协力机构正式成立,标志着日本官方发展援助进入新阶段。2008年10月,日本政府将该机构与国际协力银行(JBIC)的海外经济合作、国际金融等业务及外务省的无偿资金合作业务整合在一起,使其成为统一提供技术合作、有偿资金合作和无偿资金合作的综合性、专门性、一元化的援助组织。
图1 国际协力机构历史演进简况
资料来源:笔者根据日本国际协力机构网站及其年度报告内容整理而成。参见独立行政法人国際協力機構,《海外移住事業継承の流れ(JICAの主な設立母体)》,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ku57pq0000207h3n-att/inheritance.pdf;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次報告書2022》,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22年,第57页。
支持自主发展(Supports for self-help efforts)、可持续增长和人类安全是日本官方发展援助的三大特色。[10]作为全球最大规模的双边援助机构,该机构成立至今已为150多个国家和地区提供了多种形式的资金和技术援助。数据显示,日本在2020年实施的官方发展援助支出总额约为162.6亿美元(约1兆736亿日元),位居美国、德国和英国之后,居全球第四位。[11]
国际协力机构是基于《独立行政法人国际协力机构法》设立的独立行政法人。主要业务如下:与发展中国家技术合作;有偿资金合作;无偿资金合作;促进国民相关合作活动;海外移民及日裔支持;技术合作人才的培养保障;调查和研究;相关器材和物资储备与供给;派遣国际紧急救援队。[12]
国际协力机构以技术合作、有偿资金合作和无偿资金合作三种援助手段,解决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各种问题。针对当地实际情况,该机构在实践中注重与政府、国际援助组织、私营企业,尤其是与当地民众和社区密切合作。
国际协力机构项目实践涉及教育、医疗保健、水资源、治理、维和、社会保障、交通运输、信息通信技术、资源和能源、财政与金融政策、民间私营部门开发、农业农村开发、自然环境保护、水产、性别与发展、都市和区域开发、减贫、环境管理、南南合作、气候变化、防灾、老年福利等众多领域。[13]
日本政府注重将国际合作与移民政策紧密结合。在20世纪50年代初,在日本重新推动海外移民的过程中,财团法人日本海外协会联合会、日本海外移住振兴株式会社在外务省指导下成为当时负责推进海外移民事务的重要部门。前者于1954年成立,日本各都道府县的海外协会作为其会员单位,在国内从事有关移民的宣传推广工作,包括移民的选拔招募、举办培训和讲座、实施移民输送等,并在北美和拉美等地区设立分支机构负责日本移民的接收和农业方面的指导。后者于1955年成立,由日本政府和民间共同出资在巴西注册为当地法人,通过购入“入植地”、支持出国旅费以及企业贷款等方式对海外移民事业提供支持。[14]
这一时期,日本的外交重点在于回归国际社会、致力自身经济发展,而实施官方发展援助,推进国际经济合作则成为其重要途径和手段。作为战后移民政策谋划决策的核心机构,外务省下设的海外移住审议会在1960年向日本首相提交的报告中,首次将国际合作纳入海外移民理念之中,进而在1962年的报告中提出,“移民并不是单纯的劳动力转移,而应视为开发能力的当地转移”,从而对传统的移民理念加以发展。[15]海外日本移民的人生就是为了赢得“对日本的信赖”而无限期壮大的“国际合作”。[16]
