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数字能力的构建与演化发展
——基于领先数字企业的多案例探索式研究

2022-11-07 07:31柳学信杨烨青孙忠娟
改革 2022年10期
关键词:数字化数字能力

柳学信 杨烨青 孙忠娟

在数字经济时代,企业通过数字化赋能发展并创造价值,已是大势所趋。一些企业凭借移动互联、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1],在机会稍纵即逝的环境中实现了颠覆性创新。然而,只有不到10%的企业真正通过构建数字能力来提升价值,不少企业因为没有适应数字环境变化而损失惨重,甚至难逃破产厄运。在数字技术革新和资本运作的趋势下,面对愈发严苛的挑战,企业培养核心数字能力寻找新增长点已经势在必行。因此,有必要结合数字化环境,探究企业需要具备的数字能力,以及如何抓住数字技术这一关键要素构建企业数字能力的理论分析框架。

步入数字经济时代,企业发展不能只依靠土地、人力、资本等传统资源和数据新要素[2],更要依靠数字技术的基础性作用。数字技术是信息、计算、通信和连接技术的组合[3],包括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物联网、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4]。数字技术是获取、利用和管理数据的关键基础,是降低营业成本、减少重复劳动、提升生产效率的核心手段,也是资源配置、组织边界重构和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工具[5]。

同时,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企业数字能力改变了传统企业能力的价值创造逻辑。第一,数字技术的同质性、可编程性、迭代性、可复制性等特征,能够打破组织、产业和地理等维度边界[6],构造跨产业、跨区域、跨时空的生态系统。自此,市场竞争不再建立在单一企业或产品之间,而是转变为平台、产业链、创新网络和生态系统的竞争[7-8]。相应地,数字技术与能力不再是对单一企业或产品的“投入—产出”效率保障,而是对生态系统的资源集成保障,是促进企业与生态系统共生共演的关键支撑[7,9]。第二,在数字技术的影响下,资源相对固定、边界清晰的组织结构转变为边界开放且不固定的扁平化、网络化、透明化与模块化结合的组织结构[10-12]。因此,数字能力的一个新功能是协调组织内外部发展,保障企业全方位转型升级。第三,传统企业能力强调以物理技术为依托,促进产品和服务创新。然而,数字技术具有社会属性,能够嵌入组织结构[13],赋能商业模式和企业价值,构成“技术+组织+赋能”的综合能力。因此,数字能力不仅体现为数字技术自身的技能属性,而且体现为集成整合组织发展、赋能长期价值的综合能力。

已有研究主要从数字技术技能、动态能力、内外部资源协同三个视角来探究数字能力。其中,第一个视角将数字能力定义为数字技术作用于企业生产运营活动中的基础技能[3,6,10,14];第二个视角认为数字能力是通过动态能力“感知、集成、再配置”三个维度改造而来、适应外部环境变化的能力[15-16];第三个视角将数字能力定义为协同创新企业内外部资源的能力[17-18]。然而,仍有以下不足:一方面,仅基于某一个视角进行探究,缺乏对数字能力的精准理解;另一方面,缺乏对数字技术特征、组织模式和价值赋能相结合的系统性研究。据此,本文以能力理论、数字技术的多层次特征和能力价值作用逻辑为理论基础,结合阿里、腾讯、华为、中兴四家领先数字企业的案例,探究数字化环境下企业数字能力的内涵、维度和演化发展。

一、相关文献综述与理论逻辑

这里从数字技术技能、动态能力、内外部资源协同等视角对企业数字能力的相关研究进行综述,再结合数字环境的新变革、数字技术的新特征、企业能力的新作用等差异,剖析既有数字能力研究的不足和待补充之处,提出企业数字能力的理论逻辑。

