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凤,郭世军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弘扬伟大建党精神,在长期奋斗中构建起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锤炼出鲜明的政治品格。”①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 年7 月2 日,第2 版。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再次明确指出:“党坚持性质宗旨,坚持理想信念,坚守初心使命,勇于自我革命,在生死斗争和艰苦奋斗中经受住各种风险考验、付出巨大牺牲,锤炼出鲜明政治品格,形成了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精神谱系。”②《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人民日报》2021 年11 月17 日,第8 版。具有深厚历史底蕴和丰富时代内涵的伟大建党精神,集中体现了无产阶级政党的坚定信念、根本宗旨、优良作风,塑造了中国共产党人忠诚干净担当的政治品格,是彰显中国共产党独特精神气质的根脉与灵魂,对于百年大党赓续红色血脉、永葆生机活力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伟大建党精神是锤炼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文化基石,共产党人的崇高政治品格是伟大建党精神的鲜活体现。伟大建党精神和共产党人政治品格之间有紧密的联系,存在着较强的逻辑自洽。二者这种相互作用、相辅相成的特征,使得以伟大建党精神全面塑造共产党人政治品格成为可能。从伟大建党精神和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关系看,有学者基于建党精神内涵的逻辑构成,提出伟大建党精神中后三个构成要素都是为了践行真理、为了实现理想而体现出的党的政治品质品格。①沈传亮、张成乐:《伟大建党精神:特质、内涵与传承》,《教学与研究》2021 年第10 期。也有学者从建党精神传承的视角,提出坚持真理、坚守理想铸就建党精神百年传承的政治品格。②韩强:《论中国共产党建党精神的传承机制》,《探索》2021 年第5 期。还有学者基于伟大建党精神和政治品格的一致性,指出斗争精神和牺牲精神是中国共产党人一以贯之的精神和品格。③刘建军:《伟大建党精神的理论解读》,《思想理论教育》2021 年第8 期。这些观点为我们进一步研究伟大建党精神和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提供了理论借鉴。
伟大建党精神是对党的创建、不懈奋斗、艰辛探索和自身建设历程所呈现的精神样态的高度凝练,是党作为有机生命体整体展现出的精神现象。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明确将伟大建党精神的科学内涵,概括为“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伟大建党精神是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在党内的创造性转化,是百年大党历经重重考验和万般磨砺的精神结晶,是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源头活水,彰显着共产党人求真求实、至善至美的高尚追求。政治品格是共产党人的政治化人格或品性,根本上是马克思主义政治伦理的道德准则。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场合提及共产党人的品格,使用的概括性关键词有光明磊落、坦荡无私、勇于自我革命、敢于斗争、忠诚干净担当、恪尽职守、不怕牺牲等。当然,也有学者强调“坚持党性原则是共产党人的根本政治品格”。④梅荣政:《不断提升共产党人的根本政治品格——论新时代加强共产党人的党性修养》,《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8年第12 期。综合以上要素,我们将共产党人政治品格概括为:以忠诚干净担当为基本内涵,进而生发出来的认知共产党人道德操守的评判系统,是对中国共产党人党性原则的人格化复现和外显化表达,具有鲜明的革命性、实践性、人民性特征。
伟大建党精神和共产党人政治品格在内涵上有诸多契合点,把握这种关系不能搞一一对应式的机械式套用,而要关注二者精神实质和精髓要义的内在一致性。首先,忠诚是伟大建党精神的基石,也是共产党人的首要政治品格。干净是共产党人做到对党忠诚、不负人民的必然要求,只有坚持马克思主义信仰,坚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才能避免陷入资本拜物教,防止商品交换法则的渗透。其次,担当是共产党人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实践要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个实体性工程项目,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需要一代代共产党人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以强烈的责任意识肩挑重担,以愚公移山的决心和毅力于变局中开新局,克服前进中的一切困难和挫折。最后,永葆共产党人忠诚干净担当的政治品格必须具备勇于斗争的精神。不怕牺牲、勇于斗争淬炼了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韧性。“我们党之所以历经百年而风华正茂、饱经磨难而生生不息,就是凭着那么一股革命加拼命的强大精神。”⑤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求是》2021 年第7 期。