国际协力机构及其前身有关移民事务的工作部门,也随着职能定位及发展目标而不断适应调整。1963年,为了更加有效地实施海外移民事业,日本海外协会联合会与日本海外移住振兴株式会社两家机构合并成为“海外移住事业团”,也就是后来“国际协力事业团”的重要前身之一。这标志着在日本官方视野中,国际发展合作自此开始与海外移民建立关联,在努力提升对外援助有效性的同时,也大力推动海外日裔社会的发展。成立伊始,海外移住事业团就对日本移民予以支持,以确保海外移民享有安全稳定的生活。1964年,原在各都道府县设立的海外协会,被重组调整为海外移住事业团的各地事务所。与此同时,外务省所管辖的“横滨移住斡旋所”也转划归海外移住事业团管理。至此,确立了统一由海外移住事业团实施海外移民事业的体制。
1974年,国际协力机构的直接前身——国际协力事业团正式成立,这成为对外援助与移民事务工作整合的重要标志。1994年,国际协力事业团撤销了原有的“移民事业部”,相关工作由“企画部”内的“移住企画调整课”接办。2000年,该机构有关海外移民的业务职能又移交给“中南美洲部”,后由其下属“计划和移民课”统筹处理与日裔社会的相关业务。[17]2003年,国际协力事业团改组为日本国际协力机构,对中南美洲的移民给予移居地定居和生活安定等方面的支持。[18]
由上可知,国际协力机构及其前身的机构设置与业务职能,均有涉及支持海外日本移民事业的内容,并对二战后响应日本移民政策移居拉美地区的日本移民及海外日裔社会给予了实质性支持。
拉美国家是发展中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海外日本移民及日裔的主要聚居地,这使其成为日本政府发展对外关系、推进经贸交往与实施对外援助的重点区域之一。从20世纪50年代起至21世纪初,国际协力机构及其前身面向拉美为主的海外日裔社会开展项目,主要涉及移民输出业务以及资金、教育、技术、医疗等方面的援助。
官方发展援助对象范围也逐渐从日本移民扩展到海外日裔群体。1985年的《海外移住审议会报告》首次提出,在原有对日本移民支持的基础上,应加强与海外日裔的合作。1993年的《海外移住审议会意见书》认为,相关政策的服务对象应扩大到第三代日裔,使他们成为促进日本与所在国友好关系的桥梁和纽带。在提供官方发展援助时,应将其与提高日裔在当地的地位相结合。[19]基于以上方针,日本政府出台了具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这些也在国际协力机构相关项目的实践中得到了明确体现。
移民输出业务是海外移民支持项目的重要内容。有数据显示,约有7.3万日本人在国际协力机构及相关机构的帮助下移民至其他国家。[20]由于海外日裔社会渐趋“老化”,加之日本新移民数量减少,日本政府的移民计划政策在1993财政年度终止。[21]2001年12月,国际协力事业团结合现实情况,废除了原有的移民定居项目和移民输出业务,融资业务也逐步调整至2005年末取消。[22]
国际协力机构及其前身重视实施各类人才培养项目,以利于日本移民生活的安全和稳定。如早期开展了移民技术研修、医生研修、日裔技术人才研修、日语教师培训等项目。随着时代发展,又增加了一部分面向日裔社会的移民服务项目,如研修生接收、派遣专家和志愿者等技术合作色彩较强的业务。[23]
国际协力机构及其前身曾推动多项旨在促进农业生产基础设施发展的项目。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日本通过创办农业研究所、教授农业管理技术、选派农业专家和为农业合作提供培训等方式在阿根廷、巴拉圭、巴西、玻利维亚和多米尼加等国开展相关项目。[24]
从政策演进、职能定位及机构设置来看,国际协力机构及其前身参与了日本移民政策及其援助项目实践。另一方面,日本在向日裔分布较多的地区开展官方发展援助的同时,非常善于运用日本移民及日裔社会的能力和资源,以增强对外援助的有效性。
确定电阻R39、R40的数值,其中0.8 V为内部参考电压,VOUT为输出电压,此处为12 V.选RLS=R40=3.3 kΩ,则RHS=R39=46.2 kΩ.因为实际情况下没有46.2 kΩ电阻,故选择47 kΩ电阻.经过外部电阻选择之后,芯片便可以稳定的输出12 V电压,进而驱动迪文屏显示达到设计要求.
