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太太坟”

2022-11-11 09:21杨纯柱
核桃源 2022年2期
关键词:县长

杨纯柱

2010年初的一天下午,大理大学张锡禄教授,在漾濞县政协退休干部范忠俊陪同下,带着一位操大理下关口音,看上去五十多岁模样(后来得知是已届花甲)的男子来找我。

张教授介绍这位儒雅的男子名叫曹晓愉,是曾在民国时期担任过漾濞县县长的曹子英的小儿子,此次他专程来漾濞寻访已经作古近四十年的老父亲当年在漾濞工作和生活的历史资料和痕迹,特别是想寻访一下曹子英原配夫人费若华之墓。看我能不能提供点帮助。

曹子英这个名字我其实并不陌生。早在小时候,我就时不时听到他主政漾濞期间的一些故事。他主政漾濞时我的父母正在漾濞中学读书,他们都对曹子英有印象,说他是一位口碑不错的父母官。我前些年参加县志、党史及县政协文史资料的编辑和撰稿工作,接触到不少地方文史资料,同时采访了李秀峰、马异才等几位同曹子英共过事的老人,从而对曹县长在漾濞为官为人和做事的情况,有更多的了解。这位来自剑川金华的白族县长自幼聪颖,七岁入私塾,又入县立初级小学,后考入大理师范,毕业后投笔从戎,从军从政数十年,可谓文武双全,其诗文、书法也不错,文化底子相当深厚。

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滇西抗战爆发,云南由“抗战大后方”一下子变为“抗战最前线”。漾濞这个地处滇缅公路要道的小县,山多地穷民困,加上时局动荡不安,社会矛盾尖锐复杂。主政者曹子英,以军人坚毅果敢的气魄和儒家仁爱慈悯之心,努力爱民亲民护民,更难能可贵的是曹县长既能顾全抗战大局,努力筹粮筹款支援前方抗战和组织人马奔赴保山腾冲参战,又能认真践行保护一方平安的重任,尽他的最大努力,将地方的损失减少到最小程度,一心一意造福治下百姓。可谓竭尽全力撑起特殊时期漾濞这个特殊地方的危局。同时他还不畏惧强暴邪恶势力,敢于担当风险,坚定不移地为民作主,奋力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为当地百姓撑起一把坚强有力的保护伞,从而赢得了漾濞父老乡亲的衷心拥护和爱戴。

曹子英离任之时,漾濞百姓感念其恩义,沿街摆上香案,披红挂彩,依依不舍送别这位廉洁奉公,勤政为民,正气浩然的好县长。不仅如此,一年后,当地乡绅还集资在漾濞中学立了一块“曹子英德政纪念碑”,上书“热忱教育”几个大字,以铭记曹县长在漾濞主政期间重视教育,身体力行尊师重教的远见卓识和无尽恩德。虽然时过境迁,这块纪念碑在世事沧桑的巨变中早已难寻踪迹,但曹县长立在漾濞民间的形象和口碑,尽管历经近八十年风雨的吹打,仍然可寻可访,可追可怀。除了已经过世的田钟农、胡文才、李秀峰、马守先、胡先觉、张文锦等地方耆老乡绅,对曹县长的政绩、官德、人品称赞不已外,如今尚在人世的王惠兰、田果兴、田溥等亲历过那段难忘岁月的耄耋老人,讲起曹县长在漾濞的往事,依然津津乐道,如数家珍。

作为民国时期漾濞历任县长中的一股难得清流,曹子英在短短三年任期内,忠实地践行了中国读书人历来遵奉的“心系苍生,造福一方”的从政情怀,甚至可谓实现了“人去政声留,美名传漾川”的儒家“立德立功”之政治抱负。但人生是难以尽善尽美的,就个人家庭生活而言,曹子英在漾濞留下了自己终生的遗憾和伤痛,这就是他到漾濞走马上任不久,与他共患难多年的结发妻子费若华,竟香消玉殒于滔滔的漾濞江中,永远长眠在漾濞这块土地上。

