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庆欣
现代化是一个世界性的历史范畴。各个国家在开启现代化进程时,因其资源禀赋、历史积淀和文化基础具有显著差异,由此会采取不同的制度安排和政策选择,从而形成了各具特色的现代化模式,这些模式的路径特征各异、成效结果有别。另外,由于各个国家步入现代化的时序不同,致使后发国家在步入现代化时面临着不平等的国际经济体系结构,因此在理解现代化的本质、接受现代化的理念和推进现代化的实践等各方面呈现出更进一步的差异,面临着更为复杂的发展难题与前景。作为支撑本土现代化建设的关键构成要素与动力基础,从经济方面入手找到适合自身发展的现代化道路顺利推进并取得成功对于一个后发国家来说至关重要。这就需要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能够依据本国具体问题和发展目标,着眼于发展全局,做好顶层设计与具体实践的落实工作,确保其现代化建设能够符合历史、现实和未来发展逻辑,不断提升人民的福祉水平。
就中国来看,鸦片战争以后,先后启动了多轮不同类型的现代化尝试。尽管早期追求现代化的主导力量不同,其具体目标、努力方向和实际效果也有差别,但概括地看,这些现代化尝试要么是跟随型、回应型,要么是模仿型、追赶型,其基本形式都是向西方学习,实质上是被动应付各种外来浪潮的冲击,并不是符合中国具体实践的发展道路,所尝试的资本主义经济发展道路也与民族独立、国家富强的目标相去甚远。这些现代化尝试与既有西方现代化道路在中国行不通交织并存的困局,直到中国共产党诞生后才开始得到彻底的改变。
中国共产党始终将实现人民幸福、国家富强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宗旨,深刻把握不同时期的具体问题与发展愿景,在确立现代化核心功能和基本要求的基础上,系统部署战略规划、谋定整体布局,协调处理不同阶段经济发展的各种重大关系,聚集优势资源与关键力量解决现代化建设中的重大问题,从而把我国由一个农业人口占很大比重、主要依靠手工劳动的农业国,逐步改造为非农业人口占多数、包含现代农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工业化国家;由自然经济、半自然经济为主的经济体,逐步改造为专业化和市场化程度不断扩展、技术创新基础和能力持续提升、经济结构系统性显著提高的现代经济体,走出了一条明显区别于传统资本主义的、能够不断自我革新与成长的现代化之路。十九届六中全会深刻指出:“党领导人民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1)《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人民日报》2021年11月17日。当前,我国已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征程,从政治经济学逻辑出发系统总结我国现代化道路的成功经验与基本特征,对于继续战胜前进道路上的新矛盾新问题、稳扎稳打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坚持党的领导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和内在要求,作为一个复杂的、动态的系统性工程,塑造坚强的领导核心是现代化得以顺利开展的前提条件。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现代化探索之前,我国现代化运动的各种领导力量不断更换,在各种尝试中摇摆不定,处于“在世界现代化浪潮不断冲击与挑战之下,不断选择与变换发展模式的过程”,(2)罗荣渠:《现代化新论——世界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增订本),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第358页。无法保证现代化建设的连续性,也不能有效形成应对重大挑战的能力。我国后发内生、外部冲击频繁的现代化起点等基本国情决定了党长期承担了推动制度转型、实现经济飞跃的重大历史使命。在中国现代化建设的百年历程中,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把握领导经济工作的主动权,在“谋事”的基础上进一步“谋势”,根据内外部环境变化更新完善经济发展理念,确立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充分发挥了经济现代化建设全过程的主心骨作用,有效领导了我国经济现代化的整体进程。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所在、命脉所在”,(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22页。党在领导经济现代化建设中始终把握好主动权,“为发展航船定好向、掌好舵”,(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405页。通过保证领导力量的稳定持续为系统、整体地解决经济现代化问题确立前提。这不仅表现为党中央在宏观部署和整体统筹上的领导核心作用,而且还表现为各级党组织在具体执行与操作上的落实能力,从而保证各项经济现代化方针决策得到科学地贯彻落实。
塑造与建构稳定、持续的领导核心是国家现代化建设的政治前提。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就提出“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和无产阶级组织的最高形式,它应该领导一切其他组织”(5)《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十三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427页。的论断,这在当时统一了党所进行的各项重要工作的总进度与具体步调,推动革命任务与经济建设能够有序开展。新中国的成立正式确定了党对国家政权的领导制度,并通过宪法和制度的形式确认了其领导权威,社会主义建设在这一法理基础的支撑下得以顺利展开。改革开放时期,面临现代化战略目标、发展任务与国际形势的变化,中国共产党强调要“百倍地加强对经济建设的领导”、(6)《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85页。“按经济规律办事”,(7)《邓小平文选》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96页。不断提高领导经济工作的灵活性,因此科学研判了我国发展形势与发展需要、准确锚定了我国历史方位与工作路线,通过积极推动经济体制改革充分释放了经济发展活力,开创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崭新局面。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强调要坚持加强对经济工作的领导。