进入21世纪,海外日裔社会经历了从侨居到定居的深刻变化。日本政府注重加强与海外移民群体的联系,并视之为日本对拉美外交良好资源的“感情牌”。国际协力机构针对日裔社会的项目实践,逐渐实现从“支持”到“合作”的理念转型。
进入21世纪后,海外日裔社会发生代际转换,日裔第二代至第四代成为核心,与当地社会的融合在持续进行。[25]当前,海外日裔社会主要从第二代向第三、四、五代转移,代际活动的重心也在向新世代转移,有的国家日裔社会已发展到第六代。[26]日裔群体的认同感与凝聚力较强,但其内部由于移民时段、地域差异等因素也存在一定差异。总体来看,海外日裔社会世代交替不断,与当地社会也更趋融合,日裔的认同也有所变化。
海外日裔社会规模不断扩大。当前,约有380万海外日本人(overseas Japanese)及日裔(Japanese Descendants, Nikkei)分布在世界各地。[27]拉美地区是全球最大的海外日裔人口聚集地,截至2019年,已有超过224万日本移民及其后裔。[28]海外日系人协会2022年最新数据显示,“海外日系人”①与海外日本移民有关的另一概念是“海外日系人”,具体是指从日本向海外迁徙,并且以永住为目的在当地生活的日本人及其子孙后代(不论国籍如何、混血与否)。的主要聚居国按人数排序为巴西(190万)、美国(165.62万)、加拿大(12.14万)、秘鲁(10万)、阿根廷(8.5万)、澳大利亚(3.6万)、菲律宾(3.3万)和墨西哥(2万)。[29]
海外日裔社会网络也在逐步扩展。日本政府认为,在谋求未来增进与拉美日裔社会合作时,不仅有作为移居者子孙的各世代日裔,还有以各种形式成为定居者的新一代及其子孙,也包括长期在日本生活后回到侨居地的日裔。[30]此外,参与日裔社会活动的非日裔人士也在增加,跨越国家边界的日裔社会网络不断壮大。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海外日裔的作用与贡献日益凸显。日裔群体逐步融入当地社会,在政治、经济、文化、学术等诸多领域活跃,综合实力和影响力显著提升。他们在当地经济发展中扮演关键角色,尤其在农业领域较为突出,已建立并获得“好公民”(good citizens)的形象与赞誉。[31]海外日裔在为所在国做贡献的同时,也在日本和所在国之间扮演了“合作伙伴”(partner)和“中介者”(intermediary)的角色。[32]日本移民及日裔社区的存在,增进了当地社会和民众对日本的认知和了解,有利于日本与这些国家的友谊与合作,也对形塑日本的国际形象发挥了积极作用。上述这些变化,推动了国际协力机构进行政策调整。
日本海外移民与外交战略有密切关联。在日本的外交活动中,尤其是日本与拉美地区关系的发展过程中,日本移民及海外日裔社会扮演了重要角色。有学者指出,历史上移民扎根拉美是日本对拉美外交的基石,日本移民与日本政府建立起较为密切的关系,使用“感情牌”也成为日本对拉美外交的良好资源。[33]
2014年8月,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出访拉美时,提出以共同发展、共同主导和共同启发作为发展与拉美各国关系的指导原则,并就日本与当地日裔社会合作提出三条基准原则。一是拉美日裔社会是各国对日本信任的基础,日本将继承和发展日裔社会所建立起的信任;二是日本将强化与日裔社会青年领域的联系;三是日本将通过倡议加强日裔人士与其引以为傲的日本的联系。[34]2018年12月,安倍晋三访问阿根廷时又提出日本与拉美关系“连结性强化”的构想,强调基于经济、理念和智慧三大支柱发展日本与拉美的关系,而强化日本与日裔社会的联系即为重要内容之一。[35]日本政府经常邀请来自不同国家的日裔领袖赴日参观访问,并通过驻外使领馆与当地日裔社会开展紧密合作,加强与海外日裔社会的联系,以推动日本与移民所在国的关系发展。
2000年,日本政府出台《海外移住审议会意见书》,这是21世纪初日本海外移民政策的重要标志,为国际协力机构有关援助项目实践提供了政策指引。意见书认为:日裔的发展是日本有形和无形资产,也是联结日本的“桥梁”;满足日裔学习日语和日本文化的愿望,筑牢他们的根以及与日本的联结,也将为日裔所在国作出贡献;与日本的关系应该是互惠互利的,从“支持”到“合作”的意识转变非常重要;针对日裔社会不断变化的需求,提供必要支持;增进日本大众对于移民历史以及日裔社会现状的正确认知。[36]
2002年12月,《国际协力机构法》颁布,对于该机构面向日本移民及海外日裔社会的服务目标及业务范围加以规定。[37]“为中南美洲等地的定居移民提供必要业务支持”是机构目标之一,“国内外一体实施有关移民的援助和指导等相关业务”为其业务范围。具体而言,一是开展海外移民调查和知识普及工作;二是在海外开展有关移民的事业、职业及一般生活状况的咨询与指导;三是为定居海外移民提供必要的福利设施及其他各项援助。2015年新版的《开发协力大纲》标志着日本政府官方发展援助理念的最新变化。大纲提出,日本在对拉美地区开展援助时,应注意到日裔社会的存在及其作为日本与这一地区之间强有力的关系纽带这一现实。[38]