费若华是湖南人氏,书香门第出身。我母亲生前最要好的闺密,现已近百岁高龄的王惠兰曾经对我回忆说,曹太太生得娇小玲珑,窈窈窕窕,细皮嫩肉的脸上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她的心目中,曹县长的太太可以说是一个天生丽质、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的大美女。在当时偏僻落后的漾濞,烫着头发,穿着绿丝绒旗袍的曹太太显得时尚又洋气。我父亲杨美华和母亲胡先廉生前也讲过,曹太太举止优雅,给当地人的印象是知书达礼,才貌双全,温柔贤惠。

1927年曹子英随滇军辗转湖南的时候认识了费若华。当时费若华是一名具有新思想的青年女学生。两人相恋后,费若华便离乡背井追随曹子英走南闯北,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十六、七年来两人感情非常深厚。不料世事无常,在世人眼睛里,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妻应是夫唱妇随、完满无缺了,谁料费若华竟弦断漾濞,饮恨漾濞江。

曹夫人之所以投江的原因,按照马守先、田溥等前辈在相关文章中的叙述,是因家庭琐事,心胸狭窄的曹夫人一时想不开,冲动之下酿成的悲剧。这当然是一种说法。然而,在民国三十二年(1943)那个寒冷的冬夜,曹夫人攀越爬出高高的县衙门围墙,她穿戴整齐地走向漾濞江。临出门时还拿一条毛毯给奉命守护在她身边却撑不住睡着了的丈夫的侄子曹卫好好盖上,并将门轻轻拉上关好。

从曹夫人走得如此从容镇静,可以看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她踏着朦胧的月光,顺着一条箐沟小路到了江边。她不是从云龙桥上纵身跳下去的,而是一步一步走进冰冷的江水中。如果她有丝毫悔意,在江水淹没她之前,是有机会回头上岸的,但她义无反顾地消失在十冬腊月刺骨的江水中,可见求死之心何等绝决。

其实,曹夫人万念俱灰,不愿继续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原因,虽然牵涉到一些个人隐私,但在漾濞街上我们父辈那一代人中,则是一个众所周知公开的秘密。表面看来琴瑟和谐,伉俪情深的曹子英夫妇之间有着一道迈不过去的沟坎,那就是曹夫人一直没能为丈夫生育下一男半女,跟随他们生活的女儿曹慧娟是抱养的。

从曹慧娟晚年写的《回忆我的父亲》和曹晓愉写的《我的父亲母亲》中看,他们儿女辈似乎并不知晓这一“秘密”,但他们的母亲,也就是曹子英的继室杨定珍女士是肯定知道的。可能是出于保护子女的复杂心理,特别是不愿伤害养女曹慧娟的感情,才始终不肯吐露半点真实情况,直至将这个秘密带到另一个世界。

实际上调任漾濞之前,为了弥补没有子嗣的遗憾,已逾不惑之年的曹子英,出于延续曹家香火的考虑,已经渐渐萌生出“纳妾讨小”的念头,这在男人三妻四妾并不少见的旧时代是不足为奇的,何况还是为了家族子孙兴旺的大计着想。偏偏曹夫人是一个性情刚烈,追求感情完美的人,她不甘心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自己的爱情,出于“情不让人”的坚守和绝决,竟然不惜玉碎,毅然投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如此昂贵的代价,不仅令人扼腕长叹。

曹夫人走后,曹子英悲痛欲绝。无奈人倒黄泉难扶起,他只得将爱妻安葬在与漾濞古城隔江相望的飞凤山山麓,并以“夫子英”的名义,率养女和子侄为英年早逝的爱妻立了一块碑。后来,又将自己刚刚出生的长子曹晓融的名字添补在碑上。

根据曹慧娟在漾濞中学读书时的同学,退休老教师王惠兰回忆,费若华出殡之日,曹县长还将自己无尽的悲伤化作一副深情的挽联,以此哀悼缅怀天人永绝的爱人。可惜时过境迁,如今这位生于1924年已经98 岁的老人,只能回忆起其中的一句“望穿湘江何处觅知音”的下联。

