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洪
一定有一处山坡,在以后的以后
茅草亭子里,我们煮茶。偶然伸手
摘落几声鸟鸣。旁边放着打开的诗集
洁白的纸张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有时我们举着荆棘寻找嫩芽,有时流水声
淹没了我,淹没了你,整座山静止
等待一个挂着露水的时刻
那时,是春天的早晨,或夏天的傍晚
风的叙述有点儿啰嗦,不紧不慢
似乎正是吹向灵魂的密码
阳光也不强不弱,刚好把亭子好看的影子
投映在斜坡上,那些细碎的野花
是这世界最年轻的笑容
午后,阳光跳跃,我们搀扶着
野迎春,络石藤搀扶着
山就不再是山
哪怕冠以狮子之名
一滴水可以飞越千年
从冶城,越城,建业,进入南京
一滴水可以汹涌
像古城墙上黑色的呐喊
其实,我已在江边彳亍半生
见识过许多以假乱真的流淌
我等待的船一定也在某处等待着我
只有抚摸过石头城最原始的粗糙
长江才真正成为长江
敞开,入海
在年复一年的行走中消失
河流终于告别失眠
月光停在心底,不再被风吹走
名词回到名词,那些修饰成分纷纷掉落
那些杂乱的绿也放弃了特殊含义
不再选择凸起或者凹陷。没有人愿意翻山越岭
就像疲惫的火焰,只属于自身
这健康小镇接纳你的呼吸
安静的氧气;蝴蝶在森林里迷路
落叶谈论梦的芬芳。轻轻推开野果香味
在草尖上漫步,离星星仅数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