由此可见,由于海外日裔社会新变化以及日本对拉美外交战略的调整,国际协力机构面向日裔社会的移民支持业务,在政策理念、重点工作和项目实践等方面开始不断调整完善。
21世纪以来,国际协力机构面向日裔社会的项目实践,从传统的单向的经济与文教等领域的扶持,转为促进日本与日裔社会及其所在国开展双向的合作,项目扩展到培训研修、志愿服务、经济技术合作以及医疗卫生等领域,有力地推动了日本移民及日裔社会的发展,也增强了日本与相关国家的政治经济联系。
日本重视通过国际协力机构对于日裔人才加以培养和支持,以推动实现日裔地位和实力提升。主要的培训研修项目如下。
一是日裔社会青年成长研修项目。该项目自2012年起实施,由该机构中南美洲部负责筹划执行。[39]目标群体为年龄介于12至15岁(与日本初中生相当)之间、在海外日裔社团开办的日语学校就读的日本移民子弟,入选者将会前往日本进行为期1个月的学校学习和家庭寄宿生活。研修内容主要包括移民学习、中学体验、日本体验与日语学习、研修旅行等内容。移民子弟通过海外移民历史学习及其他培训,加深了对于日本文化和社会的认识,并强化了自身日裔(Nikkei)的身份认同。[40]1987—2021年,这一项目共招收海外初中学生1419人。2015—2021年,项目招收高中和大学生分别为187人和138人。[41]
二是日裔社会精英培育项目。项目自2000年启动,由该机构中南美洲部负责实施。该项目支持有意愿或已获得日本国内大学研究生入学资格的日裔子弟在日本攻读研究生,重点面向医学、口腔、农业、教育、经济、法学、工学和情报学等学科领域,提供包括生活费、旅费和学费的奖学金,年均录取名额为20名。[42]截至2021年,共有来自拉美11个国家的223名申请者成功入选。[43]项目旨在培养海外日裔社会的未来精英,使其成为日本与所在国之间的桥梁,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做出贡献。
三是日裔社会研修生项目。该项目由该机构横滨及其他国内机构负责执行,主要面向拉美地区日裔社会开展技术合作,通过向研修生提供有关日本文化传承教育、老年人福利、农业农村开发、私营部门(private sector)开发等方面的培训,以期促进日本与相关国家开展国际合作与交流。该项目每年接收研修生140名,时间最长为10个月。数据显示,2004—2021年的日裔研修生总数达到1848人。[44]
培训研修项目之外,该机构还重视面向海外日裔社会的志愿服务项目,主要方式如下。
一是日裔社会志愿者项目。该项目由该机构青年海外协力事务局具体实施,志愿者主要面向日裔社会年轻一代开展日语指导以及日本文化传承活动,近年来也吸引当地学生前来学习。志愿者也通过传授剑道、棒球等体育项目培养人才,传承日本文化和礼仪。[45]这一项目主要分为青年和高级志愿者两种类型,志愿者与当地日裔共同生活、开展协作。截至2022年3月底,该机构共向南美洲9个国家派遣青年志愿者1542名,向南北美洲的10个国家派遣高级志愿者547名。[46]
二是现职教师特别参与项目。从2008年开始,该项目组织日本本国教师前往经巴西地方政府认可的日裔学校开展教学活动。这些教师志愿者回到日本后,利用自身优势更好地针对在日日裔子弟及外国移民开展教育扶助。2008—2019年,共有75名日本教师获选参与这一项目。
三是日裔社会日语教师培训项目。海外日语教育主要由外务省和文部科学省负责推进。该机构支持在海外举办联合教师培训、设立日语教师奖项、购买教学材料、支持拉美日语教师培训和研究,并为相关培训和招募项目等提供补贴,以实现维持和发展海外日语教师队伍的目标。该机构通过对拉美地区本土日语教师进行专门培训,支持海外日语教育事业发展。
此外,日本政府也重视移民知识的普及工作。进入21世纪,在日本横滨设立海外移民资料馆,旨在加深日本大众尤其是年轻一代对海外移民历史及其生存发展状况的认知和理解。该馆2021年度的访问者人数超过18, 850人,从2002年开馆至2021年底的来访人数合计约64万人次。[47]
经济技术合作是国际发展合作的重要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开展拉美地区日裔社会合作调查。近年来,国际协力机构组织主要由日本中小企业组成的调查团前往巴西、玻利维亚等国家,对当地政府部门、日裔社团和企业等进行访问和考察,以促进日本与拉美之间在经济、社会方面的交流合作。2013年2月,该机构派出首个调查团前往巴西和巴拉圭,以强化日本私营企业和这些国家日裔私营企业间的伙伴关系,为拉美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贡献。[48]
二是强化海外日裔社会与日本民间部门的合作。国际协力机构致力于推动官方发展援助与民间商务活动两者间的合作和推进,并以日裔社会为切入口,探寻与日本民间企业的合作。[49]在其推动下,日本国内企业通过投融资、无偿资金合作、技术合作等多种方式对日裔社会及当地经济发展提供支持。[50]以日裔社会为合作伙伴在拉美开展业务和国际合作,有利于日裔社会及当地经济社会发展,也有助于日本国内企业拓展海外市场。