坚持真理、坚守理想是伟大建党精神的建构支点和逻辑起点。首先,坚持马克思主义是二者共同的理论根基。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从根本上说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行。党始终把马克思主义作为行动指南,并坚持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因此能够在这面精神旗帜的指引下,“以唯物辩证的科学精神、无私无畏的博大胸怀领导和推动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不断坚持真理、修正错误”。⑥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 年版,第346 页。这就决定了共产党人精神追求的崇高和政治品格的纯洁,既秉持老老实实的科学态度,尊重社会发展客观规律,又始终保持人民情怀,从而获得奋斗的强大精神力量,用热血乃至生命去捍卫马克思主义信仰,保持对党的伟大事业的忠诚。其次,坚持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是二者发育的源泉。共产党人早就意识到“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无产阶级),如果不同时使整个社会一劳永逸地摆脱一切剥削、压迫以及阶级差别和阶级斗争,就不能使自己从进行剥削和统治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的奴役下解放出来”。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年版,第14 页。伟大建党精神是共产党人追求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的伟大实践的精神反映,也是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创造客观物质条件而奋斗的精神反映,并非离开人的社会发展的精神抽象物。一切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是马克思主义的革命原则,是共产党人终身的信条,是中国共产党人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对象化表达。由此,伟大建党精神的人民性渗透到共产党人的灵魂深处,成为铸造其政治品格的最基本元素。
一方面,二者根源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和践行者,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②本书编写组:《党的十九大报告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年版,第43-44 页。忠实的传承者和弘扬者绝不是盲目照抄者或者生搬硬套者,而是要在弘扬和创新中传承,汲取其精华,化之于思想灵魂,见之于实际行动,赋之新的时代精神,形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升级版”。伟大建党精神就是这种“升级版”,不仅传承了文化精髓、拓展了文化内涵,而且提升了群众的价值理念、精神追求、道德水平。我们对照屈原式“上下求索”的精神、“余心之所向,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坚贞品格与共产党人的坚持真理、坚守理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利济苍生的责任担当与共产党人的践行初心、牢记使命,“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大无畏精神与共产党人的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夙夜在公”“民为邦本”的为公爱民观念与共产党人的对党忠诚、不负人民,再观察那些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革命志士,冲锋在前、无私奉献的建设大军,廉洁奉公、鞠躬尽瘁的党员干部,等等,无不体会到先锋队政党对中华传统美德的坚守,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概而言之,党推进实现马克思主义的“两个结合”,在继承和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发扬光大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方面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促进了民族精神境界和道德水平提升,表现出崇高的精神境界和高尚的政治品格。另一方面,二者发轫于党的创建历史。共产党人在反驳错误思潮的诘难中、在自我革新中不断澄清误解和深化认识,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期间“必须同轻视劳动者的社会传统观念决裂,必须对自己的思想、感情以及生活方式来一番改造”。③黄修荣等:《中国共产党创建史》,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5 年版,第460 页。经过问题与主义之争,领导新文化运动的知识分子内部分化,资产阶级改良派分化出去;经过社会主义与无政府主义之争,信奉无政府主义者退出;党成立之后,党的内部出现的动摇者、叛变者退出。正是在分化斗争的洗礼中,信仰忠诚者、使命担当者、不怕牺牲者留下,彷徨者、动摇者、怯懦者离开,党才在思想上、组织上更为纯洁,信念更为坚定,品格更加坚毅。
伟大建党精神和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生成都围绕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奋斗主题,内植于党协同推进“两个伟大革命”、统揽“四个伟大”、落实党的建设总体要求的生动实践。一方面,建设现代化强国需要有“像样”的大党强党。所谓“像样”主要是指中国共产党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政党,应该展现出大党应该具备的精神样貌和综合素质,表现在“大理想、大抱负、大情怀、大手笔、大定力、大视野、大智慧、大奉献”等多个方面。④林建华:《论大就要有大的样子》,《前线》2018 年第9 期。另一方面,这样的大党绝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在担负政治领导、思想领导、组织领导过程中锤炼出来的,其中不仅包括革命斗争的锤炼,全面的、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的锤炼,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锤炼,而且包括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回应性塑造。例如,现代化国家治理采取的组织形式决定着倡导什么样的组织文化,现代化国家治理创设的制度为执政党精神发育形成提供了机制空间,国家服务功能定位无形中影响到执政党文化形态。总而言之,伟大建党精神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实现两大历史任务的精神财富,也是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精神境遇。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要求形成以人民至上、不谋私利、无私奉献为根本价值导向,具有巨大吸引力、强大生命力、极强感染力的新型政党文化形态,同时造就具有现代文明气质的共产党人。
