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锐
(潍坊学院 美术学院,山东 潍坊 261061)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站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高度,围绕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形成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指引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发生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新发展阶段,实现生态文明任重道远,迫切需要在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理念下实现全社会的绿色转型发展,尤其是产业的绿色设计与转型发展,这不仅关系到资源的高效利用,而且关系到生态环境治理成效的维持以及环境质量的提升,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生态文明取得新进步。
近年来,随着现代商业尤其是线上购物形式、物流产业的快速发展,印刷包装行业在全球范围持续、稳定增长,单是网购所派发的快递包装在2019年已累计达到635.2 亿件[1];改革开放40 多年来,中国包装业取得了较快发展,已成为世界第三个包装产业大国,从21世纪初起,城市固体废弃物中包装废弃物的体积已占据25%之多[2];与此同时,由于产品生产商过分相信包装的促销功能,进而投入大量的资金提高其商品包装的质量和档次,诱导了包装业的进一步发展,从而导致了严重的过度包装。姑且不论商品包装与其自身价值上的失衡,但就过度包装自身而言,不但造成了资源的巨大浪费,而且为包装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或者处理带来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其带来的污染已经上升到仅次于水污染、海洋湖泊污染、空气污染的第四大污染源[3]。新发展阶段,在绿色发展理念指导下,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进一步推进,如何解决过度包装,实现包装业的绿色化成为全社会关注的一个重大现实问题。基于包装行业现实与发展问题,需要实现包装业的绿色转型发展,通过发展绿色包装设计,实现包装业高质量发展,助力生态文明建设,是本文研究最基本的出发点之一。
本文首先沿着“是什么”“为什么”“如何办”的逻辑展开定性分析,阐述当下包装业突出问题——过度包装现象产生的原因与应对的紧迫性。尔后采用基于文献计量的综述性研究方法,探查国内外学界的关于“绿色包装设计”话题下的研究脉络与发展趋势、研究主题划分与现状,并基于文献计量结果探讨回应新发展阶段要求的路径与设计策略。研究意义在于系统性回顾并呈现绿色包装设计的研究历程,把握新时代要求下绿色包装设计实践的趋势与机会,以突破产业瓶颈,充分提升包装资源利用效率并减少包装垃圾产生量,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并实现社会经济绿色转型。
近年来,随着生产工艺、技术水平的提升以及绿色环保概念的普及,包装产品应用范围越来越广。据中商产业研究院发布的《中国包装行业市场前景及投资机会研究报告》,2021年中国包装行业市场规模回升至12 042 亿元,2016—2021年,年均复合增长率达2.36%。2022年中国包装行业市场规模预计将达13 020 亿元左右(https://www.askci.com/news/chanye/20220714/1727141924949_9.shtml)。我国包装业发展取得明显成效的同时,也导致了商品的过度包装,而且这种现象不但没有得到有效控制,相反呈现出日益严重的态势,不少包装已经背离了其应有的功能。事实上,过度包装不仅耗材过多、分量过重、体积过大、成本过高、装潢过于华丽,而且产生过多的垃圾。在垃圾分类及资源化利用相关机制仍然缺失或者不完善的情况下,将会对生态环境造成很大影响。