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实践中形成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七个坚持”理论框架中的第一条,就是“坚持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这就把党对于领导经济工作的重视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时,在这一长期领导经济工作的实践过程中,我国形成了“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机构政令统一、运行顺畅、充满活力的工作体系”,(8)丁薛祥:《坚持和完善党领导经济社会发展的体制机制》,《人民日报》2020年11月20日。现代化建设“更加适应实践、时代、人民的要求”。(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181-182页。围绕贯彻落实党中央关于经济社会发展决策部署,党中央及其有关部门从建立领导小组到专项小组、从开展集体学习到工作会议,定期研究分析经济社会形势,对涉及经济社会发展的相关工作进行顶层设计、总体布局。各级党委“加强对本地区经济工作的领导,把握客观规律,结合地方实际,把中央决策部署落到实处”,(1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第315页。就贯彻落实中的重要问题及其探索创造的重要经验及时向党的上级组织报告,有效地协调解决了各部门纵向问题与各地方横向问题,有力地推动了经济现代化各项决策的落实。尤其新时代以来我国更是高度重视领导体制机制建设,先后颁布了《中共中央关于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的决定》和《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方案》,对完善党和国家机构职能体系做出了具体部署,进一步完善了党领导经济工作的一系列组织结构和管理体制,为新发展阶段顺利开展经济现代化建设提供了组织保障。
在坚持和加强把方向、管大局、保落实上的重大推进作用基础上,党持续深化对经济发展规律的认识,不断“完善发展理念和模式”、(11)习近平:《习近平主席在出席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和访问联合国日内瓦总部时的演讲》,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0页。“着力抓好重大制度创新”,(12)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8页。通过经济理论创新与经济制度创造引领我国经济现代化向前迈进,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一大优势。
“理念是行动的先导,一定的发展实践都是由一定的发展理念来引领的。”(1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197页。党领导下的经济发展理念与不同时期现代化建设的实践相结合,并由此提出了实事求是、因地(时)制宜的经济发展举措,实现了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统一。建党初期,在深刻总结先前各种经济现代化运动失败经验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要通过民主主义革命的方式为中国从根本上真正实现经济现代化扫清障碍。围绕变革生产关系、解放生产力,党的一大正式提出“推翻资本家阶级”“消灭资本家私有制”,党的二大在初步认识中国社会的半殖民地性质的基础上提出了中国革命分“两步走”策略,“其第一步是民主主义的革命,其第二步是社会主义的革命”,(14)《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65页。而后党团结带领人民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奋斗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新中国成立以后,党适时根据我国经济发展需要,围绕建立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恢复和发展生产力的任务提出了过渡时期总路线,由此打开了实现国家工业化与社会生产力水平提升的突破口。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中央继续深化对经济规律的认识,在正确界定社会主要矛盾的基础上创造性地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这一理论难题,深入阐发了中国社会发展的道路、阶段、任务、动力、步骤等一系列问题,为改革开放时期如何更好地将党和国家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方面提供了具体指引。进入新时代,“发展”仍是经济社会的重要议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聚焦“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的重大问题,提出了包括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在内的新发展理念,详细阐释了发展的目的、动力、方式、路径等一系列理论和实践问题,并据此提出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这一关键性举措,深刻揭示了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发展的必由之路。可以说,党对经济规律的认识愈加深化,经济发展理念更新愈加深入,我国现代化实践也愈加彰显“中国特色”。
“基本经济制度是我们必须长期坚持的制度”,(15)习近平:《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7页。党没有囿于“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特有的东西,计划经济才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特征”这一传统认识,而是根据经济实际提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16)《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73页。成功创造了既能体现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又同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基本经济制度。党的十四大从基本制度、资源配置方式两个层面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本质特征进行了概括,使人们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认识有了历史性飞跃,十五大基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目标首次提出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范畴并阐释了其基本涵义。