总之,伟大建党精神是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外显化表达,见之于共产党员思想道德修养和行为操守。二者有着共同的政治目标和政治理想意涵,依循着同样的政治价值,表现出大体一致的政治特质,不仅在内涵上有机契合,而且有着共同的哲学基础,共生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内生于民族复兴的主题实践活动,是现代化国家建构中先锋队政党发育成长的精神结晶。
因为伟大建党精神和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具有内涵的契合性和同向塑造性,故而能够相互作用、相辅相成,使前者在对后者的全面塑造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我们看到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品格彰显着伟大建党精神,伟大建党精神赋予中国共产党人政治灵魂,并在塑造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过程中得以传承弘扬、鲜活呈现和具象化表达。那么,伟大建党精神在全面塑造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过程中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坚持真理、坚守理想使共产党人在骨子里尊重科学、求是奋进、开拓创新,能够在追求真理、勇于纠错、拼搏进取的向度上锤炼品格。马克思主义科学地解释了世界,揭示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中国共产党选择了马克思主义,找到了掌握中国前途命运、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正确道路,牢牢占据了科学真理和人类道义的制高点。在革命、建设、改革各个时期,党坚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指导分析和解决中国问题,即使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期间遭受两次严重失败、社会主义建设遭受严重挫折,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低潮等重大危机时刻,都没有丝毫动摇,仍然“咬定青山不放松”,坚持真理、坚守理想,以昂扬向上的进取精神破浪前行。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理论上清醒,政治上才能坚定。坚定的理想信念,必须建立在对马克思主义的深刻理解之上,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的深刻把握之上。”①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 年版,第348 页。对共产党人来说,坚持真理和坚守理想相辅相成,二者是中国共产党人弘扬伟大建党精神、锤炼政治品格的根本指针。
建党之初,鉴于客观形势复杂多样、变化迅速,主观上马克思主义理论准备并不充分,党尚处于政治上不成熟的时期,产生了“左”右两方面的错误思潮。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以大无畏的勇气批判教条主义的错误,捍卫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般向度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向度相结合,取得反对教条主义的关键性胜利,在重要历史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以勇于自我革命的精神锤炼着共产党人的政治品格,使之保持着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新中国成立之初,面对西方反华势力对新中国的封锁、孤立,党必须实现从领导人民为夺取全国政权而奋斗,向领导人民掌握全国政权并长期执政转变。对此,第一代领导集体作出艰苦卓绝的探索。不过,对经济发展形势和社会主要矛盾的错误研判,后来造成阶级斗争扩大化,进而发生“文革”的十年浩劫,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遭受挫折。在历史紧要关头,以邓小平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拨乱反正、廓清迷雾,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二次飞跃,以开拓创新的奋进者姿态挺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发展21 世纪的马克思主义,提出了治国理政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真理再次彰显,中国式现代化发展道路更加清晰和科学,为锤炼共产党人政治品格提供了新的指导思想。
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本身就具有革命性和批判性特征,这无形中赋予中国共产党人积极进取、昂扬向上的革命气质,其成果之一就是造就了红色革命文化,使中国人在精神上由被动转为主动,以一种全新的文化形态重新诠释着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民族品格,也使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再放异彩,生发出以红色基因为根底的伟大建党精神。同时,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也塑造出忠诚信仰、勇于担当的中国共产党人,成就了异于中国古代、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人”角色,造就了不计其数的为理想献身的英雄模范人物,其中有“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革命烈士,有“宁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的钢铁战士,有“汗水洒齐鲁,雪域立功勋”的党的好干部,有“把扶贫路当作‘心中的长征路’”的新时代楷模。他们用生命生动诠释着伟大建党精神,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真理、胸怀崇高理想,以坚如磐石的信念、硬如钢铁的意志,以真理探求者、理想坚守者、不懈奋斗者的积极进取态势,推动人民事业的发展、国家事业的进步,构筑起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使共产党人政治品格具有强大的凝聚力、感染力和感召力。