实践中,过度包装造成的影响具有多重性。从后果来看,影响更多地体现在生态环境层面;从过程来看,影响则更多地体现在经济层面、社会层面。
1.1.1 过度包装的生态影响
从生态层面来讲,由于过度包装不仅对原材料在数量上的需求增加,而且对质量的要求也提高了,进而对资源的依赖性越来越大,由此可能对资源造成越来越严重的破坏;同时,过度包装产生的固体废弃物量大、分布范围广。具体而言,一是包装行业的资源利用量巨大。随着包装行业的快速发展,包装材料也逐渐实现了多样化,人均包装材料的消费量与日俱增。有关数据表明,我国每年包装材料消耗量大约在3 000 多万吨。那么所需要的树木、纸张或者塑料将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从而使我国本来就匮乏的资源更加匮乏,对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造成一定的影响。二是商品消费产生大量的固体废弃物。正是由于产品的过度包装及材料的多样化,导致了商品消费之后固体废弃物产生量的增加,而且遍布于城乡;此外,源于包装材料的固体废弃物成分相对于过去更加复杂,给固体废弃物处理带来较大压力。三是增加了环境污染的风险。当前,由于实现固体废弃物资源化利用还没有建立有效的市场机制,固体废弃物的收集、处理方式及技术之间的匹配度相对较差,我国生活固体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程度较低,导致了固体废弃物的大量堆积。特别是随着社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尤其是快递业的发展,包装废弃物还将以每年10%的速度增加。如果处置不当将会对水、土壤、空气造成长期污染,影响农业生产、居民生活环境的质量。
1.1.2 过度包装的经济影响
从经济层面上来讲,过度包装会导致生产领域的不正当竞争、产品质量的下降以及消费领域成本的增加。一是导致生产领域的不正当竞争。经过改革开放40 多年的发展,我国市场竞争机制基本形成,但仍然存在一些不正当竞争问题。对商品生产商而言,为给消费者以强烈的视角冲击,往往会采取过度包装行为,以提高市场占有率,由此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行业的不正当竞争。二是影响包装产品质量。当前,在违法成本相对较低的宏观背景之下,一些厂商以追求利润为最终目的,通过提高包装档次来掩饰产品,以隐瞒有关商品或服务的质量、价格等信息,在吸引消费者的同时实现赢利,从而导致假冒伪劣产品大量充斥市场,损害广大消费者的权利,在一定程度上也扰乱了市场。还有一些生产厂商则通过包装,达到以次充好、以少充多、以假乱真,或者是内外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滋生了假冒伪劣,构成对消费者的欺诈。三是导致消费领域成本的增加。消费者购买的是商品,不是包装。但在市场购买商品,消费者从心理上往往会认为,过度豪华包装的商品会具有较高的质量保证,特别是一些特定节日购买商品作为馈赠礼品之时,选择过度豪华包装商品的意愿会更强,无疑增加了消费者的成本。也就是说,商品生产者过度豪华包装的成本转移到消费者身上。
1.1.3 过度包装的社会影响
从社会层面上来讲,过度包装容易滋生奢华消费、畸形消费,助长消费攀比等社会不正之风,增加消费者负担。一是导致消费领域的攀比之风。中国人历来注重面子,过度豪华包装的商品则成为体现面子、显示身份的最好饰物。在此理念下,过度包装下的商品不能再真实体现其自身应有的“物的属性”,而演变成为一种体现身份与地位的符号,体现购买者的身份象征。因此,过度包装助推了商品价格的飙升,每年都会出现一系列“怪相”,如天价月饼、天价洋酒、天价保健品等。同时,源于过度包装的消费攀比,不利于中华民族勤劳节俭传统美德的传承,不利于构建资源节约型社会,影响了社会风气的健康发展。二是带来消费领域的健康隐患。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商品生产者一方面采取豪华包装提升其产品竞争力、市场占有率;另一方面为了实现更高的利润,还会采取降低成本的方式,由此可能会要求包装行业提供低价的劣质包装材料,这类包装材料可能会对商品造成一定的影响,特别是食品类商品,进而对消费者健康带来安全隐患。