(一)相关文献综述

第一,基于数字技术技能视角,数字能力被定义为使用数字技术和数字工具来创造新产品、改进生产过程、优化服务流程等方面的基础技能[13,19-20]。这一视角的定义突出了数字技术的基础性工具作用,但忽略了将数字技术的同质性、可编程性、迭代性和可复制性等特征与组织资源融合来构筑竞争优势的作用。具体来看:一是通过数字同质性(利用相似的代码语言将异质化信息转化为统一数据格式的能力)布局底层数据技术,实现数据即时共享、业务信息流转、跨组织资源共享、技术服务整合[6,21]。二是通过数字可编程性(存储、复制、修改、重组数据信息和应用程序的能力)实现自定义开发、定制化组件、开源性平台等产品和服务,推动企业跨界创新发展[6,22]。三是通过数字迭代性(优化和更新算法算力)实现场景重构,对现有数据、产品和信息进行敏捷更新,提升组织管理效率和价值,形成新战略模式[6,22]。四是通过数字可复制性(不同企业采用相似的数字技术来实现不同的目的)帮助企业共享数据、代码、程序和系统,制定差异化战略与目标,打造竞争优势[6,21]。可见,以数字技术技能为基础的数字能力不再是一种线性的、提升效率的“投入—产出”技能,而是突破传统信息技术、产品服务流程和组织发展边界[23],打造跨界创新效应、数字生态网络、价值共创体系的综合能力。

第二,基于动态能力视角,学者们普遍认为数字能力由动态能力改造而来[16],结合动态能力的感知、集成和再配置维度[24],将数字能力划分为数据感知与获取、数字技术使用与集成、数字应用转化与分析等维度[25-26]。然而,动态能力与数字能力在研究条件和阶层特征方面都有区别:其一,动态能力的核心问题是“相对固定的组织如何适应动态的外部环境”[27],研究起点是不确定的外部环境,研究对象的边界清晰、层级明确;而数字能力的核心问题是“动态联结的组织如何通过数字化发展适应动态的环境”,研究起点是数字技术和用户需求引发的多重环境变化,研究对象的边界变得开放和模糊,所以基于动态能力改造的数字能力,并不能完全符合数字化环境下企业为了获得竞争优势而必需的条件。其二,动态能力主要体现了企业的高阶能力,却忽略了以技术保证企业生存运营的零阶能力。企业能力从演化的视角可划分为零阶运营能力(维持企业生存运营的能力,如产品服务、技术基础、市场营销等)、低阶动态能力(解决临时变化问题的能力,如生产流程、组织业务、响应需求等)和高阶动态能力(适应长期环境变化的能力,如商业战略、联盟竞合等)[28-29]。基于动态能力改造的数字能力是企业为解决数字化冲击而打造的动态适应能力,缺乏对能力阶层的协同探究。

第三,基于内外部资源协同视角,学者们认为数字能力的构建依赖于企业长期投入资金培养高技术员工[30]、合理配置组织资源[31]、提升团队业务能力[18],以及企业积极响应用户市场需求[32],与外部用户、合作伙伴及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的资源共享与合作[17]。然而,基于内外部资源协同视角的数字能力主要关注企业对当下拥有的资源进行集成整合,却忽略了内外部资源的融合更新和长期赋能。其一,当前研究主要探讨不同资源之间的模块化整合效果,仅改变了资源之间的组合互动方式,却没有创造出新的资源联结规则与融合方式,缺乏将数字技术特征与业务流程、组织结构、商业模式、生态网络相融合的探索,较少关注到通过数字技术改变传统信息技术的作用路径。其二,忽视了数字能力对企业长期价值的赋能作用,能力理论指出企业能力不仅能影响现有的产品技术创新、服务流程变革等维度,而且能潜移默化地赋能组织结构变革、商业模式升级、生态网络创新等长期发展[33]。可见,已有研究主要强调企业为了抵抗数字化冲击,使用数字技术集成整合当前拥有的内外部资源,忽略了数字能力对组织变革(如大中台、小前台模式)、跨界创新、数字生态等长远目标的赋能能力。

(二)构建企业数字能力的理论逻辑

为弥补以上研究不足,本文立足数字时代背景,基于企业能力的内涵属性,提出构建企业数字能力的三个理论逻辑观点:

第一,以能力理论为基础,探究企业数字能力的构建和演化发展。一方面,能力理论根植于资源基础观和竞争优势理论[28,34-35],能力具有资源依赖性和赋能性[36-37]。另一方面,能力演化视角将能力划分为零阶运营能力、低阶动态能力和高阶动态能力,其中,零阶运营能力是动态能力的基础保障,动态能力决定了运营能力的变化速率,高阶动态能力的投资收益最高但也最难建立[29]。因此,本文在构建数字能力时,既结合能力的内涵特征,又考虑到企业生存运营的零阶运营能力和建立集成创新等竞争优势的动态能力。

