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外一首）

牧梵

你浅蹙默语，我不问诊

望闻即可，结怨处露端倪

微指切脉，心音断续

信手落笔一味丁香

温中降逆，助阳散寒

可止所失不得之痛

荡陈腐之念，涤菀积之痴

若药至味，使引出愁郁

或哂然无悲，或快意无偾

更挥眸陋窗外，独见清月如水

古今生死事，举杯尽了了

转身也是面对，流光无欺

可来可去，看我捣药祛疾

焚炭煮草，袅袅中轻握逍遥

你疑虑，非得近身问

阳热浮越于外，赧颜发烫

阴寒沉痼于内，执念一个冬

冰封有梦，兀自圆寂

引经药只需一吻，鼎沸着

便能从魂里，端出一碗热汤

理发匠

他吸烟，吐出的烟圈奇幻

那唇，似痞子戏谑的蝶衣

他只出售一点时间，就能用

一把推剪，整理一段岁月

他只逍遥一节舞步，就可用

一块围布，捧接一场荒芜

他谨慎又大意地修葺枝蔓

从山脚一直到山顶

圈定的多余，不留给明天

掐住的驳杂，都化作花泥

他在智慧之巅作画，调各种颜色

薄藤，木莓棕，苦亚麻，蜂蜜茶

巧克力，甚至波尔多红

而那些灰白，统统涂成眼中的

自然黑

他挥动廉价的唯美

绘一张张立体流动的图标

转回身，自己一头的萧疏

茫茫然，不知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