社会主义是干出来的。先进的科学理论不是我们坐而论道的对象,只有在实践中将先进的科学理论与中国的时代课题结合起来,才能证明理论的先进性,才能彻底发现解决时代课题的方案,才能将自发的行为转变为自觉的行为,真正实现精神上的主动与自觉。同样,弘扬伟大建党精神,不是简单地停留在口头的宣教和理论的探讨上,而是要去身体力行,在实践中不断砥砺品性、经受考验,达到“知行合一”的境界。一百年来,我们党矢志践行初心、担当使命,围绕“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富裕”两大历史性课题,推进“两个伟大革命”,不仅通过理论探索,而且通过不懈奋斗,强化着中国共产党人接受革命性锻造的政治自觉,将理想信念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增强对初心使命的理性认知、情感认同和价值共识,开拓了共产党人政治品格塑造的实践途径。
我们党自成立之日起,就担负起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历史重任,冒着生命危险建立先进组织,进行彻底的社会革命实践。①陈金龙:《中国共产党 百年历史的主题主线》,《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 年第3 期。从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到改天换地的新中国,从翻天覆地的改革开放到经天纬地的新时代,共产党人在百年风雨中践行初心,在百年征程中担当使命,涌现出李大钊、夏明翰、刘胡兰、雷锋、焦裕禄、王进喜、孔繁森、杨善洲、张富清、张桂梅等一批批先锋模范。共产党人作为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实践者,将对真理的坚持和对理想信念的坚守,转化为“使现存世界革命化”的伟大实践。为了那“满足的生活,快乐的幸福”,②《邓中夏文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年版,第2 页。共产党人负重前行、矢志不渝地拼搏奋斗,革命战争时期经受住战火硝烟、革命斗争的考验,和平发展时期经受住“糖衣炮弹”的考验,进入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之后经受住长期执政的考验、改革开放的考验、市场经济的考验、外部环境的考验。虽然时代在变换、空间在转变,党面临的任务有所不同,但是共产党人自我锤炼的外部空间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更为广阔。
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仅要使客观世界“革命化”,而且要解决党内存在的有违初心使命的各种问题,以正视问题的自觉和刀刃向内的勇气进行自我革命。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人必须保持强烈的忧患意识,时刻保持高度警醒,自觉接受革命性锻造,永葆中国共产党人忠诚干净担当的政治品格。一百年来,党始终走在时代前列,积极回应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期待和关切,兢兢业业干事,始终保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忧患意识,始终保持高度的政治警觉,在革命年代提醒全党实现思想上的统一,“还需要一个长时期的继续克服错误思想的斗争过程”。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22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年版,第111 页。改革开放新时期我们党十分强调注意提高自我警惕,将党风作为生死存亡的大事来抓,更加注重在制度上规范党内政治生活,确立起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纪律处分条例、党内监督条例、巡视工作条例等一系列管党治党的制度。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党要管党、全面从严治党,更是反复警醒全党,“走得再远、走到再光辉的未来,也不能忘记走过的过去,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①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 年版,第345 页。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作为锤炼政治品格的重要抓手,增强了广大党员干部接受革命性锻造的思想自觉、政治自觉、行动自觉。一百年来,党践行初心、担当使命,始终弘扬自我革命精神,始终保持承认并改正错误的勇气,一次次拿起手术刀来革除自身的病症,一次次靠自己解决了自身问题,从内在向度上开拓了塑造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路径。
坚持真理、坚守理想意味着党将规律性认识作为自身的行动向导,转化为共产党人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自觉行动,而可持续的变革行动则需要意志的坚持和推动。就此而言,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增强了共产党人自我锤炼的意志力,使其政治品格更富韧性。一方面,具有不怕牺牲的精神才能铸就勇于担当的政治品格。所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党领导人民打破一个旧世界、赢得革命斗争的胜利要有牺牲,领导人民共同奋斗建设一个新世界也会有牺牲,“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们要始终发扬大无畏精神和无私奉献精神”。②《中共中央国务院举行春节团拜会 习近平发表重要讲话》,《人民日报》2018 年2 月15 日,第1 版。另一方面,英勇斗争增强了共产党人自身锤炼的精神动力。共产党人鲜明的政治品格不会天然地与岁月共进,需要在长期思想淬炼中强化,也需要在英勇斗争历练中升华,“一百年来,在应对各种困难挑战中,我们党锤炼了不畏强敌、不惧风险、敢于斗争、勇于胜利的风骨和品质”。③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2021 年版)》,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 年版,第182 页。英勇斗争的洗礼,不怕牺牲的磨砺,会使共产党人对党的事业忠诚度更高,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意志更加坚决、品格更加坚韧。