第二,基于数字技术的多层次作用,探索数字技术与业务、组织、战略、生态的深度融合。数字技术作为数字经济时代企业的核心资源,既能直接作用于企业的业务流程和产品服务[21],又能改变组织结构和商业模式[38],还能推动企业与上下游合作伙伴、顾客、产学研机构之间的联动创新[32,39]。因此,构建数字能力时既要考虑数字技术在业务发展中的基础性技能作用,又要将数字技术嵌入组织、战略和生态等维度,综合考虑数字技术的多层次作用。

第三,在数字化环境下,基于企业能力的价值作用逻辑,探索数字能力区别于企业传统能力的维度差异。一方面,要考虑数字能力的外部环境背景,包括由数字技术和用户需求引发的市场变革和跨领域竞争,政府出台指向明确的数字化政策等;另一方面,要从环境、技术、组织、战略等方面重点区分数字能力与传统企业能力的价值和维度差异,包括数字技术对内部优化和外部连接的赋能作用、数字能力主体的边界融合性、管理层级的扁平透明性、从经验和流程驱动到数字技术和数据在线化驱动的组织结构变革,以及从产品和服务创新到建立生态平台的商业战略转变等多重价值作用维度。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本文聚焦于探讨企业数字能力的构建与演化发展,没有完全成型的理论框架可以借鉴,属于探索性研究。采用案例研究法的原因在于:第一,案例研究注重回答“how”和“why”,强调现象所处的现实情境,并对其进行丰富描述[40];第二,各个企业发展数字能力都有其独特的特点,属于管理实践中出现的新现象,探索式案例研究适合从质性数据中提炼规律,构建理论观点,推进对实践新现象的理解;第三,本文的目的是揭示企业数字能力的动态进程,案例研究适合剖析复杂演化过程;第四,与单案例研究相比,多案例研究遵循复制逻辑的原则,结论具有更高的外部效度,有助于增加论文对经验世界多样性的理解,使结论更有说服力和普适性。因此,本文采用多案例探索式研究。

(二)案例选择

本文选择案例样本的主要原则有:一是典型性原则。案例样本都是充分利用数字技术、满足研究情景设定的企业,但其内部又有不同,如阿里和腾讯是数字技术提供商,主营业务建立在数字技术的基础上,属于数字原生企业,而华为和中兴将数字技术与传统物理产品与服务结合,利用数字技术优化产品服务流程,属于数字化转型企业。二是聚焦性原则。四个企业的成立时间均在20世纪末,间隔不超过15年,有三家企业成立于深圳,数字基础设施基本完善,拥有发达的数字技术和较长的运营历史,数字能力动态变化特征明显。四个案例样本的市场环境、地域特点、制度政策、成长周期都极为相似,这既能帮助我们挖掘不同行业、不同技术成长路径的领先企业的数字共性能力,又能够控制和降低外部因素的影响。三是数据充足原则。本文充分关注案例企业信息的可信度和充裕度,阿里、腾讯和中兴是上市公司,华为有大量的纵向案例研究和书籍可供参考,公开信息都较为充足,并且本研究小组与案例企业长期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前期进行了多次调研考察,有一定的资料信息基础。样本的描述性信息如表1(下页)所示。

表1 案例企业基本信息和选择依据

(三)数据收集

本文遵循Glaser et al.[41]多种数据来源的建议,采用多个访谈者与多来源数据的“三角验证”[42],避免了因一手资料带来的印象管理和回溯性释义问题,提高了研究的信度与效度。数据来源如下:一是半结构化访谈,基于文献研究来设计结构化问卷,采访了四个企业的管理层与一线员工共30人;二是内部资料,主要包括公司的原始文件、制度、高管讲话、宣传资料和网站资料等,共收集资料587篇;三是外部公开资料,包括主流会议、报纸和商务杂志的访谈,共收集资料5.6T,以及通过中国管理案例共享中心案例库以企业名称搜索相关案例(通过人工筛查,最终保存16篇案例)。

(四)数据编码

本文按照扎根理论的分析方法,根据开放式编码、轴心式编码和选择式编码,探究数据范畴。在整理证据阶段,为了最大程度保证数据分析过程的系统性和科学性,由研究团队中的2名成员(一名数字化专业博士生和一名拥有三年工作经验的某法国咨询公司global数据治理部门C2级别顾问,保证理论与实践上的概念相匹配)对每个案例的文档进行独立编码,再讨论修正编码不一致的原因,最后由第3位研究人员(某互联网大型企业负责数据治理和创新的项目经理)对编码结果进行审阅,提出修改意见。经过三轮修改验证,构建企业数字能力的理论模型。在成稿阶段,若发现数据不充分或逻辑不完整的地方,会回到数据收集阶段,补充关键数据链或对存疑数据进行追访修正。通过理论与数据迭代,对结果进行分析解释,若研究结果不一致时,所有作者反复讨论至意见统一,减少结论主观性和片面性。

