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烈洲 石俊华
2022年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我国2022年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要求,再次吹响了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号角。在前所未有的历史新机遇与新挑战并存、压力与动力同在的当下,我国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高质量发展成为未来相当长一段时期内经济社会发展的新主导。作为与经济社会发展关系“最直接、最密切”的教育类型——职业教育,首当其冲成为高质量发展的题中之义。2021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全面系统部署推进我国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工作。现代职业教育发展从顶层设计、整体统筹到加快推进,高质量发展之路得到实质性夯实和开阔。职业教育发展样态实现“本”的提升和“质”的嬗变,提升适应能力,有效增强适应性,主动融入经济社会发展新常态;提升社会贡献力,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更有力的人才和技能支撑,成为必须答好的时代问卷。
质量是职业教育体面生存与可持续发展的生命线。提高发展质量,是职业教育面向新时代新阶段的责任担当。质量的概念丰富,在不同的学科领域,其内涵与外延均存在着明显的阐释与理解差异。首先,“质”作为主体“对事物的价值评判,是指事物的自我秉性区别于其他事物的内在规定性”。“量”则是事物发展的累积程度,呈现的是客观特性。“质量”将两者统一起来,是指事物自我秉性与客观发展程度的集中体现。国际标准化组织(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Standardization,ISO)则将质量阐释为“事物的固有特性满足主体要求的程度,包括产品、服务、过程和体系质量”[1]。这是一种比较典型的经济学思维方式。而从更广泛的竞争性领域来看,“所谓质量,同时还指具有更高性价比,因而能更有效满足需要的质量合意性和竞争力特性”[2]。将此概念置于社会学范畴下则又可以生发出新的阐释维度,即主体对事物的主观感知程度或水平。
要深入探讨并达成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理论与实践共识,聚焦聚力破解掣肘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难题,前提是必须正确认识、科学理解职业教育发展的现实基础,准确把握职业教育质量“要不要高”与“能不能高”的现实性与可能性逻辑进路。相关研究从院校规模结构与区域布局、专业结构与建设、师资队伍建设、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基本办学条件,以及经费投入保障等多个维度对我国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基础进行了统计分析,并得出高等职业教育“整体实现了规模与质量的协调发展”,但“还存在区域发展不够均衡、专业发展没有充分服务战略性新兴产业、经费投入比例偏低、以工学结合为特征的人才培养模式实施不充分等”类型特色未能充分彰显的现实困境[3]。同时,中职教育也基本呈现出较好发展态势,“大部分指标基本满足《中等职业学校设置标准》要求”,但“还有一部分中等职业学校发展处于‘不达标’状态”[4]。
高质量发展作为“对教育发展状态的一种事实与价值判断”,应该以发展的现实基础为基点,从“教育供给及产出质量高、效率高、稳定性高”等突出特征出发,全面系统理解其内涵[5]。但职业教育自身固有的类型属性,使得对其高质量本真内涵的理解判断显然不能够完全从“供给、产出、效率”等经济标准来衡量。职业教育内生于经济社会发展之中,有着非常鲜明的时空性特征,且偏好于政策支持型发展路径。因此,对职业教育质量内涵的理解需要加入纵横两个向度:一是基于职业教育发展演进历史维度的惯性质量,凸显其作为一种类型教育的稳定性逐渐增强的发展态势;二是基于不同教育类型的横向比较质量,呈现其作为一种类型教育的突出效率优势。唯此整全考量,才能真正理解职业教育质量之“高”的发展立足点。
作为职业教育发展观念由传统向现代的真正转变,高质量发展是职业教育发展模式“蓄势谋远”转型的关键拐点,更是职业教育增强自我发展韧性、积极理性回应社会价值期待的必然革新。作为职业教育发展质量的高级状态和最优状态,从理论维度看,高质量发展应是以“五大”发展理念为指导的、符合职业教育发展阶段与演进规律的应然状态;从实践维度看,高质量发展则是传统职业教育发展的提质升级,是通过教育内部全要素系统性质量变革与有效提升供给能力来实现育人质量的提升。因此,从纵横两维与理论实践双向综合分析可知,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本真内涵是指职业教育能够“向下”深度扎根经济社会发展实际,“向上”提升服务产业创新发展与个体自由适性发展的能力高度。即立足类型教育定位,通过培养更多创新型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服务产业高端和高端产业技术创新与研发,服务个体更加自由适性发展、创造更美好生活,以此更有效回应、全面适应、高效服务经济社会转型发展和产业革新升级需求,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对优质职业教育的实际需要。