虽然多年前,我就听说过许多关于“太太坟”真真假假的传闻,但并没有查找到其所在的真正位置。顺带说一下,我故去十余年的老母亲生前曾经一再说起,在解放前的漾濞街,只有县长的女儿才能称“小姐”,同样也只有县长的夫人才能称“太太”。所以在漾濞街当地老一辈人当中,只要提到“太太坟”,就一定是指“费若华之墓”。12年前我领曹晓愉一行去小箐边王惠兰家,向老人打听曹县长太太之墓的具体方位时,老人站在家门前为我们遥指了一个大体位置。

我们一行便穿过云龙桥,到飞凤山西麓去寻找费若华的墓冢。来到山中,我们一下子傻眼了,只见柏树林里,四处荒冢累累,墓葬遍地。只得一宗接一宗地仔细查看墓碑。折腾了一两个小时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这时遇到一个在江边闲逛的年近花甲的老人,就向他打听。这位家住云龙桥头,小名叫小和平的老人二话不说,直接就将我们领到了“太太坟”前。可见“太太坟”在漾濞当地影响之大。

我们一看,原来“太太坟”就在博南古道上边,背靠望江亭,前面正对着“漾江独石”上方的周家巷。站在这里,可以远眺巍峨雄伟的苍山,俯看日夜奔流不息的漾江,还可以听闻到周家巷的鸡鸣狗叫。想来曹夫人长眠在此,也不会太孤寂。我们注意到除费若华墓外,平排还有冯皮匠家的数宗祖坟,这些坟墓都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以后陆续埋葬于此的。费若华的坟墓孤零零地坐落在最西边,单独一个小平台,与冯家的坟茔只有两丈之距离。

历经七十多年风风雨雨的社会大变迁,作为国民政府县长原配夫人的墓冢竟然保存得完好无损,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并没有被灌木林蒿草丛掩没,而且前面离大路一步之遥的挡墙还重新修葺过。曹晓愉非常激动,特别是看到墓碑上镌刻的国民党党旗、党徽都清晰可辨,连颜色都没有褪尽。他简直有点震惊,连连感叹:“太难得,太难得,真想不到。漾濞人民真好。”

我看后,也心生感慨。过去我曾经听王惠兰老人说过,曹子英离任漾濞时,深知自己很难再回来给费若华上坟扫墓,为了不让费若华漂零异乡的坟茔杂树丛生,荒草迷蔓,变作孤魂野鬼,想让其墓前香火永续,年年岁岁有口汤饭,他特意将自己的长子曹晓融拜寄给当地乡绅姜质彬,与姜家结为干亲家。不仅如此,一生为官清正廉洁,从不买房置田的曹子英还破天荒地筹款买了一份田地,寄给干亲家姜质彬出租,请他们每年以这份田地的租子作为费若华的香火钱,代他扫拜祭祀爱妻之墓。

1949年解放后,当过国民党省参议员的姜质彬家族在天翻地覆的历史巨变中,成了自身难保的泥菩萨,香火田自然荡然无存。但幸运的是,坐落于飞凤山山麓的“太太坟”,并没中断香火,更没有遭到任何破坏。原来是与其毗邻的冯皮匠家年年清明上祖坟的时候,都会连带着打扫祭祀一下近在咫尺的“太太坟”。

我们寻访到“太太坟”的那天下午,曹晓愉激动之余,当即给远在北京的大姐曹慧娟打电话,告诉她母亲费若华(曹慧娟晚年文章中仍认定费若华为自己生母)的坟墓寻访到了,在漾濞江畔的飞凤山山麓,自己现在就站在老人家的坟前。

