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鑫立
冬天不再有它们了,蓝色或者粉红的
沙漏,也不像给其他的事物刮腻子
牵牛花的种子凌乱着,在一场降温里生锈
结束一种凋零最好的方式
就是让腐朽沉入泥土,在那些氧化表面的内部
刻画一个我们经历的冷芒里
所期待的春天
如果万物不再轮回,一种生长
始终压着另一种生长,有所尝试
是在这个冬天里,把自己托付给大地的友好方式
开门、开窗、行走
栅栏上,那些枯萎的藤蔓,都有预留
每一座山都匍匐在大地上,每一座山
都像被大象遗忘的腹部
这些葱绿的,食草性的腹部
深藏我眼中的虚无和构筑
“你看见的,都是!”
象山修行得久了,早已修出了村庄
一座山有无延伸的鼻子
和耳朵似的侧缘,都没有关系
现在,我失去了山的样子
在象山村的古井边
一片湖面落在另一片湖面上,不惊动
一湖的夕阳。一片落叶
把另一片落叶抱在怀里,涟漪啊
摇着它入睡
没有什么比一个湖更加宽容了
除了我不打算回去,它接受
我所有的漂泊
归来,和我的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