1.开放式编码

开放式编码主要是解析、提炼数据资料,具体过程为:先逐句解读所得数据,以“贴标签”的方式分解成若干独立的事件,标示出与本文主题相关的内容;再比照分析所得概念,在资料和概念、范畴之间不断地循环,按照案例中的逻辑关系,提炼出数字技术、基础设施、组织结构、商业模式、数字平台、生态合作、价值提升等478个关键要素,再进一步对比这些概念,归纳出104个具有一定逻辑关系的初始范畴。

2.轴心式编码

范畴之间是否具有逻辑关系需要通过轴心式编码来判断,本文在Corbin & Strauss[43]的编码范式“条件—行动”的基础上发现多个副范畴之间的联系。例如,开放式编码形成的“搭建网络通信设备与数字化连接”“硬件迭代与技术基础”等初始范畴,可以在范式模型下整合为一条“轴线”:企业在数字化环境下,通过搭建网络通信设备、更新操作系统、硬件持续迭代更新等方式,为合作伙伴和顾客提供技术保证,表明了企业累积数字能力需具备的基础硬件能力。因此,可以将这几个范畴归为一个主范畴“硬件技术基础”。此外,为使初始范畴达到饱和,本文对其进行二次编码,进一步分析范畴间的关系。最终104个初始范畴形成36个副范畴、9个主范畴,主范畴涉及的结构赋能、资源赋能、心理赋能的命名参照了赋能理论中的三个维度,名称和示例如表2(下页)所示。

表2 轴心式编码结果

3.选择式编码

为了在范畴间形成整体联系,这里通过选择式编码找到核心范畴,以建立概念并加以理论化。本文发现所有范畴可以分为数字基础能力、数字集成能力和数字赋能能力三大类。其中,数字基础能力是数字能力的核心保障,数字集成能力是数字能力的关键环节,数字赋能能力是数字能力的价值目标。在梳理范畴间关系和逻辑后,发现如下故事线:在数字化环境下,企业通过数字技术相关的硬件设备和软件设施的协同,利用数字技术整合企业内外部资源,实现数据和技术的集成放大,再通过累积的能力赋能数字化转型创新,提升和重塑企业价值,全面构建企业数字能力。为突出核心范畴之间的逻辑关系,本文归纳了数据编码的过程和结果(见图1)。

图1 编码过程和结果

三、研究发现

(一)数字基础能力

通过案例分析,本文发现数字技术的基础性作用是构建数字能力的底层逻辑。很多受访者在回答关于“云计算布局、平台经济、数字科技”等问题时,多次强调了各自拥有的数字技术优势。例如,阿里副总裁和阿里研究院高级研究员都认为:“阿里的电子商务和平台经济发展离不开飞天5K系统(取代IOE和云梯的通用计算平台)、含光800芯片(硬件架构与软件演算交互的AI推理芯片)、太章量子电路模拟器(硬件及应用程序的开发工具)等一大批先进技术能力的支持”。可见,围绕数字技术构建的数字基础能力,主要体现在硬件技术基础、软件技术基础和二者的协同作用三个方面。

1.硬件技术基础能力

数字硬件技术基础能力表现为企业获取数据的效率和效果,与数据埋点采集、存储传输、数字化人才资源投入、设备更新等密切相关。

案例证据表明,数据埋点采集是企业累积数据资源的重要物理手段,通过数据技术输入设备与平台,对目标领域、特定场景的原始数据进行收集和清洗,再录入数据库。例如,华为将传感器埋点技术搭载在手表和手机上,通过API数据接口实时收集用户健康、运动、偏好等数据;阿里为了收集用户、店铺、供应商的数据信息,在埋点采集方面进行了大量尝试,如淘宝无线数读,Web端、App端的日志采集技术方案等。