从正式提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17)江泽民:《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世纪——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1997年9月12日)》,《求是》1997年第18期。以来,我国基本经济制度持续在党的重要文件中得到肯定并不断完善、丰富和发展。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在“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总框架中考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把分配制度和市场经济制度纳入基本经济制度内涵,进一步肯定了我国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伟大创举。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我国经济发展获得巨大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我们既发挥了市场经济的长处,又发挥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18)习近平:《不断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人民日报》2020年8月16日。我国基本经济制度从提出到丰富完善,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在深化认识经济规律的过程中始终将马克思主义理论创造性地运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当中。
不同于西方现代化道路中“资产阶级是现代化的主导力量”,(19)塞缪尔·亨廷顿等:《现代化:理论与历史经验的再探讨》,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40、42页。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在领导经济工作的现代化建设全过程中始终发挥着主心骨作用。也有别于西方政党着重于表达利益、参与竞选、赢得选票,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能够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因此在领导经济工作的过程中能够逐步深化对经济发展规律的认识,不断完善领导经济工作的体制机制,推动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不断取得新成效。也正是基于此,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不像传统资本主义现代化那样将“把利润归为‘自由企业家’作为生产的中心目标”,(20)塞缪尔·亨廷顿等:《现代化:理论与历史经验的再探讨》,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年版,第40、42页。而是将不断满足社会需要、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为发展的根本目的。
不同的阶级立场是不同的经济地位及利益在政治上的体现,这是政治经济学的首要问题。就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实践逻辑而言,“为什么人的问题是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的根本性、原则性问题”,(21)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5月19日。“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2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137页。人的需要内涵随经济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而不断丰富,党在领导经济实践的过程中将“人民至上”的价值立场细化为不同时期的具体发展目标,我国现代化建设不断取得实质性进展。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确立了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并将其深入贯彻到革命根据地的经济实践中,为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现代化建设提供了宝贵经验。毛泽东在党的七大报告中正式阐发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并在领导根据地政权建设过程中正式开启了如何将发展成果惠及人民群众的实践探索,依据农村不同时期的具体状况制定了包括《兴国土地法》等在内的一系列关于农民与土地关系的法规,提出了“打土豪、分田地”“耕者有其田”等一系列口号举措,将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政治斗争与保障人民生存权、改善人民生活的经济斗争紧密结合,为中国革命胜利提供了物质保证和群众基础。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共产党继续将实现中国五亿多人民的共同富裕作为提出和解决问题的出发点接续奋斗。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明确提出要把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作为经济现代化建设的目标,“现在我们实行这么一种制度,这么一种计划,是可以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强的,一年一年可以看到更富更强些。而这个富,是共同的富,这个强,是共同的强”。(23)《毛泽东文集》第六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495页。在这一发展思想的指引下,一方面指出农业合作化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只要合作化了, 全体农村人民会要一年一年地富裕起来”;(24)《毛泽东选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197页。另一方面也对实现富裕的时限提出了初步的设想,“中国是一个大国, 但是现在还是不富不强, 希望经过各族人民的共同努力, 在几个五年计划以后, 变为一个又富又强的国家”。