职业院校、企业、政府和学生个体等职业教育利益相关者既是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参与主体,又是职业教育发展的最直接受益者,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存在着“主客一体化”的样态特征。以此为逻辑基点与认知牵引,全面深化对新发展格局下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问题的分析探讨,首先需要对“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进行价值体认,即从职业院校、企业、政府和学生四个维度,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体认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实际效用所在,并促使这种价值体认拓展延伸为广大社会公众对职业教育的一种共识认知与价值判断。
人是发展主体和发展客体的统一。发展由人主导推动,更以人为最终目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马蒂亚·森(Amartya Sen)认为,发展的目标不应局限在工具性范畴,发展“必须更加关注使我们生活得更充实和拥有更多的自由”[6]。而教育的本质在于“提高生命的质量、提升生命的价值”,即“使个体通过教育,提高生存能力,从而能够生活得有尊严和幸福”[7]。作为职业教育最直接的参与主体之一,职业院校学生是职业教育质量最直接的体验者和受益者。高质量发展能够提供更加优质的职业教育,满足学生对职业教育的价值期许,更有效的助推其实现个人的求学和生活目标,即深度赋能技术技能人才的自由适性发展,帮助其突破能力局限对个体发展的禁锢,提升广大青年学子的职业技能获得感、成就感,增强命运变革力,实现技能成才和技能报国的出彩人生目标,创造更美好、更有价值的生活。
韧性被认为是成功应对各种不确定性风险的关键[8]。职业教育与经济发展关系“最直接、最密切”,能够通过人才供给质量影响经济增长。在新发展格局中,也应该以增强自身的发展韧性为首要任务,即通过专业调整优化、课程教学改革、师资优化配置、评价方式和管理体制创新等途径,强化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各个环节的内涵建设,更自信、更从容地应对外部环境的干扰和冲击,实现作为一种教育类型可持续发展的目的。推进高质量发展,可以从根本上提振职业院校办学的信心,使其作为类型教育特色更为凸显。同时,高质量发展也能够从实质上促进职业教育资源要素的优化整合与高效配置,提高职业教育的全要素生产率,推进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实质性完善,真正增强职业教育发展的韧性,以自身发展的确定性应对当前职业教育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能力直接决定着主体行为的效率与目标达成度。从该维度理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就是要实现职业教育有效适应并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高能力和高价值,提升服务质量与效率,并将其作为职业教育类型的稳定恒久特征与应然状态。作为校企合作的两大主体,职业院校和企业的良性有效互动是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办学体制得以持续深化和全面完善的重要保障。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可以从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供给侧和需求侧同时赋能职业院校和企业,推动两者相向而行,进一步畅通合作渠道,加速聚拢合作资源,形成利益共谋、价值互认、协调共生的“发展共同体”,从而达到优化职业教育发展的空间环境、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的根本目的。职业教育以高质量发展为目标,可以在优化资源配置的同时,最大程度地激发释放职业教育各要素的潜能,全面系统升级职业教育服务技能型社会建设的能力与质效,优化产业发展升级人力资源的精准供给,增强对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高阶发展的驱动力,从而实现在贡献与服务中彰显职业教育使命担当的目标。
