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因其对现实的再现能力,在当代艺术中被认为是最有批判性的媒介之一。现实中的许多事物是一成不变的,但也有很多突发事件。前者形成历史与传统,而后者则不断改变着现实的面貌,令社会生活进入不断撕裂的日常矛盾中。摄影以其记录现实的方式,将历史传统与当下矛盾无差别地再现与映射,形成对现实事物质疑与批判。
“想像荷兰”展览中的各位艺术家通过不同的图像语言,讨论了神圣空间、自然保护、社区与日常、殖民与身份认同、性别与亲情等话题,借此对荷兰的社会、历史、文化中的传统与当下展开对话。当代摄影的范式与语言延展到探讨现实世界的各个领域,不断质疑、反思、批判当下时代中的各种矛盾。
1.©约翰内斯·博斯格拉,《喃喃 VIII》,2020,选自《喃喃》系列,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2.©约翰内斯·博斯格拉,《喃喃 XXIX》,2021,选自《喃喃》系列,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3.©约翰内斯·博斯格拉,《喃喃 XVIII》,2021,选自《喃喃》系列,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约翰内斯·博斯格拉Johannes Bosgra
约翰内斯·博斯格拉的主要创作灵感来自当代古典音乐。当他看到风景时,他的脑海中就会出现音乐,反之亦然。它们相互交融,音乐和图像源于同一来源。通过与菲利普·格拉斯等作曲家和音乐家的合作,博斯格拉将他的视觉艺术和古典音乐创作成综合艺术。他还自己弹钢琴。他曾被评选为 2020 年 FRESH EYES 欧洲新秀和 2020 年 GUP 荷兰摄影新秀。他所获得的其他奖项包括巴黎摄影奖、国际摄影奖、国际色彩奖、莫斯科国际摄影奖。博斯格拉曾在国际上展出和表演他的作品,特别是在瓦塞纳尔(荷兰)的 Voorlinden 博物馆、迈阿密的新世界交响乐厅、莫斯科摄影中心、鹿特丹的 De Doelen音乐厅、伯克利的 ACCI 画廊、阿姆斯特丹的 Muziekgebouw aan 't IJ和杜塞尔多夫的 Tonhalle。
大流行病迫使约翰内斯·博斯格拉于2020 年和 2021 年待在家附近。在荷兰靠近家的一个自然保护区里,他看到近百万只椋鸟有节奏地飞过深蓝色的天空,它们的剪影就像音乐运动的小黑点。这些椋鸟以俯冲、复杂协调的模式飞行,在天空中形成抽象的景观,形成一种崇高的音乐节奏。
博斯格拉完全被这不断展开的编排迷住了,他不仅仅是记录鸟群的行为,而且是以自己的极简主义风格呈现它们的“芭蕾舞”。在图像的抽象形式中,博斯格拉强调了椋鸟的节奏和流动的能量的本质。自 1990 年以来,由于我们的物种对地球的影响,椋鸟的数量减少了 40%。通过椋鸟这种美丽生物的消失,博斯格拉希望诱导人们讨论这种生物多样性丧失的根源,寻找为传承一个更好的星球做出贡献的方法。
在约翰内斯·博斯格拉的新系列作品《喃喃》中,百万只椋鸟有节奏地飞过深蓝色的天空,并在画面中留下如同音乐律动般的细小剪影。博斯格拉被这群椋鸟的舞蹈深深吸引,它们的编舞有着抽象的、绘画般的质感,于是在 2020 年 3月新冠肺炎大流行之初他创作了这个系列作品。在博斯格拉的抽象图像中,他庆祝着椋鸟种群数量的美丽爆发,并希望以作品为契机,引导人们讨论大流行病的起源和为创造更好的环境、预防大流行病作出贡献的方式。
1.©埃瑞克·卡瑟斯,《在几乎每张照片里#7-2》,2016,选自《在几乎每张照片里#7》系列,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在几乎每张照片里 #7》从射击游乐场的角度,讲述了一个荷兰女人的故事。这个按时间顺序发生的系列伊始于1936 年,当时一个来自蒂尔堡的 16 岁女孩——里亚·范·迪克拿起一把枪,向射击场的目标射击。每当她击中目标时,就会触发相机的快门,拍下一张女孩射击姿势的肖像作为奖品。于是女孩与射击游乐场的终生情缘开始了。这个系列几乎记录了里亚至今每一年的成长。2008 年,收集与设计者埃瑞克·卡瑟斯出版了该影辑,直至 2016 年仍在更新每一年的射击照片新版本。数年后,101 岁高龄的里亚留下了她的最后一枪。埃瑞克·卡瑟斯的《在几乎每张照片里 #7》中,“气枪里亚”的照片从一个不同寻常的角度展示了荷兰的社会,让我们见证了她所生活的时代,同时也揭示了摄影在这数十年间的变化。而经年累月,只有里亚·范·迪克和她射击的姿态不曾改变。
2.©埃瑞克·卡瑟斯,《在几乎每张照片里#7-14》,2016,选自《在几乎每张照片里#7》系列,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3.©埃瑞克·卡瑟斯,《在几乎每张照片里#7-23》,2016,选自《在几乎每张照片里#7》系列,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埃瑞克·卡瑟斯Erik Kessels
