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娜 曾 绪
从生态翻译学“三维转换”视角探讨中国电影片名英译
郭丽娜 曾 绪
(西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四川绵阳 621010)
有中国电影不少在世界著名电影节崭露头角并获得大奖,片名翻译的作用不可忽视。本文以近10年在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获奖中国电影的英译名为研究对象,用生态翻译学理论分析和论述了获奖国产电影片名的英译策略,发现采用转换、创译、直译、省译等翻译策略可以达到生态翻译学“三维”(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的适应性转换,得到优质英译名。
片名英译;生态翻译学;“三维”转换;翻译策略
在我国文化“走出去”的战略背景下,中国与世界各国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电影作为一种大众娱乐方式,在跨文化交际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承担着让世界了解中国的重要使命。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电影的质量也在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中国电影在世界著名电影节上崭露头角并获奖,受到西方观众的喜爱。电影片名是一部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兼具艺术欣赏和宣传广告的双重功能。大多数观众通过片名获得对电影的第一印象,然后决定是否观看。因此,为了增加中国电影的关注度,如何更好地翻译电影片名就显得尤为重要。
受全球化发展的影响,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内学者对国外电影片名的汉译进行了广泛研究。这些文章主要探讨外国电影片名英译的翻译策略,具有实践意义。何跃敏探讨了20世纪90年代西方电影片名英译领域出现的混乱现象,认为要想避免这种混乱,翻译时首先要了解影片的背景、内容,既要尊重原文,又要考虑国人的接受能力,并建议根据电影类型的差别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1]。王丹、孙瑀提出使用直译、意译和音译来构建文化最佳关联视角下的电影片名汉译策略[2]。郭强、张顺生从跨文化视角谈英汉电影片名的翻译方法[3]。中国电影片名的英译研究直到21世纪初才陆续出现,主要研究中国电影片名英译的理论。张廷波以功能对等原则为基础,对中国电影片名的英译方法进行了研究,指出根据不同情况采用直译、音译、意译、另译等不同方法[4]。王寅基于翻译转喻学以及认知语言学中的隐喻观解释了英语电影名汉译如何“百分之百”地运用了隐喻或转喻[5]。雷静从复杂性理论视域下探讨中文电影片名英译[6]。生态翻译学由胡庚申教授于2001年提出,作为一种较新的解释性理论被引入到电影片名翻译中。生态翻译学不仅是当代中国翻译理论“走出去”进程中的奠基者和创造性的对话者,而且是“参与者和强有力的推动者”[7]186。陶嘉玮用生态翻译学“三维原则”分析了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的片名英译[8]。洪丹用生态翻译学的理论对动画电影Coco的片名在海峡两岸暨香港地区三个汉译本进行比较,说明了不同译者对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三个维度的适应[9]。王泳钦、刘红丽和孙一涵以电影《中国机长》为例,从生态翻译视角研究了中国文化的外译,指出译者要建立良好的、有助于目的语观众理解的生态环境[10]。
从这些研究可以看出,外文电影片名的汉译研究比中文电影片名的英译研究开始的时间更早,相关论文数量也更多。对于所应用的理论,许多学者从功能对等、目的论等不同的角度对电影片名的翻译方法和原则进行了研究。从生态翻译学视角对电影片名翻译的研究集中在对具体某个电影片名的分析和英文电影片名的汉译上,主要是个案研究,未见对中文电影片名英译的总体研究;而且从生态翻译学角度对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获奖华语片英译的研究基本没有。三维转换作为生态翻译学的主要翻译方法,用其来指导片名英译的研究却很少。在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获奖的华语电影,可以认为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国外观众的认可,而电影片名一定是最受观众关注的内容之一。因此,本文选取在国际电影节获奖电影作为研究对象,从生态翻译学三维转换的角度,对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近10年获奖的中国电影片名翻译进行探讨,在考虑翻译生态环境的基础上,通过实例分析和论述了在适应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的指导下进行华语电影片名英译实践的异化、创译、直译、省译等翻译策略。