三是加强农业合作。21世纪以来,国际协力机构在农业技术方面有以下项目实践:通过培训向海外移民传授高级农业科技知识,推动所在地区农业技术和管理实践的改进和现代化;或是选派对南美农业有深入了解的农业工程师和农民到部分日本移民聚居地以提升当地的农业技术,这些专家为日裔和当地其他群体提供相关技能培训。[51]
四是开展技术合作。日本政府和有关企业重视发挥日裔高技术人才的作用,使其在国际合作领域担当重任,在扩展经济技术合作范围之外也增强了机动性。该机构通过与日裔及相关团体加强合作,也有力推动经济社会发展项目顺利实施。
日本政府通过向拉美国家提供农业开发与科研项目贷款,积极推动日裔社会与日本企业及民间机构的合作,有效提升了日裔在当地的经济实力和影响力,也为促进日本与所在国经济技术合作和民间交流奠定了良好基础。
针对日裔社会老龄化的趋势,国际协力机构还重视开展医疗卫生合作,主要内容如下。
一是改善医疗卫生设施,发展老年福利事业。国际协力机构对于拉美各国日裔社团等机构举办的如健康保险、护理照护、医学检查等医疗卫生、老年人福利等项目提供经济补助,并为日本移民在当地生活提供必要支持。[52]多年来,该机构为巴拉圭、玻利维亚、巴西、阿根廷、多米尼加等国日裔医疗机构的发展提供支持,通过购买医疗设备、提供奖学金等形式完善设施设备升级和医疗人才培养,改善当地日裔的医疗条件。
二是推动日本与日裔医疗机构合作。在拉丁美洲及加勒比地区,许多日本移民及后裔从事医护等领域的工作,仅巴西就有1.5万名日裔医生。海外日裔设立和运营的医院主要分布在巴西、秘鲁、阿根廷和玻利维亚等拉美国家。2018年5月,国际协力机构主持召开了第一届“日裔医院联合协调会”,旨在增进日裔医院之间的合作关系,有利于引进日本先进的产品、技术和知识,并与日本国内企业、大学和医疗机构建立关系。
2017年5月,日本外务省发布《拉美地区日裔社会合作专家座谈会报告》,对于国际协力机构为促进日本与海外日裔社会合作开展的工作实践加以充分肯定。[53]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国际协力机构相关工作重点聚焦于两大方面:一是鉴于日裔社会的成熟与代际转换,强化与之合作并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二是在海外日裔社区应对新冠疫情时给予支持。[54]
总体来看,21世纪以来,国际协力机构根据海外日裔社会的特点,推出培训研修项目、志愿服务项目及医疗卫生合作,对于海外日裔社会给予了实质性支持,增进了海外移民及日裔社会对日本的认同与联系,取得了良好的政策效果。
本文以日本国际协力机构海外援助项目实践为案例,揭示日本政府如何将移民与外交政策有机结合,并通过对外援助这一方式来促进海外移民社会发展。近代以来,日本政府有将移民政策与外交政策协同配合的历史传统。二战前,日本政府与各都道府县共同实施和推进海外移民,移民政策成为其对外扩张政策的帮凶;二战后,日本重新恢复海外移民活动,有组织的移民活动至1973年正式结束。基于自身战败国的身份及回归国际社会的现实需求,战后日本政府的海外移民政策服务于日本外交战略方针,并主要通过外务省及相关部门来具体负责及实施,体现了外交与移民的密切关联。日本在发展对外关系,尤其是与作为发展中国家、日裔主要聚居地的拉美国家关系时,强调发挥其经济、技术等方面的优势,通过国际协力机构具体实施相关援助项目,促进海外移民群体及日裔社会发展。21世纪以来,随着海外日裔社会的代际更替,移民援助项目也实现了从“支持”到“合作”的理念转型。除了经济技术合作项目促进海外日裔经济发展之外,日本重视强化教育文化项目,旨在培养海外日裔社会的未来精英,使其成为日本与所在国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此外,还重视医疗卫生合作,发展老年福利事业,以照顾日裔社会中的老年群体。
日本国际协力机构实施对外援助的政策理念及其具体项目实践,对中国侨务政策和外交政策具有一定参考价值和启示意义。一是外交政策中要充分重视对外援助这一工具。在当前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对外援助有助于增进有关国家对我国的经济合作、价值认同与政治支持。二是要促进对外援助实践成为促进海外侨胞及华人社会发展的重要方式。当今国际形势复杂多变,海外侨胞生存发展面临风险和挑战,他们应该成为对外援助的对象。三是针对海外华侨社会的不同群体,实施重点援助项目,如持续推动华文教育发展,创新海外华裔青少年活动等。以官方发展援助方式促进海外侨胞社会发展,使其更好发挥增进中国与所在国友好关系的桥梁与纽带作用,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做出更大贡献,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助力。
[注释]
[1]杜伟:《日本明治时期的海外移民潮》,《世界民族》2011年第1期。
[2]路阳:《近代以来日本政府的海外移民政策》,《党政干部学刊》2016年第6期。
[3][4]吴占军:《战前日本对巴西的“国策移民”研究》,《外国问题研究》2020年第2期。
