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彦媛(湘潭江声实验学校2025 班)
幽静的山坡上,一片黯然,只剩竹林在轻轻摇动。
“竹兄,你在伤心什么呢?”竹林里,生着几株柳树。
“伯牙子期,知音不再。”竹林里回荡着叹息声。
“老兄可是在讲……?”
“王子猷。”
“他呀!他可是个怪人,听说他去拜访客人,到了人家门口,又转身回来了……”
竹不说话了,任由耳边喧嚣。它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天空,仿佛那里有归处。它,又陷入了回忆。
“子猷,子猷……”山中风声四起。
那日大雪纷飞,天寒而素洁。你捧一杯热酒,吟一首小诗。你吟到佳处,忽地想到了戴安道。你想,好酒、好诗与知己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你索船前去寻他。可到了戴府门口,你忽然没了兴致,酒冷,诗冷,景也冷了。
你知道吗?我未和你一起奔波,我只远远地看着你,但我懂得你的心思。
不少人说你古怪,因为在那个以礼为风尚的时代,你太另类了。
一天,你经过吴中,看到一片竹园,于是快步而入,长啸吟咏。得意时,你又仰天大笑,口出讥言。
我知道,你讥的是这园主人的做作。园主知晓后,似乎怒了。这时,你反倒嘴角一扬,笑了。园主倒也是个随性之人,值得一见!于是你转身入席,宾主尽欢。
想做就做吧,何必用礼束缚了天真的心呢?
弟弟子敬病死,你平静前来,俯坐灵床,索要一琴。众人不解:亲弟已故,不恸罢了,要琴作甚?你面容坦然,细细抚琴,直到察觉音韵不调时,你错愕了。再来,仍不调。一种冰冷的悲哀迅速蔓延到了你心里。
当时我就在窗外看着你。你骤然一停,掷琴于地,琴碎,心也碎了。你俯床大哭,血泪染红了苍白的灵房。
一个月后,你还是走了,带着那颗从未被辜负的心,走了。
子猷呀,你一生保持着蝴蝶的姿态,没有裹上世俗的茧,所以直到死了,你的眼神还如孩童一般单纯,让人心动。
山中风声呼啸。人生一回,只为不负心。负了心的,都是假的。我知道,你其实并未死去,你仍在竹林里敞怀长啸……
君自风流天下闻
文/王丹蕾(湘潭江声实验学校教师)
王子猷是“书圣”王羲之的儿子。他被我们记住,却不是因为他的这个身份。
他爱竹。一句“不可一日无此君”,让竹和他有了永世的缘分。他任性。那“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的背影孤傲张扬。他懂乐。“客主不交一言”,是他与“笛圣”桓子野的默契。
他终为情而死。其弟子敬的丧礼上,他俯身弄琴,一句痛彻心扉的“子敬子敬,人琴俱亡”,竟也宣告了自己生命的结束。率性而活,云淡风轻,世间自风流,是他;至情至性,保有本心,千古天下闻,也是他。
巧用拟人转换叙事视角
文/王丹蕾
王彦媛以竹的视角,从不同的距离和心态,还原了关于王子猷的三个场景。雪夜访戴。酒、诗、人以雪夜为背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作者笔下的竹,远远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却懂得子猷的心。他户赏竹。作者进行了详写。这也是文中的竹与王子猷空间距离最近的一个画面。竹与人进行对话,呈现出最本性的模样。恸哭子敬。这也是文章最浓墨重彩的部分。那竹,在窗外默默与子猷对视,它依旧懂得他,并且见证着他生命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