胡庚申教授在其《翻译适应选择论》一书中论述了翻译是一种“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将生态翻译学引入翻译研究视野。根据胡庚申教授的观点,生态翻译学不是一门独立的学科,它是“翻译研究的生态学方法”或“生态视角下的翻译研究”[11]283,是在翻译的“适应”和“选择”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生态翻译学认为“译者适应与译者选择的交替循环过程”是翻译过程,也是其主要理念。“多维度的选择性适应与适应性选择”是其翻译原则。在具体的翻译活动中,“三维”(语言维、交际维和文化维)转换是其翻译方法,并且用“适者生存”的理念证明了“译者的中心地位和译者主导作用”[12]13。最佳翻译应考虑“多维转换程度”、“读者反馈”以及“译者素质”的整合适应选择,即在这几个方面都做到较好的适应与选择。国内生态翻译学研究者还试图构建翻译研究的“生态范式”,即“以生态化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来统领和关照翻译行为和翻译研究,是一种从新生态主义视角综观和描述翻译的研究范式”[13]32。
根据胡庚申教授的研究,仅就生态翻译学术语而言,就有数十个。而每个术语,如三维转换,其实“都可以看作一个理论的视角或研究的维度”[14]1。译者基于翻译生态环境的适应性选择有三种维度,这三种维度对翻译有解释功能。在“语言维”方面,译者应关注语篇、句法、词汇等语言方面的转换。因此,译者首先要了解源语和目的语的语言习惯,熟练掌握源语到目的语的翻译规律,才能为受众服务,在这个维度中,起作用的是语言形式的选择。在“文化维”方面,译者应了解源语和目的语之间在性质和内容上的文化差异,“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文化内涵的传递与阐释”[15]8,努力解释翻译过程中的跨文化转换,以避免对原文的曲解和歪曲。文化维度的适应讲求在对源语进行翻译的同时,注重对该语言“所属的整个文化系统”的适应。这可以引申为对源语以及目的语两种语言所属文化系统的适应。在“交际维”方面,译者不仅要关注语言信息和文化内涵的传递,还要关注交际意图是否传递到译文。胡庚申教授认为,“交际维度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是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注重双语交际意图的适应性选择转换[16]8。除了语言信息和文化内涵的传递外,还要求译者关注交际层面,关注源文本中的交际意图是否体现在译文中,确保信息准确传递。“三维转换”主要发生在翻译过程中,是应用研究的一个重点。在具体的翻译实践中,上述三个维度在一定程度上是重叠的。
电影片名翻译显然关系到汉英两种语言的转换,并且在翻译过程中还要考虑文化传递、艺术欣赏和商业效果。在三维适应性转换的指导下,译者在翻译电影片名时有不同维度的要求作为参考。在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诸多方面做出适应和选择,可以考虑得更全面。观众的反馈也是市场的反馈,这关系到翻译的整合选择度问题。生态翻译学认为,市场的反馈越好,就意味着译本“在目的语中的存活度越高”,译本的整合选择度也可能会越高[17]281。
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指的是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戛纳国际电影节和柏林国际电影节,过去10年间①,在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上获奖的中国电影共有20部。表1展示了中英文获奖影片的片名,便于对比研究:
表1 获奖影片中英文片名
YearsFilm FestivalAwardsChinese TitleEnglish Title 2009The 62nd Cannes Film FestivalBest Screenplay《春风沉醉的夜晚》Spring Fever 2009The 66th Venice Film FestivalsHorizon Unit Documentary Award《1428》1428 2010The 60th Berlin Film FestivalBest Screenplay《团圆》Apart Together 2011The 68th Venice Film FestivalsSilver Lion for Best Director《人山人海》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2011The 68th Venice Film FestivalsBest Actress《桃姐》A Simple Life 2012The 62nd Berlin Film FestivalSilver Bear Award for Outstanding Artistic Contribution (Photography)《白鹿原》White Deer Plain 2012The 69th Venice Film FestivalsHorizon Unit Best Picture Award《三姊妹》Three Sisters 2013The 70th Venice Film FestivalsGrand Jury Prize《郊游》Stray Dogs 2013The 66th Cannes Film FestivalBest Screenplay《天注定》A Touch Of Sin 2014The 64th Berlin Film FestivalGolden Bear Award for Best Picture & Silver Bear Award for Best Actor《白日焰火》Black Coal, Thin Ice 2014The 64th Berlin Film FestivalSilver Bear Award for Outstanding Artistic Contribution (Photography)《推拿》Blind Massage 2014The 64th Berlin Film FestivalSpecial mention of the award by the International