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以真正解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优质职业教育需求与相对落后的职业教育资源和能力供给之间的现实矛盾为价值旨归。围绕这一核心,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可坚持四重导向,为高质量目标达成提供更开阔的推进思路与坚实的定向保障。
德在我国的民族文化血脉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大学》有言“德者,本也”。自古以来,“德”一直被视为立身之本、为人之道、处事之基、成事之要,成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核心文化滋养。“恒定的价值基调和不变的精神内涵”也使“德”成为今天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系不可忽视的文化资源[9]。“德立则人立”与教育对个体生命价值提升的内在本质高度一致,即“使个体通过教育,提高思想品德和才能,从而能够为社会、为他人作出有价值的贡献”[10]。“立德树人”作为新时代新阶段我国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核心概念,不仅先后出现在党的十八大、十九大报告中,也被国家领导人反复强调。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人无德不立,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这是人才培养的辩证法”。落实立德树人不仅是教育培根铸魂的历史使命担当,也是实现教育高质量发展、迈向教育强国的必然要求。因此,职业院校在育人方向上,要首先明确“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性的教育问题,始终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培育青年学子深厚的爱国情怀。实现高质量发展,职业教育还必须始终坚守“四为服务”,准确定位“立德树人”的实践标准,即“为人民服务,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
不同于普通教育人才培养定位,职业教育以培养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适用性技术技能人才为己任。而技术技能人才的“匠德”是职业教育“立德树人”的应有之义,所以,培育职教学子的工匠精神理所当然成为职业教育“立德树人”的应然实践旨归。对此,有学者也提出了有力的佐证观点,即“只有高度重视工匠精神”培育并落到实处,“才能给职业教育灌注丰富的思想内容,才能提升职业教育真正的人文价值,也只有这样,才能给职业教育带来思想政治教育的特质和亮点”[11]。高质量发展背景下,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健全“德技并修”的育人机制是新时代赋予职业院校“三全育人”的历史使命。职业院校应该紧紧锚定“立德树人、德技并修”的铸魂育人目标,以保证职业教育高质量的发展方向。
企业作为一种典型的组织形式,不仅具有鲜明的经济属性,而且还具有社会和政治属性,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12]。从经济属性来看,企业应该是“理性而富有秩序”,遵循效率逻辑。因此,不讲经济效率是无法真正驱动企业担负职业教育发展责任的,但作为其核心生产要素的技术,特别是高新技术的外源性诉求,又使其不得不参与教育。因此,从社会属性来定义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应然样态似乎更为适恰,即企业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营利,其更是一种社会构成方式,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社会载体。将企业效率与利益孕育在为职业教育发展担责之上,推动其深度参与职业教育,不仅能够体现企业的实力与能力,更彰显着其担当与格局,决定着企业的发展。“格局可以牵引能力增长”[13],所以,要想真正激发企业的积极性,提升其参与动力,必须首先做大企业的价值格局。
2019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和教育部联合印发《建设产教融合型企业实施办法(试行)》(发改社会[2019]590号),强调“重点建设培育主动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优质企业……优先考虑紧密服务国家重大战略……主动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发展潜力大,履行社会责任贡献突出的企业”,并明确了具体细化的支持管理与“组合式”激励措施[14]。随后,国家发展改革委、教育部会同工业和信息化部等部委研制并发布了《试点建设培育国家产教融合型企业工作方案》(发改办社会[2019]964号),更清晰地确立了国家产教融合型企业应具备的基本条件。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未来一段时期内,将进一步完善产教融合办学体制,创新校企合作办学机制,丰富职业院校办学形态。至此,在国家层面已逐渐形成有效引导与充分激发企业深度参与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内驱力的顶层设计。
