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洁 梁正
1.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埌东医院 广西 南宁 530022;2.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 广西 南宁 530022
腹泻病是五岁以下儿童的第二大死因,营养不良或免疫功能低下儿童的生命最易受到腹泻威胁,每年导致超过80万名儿童死于此病,有针对性的干预对腹泻的发生了和死亡率有很重要意义[1]。腹泻的主要表现为大便有性状改变,呈稀便﹑水样便﹑黏液便或脓血便;大便次数比平日增多,每日不少于3次[2]。目前婴幼儿腹泻在西医治疗上以补液﹑纠正电解质紊乱和酸碱平衡﹑饮食治疗﹑抗感染﹑黏膜保护剂﹑补锌﹑微生态治疗等为主[3],但由于口服和静脉的用药的时间长,部分患儿用药困难,难以配合治疗。祖国医学中,运用中医对症辨证思路,采用口服中药汤剂﹑中药外用透皮吸收(如外洗泡浴﹑穴位敷贴)﹑针灸﹑推拿﹑穴位注射﹑穴位埋线等多种治疗方式,其中脐部给药及中药外洗是独具特色的中医药外治疗法,源远流长。近年来不少研究表明中医外治法在治疗小儿腹泻的临床应用中取得非常满意的效果,避免增加胃肠道负担和患儿服药﹑输液的痛苦,且方法简单﹑安全有效,受到广大患儿家长的认可。本文将近几年来中药外洗及自拟敷脐散在婴幼儿腹泻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腹泻病是多病原﹑多因素引起的大便性状改变,大便次数增加的一组疾病。根据病因, 可以分为感染性和非感染性两大类:肠道内感染可由病毒﹑细菌﹑真菌﹑寄生虫引起, 尤以病毒和细菌多见;非感染性则以食饵性腹泻﹑症状性腹泻﹑过敏性腹泻常见。中医无腹泻病的记载,根据其腹泻﹑腹痛﹑发热﹑里急后重﹑消瘦等归属于“泄泻”“肠风”“痢疾”等范畴。《幼幼集成》中记载:“夫泄泻之本, 无不由于脾胃”, 盖因小儿脏腑娇嫩,脾常不足,脾为土脏,职司运化,其性喜燥而恶湿,脾虚则水湿不化,则易致泻[4]。是指引起泄泻的根本原因在于脾胃功能失调或功能障碍。小儿急性泄泻有湿热泄泻﹑伤食泄泻﹑寒湿泄泻等,小儿脏腑娇嫩, 脾气常虚,急性腹泻丢失大量的津液, 可以出现气随津脱﹑气液两伤等危重证候, 故临证时应及时配伍运用收敛止泻的药物, 以达到护津敛阴, 护正达邪的目的。
中药外洗疗法及中药敷脐疗法均是中药经皮给药系统的方法之一。有些芳香类的药物有促进皮肤血液循环,促进药物透皮扩散来发挥作用,药物通过皮肤渗透吸收,药物成分随经络气血运行,发挥全身作用或局部疗效,免除了服药之疾苦及毒副作用[5]。有研究发现药物的吸收绝大部分是通过细胞吸收,是被动扩散过程,一些分子量小的药物可穿过角质层到达真皮层,再通过毛细血管吸收最后进入体循环;另一个途径是而通过表皮细胞间的汗腺,毛囊和皮脂腺等皮肤附属器吸收,与通过角质细胞的药物吸收相比要少的多[6,7]。中药贴敷于体表穴位,尤其神阙穴,是全身皮肤角质层最薄之处,屏障功能最薄弱,组织渗透力强,药物通过穴位渗透进入经络,直达患病之处,可激发全身的经气,沟通表里,调和营卫,健脾益肾,调整阴阳平衡,从而达到治疗小儿腹泻的目的[8]。吴尚先《理瀹骈文》云:“外治之理„„外治之药,亦即内治之药”,故可得出外洗亦可以起到调节恢复脏腑功能的作用,因而没有类似内服药物对消化道产生的副作用[9]。
婴幼儿腹泻的治疗方法探究甚多,从内治到外治,再从单一外治或联合外治或内外联合治疗[10,11],形式多种多样,疗效较为显著。如穴位贴敷法﹑中药泡浴﹑灌肠疗法﹑小儿推拿疗法,还有穴位注射﹑拔罐﹑刮痧﹑电磁波﹑超短波治疗﹑放血疗法等[12]。中药泡浴及穴位敷贴属于经皮给药系统,以下就中药外洗疗法及神阙穴敷贴对婴幼儿腹泻进行文献综合分析。
中药外洗疗法通常采用自制中药汤剂,过滤稀释后坐浴﹑擦洗全身。药物通过皮肤吸收入毛细血管,最后进入血循环,避免了口服汤药的困难,毒副作用小,同时患儿依从性好,用药无痛苦。杨秀玲等[13]将76例腹泻患儿分成治疗组和对照组各38例,治疗组予止泻灵汤内服配合中药外洗,对照组单纯予止泻灵汤内服,结果对比,治疗组总有效率92.11%,对照组总有效率84.21%,取得满意效果。汪百福[14]将160例秋季急性腹泻患儿随机分为对照组(蒙脱石散治疗)和观察组(蒲地蓝口服配合中药外洗),观察对比两组治疗效果,观察组总有效率93.75%,对照组总有效率65%,观察组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姜帅[15]等将97例腹泻患儿按双盲法随机分为对照组(西医常规治疗)和观察组(西医常规治疗基础上采用中药足浴),对比两组治疗效果,对照组总有效率81.25%,观察组总有效率100%,观察组患儿在大便恢复时间﹑ 腹痛恢复时间﹑体温恢复时间及呕吐恢复时间比较中均显著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P<0.05)。崔全支[16]将118例患儿随机分为观察组60例和对照组50例,观察组采用中药足浴治疗(地锦草合剂),对照组采用西医常规治疗,对比两组数据,总有效率对照组为69.0%,观察组为90.0%,两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P<0.05)。