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就面对异常残酷的环境、异常凶猛的敌人、担负异常艰辛的事业,要求党必须以不屈不挠的顽强斗争精神和不怕牺牲的革命情怀接续奋斗,这是“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至胜利的人民的逻辑”,较之“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的帝国主义和反动派对待人民事业的逻辑”的必然要求。④《毛泽东选集》(第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1486-1487 页。如此也铸就了中国共产党人这个集体富有韧性的顽强意志品质。回首党的百年征程,无论是革命战争年代的冲锋陷阵、流血牺牲,还是和平建设岁月的拼命硬干、埋头苦干,无论是改革开放岁月杀出一条血路、打破技术封锁,还是面对汹涌洪水、冰雪灾害、特大地震……每一个奋斗目标的实现,每一次重大胜利的夺取,都交织着共产党人的忠诚与勇敢、斗争与牺牲。一百年来,为中国革命建设牺牲的共产党员和仁人志士的数量是千万级别的,有名可查的烈士数量是百万级别的,这绝对是人类历史上卓越壮烈的英雄史诗。“从古以来,中国没有一个集团,像共产党一样,不惜牺牲一切,牺牲多少人,干这样的大事。”⑤《毛泽东文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年版,第292 页。事实充分证明,我们党鲜明的政治品格和精神标识,是从大风大浪甚至惊涛骇浪中历练而来的,是在无惧挑战、担当尽责的行动中淬炼出来的,是在一次次向死而生、敢打必胜的斗争中锤炼而成的,因此具有无比的坚韧性。
政治品格的锤炼只有开始、没有结束,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我们处在“两个一百年”交替、“两个大局”交织的历史关口,难免遇到新时代的“娄山关”“腊子口”。这就要求我们绝对不能有所懈怠,时刻做好准备,善于赢得“具有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有打赢脱贫攻坚战、打赢“武汉保卫战”的尽锐出战,也有守护边疆、守卫岛礁的英勇顽强,以“共产党员必须先上”“顶上去、冲在前”的精神,持续发挥先锋模范作用。正如毛泽东指出的:“不准备付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而空谈什么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那就是有意无意地、或多或少地背叛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就不是一个自觉的和忠诚的共产主义者。”①《毛泽东选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1059-1060 页。在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中,在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奋斗中,在“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的英勇奋战中,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犹如浴火的真金愈加坚韧。
对党忠诚、不负人民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基本遵循、价值理念、深厚情怀,是共产党人政治品格得以不断锤炼的价值基础。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政党与民众构成现代国家建设不可缺少的一维存在,决定现代国家建构的基础与主轴,包括价值系统的确立和维系。②林尚立:《当代中国政治:基础与发展》,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17 年版,第70 页。对党忠诚、不负人民恰恰对应着现代国家建设的两个维度,成为现代国家价值系统建构的两个支点。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人之所以能够攻坚克难,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所以不可逆转,其重要原因就是我们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始终坚持人民的主体地位,始终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的高度统一。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建党百年大会上的讲话中用了“两个不答应”来回应党和人民的血脉联系。可见,对党忠诚、不负人民是共产党人将根基立于人民之中、血脉融入人民之中、力量储蓄人民之中,以严的要求、实的作风干干净净干事创业,将理想信念、初心使命凝塑于恒久的精神,灌注于卓越的品格。
对党忠诚是中国共产党人首要的政治品质,是检验党性是否坚强、政治是否可靠的第一标准。“党内所有的政治问题,归根到底就是对党是否忠诚。”③《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 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年版,第505 页。一百年来,历经无数艰险和磨难,中国共产党人在历史发展的各个阶段都能够砥砺前行、取得巨大成就,靠的就是千千万万共产党人的赤胆忠诚。自1922 年党的第一个章程将“忠诚为党服务”写入入党条件,到党的八大将“对党忠诚老实”作为党员义务写入党章,再到十二大修改党章重新明确该要点作为党员义务内容,一直到十九大都未改变。同样表明共产党人立场的还有1927 年毛泽东亲自撰写的入党誓词,其使用“永不叛党”一词托底,保留至今。这种制度化的举措,进一步保证了中国共产党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将忠于党的信仰、党的事业、党的组织、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放在首要位置,不改其心、不移其志、不毁其节,以坚定的价值观自信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总之,对党忠诚是共产党人永不磨灭的精神基因,是共产党人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的首要政治伦理准则,是共产党人始终保持“我将无我、不负人民”奋斗者姿态的思想基础,是衡量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首要准则。