(25)毛泽东:《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五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0年版,第451页。经过“一化三改”的历史任务,我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同时也从根本上解决了工业化“从无到有”的问题,初步建立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与国民经济体系,为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富裕奠定了物质基础,也为当时中国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探索提供了实践经验。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开创、坚持、捍卫、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了人民生活从温饱不足到总体小康、奔向全面小康的历史性跨越。(26)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年7月2日。以“能推动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发展,使人民生活逐步好起来”(27)《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50、373页。为出发点,党中央将“共同富裕”上升到了社会主义本质层面,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28)《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50、373页。并且明确提出中国现代化的目标定位不是西方式的现代化概念,而是“小康之家”。(29)《邓小平文选》第二卷,第237页。围绕这一认识,党中央制定了各项经济方针与政策切实推进经济现代化进程。一方面,结合我国发展水平与要求,不断调整生产关系,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最大限度地调动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经济建设的积极性,将人民群众生活水平从温饱快速提升到小康水平,如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使市场经营活动的主体扩展到全社会范围;推行国有企业改革,充分释放企业和职工的发展热情;等等。另一方面,不断完善分配制度、调节人民收入水平,重视社会公平。党中央既坚持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公平分配原则,实行分配与贡献等量原则,又注重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和公共服务体系,“把维护社会公平放到更加突出的位置,综合运用多种手段,依法逐步建立以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分配公平为主要内容的社会公平保障体系,使全体人民共享改革发展的成果,使全体人民朝着共同富裕的方向稳步前进”。(3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712页。经过一系列的理论和实践探索,党对于追求“共同富裕”目标内涵的认识不断丰富和具体化,它不仅是财富多少和如何分配的衡量依据, 更具有“人的全面发展”的丰富内蕴,彰显了社会主义制度建设与经济发展同频共振的现代化内涵,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造性运用。
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新的时代条件与发展任务,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正式提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指出要“坚持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作为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部署经济工作、制定经济政策、推动经济发展都要牢牢坚持这个根本立场”,(3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4页。体现了新时代条件下党领导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根本遵循。在这一思想的指引下,十九大正式提出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时,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到21世纪中叶,把我国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时,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实现。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明确要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的阶段性目标。党团结带领人民实行了一系列切实有效的方针政策,推动我国实现共同富裕目标取得了重要成就。一方面,面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发展任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个也不能少;共同富裕路上,一个也不能掉队。”(32)《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66页。从“决定性阶段”到“决胜期”,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制定了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政策,形成了“超常规扶贫、有策略脱贫”的工作思路,推动我国脱贫工作亮实招、下实功、出实效,“脱贫攻坚战的全面胜利,标志着我们党在团结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实现共同富裕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33)习近平:《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20页。另一方面,党中央强调构建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体系,为真正落实共同富裕提供机制保障。