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微生态是中西医真正结合的新途径

2022-11-15 05:56孟庆义李玲玲
中国急救医学 2022年1期
关键词:菌群西医肠道

孟庆义, 李玲玲

众所周知,祖国传统医学的中医疗法与西方的医学技术,隶属于不同的理论体系、认识方法和哲学思想,存在很深的鸿沟。许多慢病和疑难病的治疗是目前西方医学无法解决的问题,如最常见的高血压病、糖尿病和高脂血症等,用西药只能控制症状,一旦停药,血压、血糖、血脂会随即升高,被一些中医学者和坊间百姓诟病西医治病是“治标”“做表面文章”[1-2]。祖国传统中医学也被部分西医专家所抨击,含马兜铃酸类药物造成相当多的肾功能衰竭,某些中药成分还与肝癌等癌症疾患密切相关,这些负面现象严重影响了中医药的声誉。尤其是一些中医药的现代化,一些中药注射液的应用因不符合传统中医药的原理,并存在一些较严重的不良反应,已经被部分西医工作者所唾弃。故祖国传统医学和西方医学之间多数情况下是处于对立状态的,更谈不上融合发展。

因医学的复杂性,单一的理论体系只能解决人体中部分问题。国人们仍然希望能将中医的传统理论与西方医学的现代治疗进行有机结合,使二者取长补短,发挥各自的优势,期望取得“1加1大于2”的效果。遗憾的是,从上世纪初西方医学在中国普及开始,到五十年代的大力提倡,中西医结合研究还多停留在政府和专家学者呼吁提倡,和采用西医的现代科学手段从微观层面研究中医中药的低级层面。其中主要原因是中西医分属不同的理论和哲学体系,微观层面和低水平的相互关联无法使二者达到真正的“结合”和“融合”,故多数情况下中西医结合只是一句空话。但是,如果从宏观层面寻找中西医两种理论的契合点,进行高水平的理论融合,用一种新的理论“道而统之”,这可能是中西医真正结合之正道。

近来西方医学中人体微生态学说的提出和不断进步,打破了过去传统西方医学理论,还为中医中药发挥作用的机制提供了新的理论依据;认为肠道菌群改变是中西医对疾病认识的共同核心,故人体微生态,即肠道菌群,是连接祖国传统医学和西方医学的纽带之一,是目前中西医结合的最佳契合点。

1 人体微生态理论

1.1人体附有巨量微生物 人体微生态理论认为每个人的身体和大自然一样,都是个巨大的微生物温床,和人类有繁殖能力一样,这些微生物可以在一个成人体内繁殖出大约100万亿个体,远多于人体的细胞数,大约是一个人全部组织细胞的10倍。曾有学者戏称“人类是由10%人和90%微生物组成的”,这些微生物是与人体细胞基因组并称的人体“第二大基因组”[3]。人体微生态主要由胃肠道、生殖道、口腔、呼吸道和皮肤等微生物组成,其中最重要的是肠道菌群,目前临床上多用肠道菌群的概念代替人体微生态,实际上两者概念还是有区别的。

1.2人体细胞与微生物共生 目前的研究已发现人体内共存着数以万亿计的微生物,这些微小生命体对于人体的健康是不可或缺的,即人体是由约10万亿个细胞和100万亿个微生物组成的生命共生体,人体细胞和附着的微生物之间是相依为命的共生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纽约大学医学院的微生物学家Blaser M就把这种住在人体内的微生物称是“住在我们体内,不仅能与我们互动,还能彼此相互影响,并真正地把我们的身体当做‘家’的生物体……”[3-4]。

2 西医认为人体微生态改变可致病

随着研究技术和维度的不断深入,人们发现人体微生态,尤其是肠道菌群,和许多疾病密切相关,包括精神分裂症、孤独症、帕金森综合征、糖尿病、心血管疾病、肥胖、自身免疫病、癌症、皮肤疾病、肾脏疾病等等。并先后提出肠脑轴、肠肺轴、肠心血管轴、肠肾轴、肠皮轴、肠膀胱轴、肠免疫轴等病理生理概念[3-4]。甚至有学者认为,人体有30%的疾病源于先天遗传性疾病,另外70%的疾病是外界理化因素通过影响肠道菌群而致病。这提示人体微生态不但是一个变化着的自稳系统,还是一个令人诧异的功能系统[3]。