神阙穴位于任脉, 属于中焦与脾胃相通, 用具有温中散寒﹑健脾止泻功效的中药敷脐可使任督经气相通, 阴阳相济, 温振肾阳, 脾气健运则泄泻自止[17]。神阙穴可以通过神经﹑体液调节各器官的功能,在外用穴位上选择神阙,功效优于任何一个穴位。脐部在胚胎发育期是腹壁最后闭合处,角质层薄,屏障功能弱,皮下无组织,直接与腹膜等筋膜相连,脐下还分布丰富的静脉网,敷药后脐部皮肤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水气难以蒸发,使皮肤含水量从5-15%,增加到50%,角质层水合后形成多孔状态,易于药物通过,透皮速度增加[18,19]。且穴位容易辨识,药物不易掉落,操作方便。陈云明等[20]考察了小儿腹泻外敷散经脐部给药后大鼠血液和粪便中内源性代谢物的变化,研究发现药物敷脐对草酰乙酸﹑柠檬酸﹑β-羟基丁酸﹑二甲基甘氨酸等生物标志物有显著影响,揭示了药物对药物经脐给药治疗腹泻的机制。
寇果[21]将80轮状病毒肠炎的腹泻患儿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对照组采用常规西药治疗,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的基础上给予止泻散(炒苍术60g,丁香20g,炒羌40g,焦山楂30g,诃子30g,肉桂20g)于神阙穴敷贴治疗,两组患儿比较,治疗组有效率为 95.0%,对照组有效率为75.0%,两组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治疗组患儿的发热缓解时间﹑呕吐缓解时间﹑大便恢复正常时间均叫对照组短。章新辉等[22]将50例腹泻病患儿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每组25人,对照组予西医常规治疗,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加用自拟方敷脐治疗(中药自拟方剂:苍术﹑焦白术﹑苦参和焦山楂等 4 种药材等量混匀,研磨成粉),对比两组结果,观察组患儿的每日排便次数少于对照组,止泻时间短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总有效率76.00%,观察组总有效率96.4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黄欢欢[23]等即将96例腹泻患儿随机分为对照组和治疗组,每组各48例,对照组予西医治疗及蒙脱石散口服,治疗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予中药辩证外敷神阙穴,治疗组临床总有效率为93.75%,对照组为79.17%,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治疗组脱水﹑腹泻改善和恢复正常时间均短于对照组。王玉[24]将60例秋季腹泻患儿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每组30人,对照组予蒙脱石散混悬液治疗,治疗组予腹泻脐疗散(三七6份,丁香6份,肉桂12份,草乌9份,葎草10 份,山药12份,高良姜12份,蒲黄9份,冰片6份,混合后超微粉碎),两组对比疗效,对照组总有效率80.00%,治疗组总有效率96.67%,治疗组总有效率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小儿腹泻是儿科的常见肠道病﹑多发病, 其发病率仅次于呼吸道感染。患儿腹泻若迁延不愈, 可导致脱水﹑电解质和酸碱平衡紊乱,是造成营养不良﹑生长发育障碍的重要原因,甚至一些营养不良和免疫功能低下儿童的生命易受到威胁。目前西医上有较为系统的治疗方法,但婴幼儿服药及输液困难,依从性差。而中医外治法在研究小儿腹泻的治疗上有独到的见解,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近年来对小儿腹泻的中药外洗和敷脐疗法有多方面的进展, 通过分析文献得知, 西医常规方法联合中药外洗或者神阙穴敷贴疗法效果均比单独应用常规西医疗法的治疗效果好。中药外洗及神阙穴敷贴疗法重新开拓了儿科口服及静脉输液不能到达的用药途径领域,且方便操作,病情较轻时可以直接应用,病情较重时可联合中西医疗法,更快缓解临床症状,兼顾机体机能恢复,达到提高临床疗效,缩短疗程的目的。
目前对于中药外洗及神阙穴敷贴治疗等中医外治法研究颇多,且安全有效,但缺乏大样本或高质量的多中心的临床循证研究,难以形成系统化的研究,希望今后能有更多的高质量科学研究, 对中药的药理﹑用法用量﹑外治法的作用机制等进一步研究得更加全面,期待探索出一种操作简单﹑便捷﹑无创伤﹑疗效确切,且不易伤及脾胃, 患儿易于接受等特点的治疗方法, 从而更好地治疗婴幼儿腹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