1.2.1 绿色发展理念没有融入发展过程中
无论是包装业主体还是商品生产者,对绿色发展理念认知不到位,更没有将绿色发展理念融入生产过程中,从而导致其行为的偏差。对包装业而言,基于对利润最大化的追求,以及对市场需求的迎合,自然会根据客户需求提供包装,其生产行为自然会导致过度包装;对商品生产者而言,则是为提高商品市场占有率,更容易采取豪华包装措施,产品消费产生大量的固体垃圾,对生态环境造成影响。包装业主体还是商品生产者,都没有在包装垃圾处理中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而是将生态环境治理成本转嫁给社会。正是如此,从包装材料的绿色化,到生产过程的清洁化,再到包装废弃物的资源化,包装业都没有采取相应措施的积极性,更不愿意采取成本较高的绿色包装。
1.2.2 缺乏有效的包装标准与法规
实践表明,商品生产者通过过度包装,可以使其产品价值飙升几倍甚至几十倍,远远高于包装成本,进而实现更高的利润。因此,商品生产者往往会把精力放在商品的包装上。尽管国家有关部门也对过度包装进行控制,试图禁止过度包装,在没有制订相关“适度包装”标准的情况下,过度包装问题无疑会变得日益严重。2019年5月,我国出台了《绿色包装评价方法与准则》国家标准,针对绿色包装产品低碳、节能、环保、安全的要求,规定了绿色包装评价准则、评价方法等。这种评价准则能否发挥有效的作用,还有待于实践检验。同时,在实施包装减量化方面,我国也没有相应的法规。因此,商品生产者的过度包装行为造成的生态层面、经济层面、社会层面问题的确定,就缺乏法规依据,政府也就难以依法处理。
1.2.3 新型环保材料价格相对较高
围绕着绿色包装材料及技术,无论是学术界,还是企业的技术研发部门都开展了相应的技术创新,特别是在包装材料领域实现了一些突破。但由于生态环保包装材料价格远远高于普通材料价格,更高于那些劣质包装材料价格,再加上一些包装企业规模较小,它们难以承担材料成本,商品生产者更不愿承担高昂的成本,由此导致了生态环保包装材料市场的冷落,绿色包装材料企业难以生存。
1.2.4 包装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有效机制缺失
当前,我国还没有从生命全周期的角度建立有效的包装生产、回收、循环利用机制,更没有从法律层面对生产者责任延伸进行规定,短期内难以形成包装物的“逆向物流”模式,包装废弃物回收率较低,一方面是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则加大了包装废弃物处理的压力。一些地方在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但仅仅局限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上,还没有形成完整的链条,特别是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出口,这是实现包装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的关键所在。
本研究采用基于文献计量的知识图谱分析方法[4],检索特定关键词,采集文献数据库数据,并借助VOSviewer、Citespace 软件对数据开展信息可视化分析。基于关键词的突现情况分析研究发展历程与热点趋势并予以文献佐证,并基于可视化图谱中所呈现出的特征信息展开聚类特征分析研究主题分布与现状。
为了确保文献数据信息的研究价值与有效性,首先选取了权威英文数据库Web of Science 核心集与知网中文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开展数据采集工作。在中文数据库部分采用交叉型检索式:(绿色包装+包装设计)*(生态文明+双碳目标+新发展理念)回应本研究主题——探查绿色包装如何回应新发展阶段下的全新要求,并进行“绿色包装设计”的单项关键词检索以系统性地回顾领域的研究现状;在英文数据库方面同理,采用如下检索式探查“绿色包装”与“可持续设计”的交集文献:(“package design”+“packaging design”+“green package”+“green packaging”)*(“sustainability”+“design for sustainability”+“green package”+“green packaging”+“sustainable packaging”+“sustainable package design”+“sustainable package”)。经过Citespace 软件内的数据清洗功能,去重并删除不相关的文献样本,最终获得中文文献1 574 篇,英文文献679 篇。