[5]详见张应龙:《日本的日侨政策研究》,国务院侨务办公室政研司:《侨务课题研究论文集(2000—2001年度)》,北京:国务院侨务办公室政研司,2001年,第481~483页。
[6]别府春海:《海外移民与日本的全球化——流散与世界各地的日裔》,[美]尹晓煌、何成洲主编:《全球化与跨国民族主义经典文论》,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92~98页。
[7]吴占军:《国际关系视角下的近代日本海外移民——以近代日本的美国移民与日美关系为中心》,《日本研究》2014年第4期。
[8][15][25][36]外務省:『海外移住審議會意見 海外日系人社會との協力に関する今後の政策』,https://www.mofa.go.jp/mofaj/annai/shingikai/ijyu/nikkei.html,2021年1月10日浏览。
[9][18][45]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JICAと中南米日系社會』,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ku57pq0000207h3n-att/pamphlet_201903.pdf,2021年1月15日浏览。
[10]外務省:「日本の開発協力」,https://www.mofa.go.jp/mofaj/gaiko/oda/files/100161697.pdf,2021年8月15日浏览。
[11]外務省:『2021年版開発協力白書:日本の国際協力』,第14页,https://www.mofa.go.jp/mofaj/gaiko/oda/files/100353373.pdf,2022年8月15日浏览。
[12]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組織概要」,https://www.jica.go.jp/about/jica/index.html,2022年1月15日浏览。
[13]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事業·プロジェクト」,https://www.jica.go.jp/activities/index.html,2022年1月15日浏览。
[14]独立行政法人国際協力機構:「海外移住事業継承の流れ(JICAの主な設立母体)」,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ku57pq0000207h3n-att/inheritance.pdf,2020年11月15日浏览。
[16][17][19][22]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史(1999—2018)』,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19年,第189、187、190、187页。
[20][23][31]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報2004』,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04年,第140、139、140页。
[21][24][51]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次報告書2011』,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11年,第144、144、155页。
[26][30][53]外務省:『中南米日系社會との連攜に関する有識者懇談會報告書』,第4、10、8页,https://www.mofa.go.jp/mofaj/files/000254652.pdf,2020年11月10日浏览。
[27]外務省:『外交青書2022(令和4年版)』,外務省,第299页,https://www.mofa.go.jp/mofaj/gaiko/bluebook/2022/pdf/pdfs/4_2.pdf,2022年10月5日浏览。
[28]外務省:『外交青書2020(令和2年版)』,外務省,第289页,https://www.mofa.go.jp/mofaj/fp/pp/page22_1003299.html,2022年6月10日浏览。
[29]公益財団法人海外日系人協會:「海外日系人數」,https://jadesas.or.jp/jp/about/about04/,2022年8月10日浏览。
[32][40][55]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次報告書2016』,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16年,第55页。
[33]高洪:《略论21世纪日本对拉美外交战略变迁》,《拉丁美洲研究》2015年第1期。