2.1神经精神疾病 既往认为人体是大脑在控制内心和思想,但现代科学研究带给我们颠覆性的认识,大脑的功能至少有一部分是受肠道及微生物控制,即肠道是人体的“第二个大脑”。目前的研究已经把焦虑、抑郁、自闭、精神分裂和神经退行性疾病等与肠道及微生物改变联系在一起了。人类情感、心情甚至表达,不再只是依靠大脑,而也要听从肠道[3,5]。基础研究发现,严重细菌感染可让人长期抑郁焦虑;人体肠道内有些坏细菌,能让实验老鼠也焦虑消沉;把肠道易激综合征患者大便里的细菌分离出来,转移到小鼠肠道里,这些小鼠表现出焦虑。临床研究也表明,孤独症的发生往往伴随有肠道问题,如合并肠漏症和肠易激综合征,故机体肠道菌群的平衡非常重要,是维持大脑功能强大的关键所在。

2.2高血压病 人体微生态动物实验研究已证明,高血压的动物存在肠道菌群构成改变,表现为菌群的丰度、多样性、均一度降低,而硬壁菌门/拟杆菌门比例升高。临床研究已表明,高血压病患者存在肠道菌群的改变;临床研究还发现,高血压病前期患者肠道菌群就已出现异常;通过检测肠道微生物的组成、检测肠道菌群,可以预测患者是否发展为高血压[3,6]。尤其有意思的是,实验研究还发现,移植肠道菌群可“移植”高血压。通过粪菌移植的方式,把高血压患者的粪便样本移植到无菌小鼠体内,就会诱发高血压。还有研究发现,当某些肠道细菌被抗生素杀死时,高血压患者的血压就会有所下降,这都证明高血压和肠道菌群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既往实验和临床研究均表明,通过调整饮食结构,给予促进有益菌繁殖的膳食纤维类非淀粉多糖,以重建肠道菌群平衡,可有助于血压的降低。

2.3生长发育 2015年Gordon等学者在《Science》和《Cell》杂志发表的系列研究表明,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肠道菌群的组成可决定个体是否能健康生长[3-4]。实验研究发现,移植不成熟微生物组的小鼠生长情况较差,移植成熟微生物组的小鼠则在饮食相同的情况下长出更多的肌肉和更致密的骨骼。随后的研究显示,母乳含唾液酸化的人乳低聚糖,可以帮助幼儿建立合适的肠道菌群;将这些低聚多糖纯化后,再添加到小鼠饮食中,可使移植不成熟微生物组的小鼠也长出更多的肌肉和更强壮的骨骼。进一步的研究还揭示肠道菌群通过改变小鼠的生长激素等激素水平,影响个体的生长发育。故认为这些研究是全球健康研究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为人类营养带来深远的启示,即操纵肠道菌群有望改善儿童的营养状态。目前全世界每年因营养不良导致300多万儿童死亡,造成发育迟缓、免疫及认知发育缺陷,可通过补充膳食纤维类的非淀粉多糖,帮助机体建立合适的肠道菌群,从而进一步改善其发育状况。其重要意义在于,这将改变非洲等贫困地区援助的传统模式,从单纯“送粮食”,应转变为“送肠道细菌食粮-膳食纤维”,后者可能更有效。

2.4基因传递 人体微生态还可能通过交配选择、性行为及受精过程影响人类遗传物质的传递与交互影响。有学者将果蝇分为两组,一组以麦芽糖为食,另一组以淀粉为食,当这两组果蝇混合时,以麦芽糖为食的果蝇优先与其他以麦芽糖为食的果蝇交配,以淀粉为食的果蝇也同样优先选择其他以淀粉为食的果蝇。作为该研究的延续实验,研究人员发现果蝇的交配行为偏好取决于它们独特的微生物群,当给予抗生素杀灭微生物后,这种交配行为偏好消失了。这提示微生物会影响交配选择,交配选择影响微生物的传递,即在微生态传递过程中存在选择演变过程[3]。