所谓绿色包装(green packaging),也称作“环境友好包装(environmental friendly packaging)”“生态包装(ecological packaging)”,是指对生态环境和人类健康无害,能重复使用和再生,符合可持续发展的包装[5],在设计、生产、使用、流通及废弃物回收与处理的全过程中既能保护环境又可以节约资源,并保障人身健康与安全[6]。国际国内学界公认对于绿色包装内涵为“3R1D”原则,即减量化(reduce)、复用(reuse)、回收再生(recycle)、可降解腐化(degradable)。
为了探查绿色包装概念下的研究脉络,使用Citespace 软件中的关键词强突现检测功能,生成国内学界从1994年至今突现明显的前9 个关键词。综合突现强度与持续时间其中较为典型的包括:快递包装(7.06)、绿色理念(5.48)、食品包装(4.56)、循环周期(4.49)、回收再生(4.47)、绿色材料(4)等,见图1。图1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绿色包装的研究脉络与趋势。自1987年布伦特报告倡导可持续发展以来,绿色浪潮在全球范围内逐渐兴起,在国际语境下,关于包装“回收再生”的研究与实践已从20世纪90年代初期显现并逐渐涌现出了各类型的限制包装浪费举措:奥地利有关部门自1993年起通过缴纳保证金保障废弃物的再利用率,澳大利亚于1994年颁布“废弃物管理战略”并将回收再生的举措推广至全国,该概念在国内学界引入后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达到研究的峰值。对于包装循环周期的探讨也随着“产品生命周期评估方法(life cycle assessment)”在国内的引入而兴起,是通过对能源、原材料消耗及废物的鉴定及量化来评估一个产品、过程或活动对环境带来负担的客观方法[7],是从“使用后回收”到“从生产过程干预”的思路转变,证实了其从“回收再生”演变而来的研究进步性。同时,包装学界也在积极矫正对于绿色包装的认知固化,例如《困惑与超越:走出绿色包装的误区》一文中就强调了关注包装产品生命周期并抵制伪绿色包装的重要性[6],可持续包装联盟(Sustainable Packaging Coalition,SPC)也补充了可持续包装的定义,纳入了包装生产中再生能源的考量[8],降低生命生产周期中前段对环境的影响。
图1 引用突现最强的前9个关键词
2010年以来对于食品包装与绿色材料的研究兴起,代表性的研究例如浙江大学邹萍萍针对绿色包装材料创新在食品行业的应用研究,通过制备聚乳酸与纳米纤维素包装食品践行“包装可降解”的绿色原则[9],而国外也在开展例如包装可食性、“主动包装(active packaging)[10]”等保障食品安全的包装研究。尔后,随着电商兴起与物流业的普及,中国进入网购时代,2013年“双十一”淘宝一天卖出300 亿元,2014年的“双十一”更卖出了500亿元,大众对网购消费习惯已经成为一种趋势[11],由物流快递所产生的包装浪费逐年刷新着峰值,对于“快递包装”的绿色研究与解决策略的探讨热度也因此从2016年一直持续至今,并成为突现强度最强的关键词,包装学界的学者都踊跃参与到对快递包装的绿色解决方案的研究进程中,涌现了基于“共享模式”[1,12-13]的全新商业思路与服务新形态,也不乏运用新技术例如物联网、大数据跟踪包装箱回收的管理模式[14]。而站在气候危机愈发紧急与寻求可持续发展出路的关键历史节点,众多涉及包装的大型零售企业包括麦当劳、联合利华、雀巢、可口可乐等都设立了2025年战略性可持续目标,通过包装的再设计实践减少环境影响[8]。