数据的存储传输是硬件技术的直观体现,通过搭建分布式存储系统,将结构化/非结构化数据保存到存储器、NPU等技术存储介质,使用技术传输介质发送和传播数字信号。例如,阿里云自主研发的“含光800”NPU硬体架构,其中的分布式存储原理是增加L1本地存储容量,设计L2共享存储和L3缓存空间,为业务算法所需提供了大量GPU(处理器),提升了阿里各个事业部、B2B、B2C之间的数据传输速度和质量。

数字化技术人才投入是企业的核心硬件投资,是指培养、招聘与企业主营业务、战略转型方向对口的数字技术人才。例如,华为制定的“天才少年”计划,不问出身高低,仅以数学、计算机、物理、材料、芯片、智能制造、化学等技术来衡量,2021年华为吸纳了两名电信和计算机人才,年薪均超百万元。中兴也针对青年骨干员工提出了“领英计划”,开展总工&TL双导+技术OKR运作+成果输出的闭环培养。

设备更新是基于数字技术的迭代性,修复在采集、存储、传输等环节中相关技术设备的漏洞,或者添加新的应用功能和技术支持设备。例如,中兴围绕“工业4.0”自主设计了软基带芯片、可编程交换芯片、全系列连接芯片,为我国大型工业基础设施提供了应用级工业操作系统;华为的鲲鹏主板升级到基础板+扩展板的2.0开放模式,昇腾模组、板卡和服务器等助力超10家伙伴升级加速卡、工控机、服务器等操作产品,每一次数字技术操作设备的更新都会加速系统的迭代效率。

2.软件技术基础能力

数字软件技术基础能力表现为企业获取数据后,使用编程语言、运行命令、程序文档等梳理、分析、计算和挖掘数据信息资源的能力。它与智能算法、算力架构、语言开发、程序更新等非实体类数字技术有关。

案例证据表明,智能算法是实现AI、物联网、数据上云等数字技术的媒介手段,包括一系列解决问题的清晰指令、系统操作和策略机制。这也是阿里云、腾讯云、华为云、中兴云背后的有力支撑,是利用数据和已有逻辑路径进行数据挖掘和学习优化的基础。例如,阿里妈妈搜索直通车算法团队将搜索广告预测的AI深度学习模型用于预测空气质量,实现了智能算法的跨界运用;腾讯利用AI算法对智慧城市、数字医疗、智慧零售等进行探索,开发出自动化学习技术,提高了计算效率。

算力架构是企业处理海量和高度复杂数据的能力引擎,依托数字技术打造大规模、分布式、移动计算、高容载的运行能力。例如,阿里云打造的一站式大数据平台“数加”,其基础性作用就是将100TB数据排序的计算成本降低到1/3,其OceanBase分布式数据库性能分数首次突破亿级大关,达到7.07亿tpmC,提升了阿里的计算效力。同样,华为的多样性计算首席专家介绍了依托E级异构计算系统开发的北冥多样性兼容并行计算融合架构,这为达到极致性能提供了技术方案,可见,算力决定了算法的速度和可实现程度。

语言开发是指为了适应数字化需求和发展,开发定义相关数据应用的形式语言,以及软件、程序、数据库、计算框架的基础技术指令。语言开发的重要性体现在课题组与腾讯高级研究员的访谈对话中:“你说的数字能力是编程语言和代码开发吗?……语言就是C/C++、JAVA、Python这些,只有适应场景的区别,没有高低之分……但我们比较重视语言代码的规范、语言逻辑清晰,简洁明了……旧代码改动还好一点,很多开发写完根本不敢动,一动就报bug,说明逻辑不清晰……。”同时,阿里也一直强调阿里云的每一行代码都是自己写的。可见,语言开发能力体现了企业数字技术的熟练程度。

程序更新是通过已有软件和技术程序的版本迭代与方案调整,以此来优化数字系统。程序更新是企业基于用户需求反馈和技术创新的自动升级,例如,阿里的飞天操作系统(Apsara)从基础云计算服务升级到一云多芯的过程、Dataphin的各种补丁和更新安装包,都可以形象地视为用户购买了阿里智能数据构建与管理的“应用服务”;中兴在云化基础上,致力于以组件化、微服务化、虚拟化和开放可编程性为目标,更新技术架构和程序。

3.数字技术协同能力

数字技术协同能力表现为协同硬件技术设备和软件技术设施,实现数据的获取、利用和管理,提高企业整体数字技术的探测和挖掘能力,与协同承载、系统平台、云端连接、操作生态等方面有关。