政策红利的持续密集释放,更需要有基层创造性的实践来落地。企业价值格局的做大,仍需要各级地方政府创新政策执行举措,并充分考虑企业的实际利益诉求,出台精细化、精准化的配套落地措施,培养企业作为职业教育办学重要主体的角色意识,拓展其参与边界,强化其格局定位,为其有效释放潜能提供改善空间,并以此牵引企业自觉参与职业教育发展的能力增长,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推力。在此过程中,企业、特别是龙头企业更应在深化产教融合过程中积极作为、主动担当[15]。职业院校在推进产教融合过程中,应将企业深度纳入“三全育人”大格局,提升其作为当然主体融入“全员育人”的高度,浸入“全程育人”的力度,以及介入“全方位育人”的效度,真正让企业发挥协同育人的价值载体作用。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之下,企业自身面临着创新谋变的巨大挑战。如何打破固有常规思维的局限,创新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方法途径,让企业真正自觉担负起职业教育责任成为必须思考的实践之问,而构建发展共同体可以成为破题之关键所在。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企业对科技资源和成果的要求越来越强,能够多方面多渠道获得高新技术资源,使之成为企业进行研发创新的活水源头,就成为一个关系重大而影响深远的体制机制问题”[16]。德国社会学家斐迪南·滕尼斯(Ferdinand Tönnies)在其代表作《共同体与社会》中指出,“相互一致的、结合到一起的信念是一个共同体特有的意志,即相互理解、共情与共同分享(情感、希望、愿望等)”[17]。职业院校和企业要形成稳定的共存同构关系,缔结“一致之感”的“情感契约”,做休戚与共的发展共同体。首先,需要政府积极作为,担当校企双方“稳定收益预期”的保底仓和动力阀,并有效统筹校企双方的责权利,从参与主体、合作模式、合作实体的法律性质定位、合作实体的治理模式、人员安排、激励机制、收益分配到风险规避等各方面给予明确规则指引,助推发展共同体实质性构建,降低合作的不确定外部性风险和参与成本,夯实合作基础,筑牢合作底线。其次,职业院校要成为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高新技术的“源头活水”,真正解决技术革新、工艺改造、产品开发等经济效率提升问题,以股份制、混合所有制等形式做实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机制,匹配需求侧。最后,从人才培养供需的辩证关系出发,合作企业应理清合作逻辑,从人才培养需求侧“驱动”“管理”供给侧,如可以将产业对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规模、规格、质量等的具体真实需求及时精准传递反馈给职业院校,并在生产经营管理全过程中,把深化产教融合融入企业发展、技术开发、人才培养和资源开发,以及品牌竞争等战略,厚植职业教育发展职责,构筑技术技能人才集聚高地。唯此,校企“双向奔赴”、政校企三方联动协同,形成有效的“推拉合力”,方可铸牢共同体意识,构建起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多赢大格局。
人是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主体与核心要素。要实现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必须高度重视人才作为最核心资源要素和最活跃生产力的价值定位。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布莱恩·阿瑟(W.Brian Arthur)在其经典名作《技术的本质》中呈现出对技术的认知,即技术是实现人的目的的一种手段,服务并肯定我们的生活,人类应该接受有机的、具有生命力的技术[18]。职业院校是技术的“源头活水”,使其成为服务企业技术研发创新的必然策源地之一。企业是产业技术变革、结构升级、动能转换和创新发展等分工链上的关键一环,决定着职业院校技术研发的变现程度。两个场域分别处于产业技术研发与应用的重要环节,且相互耦合。只有两者进行深度合作和高频互动,才能提供恰当的“接口”,实现学生技术技能习得与实际工作岗位需求的有效连接[19]。专业教师是青年学子技术技能成长和养成的引路人,一定程度上决定着青年学子对技术技能的认知态度与习得程度。因此,提升专业教师的能力就成为实现“有效连接”成功的关键所在,而企业是专业教师的最佳实践场域和不二途径。