曹晓愉万分激动地告诉大姐,母亲的坟墓不仅保存得完好无损,而且周围打扫得整洁干净,没有杂草,看样子,年年都有人帮忙扫墓祭祀。曹慧娟异常激动,她连连请求弟弟替自己多在母亲坟前磕几个头,并请求拍几张照片寄给她作为念想。遵照大姐的嘱托,曹晓愉虔诚地在费若华墓前磕了一个又一个头。如果墓中的曹夫人地下有知,晓得曹家后代子孙并没有忘记她,心里一定很欣慰吧。

后来,身为北京林业大学教授的曹慧娟在《回忆我的父亲》的结尾中深情写道:“父亲将母亲深深埋藏在漾濞的土地上,几十年的沧桑,文化大革命的动荡,我们家(包括下关北京两地)连父亲的一张相片都没有留下,母亲的坟墓如何,我们不敢想。今年(2010年1月),弟弟专程几次进漾濞试图寻找一些父母的遗迹,不想母亲的墓地安然无恙,墓碑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墓地整洁,像素有亲人在旁照料一样。墓后山林茂密,绿树成荫。这使我们全家十分震惊。我听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们感谢漾濞人民,感谢漾濞的山山水水,我们愿意让母亲永远在那里长眠安息。”

几年后,生于1930年,已经八十四岁高龄的曹慧娟专程从北京回到漾濞这块阔别近七十年的故地,亲自率领子侄为母亲费若华扫墓。

站在飞凤山山麓母亲的墓前,她亲眼看到七十多年前立的墓碑保存得完好如初,墓地周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灌木杂草,从墓碑前留下的痕迹看,不难推知母亲安息之地,年年岁岁祭祀不断,香火不绝。曹慧娟再次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再喃喃自语道:“漾濞人真好!漾濞人真好!”

这次曹慧娟利用重返漾濞为母亲扫墓的机会,登门拜访了仍然健在的王惠兰、杜开智等昔日的同伴同学、闺蜜好友。青春作别,耄耋重逢,心中所涌动的激动感慨和恍若隔世的沧桑感,自然是难以尽述,她们久久相坐相依在一起,深情回忆起少女时代那些难忘的往事,互相倾诉着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思念之情。

而作为熟悉内情的漾濞父老,更为之深深动容的自然是曹慧娟一生尽管曲折坎坷,历尽磨难,却也十分幸运地遇上了好人家,她的青少年时代充满了温暖如春的记忆。曹子英、费若华夫妇一直将她视为己出,对她倾尽了天下父母所能够付出的慈爱。曹慧娟至今保存着一把父亲特地为她打制的长命锁,上面刻有父亲亲笔手书的她的名字“曹慧娟”和“如月之恒”的祝愿。母亲费若华同样视她为掌上明珠,对她十分呵护,疼爱有加,以至于曹慧娟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只是他们的养女,她也一直将两位恩重如山的养父母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用实际行动来感念孝敬和深切缅怀。

岁月如歌,人世沧桑。几年前的一天傍晚,我漫步到云龙桥时习惯地举目眺望,忽见修建大漾云高速路的大型挖掘机正在飞凤山山麓“太太坟”一带施工作业。一惊之下,我连忙跑上前去察看,果然看到那一带的所有坟茔墓碑,包括“太太坟”和冯皮匠家的祖坟所在地都已经被夷为平地。

我自然知道这种国家建设项目用地上的坟墓,都会由政府出资动员搬迁。只是“太太坟”的后人不在本地,不知道当地政府能否联系其后人进行妥善迁葬,如果联系不到,难免会被当作无主坟统一处理。我深深为“太太坟”的命运担忧。那个暮色苍茫的黄昏,我在“太太坟”原址徘徊良久,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伤怀。

之后多日,每每念及不知所终的“太太坟”,我都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仿佛自己丢失了什么珍贵物品似的。直到有一天,我沿着飞凤山老君殿西侧的山梁往上攀登,爬到半山腰上时,突然瞥见一片青松林中突兀地冒出一宗坟墓,而看上去又不似刚下葬的新墓。