Jury《狗十三》Einstein and Einstein 2015The 68th Cannes Film FestivalBest Director《刺客聂隐娘》The Assassin 2016The 66th Berlin Film FestivalSilver Bear Award for Outstanding Artistic Contribution (Photography)《长江图》Crosscurrent 2016The 73rd Venice Film FestivalsHorizon Unit Best Screenwriter Award《苦钱》Bitter Money 2018The 75th Venice Film FestivalsHorizon Unit Best Screenplay Award《撞死了一只羊》Jinpa 2018The 68th Berlin Film FestivalFipresci Prize《大象席地而坐》An Elephant Sitting Still 2019The 69th Berlin Film FestivalSilver Bear Award for Best Actor and Actress《地久天长》So Long, My Son 2019The 72th Cannes Film FestivalInternational Film Critics Week UnitBest Short Film《南方少女》(中国、法国)She Runs 2019The 76th Venice Film FestivalsBest Screenplay Award《继园台七号》No. 7 Cherry Lane
接下来,本文将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三个维度分析这些的电影片名翻译,分析译文如何使用相应的翻译方法来实现三种维度的适应性选择。
语言维度的选择与适应要求译者认识到中英文不同的语言特征,灵活转换。考虑到中英语言差异,译者通常使用词性转换和四字词语异化的方法来实现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词性转换是语言维度中最明显的特征之一。与喜欢使用动词的中文相比,英文是一种强调“静”的语言。这一语言使用习惯差异在电影片名中也可见一斑。英语电影片名多用名词,故在翻译中,一些题为形容词或动词短语的中文电影被译成了名词。比如本文研究的《春风沉醉的夜晚》和《撞死了一只羊》。《春风沉醉的夜晚》被译为由两个名词组成的“Spring Fever”——把表示某人陶醉在春风中的形容词“春风沉醉”译为名词“Spring”,体现出了原片名中的故事发生的时间。根据牛津词典,“fever”这个词有一个意思是“a state of nervous or excitement”(紧张或兴奋的状态),而且根据朗文词典,“spring fever”本就是一个英文短语,意为“a sudden feeling of energy that you have in the spring”,即“春躁症(指在春季突然觉得精力充沛)”;这一译文既点明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又可以体现这部影片中三个主人公情欲斗争的气氛和情感基调。因此,“Spring Fever”不仅能准确地把握源语的表层意义和联想意义,而且使用英语中原有的表达,更易于西方观众理解,能引起受众的兴趣。《撞死了一只羊》被翻译成“Jinpa”,金巴是影片中两位主人公的名字。中文标题“撞死了一只羊”是一个动词短语,然而,英文标题被翻译成音译名字“Jinpa”,显然它是一个名词。“金巴”是中国少数民族藏族男性成员的名字,可以清楚地说明主角的身份。通过这种翻译保留了影片中的文化信息,即发生在藏族的故事,适应了源文本的语言环境。
众所周知,四字词语是汉语的一大特色,这也体现在中国电影的片名中,如电影片名《人山人海》《白日焰火》和《地久天长》。它们分别被译为“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Black Coal, Thin Ice”和“So Long, My Son”。“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是片名《人山人海》的字面翻译。此翻译可以使西方人了解中国人习惯用山和海来形容“大、多”的概念。此外,“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已被美国在线俚语词典《城市词典》()收录,说明一些常用中国词语已在逐渐被西方人接纳。这种字面直译使用异化的翻译策略保持了中国特色,有利于传播中国文化,西方观众不仅可以理解中国成语的含义,还可以了解中国的意向文化。影片《白日焰火》译为“Black Coal, Thin Ice”,即黑煤和薄冰,这两个意向都是影片的重要线索。影片的情节包括主角用煤车抛尸和用冰鞋杀人,这个翻译可以激发西方观众的好奇心,也可以体现出影片作为犯罪悬疑片的特色。《地久天长》被翻译成“So Long, My Son”。这一英文译名比中文片名更能体现主要情节,“So Long”是“再见”的意思,影片从一对夫妇失去他们唯一的儿子开始,整部电影都在讲述他们如何与儿子“告别”。英文译名中的“Long”也可以和原片名中的“久”和“长”对应。这种译法的巧妙之处在于既展现了源语的魅力,又增强了片名的可读性和吸引力。这三个英译本都是由四个词组成的,这种异化的语言形式,适应了展示宣传中国特色文化的翻译生态环境,可以较好地呈现出汉语特有的四字词语表达特点,向西方人展示汉语的魅力。第二、三个例子没有采用字字对应的直译,是因为直译对应的短语未被西方观众熟知。如果直译的话,不便于西方观众理解片名涵义,所以概括影片主要情节或体现影片线索的四个单词翻译更合适。因此,在电影片名翻译中,从语言层面进行改编转换是必要的,也是关键的;但要有一定符合英语语法使用逻辑或使用已被西方人接受的表达形式。