在“对共同富裕的长期性、艰巨性、复杂性有充分估计”的情况下,党中央既坚持完善市场体系、优化政府职能,将“蛋糕”做大,奠定好共同富裕的基础,又强调构建好合理的分配格局,进一步把“蛋糕分好”,并创造性地提出了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有利于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人人参与、人人尽力、人人共享”的合理分配格局,使共同富裕理念更加深入人心。在不均衡与均衡的长期动态推进过程中,中国经济的全面发展为促进共同富裕创造了良好条件,“人民性”也赋予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以区别于其他国家全新、独特的发展基调。可以说,中国的现代化将“现实的人”作为各项经济政策与制度举措的出发点和检验标准,在传承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的基础上明确发展的基本取向,彰显了生产力标准和人民利益标准相统一的基本原则,强调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让广大人民群众共享发展的成果是对社会主义基本属性的具体化展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始终同人民在一起,为人民利益而奋斗,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同其他政党的根本区别。”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在全面总结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时,指出“坚持人民至上”作为中国共产党的鲜明本质特征,一以贯之地体现在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当中,是党执政兴国的最大底气。相对于金钱政治贯穿西式民主施政的各大环节,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聚焦“人民至上”的经济目标,将其细化为各个历史时期切实实现共同富裕的各项举措,因此在吸收、借鉴其他先行现代化国家的发展经验时并非简单将其作为奋斗目标、“照搬其他国家的发展道路”,(34)塞缪尔·亨廷顿等:《现代化:理论与历史经验的再探讨》,第48页。而是从本国国情出发以前所未有的规模进行各项制度建设和政策创新,充分释放经济社会发展中各种要素、各个层次、各个方面的经济活力,使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变为现实并成为我国经济现代化的显著特征和鲜明标识。
马克思主义坚持远大理想和现实目标相结合、历史必然性与发展阶段性相统一,这也是党在不同历史时期围绕现代化建设制定连续性、动态性发展规划的理论依据。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用中长期规划指导经济社会发展,是我们党治国理政的一种重要方式。”(35)习近平:《在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年8月25日。党在领导经济工作的实践中根据不同阶段的发展任务进行统筹谋划、重点攻关,经济发展规划制度在这一推动现代化部署落实的过程中不断完善,由此形成了连续性的现代化目标体系与系统的国民经济发展阶段性战略举措。从1953年开始,我国已经编制完成并成功实施了14个“五年规划(计划)”,从20世纪60年代的“两步走”、80年代的“三步走”,到90年代的“新三步走”,再到新时代历史条件下党的十九大清晰擘画的“两个阶段安排”的战略思想,保证了现代化进程中经济建设工作的稳定性与进取性相统一。
1945年党的七大和1949年党的七届二中全会提出,革命胜利之后,新中国的建设目标是将中国稳步地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把中国建设成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36)《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33页。由此对中国现代化的实际要义有了初步认识。新中国成立后,党积极探索编制中长期计划引领经济社会发展,在先后编制、实施五个“五年计划”的过程中,对实现现代化的现实内涵及其具体安排有了更加丰富的认识。新中国成立初期,面对工业极端落后的现实,党中央确立了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将“国家工业化”写入了过渡时期总路线,周恩来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指出:“第一个五年计划首先要集中主要力量发展重工业。”(37)《周恩来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33页。随着国家建设的展开,党中央对经济现代化建设的战略目标构想开始逐步向实现更加全面的现代化转变。20世纪60年代,党在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目标基础上首次正式提出了“四个现代化”的重要概念,即“要在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38)《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十九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483页。并在此基础上明确规划了现代化“两步走”战略安排:“从第三个‘五年计划’起,中国国民经济发展可以按两步来考虑:第一步,建立一个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第二步,全面实现四个现代化,使中国经济走在世界前列。”(39)《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十九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483页。这就为从“一五”计划到“五五”计划时期建立较为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提供了方向指导,也为新的历史时期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了理论准备与物质基础。正是在党系统性的战略规划指导下,通过20世纪50年代的156个重点工业项目、60年代的三线建设布局,70年代的两次大规模技术引进,我国经济的现代化建设取得了重要进展,“用几十年时间走完了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工业化历程”。(40)《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124页。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在长期经济探索的基础上我们党首次明确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概念,指出“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41)《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2页。