2.5减肥 提到减肥就想到节食和锻炼,是不完全正确的。有些人一直很注意饮食,但却无法减少体重,而另外一些人任意享用美食,体重却纹丝不动,这其中的机制可能和肠道菌群有关。近来Trajkovski等学者在《Nature Medicine》上发表的研究发现,剔除肠道菌群竟然可以阻断肥胖,首先利用抗生素剔除肠道内的菌群,且在无菌环境中饲养小鼠,随后给予高脂肪饮食,当正常小鼠变得肥胖时,这些肠道内无菌的小鼠还可以依然保持苗条。然后再将胖老鼠粪便移植给瘦老鼠,结果瘦老鼠也变胖,如给予膳食纤维类非淀粉多糖,胖老鼠会再瘦下来。这提示肥胖是体内导致肥胖的肠道细菌在做祟,给予细菌的食粮膳食纤维可纠正这种肠道菌群的异常,有助于减轻体重[3,7]。其次,复旦大学的研究表明,中国肥胖儿童的增多可能与儿童肠道菌群异常有关,推测原因可能是使用兽用抗生素,食品受到抗生素污染,进一步造成儿童肠道菌群的变化[7]。

古希腊先哲希波克拉底名言:“所有疾病都源于肠道”。 现代科学研究带给我们颠覆性的认识,大脑的功能至少有一部分是受肠道及微生物控制的,即肠道是人体的“第二个大脑”[8]。许多不良的生活习惯和非遗传因素都会导致肠道微生物组的改变,从而导致许多疾病的发生和发展。

3 中医理论可以人体微生态改变为基础

3.1庄子“道在屎溺”的现代解读 “道在屎溺”的典故出自《庄子·知北游》,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东郭子不应。意思是比喻道之无所不在,即使是在最低贱的事物中都有“道”的存在,他有着自己的哲理和典故。现代医学证明,存在于“屎溺”的人体的微生物无处不在。大自然的主人不是人类,而是微生物[3-4]。生命的起源可上溯到3000多万年古猿出没的前中新世中晚期,再远是从1.44亿年前开始统治了地球8000万年的恐龙时代,但是目前世界上最最最古老的已知化石已经有37亿年的历史,比刚刚提到的恐龙时代还要早上25倍。曾有伦敦大学地球科学系的两位研究者发现找到的化石已经有37.7亿~42.8亿岁,令人惊讶的是化石里面就包裹着地球上最古老的生命形式之一——微生物。

3.2易经乾卦物象相关脏腑为大肠 易经中的乾卦在八卦物象表中分别对应“自然是天,人是父,五行属金,属性是健,动物是马,身体是首,方位在西北,季节是秋冬间,数是一,脏腑是大肠”。其中的三个物象“属性是健,身体是首,脏腑是大肠”,提示“首”,西医的大脑,与“大肠”相联系。还提示“健”,健康状态,与“首”、与“大肠”相联系;再提示其中蕴涵三层次,从“脏腑”局部,到“身体”,再到“属性”,故“健”为总,为外延;“首”为高,为顶点;“大肠”为始,为基础。天行健,“大肠”和“健康”是有联系的。西医的研究已经表明,肠道微生物组对人体的影响非常巨大,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肠道菌群的组成可以决定个体是健康生长还是发育不良。故人的“肠道”被誉为“第二大脑”,和人体的整体“健康”状态密切联系,“只有肠健康,才能常健康”;与易经中乾卦物象中“属性是健,脏腑是大肠”相契相合。“大脑”和“大肠”也是有联系的[9]。通过对健康人群与抑郁症患者的肠道菌群分析发现,抑郁症患者与健康人群肠道微生物菌群结构存在明显差异。与健康人群相比,抑郁症患者肠道菌群中拟杆菌门、变形菌门、放线菌门细菌比例明显升高,厚壁菌门细菌比例明显降低。自闭症患者中较高比例的胃肠道异常症状与患者肠道微生物紊乱关系密切,即精神状态与肠道细菌改变相关。膳食纤维中的一些低聚糖可影响中枢系统的去甲肾上腺素和5-羟色胺的浓度,对轻中度的抑郁症和焦虑症均有较好的改善作用,即食物通过大肠影响心情。总之,西医中的研究发现,在大肠这个部位中,食物可影响肠道细菌,进而影响大脑的状态,与易经中乾卦物象中“身体是首,脏腑是大肠”异曲同工。