我走近一看,惊喜地发现这不就是原来坐落于飞凤山凤嘴下边的“太太坟”么?怎么竟然生翅膀似的飞上这被当地人称为飞凤山之凤尾的高岗上了?更稀奇的是此墓仿佛是原封不动地从空而降。除了坟地基上有新开挖过的一点新土痕迹外,几乎与原来的“太太坟”一模一样。我心里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欣慰……

后来我才从曹晓愉口里得知,在修建大漾云高速公路的过程中,“太太坟”不得不进行异地搬迁。当地政府对搬迁工作非常重视,因为他们知道这座坟墓的主人,就是抗日战争最艰难时期主政漾濞的曹子英县长之爱妻费若华。曹子英县长爱民如子,清廉自守,在漾濞留下颇多惠政,其声望远存至今。政府工作人员便千方百计地寻找线索,费尽周折,终于联系到曹子英的三儿子曹晓愉。

曹晓愉见多识广,学养深厚,相当有格局和境界,他考虑到这座特殊的先人坟墓的搬迁应该完全“修旧如旧”,不能作丝毫改动,才能真正体现出保护的价值和意义。曹晓愉带着儿子,即曹子英的孙子曹捷,亲临漾濞实施迁坟工作。正因为严格遵守了“修旧如旧”的搬迁原则,“太太坟”才没有一丝搬迁过的痕迹,仿佛是从山麓飞到了高岗,其风貌一如原来,一概没有改变。

飞凤山曹县长夫人费若华这个新的安息之地,较之原来坐落的地方而言,地势高览,视野开阔。特别是将日新月异的漾濞县城尽收眼底。我不禁默思暗想,倘若曹县长和曹夫人地下有知,他们不仅会对其后人用心选择的这个安息之所满意,更会为他们生前“心之所想,情之所系”的漾濞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感到由衷欣慰。

2020年6月,受曹晓愉委托,我和妻子登门拜访冯皮匠家的后人冯德立家,送给已经84 岁高龄的冯文灿遗孀田果兴一本曹晓愉编辑出版的《曹子英纪略》和一个内装6千元酬金的信封。

当我向主人说明来意,并将信封上曹晓愉亲笔写的话逐字逐句念给老人听:“冯氏家族,70 余年义务祭扫曹子英原配费若华坟冢,历经风风雨雨,坟冢完好如初,香火不断。大恩大德,曹家后人没齿不忘,敬上寸心,聊补香钱纸火及各项开支,望不推辞。”

田果兴老人同她儿子冯德立均表示只收书,酬金就免了。他们给曹家先人扫墓,并不图什么回报,而是两家的坟墓葬在一处,一并照料祭祀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当地的善良习俗,真的不需要感谢。我只得拨通曹晓愉的电话,田果兴老人和儿子冯德立都与曹晓愉通了话。通话过程中,老人除坚决婉拒酬金外,还谈到他们清明时节上祖坟的时候,年年都会以同等待遇祭扫“太太坟”。

最后,还想多说几句的是,这些年来在我同曹晓愉不多的几次交往中,我每每都会为曹晓愉对漾濞的深情厚谊深深感动。曹晓愉曾无比动情地对我谈起他本人和曹氏后人,对漾濞——这个其父辈生活和奋斗过的地方,始终怀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我曾不止一次地听到曹晓愉在不同场合真诚地表示,他和自己的家人以及他大姐曹慧娟在内的曹氏家族,无不非常看重和珍惜因父辈之渊源与漾濞结下的这份情缘。虽然他已多次为漾濞的公益事业捐款,但今后仍然还会本着一颗感恩之心,努力回报漾濞,为漾濞的发展进步尽一点绵薄之力。用实际行动感谢淳朴善良的漾濞人民对他们父辈的厚爱。

“太太坟”的故事从我儿时耳闻,到成年后的寻访,它收藏着一段烽火岁月里的深情,也是漾濞这块土地上的一个传奇。所幸虽然经历了搬迁,它依然保护完好。相信会有更多的人到“太太坟”前祭扫,缅怀一个久远岁月里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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