埃瑞克·卡瑟斯是一位对乡土摄影有着极大的兴趣的荷兰艺术家、设计师和策展人。他曾被授予阿姆斯特丹艺术奖,并被普遍认为是荷兰最有影响力的创意人之一。同时,他也是阿姆斯特丹通信机构KesselsKramer 的共同创始人和创意伙伴。作为一名艺术家和策展人,卡瑟斯已经出版了 70 多本“再挪用”图像的书籍。其中,他与多名合作方共同编辑的长期系列《有用的摄影》,以及他的独立书籍《在几乎每张照片里》和国际畅销书《失败了!》最为著名。在他所有的项目中,幽默是作品中一道共同的暗流。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他说道:“我们被淹没在漂亮的创意作品中,它们技巧娴熟并且经过高度的修饰。但或许,普通人的创意比它们更有启发意义。”
1.©科琳娜·诺登博斯,《现代圣母》,1992,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正如大多数女性一样,成为母亲完全改变了摄影师科琳娜·诺登博斯的生活。母亲这一身份不仅改变了她对社会的看法,也改变了她的日常生活和摄影的可能。在这个契机之下,诺登博斯开始在阿尔梅勒这个全新的城市进行拍摄。阿尔梅勒是一座通过人工填海打造的城市,坐落在阿姆斯特丹附近。和大多数郊区一样,这是一个为年轻家庭设计的地方,绿意盎然且辽阔宽广。在阿尔梅勒,诺登博斯找到了描绘母亲和孩子以及一个新开发的城市的最佳地点。在这片土地上,她能够在社会的背景之下讨论母性。在确定作品的风格和不同的作品尺寸时,诺登博斯参考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中圣母(Madonna)和婴儿耶稣的形象及画作色彩艳丽的特征。现在,基督教似乎已经失去了在西方世界现代社会中的主导地位,相关的主题在当代艺术中日渐减少,我们只会在广告和宣传的世界里看到它被崇信。虽然这个系列作品已完成数十年,但 “母性”这一话题在现代社会中的作用使这个系列前所未有地更具讨论意义。
2.©科琳娜·诺登博斯,《现代圣母》,1992,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3.©科琳娜·诺登博斯,《现代圣母》,1992,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科琳娜·诺登博斯Corinne Noordenbos
科琳娜·诺登博斯是一位驻阿姆斯特丹的摄影师和教育家。自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诺登博斯作为一名自由职业者为荷兰各个杂志拍摄了大量肖像和纪实作品。她的创作主题往往是以个人的日常为出发点。在她的作品中,最独特的是她的拍摄方法和在她的视觉化过程中连贯的女性角度:在任何时候,诺登博斯都不想让观众觉得自己是一位窥视者。相反,她试图赋予观者属于自己的价值。她的摄影作品能够激发观众的共鸣,它们展现出的私密的个人世界也由此获得了普世性。作为海牙皇家艺术学院(KABK)的摄影系主任,诺登博斯对教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她的许多学生现在都处于当代实践的最前沿,影响着国际摄影的发展。
2014 年,诺登博斯在获得了英国皇家摄影学会颁发的奖项后,又于2016 年获得了荷兰皇家勋章。如今,她仍然以自己的独特视角影响着世人观看的角度。
1.©欧文·奥拉夫,《生活—献给母亲》,定格影像,截屏,2018,承蒙上海丹尼斯画廊惠允,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2.©欧文·奥拉夫,《生活—献给母亲》,定格影像,截屏,2018,承蒙上海丹尼斯画廊惠允,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3.©欧文·奥拉夫,《生活—献给母亲》,定格影像,截屏,2018,承蒙上海丹尼斯画廊惠允,图片由上海摄影艺术中心提供
定格动画《生活——献给母亲》,是欧文·奥拉夫对他过世不久的母亲的致敬。奥拉夫选择用一簇郁金香来象征母亲的形象,这是母亲生前喜欢的植物,也是这个国家和母亲乐观个性的象征。正如生命之轮,郁金香在凋谢后又重新焕发生机,无穷无尽。为了创作这个黑白的定格动画,奥拉夫在为期 11 天的创作中每分钟都拍摄一张照片,用这组作品探索着摄影和电影媒体之间的界限。在他的作品中,观者可以将美丽和衰败的关系视为中心主题。“我想在我的照片中看到的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但这个世界里有一条裂缝。我的工作是首先使图像有足够的吸引力,让人们乐意听我的故事,随后给他们一记耳光。”
欧文·奥拉夫Erwin Olaf
荷兰跨领域艺术家欧文·奥拉夫在 1988 年以他的 Chessmen 系列进入国际视野。在他的艺术摄影作品中,奥拉夫时常将时尚摄影的规则用于精美且复杂的人像中。在这些极具个人风格的光鲜叙述下,他以潜台词探讨社会问题、社会禁忌和性别政治。2019 年,奥拉夫在其 500 件作品被纳入荷兰国家博物馆的收藏后,成为荷兰狮子骑士勋章的一员,在当代摄影的浪潮中夺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