案例证据表明,协同承载强调硬件和软件之间的协调匹配和综合应用,将分散的数据识别、采集、存储、传输、处理、分析技术整合为统一的格式与底层数据。例如,华为、中兴事件从本质上讲就是缺少“中国芯”,难以凭借自身数字技术加强软硬件的综合协调性。为解决这一问题,中兴开始整合传统手机、宽带互联、终端芯片模组等板块,加强移动通信行业的智慧“大终端”布局;华为研发的鸿蒙OS操作系统已经“转正”投产。阿里集团副总裁表示阿里的数字化关键在5G+AIOT的协同基础上,搭载“核心技术+超级场景”的使用模式。

系统平台是基于数字技术,构建保证软件程序正常运行的(软硬件)系统环境,包括硬件体系结构、操作系统和运行时库等。例如,华为手机就是一个微缩的数字化系统平台,由麒麟系列芯片、OLED屏幕、莱卡镜头、闪存系统等硬件设施,以及华为自主研发的鸿蒙OS操作系统(可搭载安卓软件)等软件设施共同组成,整部手机支持用户数据的收集、处理、交互过程。

云端连接是基于跨地域、跨时空需求,实现混合云智能化、弹性化、可视化的技术连接。云端连接是数字技术和信息技术的重要区别点,在案例分析中,四家企业在信息技术时代都有一段基于局域网和本地连接的发展管理经历,而云计算技术的出现打破了数据流通困难和技术融合困难的局面。例如,腾讯依托腾讯云和遍布全球的数据中心,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隐私安全、金融支付、小程序、LBS等先进技术连接智慧业务场景,打造全面的智慧协同解决方案。

操作生态是在系统平台的基础上,加入跨行业、跨产品、跨领域的应用场景,实现“软硬一体化”的操作协同和兼容。例如,腾讯开发的“TOS+”智能硬件开放平台,并不是简单的系统平台,而是建立在安卓系统之上、将独立的微信智能硬件平台和QQ物联进行整合、把人和服务连接起来的智能硬件系统,为智能手表、智能手机、微游戏、虚拟现实产品提供了解决方案。

从案例分析中可以看出,数字基础能力体现了数字技术自身的技能属性和资源性基础作用,包括数字硬件技术基础、数字软件技术基础以及数字(软硬件技术)协同三个方面,是将数字技术匹配于企业生存运营活动的物理保障。

(二)数字集成能力

通过案例分析,本文发现构建数字能力的核心是数字技术在发挥自身技能的基础上,与组织内外部资源进行协同融合,形成系统性集成能力。在面对“数字平台、数据管理、知识学习”等半结构问题时,华为国内及英国分公司高管和相关技术人员提到了“收集顾客信息”“学习合作伙伴(上海贝尔、IBM、西门子)的技术和管理诀窍”“资源获取力度受资源整合能力、管理能力和国际网络协同性的影响”等;中兴的产品研发系统无线产品运营专家以部署5G网络为例,认为数字化发展既要整合5G基站、融合核心网、承载网、终端等事业线和资源,又要联合合作伙伴。可见,围绕数字技术嵌入组织发展而构建的数字集成能力,主要体现在数字内部整合、数字外部协同以及跨越组织的内外部综合集成等方面。

1.数字内部整合能力

数字内部整合能力主要是基于数字即时、数据中台、ETL、数据仓、数据湖等技术,在企业的各个部门之间建立资源共享系统,解决组织内部“数据孤岛”问题,实现内部信息、知识和资源的协同,与敏捷组织、信息互补、资源配置和沟通连接等方面有关。

案例证据表明,敏捷组织是以数字化发展为目标,针对企业各个组织和事业线,快速精准地调整组织架构,实现部门之间多特质业务和生产协同发展。例如,2021年12月阿里全面实行敏捷组织布局,新设立“中国数字商业”和“海外数字商业”两大板块。其中,“中国数字商业”板块由大淘宝(包括淘宝、天猫、阿里妈妈)、B2C零售事业群、淘菜菜、淘特和1688等业务组成,“海外数字商业”板块由全球速卖通和国际贸易(ICBU)两个海外业务以及Lazada等面向海外市场的多家子公司组成。实行敏捷组织布局的目的是提升组织的业务响应能力和协作发展能力。