综上所述,基于显现的信息与脉络分析需要肯定的是:针对包装全行业整体研究的程度在加深(从废弃回收断点到生命周期全流程),与技术、经济、社会的联系愈发紧密(物联网等),绿色包装的实践范式在受行业背景与理论研究的影响下发生着转型(从包装实物到基于包装的无形服务);而不足之处在于,国内学界落后于国际研究,国际上于2003年就已新生了可持续产品服务系统设计的研究[15],但服务的思路在国内包装界应用却于21世纪10年代后半叶快递物流业的新兴而开始,即使当前仍不乏学者将绿色包装设计策略局限在“3R1D”原则上[16-17],而对于包装的“生态化”新思路也仅停留在对包装本体的设计层面[3]……为了保障学界渐进式健康发展,国内的绿色包装研究进程应敏锐把握当下时代背景下的研究机会,因此,本文使用了VOSviewer 软件生成了基于(绿色包装+包装设计)*(生态文明+双碳目标+新发展理念)交叉关键词的共现图谱,见图2,以探查绿色包装应对当下时代挑战的措施、趋势,指导未来的研究与实践。
图2中,位于左侧的“绿色包装”集群与“生态文明”集群的中间网络,存在着关键词为快递包装、标准化、公共政策、绿色物流、优化包装设计、可持续发展等共现词集,表明快递与物流行业下的包装再设计是应对生态文明战略的重要阵地;而位于右侧的“包装设计”集群与“生态文明”集群的中间网络,存在着公众参与制度、价值观、环境传播等关键词的共现词集,表明受设计理念的影响,共享共创、公众参与的价值被越来越重视并应用在回应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实践中。而在趋势热点方面,根据右下角标度可以发现当下热门的趋势性关键词包括共享快递盒、快递包装、标准化、公众参与制度、公共政策等,印证了前文突现图中“快递包装”热度的持续,其相关法律政策对包装行业不可或缺的可持续约束力[18],以及设计介入绿色包装开展研究与实践探索越来越受到行业的重视。
图2 新时代背景下的绿色包装研究共现图谱
运用VOSviewer 的关键词共现功能生成的“绿色包装设计”关键词的关键词图谱如图3。根据软件生成的聚类维度,对网络中不同聚类下关键词进行研究主题分析,可以发现形成了6 个典型主题(图3)。
图3 “绿色包装设计”关键词下标注出典型聚类的共现图谱
主题一:企业的包装营销与绿色策略。由企业营销、策略、低碳环保、创新、绿色理念等关键词组成,在该主题下的典型包装类型例如旅游纪念品包装、茶包装等企业特色鲜明的包装产品。通过绿色设计策略、精准营销等手段的介入,提升企业品牌价值与竞争力[19]。
主题二:制造业与快递行业下的包装创新设计。由制造业、运输、快递业、工艺、结构设计等关键词组成,该主题下的包装类型包括运输包装、商品包装、包装容器、瓦楞纸板等类型,通过例如缓冲性的结构创新[20]、共享模式创新[21]、重复使用[22]等措施降低物流业包装导致的碳排与资源浪费,该主题属于面向物流产业链的范畴,但基于用户端的共创性参与(如上文所述)也是趋势性的研究方向之一。
主题三:新兴包装材料。由绿色包装材料、技术创新、回收再生、可食用等关键词组成,譬如压缩秸秆作为一种生物材料技术考虑了包装的可降解性[23],该主题下主要考量包装的绿色材料创新以降低环境影响,属于企业端范畴。
主题四:包装的情感化设计。典型关键词包括以人为本、心理学、消费心理、视觉传达等,涉及的包装类型主要包括食品包装以及各类塑料包装等,本主题从心理学角度与产品语意学角度探讨视觉与造型等要素对满足消费者心理需求并激发其同理心与绿色环保意识的影响[24-25],属于消费者和用户范畴。
主题五:包装市场与消费现象。由过度包装、网购、包装废弃等关键词构成,该主题下的典型包装包括日化用品、月饼盒、品牌包装等,阐述网购现象带来的机遇与挑战[26-27],并探查月饼等网红商品的包装减量化措施[28],属于消费者和用户使用范畴。
主题六:包装文化内涵。典型关键词包括生态美学、文化、旅游、民族等,主要设计对象包括旅游食品包装、礼品包装等,通过绿色文创包装设计赋能地域产品发展与文化传承[29],属于消费文化领域。对于VOSviewer生成的各主题下典型关键词分布见表1。
表1 VOSviewer聚类主题下关键词分布