[34]外務省:「安倍総理の中南米政策スピーチ」,https://www.mofa.go.jp/mofaj/la_c/sa/br/page3_000874.html,2020年11月15日浏览。
[35]外務省:「日·中南米〈連結性強化〉構想」,https://www.mofa.go.jp/mofaj/files/000484989.pdf,2020年11月15日浏览。
[37]衆議院:『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法(平成十四年法律第百三十六號)』,http://www.shugiin.go.jp/internet/itdb_housei.nsf/html/housei/15520021206136.htm,2020年7月12日浏览。
[38]外務省:『開発協力大綱』,https://www.mofa.go.jp/mofaj/gaiko/oda/seisaku/taikou_201502.html,2020年7月12日浏览。
[39]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次報告書2012』,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12年,第134页。
[41]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日系社會次世代育成研修(中學生·高校生·大學生招へいプログラム)実績」,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ku57pq0000207h3n-att/next_generation_jisseki.pdf,2022年7月12日浏览。
[42]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移住者·日系人支援連攜事業の概要」,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ku57pq0000207h3n-att/nikkei_outline.pdf,2022年7月12日浏览。
[43]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日系社會リーダー育成事業·受入実績」,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ku57pq0000207h3n-att/leader_jisseki.pdf,2022年8月15日浏览。
[44]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日系社会研修員年度別·国別受入実績表」,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ku57pq0000207h3n-att/trainee_jisseki.pdf,2022年8月15日浏览。
[46]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事業実績/派遣実績」,https://www.jica.go.jp/volunteer/outline/publication/results/,2022年8月18日浏览。
[47]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次報告書2022』,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22年,第57页。
[48]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中南米日系社會との連攜調査(民間セクター連攜)』,https://www2.jica.go.jp/ja/announce/pdf/20160518_160310_4_02.pdf,2021年1月15日浏览。
[49]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派遣·募集のお知らせ」,https://www.jica.go.jp/regions/america/news/20190716.html,2021年1月15日浏览。
[50]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次報告書2020』,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20年,第64页。
[54]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國際協力機構年次報告書2021』,獨立行政法人國際協力機構,2021年,第3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