3.3《道德经》中“谷神不死”的解读 《道德经》中“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受西方医学人体微生态理论的启示,认为所谓“谷神”就是女性生殖道的细菌等微生物,“天地根”是人体微生态。可解释为:本质为阴道微生物的“谷神”(微生物以“谷物”,即多糖类-膳食纤维为生)是永存的,它是“玄牝”母性(阴道内物质)的特征与代表,通过“玄牝之门”-阴道进行母子间和男女之间等多种情况下的传递,所以是形成“芸芸众生”和“大千世界” 的根本动力,即“天地根”;以阴道微生物为代表的人体微生态,其悠扬而连绵不断,若有若无地变化着,用之无终穷,久久持续而不会断绝。近来现代医学已经证明,阴道传递着菌群等微生物。研究发现,剖腹产婴儿患肥胖症、哮喘、过敏症、自身免疫病、白血病等其他疾病的风险比顺产婴儿要高,可能归因于剖腹产和顺产婴儿皮肤、肠道及其他地方微生物菌群的差异。有些微生物学家认为,“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哺乳动物,本质上都被母亲阴道微生物包裹着,这对物种进化十分重要”。有意思的是,西方医学研究表明,用含有母亲阴道微生物的纱布擦拭,可改变剖腹产新生儿的肠道菌群。纽约大学微生物学家Dominguez-Bello招募了7名顺产女性及11名剖腹产女性,其中4名剖腹女性进行了微生物移植。在手术前研究人员用无菌纱布对母亲的阴道微生物进行取样,在婴儿出生的2分钟内,用这块带有母亲阴道微生物的纱布来擦拭新生儿的身体。结果发现,与未接受纱布(含母亲阴道微生物)擦拭的剖腹产婴儿相比,接受纱布(含母亲阴道微生物)擦拭的4名剖腹产婴儿菌群与顺产婴儿更相似。这提示婴儿在产道内“吸”的那口“脏东西”对其十分重要,人类通过“玄牝之门”传递着菌群等微生物,后者承载着无数的信息(“天地根”)。即古人所认为“玄牝之门”指道生万物,万物由是而出。因此,婴儿出生的过程不但是人体细胞基因组的传递,还是菌群等微生物等第二基因组的传递。

3.4中药“十八反”理论的西医学证据 中药“十八反”理论是中药相互作用的经典理论,因其没有实验根据,一直被人们所诟病。近来肠道菌群的研究给中药“十八反“理论找到了实验证据。南京中医药大学的学者对 “十八反”中代表性药物甘草和甘遂进行了研究[10]。表面上看,甘草是最常用的中药,具有调和诸药的作用,而甘遂通常用于治疗水肿、腹水和哮喘,二者似乎没有“反”的道理。但实验研究发现,甘草-甘遂配伍虽然不会加剧胃肠道组织或功能性损伤,但会导致肠道微生物群失调,可增加脱硫弧菌和支原体等稀有属微生物的丰度,并引起宏基因组中的代谢基因失调。研究者通过粪便硫化氢稳态的紊乱证实了脱硫弧菌属的增殖,通过粪便脂质(特别是胆固醇)代谢谱分析证实支原体属增殖和宏基因组变化。这些结果表明,甘草-甘遂配伍可以影响肠道微生物群的多样性和相关的代谢功能,中药/药物-微环境-肠道微生物群-特殊细菌群落-细菌代谢物-宿主代谢稳态是中药相互作用研究的重要模式。也同时说明祖国医学的伟大,中药“十八反”理论可能存在其合理性,只是目前人们缺乏对其深刻认识而已。

