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浙江省瑞安中学 王奕晴
图/ 图虫创意
我有一个寓意很好的名字,奕晴。
父母希望我神采奕奕,如晴空万里。我一直很喜欢晴天,也一直很喜欢我的名字。
“大家好,我叫王奕晴。”
以前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总是毫不犹豫地、抑扬顿挫地、富有感情地、自信地、微笑地、开心地道出我的名字,很多人都夸我的名字好听。
当然,那是在新冠疫情发生之前。
2019 年底,新冠疫情突袭全球。自那以后,老师每次提到疫情,总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转过头,用饱含戏谑的目光盯着我,低低发出几声“嘿嘿”或是“咯咯”的笑声。有时候我从外面走进教室,那些家伙看到我,就会大叫:“疫情来了,快戴口罩!”
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方法,只能瞪他们几眼。
可即便连我自己,也总在输入拼音时,把“疫情”打成了自己的名字。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成了心中的疙瘩,我无法反抗,也无力辩驳。我向来不善于争辩,我没有错,我的名字没有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我一直试着告诉自己:不要对号入座,同学们没有敌意,烦恼都是自找的。但总有人用各种方式唤起我关于名字的烦恼。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介绍了中国传统建筑,大家都沉浸在故宫的恢宏和苏州园林的精致中,纷纷提出要去看看。“疫情!去不了!”有人突然嚷了这么一句,目光立刻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我身上。老师斥责“不要老说疫情”,尽管我相信老师是在为我缓解尴尬,但一切都像是我的错,所有的骂名突然指向了我。
如果说同学的恶意不足以伤人,那么亲近朋友的调侃就像尖刀刮在心上。“可恶,不能去电影院看电影了!我等很久了!可恶,都怪疫情!都怪你,奕晴!”这句话就出自我的闺蜜。我知道,玩笑话不必放在心上。况且我的名字,被那么多人嘲笑过那么多次,我早就应该习惯了呀!
可我真的很受伤。
我戴着口罩,茫然地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每一次呼吸都引发眼镜片上的一场雪崩,拧成一串交错盘旋的结。
进了家门,妈妈迎上来,接过我的书包,问我想不想吃夜宵,我突然哭了。知道了原委后,她也只能神色凄然。两天后,妈妈突然问我要不要改名。可我一面想摆脱这讨厌的骂名,一面又不舍得这陪伴了我十六个春秋、陪伴了我无数次考试、出现在光荣榜和奖状上、见证了我三四次年级第一、被朋友亲切叫唤着的三个字——王奕晴。
生活中关于名字的问题那么多,每一个都能让我晕头转向。但我唯一确定的是,改了名字,就意味着我真的很在意,意味着我在逃避。不叫王奕晴,我就不是原来的我了,而我只想成为我自己。
正如我要接纳自身所有的不完美,我也要接纳我的名字。这才是我,这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我,是风雨傍身、不惧艰险的王奕晴。毕竟,我都为“王奕晴”这三个字练好签名了呢!成长中,我们总会有迷失自我的时候,但总要有点“个人主义”,多听听心声,多爱护自己,跋扈时用冷水浇灌自己,低落时用热水温暖自己。这才是最跌宕起伏、最冒险、最刺激、最好玩、最可贵、最有情绪的青春嘛,要欣赏,要感激!
愿你我不负韶华,找到专属于自己的热爱和永远有光又向阳的自己。我一定能找到自己,就在“王奕晴”这三个字中。
小编的话
王奕晴是我们杂志的学生记者(什么?你竟然还不知道《中学生天地》有学生记者团?扫码关注“中学生天地”,下次可别错过了招募),在一次线上记者例会中,她不经意地吐槽了名字给她带来的烦恼,在小编们的鼓励下,她火速写下并投来了这篇稿子。读着她和名字间令人啼笑皆非、五味杂陈的故事,有点心疼她,又为她骄傲——这倒霉的孩子,这可爱的孩子,这孩子真棒!
我们决定把这篇“小作文”刊登在杂志上,告诉她:王奕晴,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一切,都有名字在场。你们有什么与名字有关的故事,来和我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