围绕走符合本国国情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在根据经济发展新情况制定、实施及调整经济发展规划的过程中,我国经济现代化的目标任务更富有整体性、层次性。一是在党的十二大提出20世纪末达到“小康水平”设想后,如何从时间上科学可行地安排发展战略成为党中央的一个重要课题。对此,党的十三大明确了“三步走”的经济建设部署,“第一步,实现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一番,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第二步,到本世纪末,使国民生产总值再增长一倍,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到下个世纪中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基本实现现代化”。(42)《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16页。在这一战略安排基础上,党的十五大对“第三步”长达50年的长期目标进行了战略分解,首次以“两个一百年”为历史基点作为划分第二步和第三步发展目标的重要标志。二是指向实现“小康社会”,我国经济发展的各项内容要求也更加立体化。如“九五”计划围绕充分释放市场活力、增强经济内生动力的问题,深刻提出了实现体制转变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两大转变”;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要使国内生产总值“翻两番”的发展指标;党的十七大报告进一步将“国内生产总值”发展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同时强调我国经济的现代化要努力实现“优化结构、提高效益、降低消耗、保护环境”;(43)《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15页。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实现好“四化同步”,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道路。这些规划和安排在保证我国经济现代化建设基本内容延续的基础上丰富了其时代内蕴。
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递进式的动态发展阶段。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形成了一系列关于现代化建设的新思路,在战略规划的时间安排、内容和方法等方面有了创新发展。一是聚焦当前经济社会现实,细化阶段性战略安排。党的十九大明确指出了“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历史交汇期的主要任务,即“既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又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4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22-24、22-24、240-241页。进而对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时间和路线作出了进一步的“两个阶段安排”,即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基础上,再奋斗15年,在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从2035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15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4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22-24、22-24、240-241页。二是适应经济发展环境、继续完善规划内容体系。例如,“十四五”规划提出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赋予我国现代化以新的时代性内涵,同时正式提出“现代化经济体系”这一新的具体指向;站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的历史起点上,“十四五”规划首次提出了“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这一新的要求,并在改善人民生活品质部分突出强调了“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内容;面临新的国内外发展形势,“十四五”规划首次提出了要统筹发展和安全,并在其第十五篇专门就这一问题作了具体展开。三是坚持系统观念、抓好各项经济工作的谋篇布局。“系统观念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46)习近平:《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的说明》,《人民日报》2020年11月4日。例如新提出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就是指“由社会经济活动各个环节、各个层面、各个领域的相互关系和内在联系构成的一个有机整体”,(47)《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第22-24、22-24、240-241页。其发展指向着眼于现实和未来的经济走向,强调提升社会经济活动全系统的质量效益。可见,“中国式现代化”概念提出后,党持续探索如何建构出符合我国实情、能不断推动我国经济取得较大实效的战略顶层设计,使其更贴合时代要求、更具有实操性。中国经济的现代化建设并没有交给纯粹的个人利益追求、商品意识的普及抑或是市场理性的支配,而是自主性地把发展战略放到现实可行性的基础之上。结合历史发展的长期走向,把经济自然增长和阶段性目标牵引与长期价值追求相结合,确定发展经济必须遵循的重大原则、重大方针和需要解决的重大课题,全面提高国民经济效益,这也是取得“中国奇迹”的重要原因所在。