在英文数据库中生成的关键词贡献图谱见图4,形成了4 个典型主题(图4中所示1~4)。主题一:关注于绿色包装的结构、力学性能与材料创新的聚类,包括机械性能、涂层、多聚物、纤维素等关键词,通过材料创新实现包装材料的耐用性、稳定性、可再生性与生物降解性,该主题下的文献探讨了新兴材料的应用前景、物理性能、化学合成分解工艺创新等[30-31];主题二:关注于包装设计领域,凭借设计实践打造绿色包装产业并塑造绿色消费观念与行为,典型关键词包括产品、行为、设计、战略、供应链、消费者、生命周期等,该聚类是设计学科开展实证型研究所在的主要领域[32];主题三:关注于食品行业的绿色包装创新,例如开发可食用、可降解的生物包装,包括食物、壳聚糖、可食性薄膜、淀粉、复合膜等关键词,该聚类下提及了“主动包装”的前沿包装技术,通过调控包装内环境提供更健康安全的高质量食品[10],间接减少食品变质与浪费引起的环境影响[8];主题四:关于包装的环境影响评估,涉及关键词诸如生命周期评估、环境影响评估、碳足迹、塑料制品、包装垃圾等,旨在建立健全负责的回收体系以加强包装回收管理实现高效利用。
图4 英文数据库关键词下标注出典型聚类的共现图谱
比较中英文数据库中关键词的共现分析,英文数据库中各聚类下关键词总连线强度(total link strength)更高,聚集性也更强,表明了各聚类方向区分显著,且根据内容定性分析也表明了其聚类较为宏观,因此,英文数据库的关键词共现图谱仅呈现了绿色包装设计公认且区分明显的四类研究领域——“技术”“设计”“对食品行业的着重关注”“环境评估”,未聚焦到与可以落实到设计策略的层次。故下文对设计策略的进一步阐述与分析将采用中文数据库的关键词共现图谱所得的研究主题为主。
近年来,国家先后修订《清洁生产促进法》《环境保护法》等法律法规,有效地减少了不可回收或降解慢的包装材料使用。随着我国环保规制越来越严格,绿色发展和可持续性发展越来越受到重视。在此背景下,推动绿色包装,在产业发展的每个环节实现节源、高效、无害,需要从多个层面探索实现路径。
根据文献计量呈现出由关键词构成的研究主题,以中文数据库主题为主,并合并相似主题后,提取具有“设计策略”性质的关键词见表2。结合图5、图6显现的趋势性关键词与上文分析,筛选得到趋势发展路径与对应的设计策略以导向发展路径。
图5 中文数据库共现图谱的overlay模式
图6 英文数据库共现图谱的overlay模式
表2 VOSviewer聚类主题下的设计策略关键词分布
(1)研究主题:制造业与快递行业下的包装创新设计。设计策略:参与共创式回收、新的共享模式倡导包装共享与循环使用、优化包装设计实现减量、反对过度包装。发展路径:设计新范式赋能产业创新。
(2)研究主题:包装的环境影响评估。设计策略:层次分析法评估包装环境影响、生命周期评估碳足迹追踪等方式评估包装的环境影响。发展路径:法规标准强化并规范产业行为。
(3)研究主题:新型包装材料。设计策略:采用生物材料研发可食用可降解的包装。发展路径:深耕材料研发保障产业基础。
结合服务设计与社会创新的特质。服务设计所驱动的利用相关者网络、社会创新特色的共创型协作方法,尤其在当下研究热点——快递包装领域,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参与到绿色包装实践中,打开包装产业的新型减碳出路。
提倡跨学科协作与新技术结合。顺应设计学科被划分至交叉学科门类的趋势,充分调动设计学的跨学科优势,凭借设计思维对包装行业的持续赋能,通过商业模式创新、社会利益价值网络、大数据与人工智能驱动等方式助力包装的更低碳化发展。
制订行业的绿色包装标准,逐步完善绿色包装的标准体系,从包装材料的选择、生产过程的清洁化、包装废弃物的资源化、碳足迹影响的可视化等关键节点,都应依据上述标准体系,实现绿色包装产业的全生命周期的绿色化。
采取法制手段进行控制。尽快制订一部专门的包装法规和有关包装物的生产和使用标准,明确界定在什么情况下为过度包装,以及在哪些情况下可以视为过度包装。
采取行政手段进行控制。发挥政府及有关部门的作用,采取有力措施对日益蔓延的源于过度消费、豪华消费的过度包装之风进行遏制。同时,政府及有关部门应加大对建设节约型社会的宣传力度,引导社会消费风气,减少过度包装。
实现包装材料的无害化,减少对消费者及环境的危害。绿色包装的发展,需要推广无毒、无害、无污染包装材料,一方面实现对产品的无害,另一方面实现包装废弃物对环境的无害。
加大对无毒、无污染、无浪费环保包装材料的研究开发和推广应用。尤其在食品行业领域,通过可食性、可降解材料的制备、物理性能测试等方式提升包装对食物的保鲜与存储能力,在减少食物浪费的同时减少食品包装废弃后对环境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