信息互补是在组织和部门之间交互传递有效信息,以降低部门间信息不对称性和数据维度异质性。例如,华为在发布《行业数字化运营支撑服务白皮书》时关注到了信息互补对技术效率的重要性,搭建了数字化运营支撑服务框架(包括管理体系、指挥中心、服务中心和支撑平台四大要素),保证了不同大区工作人员和项目组之间的即时交流和资源分享。阿里通过阿里云连接了新加坡、北京、杭州、青岛、香港、深圳和美国硅谷等数据中心,保证海内外项目的业务人员无须切换操作系统就可以跨越地域限制交互信息和管理数据。

资源配置是指管理者将企业拥有的数字技术与数据资源,整合配置于核心的战略与发展部门。例如,开发出《王者荣耀》手游的天美(TiMi Studio Group)工作室,是腾讯将开发《QQ飞车》、《穿越火线》的原琳琅天上工作室,《QQ三国》、《天天来塔防》的原卧龙工作室等整合而来,目的是整合每个游戏工作室的制作研发团队、N个百万级爆款游戏经验、核心客户数据、精准投放和引流经验等。此外,由于美国“限芯令”,荣耀手机芯片供给不足,华为砍掉了荣耀整支事业线,集中配置人才、资金等核心资源,以加快芯片研发工作。

沟通连接的主体是企业内的管理人员、专业人才、业务人员等,通过搭建内部资源和信息的共享办公平台,保证人才之间的有效分享和交流。阿里内网、腾讯内网、华为员工论坛、中兴内网等都是企业搭建的内部交流平台,如借助阿里内网和阿里云开发者社区,“码农”可以提出技术难题并答疑,管理者可以发布文档和意见征集,以此沉淀沟通结果并提升效率。

2.数字外部协同能力

数字外部协同能力主要是基于数字技术与组织利益相关者建立的网络,通过用户反馈、数字联盟、数字竞合、跨界合作,实现主导产品、商业模式和组织结构的更新变化,提高组织潜在需求的揭示能力和新需求的创造水平。

案例证据表明,用户反馈是企业利用数字技术手段,挖掘用户需求信息,邀请用户合作优化和开发新产品、新服务和新渠道。例如,中兴通过分析销售数据,快速洞察用户需求,提升移动终端的产品和服务营销效率。腾讯企点总经理表示,73%的用户希望企业能够真正地理解他们的需求和痛点,但传统营销服务仍停留在广告单向触达阶段,再加上内部业务系统缺少AI、大数据等技术能力,难以做到精准服务和营销。

数字联盟是企业为了快速适应数字发展,通过协议和契约与拥有不同数字技术和资源的供应链上下游、服务提供商,形成优势互补、风险共担的合作模式。例如,华为积极参与关键利益相关方倡议、行业伙伴、区域性和全球性发展平台和联盟,倡导以创新和协作的方式实现可持续发展。阿里与国内外顶级ISV和咨询伙伴建立战略联盟合作,累积了大量垂直行业数字化发展经验,提供了ERP、CRM、私人云、IoT+管理服务等多个解决方案。

数字竞合是指企业与同行、友商在数字技术、数据资源、数字商业等方面的良性竞合,探索式地制定出一系列合作模式和战略管理举措。例如,2020年以前,阿里系的淘宝和腾讯系的微信一直属于竞争关系,在淘宝上不能使用微信,在微信上转发淘宝链接则可能被屏蔽,直到2020年3月,阿里、腾讯开始合作、相互引流、扩大版图,淘宝特价版进驻微信,月活用户突破1000万,淘宝进驻也为微信带来了新流量,提升了用户黏性。

跨界合作是指企业与跨行业企业、政府、社会各界之间相互依存,利用各自技术优势探索开发新产业。例如,腾讯与富士康的跨界合作,打造了一套基于云的端到端解决方案和“工业领域的操作系统”,帮助工业富联构建、部署和运营产业互联网,通过互联网连接智能机器、大数据和人,实现人人、人机和机器间沟通交互。同时,腾讯为创业者打造的全要素技术平台,参与方包括教育机构、政府、金融机构、媒体等跨界主体。

3.数字综合集成能力

数字综合集成能力通过数字技术加速组织内外部数据、设备、经验的协同整合,帮助企业跨越技术应用鸿沟,推动治理机制和生态网络的全面变革,与数字交互、数字投资、知识共享、平台集成等方面有关。