“中国领导层能够制定长远的国家发展规划,并按部就班地把计划付诸实施,这是西方国家做不到的。”(48)姜加林:《世界视角下的中国道路》,《求是》2013年第11期。作为后发国家,我国经济现代化既没有照搬西方先行现代化国家的资本逻辑运行规律,坠入经济短视性与不可控性的陷阱之中,也没有沉溺于历史条件的消极影响,陷入自暴自弃的窠臼之中,而是在党的领导下系统制定经济发展规划,从预期性、长期性、综合性的角度对经济发展进行战略协调,不断“完善国家重大发展战略和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制度”,为持续推进经济现代化建设提供了长远性和阶段性的内容指导。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必须牢牢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正确处理发展中的重大关系,不断增强发展整体性。”(4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第198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要任务就是在正确分析各种利益关系中认识、遵循客观经济规律,画好现代化建设的“同心圆”,壮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力量。党在领导经济现代化建设的百年进程中,始终着眼于经济社会发展全局,以科学统筹各种重大经济关系为抓手,增强经济现代化建设的内生动力与发展韧性。在具体的经济实践中,通过协同中央决策与地方试点,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统筹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充分聚集各种优势资源与力量,更加整体地提升了我国现代化发展质量。
一是坚持中央决策与地方试点协同,充分发挥中央与地方两方面的积极性。党领导的各项经济改革大多是在中央的支持下首先在地方进行政策试点工作,这不仅有利于在实践中充分验证政策设计的科学性,同时也能在政策推广的过程中减少一定的改革阻力,形成的渐进式改革路线能够更有效更针对性地解决发展痛点、堵点,这“既有别于分权模式也不同于联邦制模式”。(50)韩博天:《通过试验制定政策:中国独具特色的经验》,《当代中国史研究》2010年第3期。1943年,毛泽东就强调领导干部必须要“突破一点,取得经验,然后利用这种经验去指导其他单位”。(51)《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97页。秉持着这一原则,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各项经济现代化部署更是在承认地域性差异的基础上,支持各地根据自身发展情况、运用不同方式积极展开多种试点模式的探索,从而争取更大限度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对此,邓小平曾明确指出:“在全国的统一方案拿出来以前, 可以先从局部做起,从一个地区、一个行业做起, 逐步推开。中央各部门要允许和鼓励它们进行这种试验。”(52)《邓小平文选》第二卷,第150页。例如,解决“三农”问题作为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的关键,是推进经济现代化过程的重要环节。在改革开放初期,安徽、四川等地率先启动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试点,在取得明显成效的基础上为党中央积极向全国推广提供了重要经验。经过多地域试点,1983年“中央一号文件”标志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作为农村改革的一项决策正式确立。在这一过程中,农村进行的一些地方性探索试验如广东佛山集体资产股份确权到户、“政经分开”改革,清远市承包地先自愿互换并地再确权登记颁证等改革成果也在中央政策文件的制定中得到相应转化,为其他地区农村改革提供了经验示范。正是在中央决策与地方试点长久协同的基础上,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连续第19年聚焦“三农问题”,对接续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作出了总体部署,为迈向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指明了新的前进方向。
二是协调政府与市场的双向互动关系,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结合。纵观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化过程,人们长时间囿于二元对立的框架,在所谓的“大政府、小市场”“小政府、大市场”“强政府、弱市场”“弱政府、强市场”的最优组合上绕圈子,既未能在理论上捋清二者关系,又在实践中遇到了一系列问题。中国共产党突破了这一寻求最优化均衡的技术求解层面,根据不同时期生产方式与生产关系的具体状况与实际需要,积极调整政府与市场关系,充分发挥好二者的不同职能,实现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为重塑、规整长期以来积贫积弱的经济社会秩序,从根本上解决各种矛盾错综复杂、纵横交错的“总体性危机”,党中央充分发挥政府的强有力作用,利用中央计划经济体制,集全国之力加强国防建设,巩固了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同时建设大量国有企业、集体企业,形成了相对完备的工业体系,为改革开放促进各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创造了人才、技术和管理条件。改革开放以来,党适时提出了“转变政府职能”的政策目标,并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有利于调整政府与市场关系、持续释放我国经济活力的文件。例如,《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议》明确指出政府要“实行政企职责分开, 正确发挥政府管理经济的职能”;《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详细规定了政府的职能,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充分激活经济活力提供了具体指标。党的十八大以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多次强调:“经济体制改革仍然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仍然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关系。”(53)习近平:《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人民日报》2013年11月16日。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深刻提出,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这就从新的高度阐明了我国经济现代化建设中政府与市场这一对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关系,强调“十四五”时期需要进一步发挥二者的重要驱动作用,实现我国经济现代化的发展目标。在社会主义制度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是我们党的一大创举。