推动专业教师在校企间双向流动,创新职业院校师资共培共育机制是“深度合作与高频互动”的保障,更是职业教育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改革导向。首先,职业院校专业教师需要培养“实践—理论—实践”与“理论—实践—理论”循环增值的职业发展觉知,探索开辟高质量的自我成长路径。职业院校也可以通过灵活安排专业教师校内教学时间、动态考评专业教师教学绩效等方式做实专业教师企业实践体制机制保障,真正给予专业教师进企业的各种条件和环境支持,形成职业院校专业教师能力提升的常态长效机制。其次,做细产业导师特聘工作。在产业导师兼职取酬、任教和合作研究,以及项目参与等具体工作的管理中,要充分了解其技术技能储备实际状况,掌握其个性化诉求,真正将其丰富的技术技能实践经验转化为职业院校人才培养的系列安排。此外,职业院校也要高度重视具有行业背景或企业工作经历的专业教师资源,构建灵活“引、培、育、用、评、留”优秀人才管理体制机制,助其充分并有效释放专业技术技能资源优势,提升专业教学新动能。同时,职业院校专业教师在双向流动中需要保持高度的技术敏感,在促进其技术研发变现的同时,以适恰的技术思维,不断增强自身可塑技术能力,补齐实践技术短板,从而提升与产业技术革新趋势适度协同,且具有前瞻性与超越性思维的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素能。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就业是最大的民生”。获得一份体面的职业,不仅是个体生存的基础,还是其实现自我价值与人生理想的关键途径。同时,就业还是个体实现社会化与阶层流动的关键环节。教育具有社会流动功能,职业教育因“接地气”的特殊属性,在促进社会流动方面更具有先天优势。相关统计数据显示,近年来,高等职业院校招收来自贫困地区的学生数量呈现出逐年增加趋势,“高职院校在精准阻断贫困代际传递方面成绩突出”[20]。因此,人民群众对职业教育赋予了更多的价值期待,更有部分家庭希望通过职业教育摆脱代际贫困,提升个体价值,实现人生出彩。而高质量是实现职业教育有效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坚实保障。当下社会普遍存在的“普职比”“普职分流”焦虑,除却我国传统文化认知带来的学历歧视,其实也反映出人民群众对高质量职业教育的强烈期待。如何持续提升职业教育的育人质量,帮助青年学子在职业发展上实现“人人出彩”,是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一个重要评价维度。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呈现出的经济全球化逆流、深度衰退低迷和持续下行的经济增速,以及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局部受阻断裂且可能面临重塑的当下,又遭全球新冠疫情冲击,技术技能人才就业市场机遇和挑战并存。教育部2021年统计数据显示,职业教育体量超过了普通教育,但整体质量却始终与普通教育存在较大差距。学生就业质量是职业教育整体质量的关键因子之一,决定着人民群众对职业教育的价值判断与选择认同。在当前相对严峻的就业压力之下,就业创业能力的拓展与提升成为学生高质量就业的定盘星,以及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压舱石。
针对当前“能力仅凭单一的学历证书不能充分得到好的用人单位认可,就业水平与社会需求存在落差,交换价值偏低”的社会现象[21],职业院校应当创新技术技能人才就业能力提升的操作推进思路,在深入推进“三教”改革中,持续强化学生职业道德与技术技能养成。同时,紧密结合当代青年的认知特征与学习诉求,充分利用互联网和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开展仿真实训创新性教学,为学生提供“沉浸式”技术技能学习体验,满足个性化、多元化的就业创业技术技能储备需求[22]。使学生“在职业学习过程中获得职业发展的胜任力,体会职业规范、社会核心价值体系的意义并主动承担社会责任,从而成为一个自由而负责的现代职业人”[23]。与此同时,还要积极借鉴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职业技术院校为优秀且具有创业精神的学生提供就业创业帮扶,配备创业导师,吸引风投资金,支持其将产品或其他商业创意“落地开花”[24]的创新做法,结合我国职业院校所处的特殊文化情境,进行本土化改造,优化创新并建构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职业院校学生就业创业能力培育路径与生态体系。此外,也可以根据学生的职业意向,针对特定专业技术技能岗位,为学生“量身定制”专业学习计划和就业创业培育项目,帮助其获得必备的技术或知识。在此过程中,专业技术技能学习还需与劳动教育有机结合,以劳养德、以劳益智、以劳健体、以劳识美。在劳中育匠心、从劳中见匠心,为学生的职业发展全面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