对党忠诚、不负人民是辩证统一的,根本落脚在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立场和价值导向。中国共产党代表的是人民利益,靠的是人民支持。因此,对党忠诚归根到底就是忠诚于民、不负人民。不负人民集中体现了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人民性,回答了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的根本问题。在党史上,自觉认同“我是共产党人,为劳苦大众奋战求解放,是我奋斗的目标”④张晓惠:《热血荐轩辕:李耘生烈士传》,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7 年版,第41 页。理念的共产党人可谓群星璀璨。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⑤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 年7 月2 日,第2 版。因为只有实现了人民立场的转变,才有中国政治家在价值观上的千年未有之历史剧变,才使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特质更加鲜明。无论是革命战争年代“为人民扛枪、为人民打仗”,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三大改造”,还是改革开放新时期提出建成小康社会,奋进新世纪取消农业税,走进新时代“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抓好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无不诠释着共产党人不负人民的精神追求。由此也可见,共产党人这个群体从不空谈抽象的政治或伦理原则,而是从人民的经济的、物质的现实利益出发,立足于是否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的角度裁判自我言行。因此,在向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迈进的征程中,我们需要持续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始终同人民想在一起、干在一起,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在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道路上检视初心,凝练品格。
总之,坚持真理、坚守理想是塑造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逻辑起点,践行初心、担当使命则突出“践行”“担当”的实践性,要求共产党人必须在民族复兴伟大实践中探求人生真谛,在英勇斗争甚至牺牲生命的锤炼中磨砺意志,实现精神境界的升华,将对党忠诚和不负人民统一起来,在成就无愧于时代的功业中塑造崇高政治品格。
大使命大担当意味着承受更大的风险挑战。习近平总书记借用“船到中流水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指明改革开放新阶段的新挑战。新冠肺炎疫情让我们警醒:我们处于这样一个发展更具多变性、安全威胁更具突发性、生态危机更具联动性的时代。在这样的大变革大调整甚至可能出现大动荡的历史时期,更需要一个具有强大的科学理论武装、高超的政治智慧的政党,更需要弘扬伟大建党精神,砥砺高尚政治品格,充分释放优势制度的活力。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是21 世纪马克思主义的最新理论形态,具有马克思主义真理性和价值性的一般特征,塑造着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气质。同时,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改造世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执政党长期执政的智慧结晶和当代中国人民的精神坐标,是中国共产党人的行动指南,渗透着深厚的人民情感。从某种意义上说,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坚持真理、坚守理想,首先必须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指导实践。因此,以伟大建党精神锤炼共产党人政治品格,必须将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作为前提条件,做到理论创新与时俱进,争取思想解放先行一步,以新思想推动新发展阶段全面深化改革取得新突破,以共产党人高贵品格、博大胸怀、历史担当成就新发展格局。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必须坚定理想信念,强化理论学习自觉,与时俱进地学理论,结合马克思主义经典原著参悟新思想,通过不断学习新思想领悟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以百年党史砥砺初心,以先进的理论培养高尚的追求,以理论的坚定促进信仰的坚定。必须在践行初心、担当使命的伟大实践中,主动运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解决新的时代课题,战胜新的风险挑战,以前所未有的历史主动精神型塑共产党人每个个体的政治品格,使彻底的理论彻底地发挥力量。