“翻译是语言的转换,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15]5。因此,翻译不仅是两种不同语言的相遇,也是两种不同文化的融合。文化在翻译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译者应了解影片的情节和主题,特别是注意到影片中特殊的文化现象,然后选择恰当的方法将文化融入译文中。在翻译电影片名时,为了达到传递文化的翻译目的,会用到“创译”的翻译方法。创译是指“译者为达到某种特定的翻译目的,摒弃原文的意义和形式,创造性地对原文进行重新处理的翻译方法”[18]86。电影标题作为一种文艺表达形式,为体现创作者的艺术追求,其译文有时已经与原电影标题在表面上无直接关联。当然,这需要译者对源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有丰富的了解。
电影名称《天注定》译为“A Touch of Sin”,这是西方观众所熟悉和接受的。在西方,“sin”是一个与宗教有关的词,在牛津词典里被解释为“an offense against God or against a religious or moral law”(对上帝、宗教或对道德法律的冒犯),一般被理解为“罪过”。西方文化受宗教影响很深,尤其是受基督教的影响很大,这一译名充分考虑了西方读者的文化背景。“A Touch of Sin”的意思是“与罪接触”,这充分体现了影片的主题和情节。影片讲述了四个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刑事案件故事。四个故事的结局都很极端:要么杀人,要么自杀。影片主人公都是社会的边缘人物,他们似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犯罪的。“sin”与他们的犯罪行为有关,“a tough of”传达了不得已而走上犯罪道路的深层意思。这一翻译成功转换了为西方观众所陌生的概念“天”,也避免了大部分西方观众因缺少中国传统文化背景而可能产生的困惑。因此,这种翻译不仅从字面意思上表现了文化含义,而且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主题印象,做到了文化维的适应与转换。
片名《狗十三》译成“Einstein and Einstein”。爱因斯坦是美籍德国犹太人,也是20世纪最伟大的理论物理学家和思想家之一,在西方世界家喻户晓。在这部电影中,“Einstein and Einstein”是两只狗的名字。影片女主角李玩13岁那年,父亲逼迫她选修英语课程,在她不得已放弃自己喜欢的物理课程后,父亲送给她的一只狗作为礼物。因为喜欢物理和天文学,她给狗取名“爱因斯坦”,她与“爱因斯坦”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然而,由于她爷爷的疏忽,小狗走失了,李玩的继母建议再买一只像“爱因斯坦”那样的狗,李玩经过艰苦奋斗,终于接受了第二只“爱因斯坦”。这两只狗虽然都叫“爱因斯坦”,但第二只“爱因斯坦”象征着一个中国女孩成长过程中的反抗和妥协。译者将片名译为“Einstein and Einstein”,巧妙地将电影情节与西方文化结合起来。虽然看起来英文片名与中文片名并无关联,但两者之间存在着潜在的关系。“爱因斯坦”和“狗”都展现出了影片情节。此外,“Einstein and Einstein”这个片名对西方观众很有吸引力。总的来说,译者在翻译时考虑了西方观众的文化背景和文化接受能力,并结合影片情节特色,采用“创译”的翻译方法,较好地实现了文化维度上的适应性选择。
由于电影具有商业性,电影片名应适应不同层次观众的欣赏和审美品位。而作为电影与观众之间的桥梁,电影片名应该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电影的主题,达到传递原片名交际意图的目的,即吸引观众,争取高票房。在国际电影节获奖的电影在一定程度上符合了跨文化交流的需要,较好地体现了交际意图。根据纽马克提出的交际理论,在交际翻译中,目标文本所产生的效果应力求接近源文本,重效果而不重内容。交际翻译理论“不需要文本的形式和内容都要和原文保持最大限度的一致,而是更看重译文是否通俗易懂、简单直白”[19]25。故而译者在交际翻译中有较大的自由度。
好的片名翻译需要通俗易懂,如果片名是西方观众可以直接理解的人名、地名,即语义及形式完全对等,就可以不译或直译,如片名《1428》译为“1428”;《白鹿原》译为“White Deer Plain”;《三姊妹》译为“Three Sisters”;《继园台七号》译为“No. 7 Cherry Lane”;《大象席地而坐》译为“An Elephant Sitting Still”,这样的翻译既传达了原标题意义符合影片的艺术性表达,又关照了英语读者的知识背景和接受能力,达到了交际意图。
为了帮助西方观众节省观影时间,快速判断影片是否符合自身喜好,片名至少要体现出影片的背景、主角、情节、主题等关键要素之一。译者在翻译时则需根据影片主要信息或意图宣传的特色进行特征凸显。这些信息给观众提供了一定想象空间,有利于吸引特定观影群体。如中文片名《团圆》译为“Apart Together”,寓意该片讲述了一个关于分离与重逢的故事。《郊游》的译者将“郊游”译为“Stray Dogs”。“Stray Dogs”曾是一部法国电影的片名,该译文还体现了互文性,可以“引起读者的联想,增加影片的吸引力”[20]42。“Blind Massage”作为电影《推拿》的译名,完美地表达了本片的背景,即盲人按摩中心的男女技师之间的爱情故事。本片向西方人介绍中国独特的传统医学文化,体现了传播中医文化的交际意图。《长江图》被译为“Crosscurrent”,这部电影是一部具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电影,讲述了一个货船船主从上海沿长江逆流而上到宜宾,途中不停地遇见同一个女子,两人互相纠缠的故事。