三是统筹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社会再生产过程是“连续地并列进行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有机统一组成了国民经济的良性循环。世界市场对于促进经济循环至关重要,“世界市场使商业、航海业和陆路交通得到了巨大发展。这种发展又反过来促进了工业的扩展”。(5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2页。随着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深入互动,我国也在现代化建设过程中积极调整自身的国际角色,不断完善国际经济政策协调机制建设,从主要配置国内资源转变为同时配置国内国际两种资源,从主要开发利用国内市场转变为同时开发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通过积极拓展在世界范围内的发展空间,不断提高发展潜力、增强国际竞争力,由融入世界经济向引领世界经济转变。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参与到国际经济大循环之中,强调继续坚持合作共赢和共建共享的根本宗旨,通过寻找、扩大各国利益的结合点,为全球经济开辟新的发展空间。为此,我国先后提出了“一带一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一系列中国方案与倡议,并先后被写入联合国决议当中,彰显了国际社会对于我国经济发展构想的肯定。立足国际经济新环境,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强调要继续发挥内需潜力,更好地实现国内国际市场联通,并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继续推动全球化浪潮向互利共生的方向前进。另外,我国在注重国内发展的同时也不断加快统筹国内国际的战略布局与政策措施、逐步完善国际经济政策协调机制,从而更好为全球经济增长注入新的动力源泉。自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我国主动清理了 3000 余部法律、法规和规章,并对贸易体制和政策进行了全面的调整,如采取了降低准入、减少关税等政策措施;通过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等平台将新兴市场化国家之间长期合作的非正式经验转化为正式制度和规则等。这一系列实践扩展了政治经济学的涵义,不仅成为服务于国家发展战略的“物质力量”,也为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治理开辟了有利局面,推动形成了更加稳定、更加国际化的贸易环境,为世界经济复苏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动力。
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不断打破一系列现代化道路上的传统偏见与思维束缚,坚持宏观和微观、国内和国外、战略和战术紧密结合,科学统筹了中央与地方、政府与市场、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等各种重大经济关系,在正确处理看似你进我退、此消彼长的简单对立关系中找到了一条实现各种经济要素相得益彰、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动态平衡的发展新路,从而确保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走得更稳、走得更远。
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关键词和主旋律,现代化是人类通向一个生产力高度发展与人的全面发展的更高社会形态所必经的一个大过渡阶段。就世界范围内的经济现代化进程而言,能否通过长期具体的、有针对性的现代化建设解决“贫困的恶性循环”(55)塞缪尔·亨廷顿等:《现代化:理论与历史经验的再探讨》,第45页。问题,能否在现代化跃升至更高阶段的过程中有效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实现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是评估一种现代化道路基本价值、生命力和跨地域影响力的核心指标。从这一意义上来说,中国式现代化既区别于西方国家对经典现代化形式、内容的种种设想,也有别于其他后发国家经济理论与实践探索。它“摒弃了西方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化、两极分化的现代化、物质主义膨胀的现代化、对外扩张掠夺的现代化老路,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国方案”,(56)习近平:《以史为鉴、开创未来 埋头苦干、勇毅前行》,《求是》2022年第1期。成功创造出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因此,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出发总结中国现代化道路上的成就、经验及其典型特征,不仅能够理清我国现代化道路“过去怎么看、现在怎么干、未来怎么办”的线索脉络,同时也能够为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建设提供新视野和新思路。
归根到底,如果把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成就、经验及其典型特征集中到一点,那就是能不能驾驭好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能不能保持经济现代化持续健康发展。这在根本上取决于党在经济现代化建设中的领导核心作用发挥得好不好。作为有着明确的现代化强国目标、时刻发挥主心骨作用的政党,中国共产党在直面历史挑战、充分利用历史机遇中不断创新经济建设理论、创造新的经济制度安排,并在长期的实践中探索出能够使人民坚定复兴目标的中国经济现代化模式。这一现代化模式注重阶段性安排的顶层设计与各种重大经济关系的统筹规划,具有稳定性和进取性特征,“创造了人类社会发展史上惊天动地的发展奇迹,使中华民族焕发出新的蓬勃生机”,(57)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第4页。并成为实现和延续“两大奇迹”的根基。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上,我们要从全局和战略高度,着眼于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推动党领导经济社会发展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继续将党领导经济工作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