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党的初心和使命,是伟大建党精神的核心要素,是对每位党员的一项政治要求。首先,伟大建党精神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和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一样,彰显着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鲜明政治属性,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化人格。因此,必须将这种精神品格与诸如文艺创作者、商会、演出行业协会等社会性群体、团体组织所弘扬的精神品格区分开来。这就要求必须把政治建设放在首位,根本上要将树牢“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坚决做到“两个维护”作为锤炼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战略突破口。找准政治品格锤炼的焦点,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以政治上的坚定解开思想上的疙瘩,有效抵御外部不良“政治微生物”以及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的“病毒”侵蚀,提升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纯度。其次,必须增强斗争精神,提高使命担当的政治能力。“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中国共产党人的政治品格是在党领导社会革命和进行自我革命的不平凡历程中铸造的,是在民族复兴伟大实践中彰显出伟大力量的,往往越是困难和挫折,越显示出其高尚。因此,既要以提高“八大”执政本领为着力点,又“要自觉加强政治历练,接受严格的党内政治生活淬炼,不断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使自己的政治能力同担任的工作职责相匹配”。①《习近平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 立志做党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的忠实传人 在新时代新征程中奋勇争先建功立业》,《人民日报》2021 年3 月2 日,第1 版。要遵从政治规矩,严守政治纪律,对危害政治安全的行为进行坚决抵制和坚决斗争,在英勇斗争中提高共产党人政治修养,锤炼忠诚干净担当的政治品格。
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个政党像中国共产党这样从建党以来就高度重视思想政治教育,像中国共产党这样以如此巨大的精力人力物力财力投入党员领导干部思想政治教育中。未来要进一步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在教育对象和教育内容上,应推进教育对象分众化与精神传承的历史传统相结合。中国共产党是党员人数规模庞大的群体,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是一套内涵丰富、体系庞大的系统。因此,传承和弘扬伟大建党精神,锤炼共产党人政治品格,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应突出重点,注意受教育对象的特点,从受众的不同职业、不同地域、不同年龄特点出发,结合本地区、本部门的特点,坚持精神文化传统的传承性,在继承中创新,在传承中发展,铸造共产党人的精神家园。例如,航天系统以传承航天精神为主要依托,整合运用“两弹一星”精神、载人航天精神、新时代北斗精神、探月精神等资源,不仅开辟了精神力量传导的路径,而且以强大的意识形态冲击力,增强了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感染力,使伟大建党精神像绵绵细雨一样能够持续性滋养党性,成为锤炼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源头活水。在教育平台和教育手段上,必须将党内政治生活这个锤炼党性、提高党员思想觉悟的大熔炉“烧旺”,严格按照党章要求坚持经常性教育。要深入探索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相结合的教学方式,针对不同党员群体进行群众路线实践的拓展式训练。应当建立衔接乡村振兴的更大规模范围的帮扶机制,推进党员、干部中先富起来的群体联系对接帮扶低收入群众,在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中提高党性修养,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中铸就忠诚品格。
精神文化是制度变革的先导,制度变革必然重塑精神文化。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的确立标志着执政者政治品格的历史性变革,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超越于历史上其他任何政治集团的优势。党应当坚持融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观于制度,用好理想和纪律这两个把中国人民团结起来、组织起来的法宝。“制度优势是一个国家的最大优势,制度竞争是国家间最根本的竞争。”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 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年版,第119 页。制度为经济发展创设宏观政策环境,外在设定了人类行为交往秩序规则,规范约束了政党政治行为,促进了政治习惯养成,是形成政党政治自觉的根本保障。从执政党的长期建设看,锤炼共产党人政治品格需要“好制度”撑腰。同样,伟大建党精神需要以制度化的形式固定下来,融入思想政治教育体系之中,以思想政治教育常态化实现政治组织文化的人格化浸润。对于中国共产党人而言,新时代构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制度,必须兼顾“两个结合”,挖掘和弘扬伟大建党精神的新时代精神文化形态,深化和丰富中国共产党人政治品格的科学内涵,使之散发出新时代的理论气质,展现出伟大的实践感召力。
中国共产党从局部执政到全面执政,始终胸怀崇高的革命理想,保持旺盛的革命精神。在长期执政的条件下,始终保持共产党人的革命精神和革命斗志,赓续和弘扬伟大建党精神,不断纯化共产党人政治品格,永葆红色江山不变色、不变质、不变味,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本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