“Crosscurrent”较好地体现了影片主人公的行为。《南方少女》的英译名为“She Runs”,讲述了一个来自中国南方的女孩不愿参加体操练习,但在父母和学校的压力下,最终不得不和其他学生一样参加跑步训练的故事。影片的英文名“She Runs”可能比中文名更有深意,如果深思的话,可以体会到女孩就像一台机器,要完成别人为她设计的程序这一层深意。《刺客聂隐娘》译为“The Assassin”。“Assassin”意为“刺客、暗杀者”,这一译名运用省译的翻译策略简要介绍了影片主角的身份和主要情节。如果将“聂隐娘”这一极具中国特色的名字译出,反而会给西方观众造成理解困难,阻碍交际。这些标题的翻译都注重沟通功能的实现,采用直译,根据影片内容改译或省译传递信息,尽可能让观众明白影片主要内容,针对不同类型的片名完成了交际维度的适应性转换,较好传达了显性交际意图和隐含交际意图。
电影作为一种大众化的艺术形式,其受众之广和影响之大,是其他艺术形式无法比拟的。片名作为电影的首要宣传部分之一,其翻译必然影响着一部电影在艺术和商业上的成功与否。本文通过对近10年在欧洲三大电影节获奖的中国影片片名的英译进行分析,发现在翻译电影片名的过程中,合理运用生态翻译学的三维转换可以帮助译者翻译出更具吸引力的电影片名。译者在考虑生态翻译环境后,通过词性转换、四字词语的异化展示等策略来实现语言维度的适应与转换,通过创译来实现文化维度的适应与转换,通过直译、省译等翻译策略实现交际维度的适应与转换,最终实现对片名的最优转换。本文的研究结果也有助于提高译者翻译电影片名时的三维适应性转换意识,更好地向西方世界介绍中国电影文化,让世界更多地关注中国电影,提高中国国家文化软实力和国际话语权。
① 本文中所指的“过去10年间”指2009—2019年,2020年因全球新冠疫情影响,欧洲三大电影节未能如期举办,故本文未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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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f 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 Film Titl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ree-dimensional Transformations of Eco-translatology
GUO Lina, ZENG X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Cultures,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ianyang 621010, Sichuan, China)
Many Chinese films have made progress and won award at world-famous film festivals. The role of title translation cannot be ignored. This paper takes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e award-winning Chinese films titles in the three major European international festivals in the past ten year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Based on the theory of Eco-translatology, this paper analyzes and discusses the strategies used in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ese award-winning film titles. It is found that using the translation strategies such as shift, recreation, literal translation and omission can realize the adaptive transformation of the “three dimensions” (linguistic dimension, communicative dimension, and cultural dimension) of Eco-translatology, thus playing a role in the successful English translation of movie titles.
film titles translation, Eco-translatology, three-dimensional transformations, translation strategy
H159
A
1672-4860(2022)02-0050-07
2021-11-02
2022-03-02
郭丽娜(1998-),女,汉族,山西忻州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翻译学。
曾 绪(1963-),男,汉族,四川遂宁人,教授。研究方向:语用学、翻译学。
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网络文学发展研究中心项目“生态翻译学视域下中国网络文学外译探析”,项目编号:WLWX-2020004。
·感谢匿名审稿人对本文的建议,作者文责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