3.5中药“七次转化”理论 从人体微生态理论得到启示,认为中药到达靶器官发挥作用至少需经过七组物理化学过程,简称为“七次转化”,其中肠道微生物对转化起到重要作用。中药进入体内的过程,首先是数种已经炮制的中药(炮制是复杂的、多阶段的物理化学过程,简称为第一次转化),经瓦锅的特定条件蒸煮加工(先放与后放、熬制时间温度等均有限定,第二次转化),再经过胃酸强酸环境(胃酸的pH值可小于1,比稀盐酸还要酸,第三次转化)和十二脂肠液强碱环境的处理(第四次转化),产生真正的有效成分。后者中一小部分可能经小肠直接吸收入血,主要经肠系膜上静脉达门静脉,再进入肝脏;另一部分小肠不吸收的有效成分则进入大肠,经肠道菌群转化(第五次转化),产生次级有效成分吸收入血,主要经肠系膜下静脉达门静脉,也进入肝脏。这两部分有效成分在肝脏再次进行加工(第六次转化),然后经肝静脉进入下腔静脉,从门脉系统进入体循环静脉系统。这些源于中药组方的有效物质,再经具有强大毛细血管网和免疫细胞肺部的加工(第七次转化),最终产生能达到效应器官的多靶点药物,发挥有效作用。这提示中药可能是通过调整人体微生态发挥作用的,临床疑难病的治疗借鉴中医理论可能是重要研究方向。其次,有效成分需要在肝脏转化,提示肝脏对于机体远比过去西医传统理论所认为的重要,可能是机体的另一中枢。临床上还应重视肠系膜的功能,因中药有效物质必须经过肠系膜进入门静脉,再入肝脏,肠系膜是重要通路,中医有“揉腹”等相关疗法,近来西医也认为肠系膜可能是一个重要器官,是肠道菌群转化物质进入体内的重要通路。中西医理论在从不同的方向相向而行。还应强调的是,中药转化及肠道菌群产生的调节物质,最后需经肺脏转化,故肺也是肠道菌群影响机体和中药等治疗性物质发挥作用的重要环节。西医有研究表明,人体的血小板有相当部分不是在骨髓,而是在肺脏中形成的。中药的研究也需关注中药有效成分在肺中的转化过程。

3.6其他中医理论 中药本身就包含很多“粪便”的成分(金汁、人中黄等);中药很多有效成分是人体不能吸收利用的非淀粉多糖(如灵芝多糖、香菇多糖、虫草多糖、石斛多糖、海参多糖、人参皂苷等),这些都是肠道菌群的底物,经肠道菌群转化后进入循环系统,发挥免疫调节等功能。中药制剂进入人体后,很可能经过肠道菌群的转化,生成最终产生能达到效应器官的有效成分而发挥作用。故传统中医的“肺与大肠相表里”“肺主皮毛”“脾胃论”认为许多疾病通过调脾胃治疗,归脾丸治疗精神心理疾病,四大补品提高免疫力等等,均可以用西医的人体微生态理论进行完美的解释。也就是说,传统的中医理论可以用现代的、科学的人体微生态理论进行合理演绎,使得传统医学与西方医学在微观的、科学层面上有了新的契合点,宏观层面的中西医结合也将指日可待。

另外,机体肠道内寄居的微生物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生态系统,虽然这些微生物为健康所必需,但也可能通过多种机制促进疾病的发生。人们认识到肠道微生物与宿主间的相互作用可能与多种疾病相关,通过有目的地调整肠道菌群以达到治疗效果。传统的概念认为有四种方法可影响肠道菌群,即使用抗生素、益生元(能促进有益细菌生长和代谢活动的膳食成分)、益生菌(有益细菌)或粪便移植(细菌疗法),以及后生元、合生素或合生元等。随着对人体微生态的研究进展,逐步认识到机体生态系统为整体平衡稳态,所谓的益生菌乳酸菌停留在肠道内可能是有益的,但到血液里一定是有害的,益生菌同样可导致脓毒症。 “益生菌”“益生元”“合生元”“有益菌”和“有害菌”等这些绝对的医学概念,已不适应于微生态平衡稳态的现代概念,故建议废除[11]。

总之,人体微生态理论不但有助于西方医学对疾病的认识,还可科学诠释过去曾认为有些荒诞的中医药理论,成为东西方医学的共同理论基础,使中医与西医从互不相容状态改变为携手同行,真正做到中西医结合或融合,并为临床疑难病治疗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西方医学应借鉴传统医学的宏观指导和实践成果之优势,“好不好,看疗效”,弥补西医被中医诟病为“治标不治本”的不足;传统医学应汲取西方医学的微观研究和科学推理之精华,“治好了,讲清楚”,弥补中医被西医诟病为“玄之又玄”的不足。故希冀中西医真正的结合,相互间取长补短,相得益彰,融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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