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曦
一群水跑累了,就会坐在那里。以无边的深渊为榻。
那正是云升起的地方。早晨的太阳煮沸飞升的欲望。
我们只是看到它的边缘,无穷地荡漾,一次次踏足沙滩并折返,应和着月亮的盈亏,潮涨潮落。
贝壳,收集海风。
礁石沟壑日深,终将崩解于潮水的一次次叩问:
胡不归?归何处?
不择细流,故能成其大;一泻汪洋,成为海拔的起点。一切因水而生,云蒸霞蔚,俱是过眼烟云。
靠湖的人叫它鹭鸶,靠海的人叫它白鹭。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它们原来是同一物。
无论是滩涂浊水,还是芦苇摇曳,永远一袭白衣,亭亭玉立,姿态娴静,不慌不忙。
亲水的居民三五成群,贴水缓行,把影子与自身连为一体。
它们善用人类的智慧,在渔网里、木桩上观察、觅食,游来荡去的小舟,常常如同天际归来。
翩翩高举,残照如血,终将融于盈盈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