案例证据表明,数字交互是企业与内外部合作者进行数据传递与交流互动。例如,阿里基于阿里云技术,与合作伙伴一起打造混合云生态系统,实现数据、信息、技术等资源的迭代交互。华为的企业BG副总裁表示,华为正在持续构建共生、共创、共享的数字生态,携手员工、供应商、经销商等合作伙伴,以智能体为技术参考架构,打造场景化创新解决方案,支撑行业智能升级,助力各行各业向数字世界探寻生存、探索和发展的力量。

数字投资是指在数字技术和数字化理念的支持下,企业将资金投入先进的技术、产品、服务、解决方案中,优化内外部数字投资结构。例如,中兴投资建设全球客户中心,完善技术问题解决方案库和模拟实验室环境,在全球范围内快速有效地配置、调度和使用技术资源。华为投资成立了创新研究计划部门(HIRP)来管理内部员工与外部合作伙伴的创新研究合作,加速新技术的探索、转化和分享。

知识共享是指搭建企业员工、外部专家、产学研机构之间的数字技术和知识交流平台,服务组织决策。例如,阿里搭建的开发者社区、组织开发者学堂、天池大赛、云起实验室等,分享开发实践内容,打造一体化云上技术学习、信息交流平台。腾讯的青藤创造营是产业培训的“招牌”,通过线上平台的课程直播、线下分享的国际公开课、微大会等特色项目,分享成功的产品逻辑和数字商业模式,与员工、供应商、经销商等合作伙伴共享数字化知识。

平台集成是以知识和数据为基础,打造由企业各部门和外部合作者等多主体集成整合的数字平台。例如,阿里经济体中台技术战略以阿里达摩院为技术支撑,打造计算平台、数据平台、算法平台、中间设备、操作系统、存储系统、DevOps、数据库、安全保障技术等多层次协同平台。华为的数字化平台GDE(General Digital Engine)基于数字技术提供安全可信的云、边缘、终端技术底座、统一技术栈、一体化编排应用开发能力及大数据分析和自动化能力,以此降低ICT领域技术门槛,实现网络技术和ICT业务能力的共享与开放。

从案例分析中可以看出,数字集成能力主要体现了数字技术与组织内外部资源的系统性交互作用,包括数字内部整合、数字外部协同以及跨越组织的数字(内外部)综合集成等,动态改变了企业原有的生产、经营、管理等组织活动,是整合组织资源与数字化战略变革的关键环节。

(三)数字赋能能力

通过案例分析,本文发现数字技术不仅能够优化利用现有资源,而且能提前配置资源来创造长期价值,基于前瞻性形成数字赋能能力。在访谈中,企业的高层领导谈及“数字化”相关主题时都会提到利用自身数字技术优势来赋能企业、合作伙伴、社会发展等。围绕数字技术“赋能”特征构建的数字能力,主要体现为资源赋能、结构赋能和心理赋能等方面。

1.数字资源赋能能力

数字资源赋能能力主要是敏捷式管理数字资源和技术,科学设计资源的控制权和所有权协调机制,以多种资源交互的方式构建商业生态圈,赋能企业创新发展,包括数字资源的迭代管理、数据治理效率的提升、数字生态的建立以及颠覆性创新等方面。

案例证据表明,资源迭代管理是对数字技术相关的数据、产品、渠道、人员、流程、平台、经验等资源要素进行更新、控制和配置。例如,阿里全方位地重构品牌、商品、销售、营销、渠道、制造、服务、金融、物流供应链、组织、信息技术等十一大商业要素。华为结合技术实践与行业思考,面向全球发布数字税务解决方案,将ICT技术与税务场景相结合,构建税收数据框架,实现税务创新监管,优化纳税服务,提升风控水平,助力税务数字化转型。

数据治理是利用数字技术,围绕基础数据、主数据、事务数据、报告数据、观测数据、规则数据等分类治理,打破数据孤岛、确保源头数据准确、促进数据共享、保障数据隐私与安全。例如,华为建立数据管理体系经历了两个阶段:2007—2016年建立了数据管理框架,构建统一的信息架构与标准、唯一可信的数据源、有效的数据质量度量改进机制;2017年至今华为不断迭代升级数据的全域联结架构,通过数据服务、数据地图、数据安全防护与隐私保护实现数据随需共享、敏捷自助、安全透明的目标。

数字生态是通过开放拥有的数字服务、数据内容、程序接口,打造由企业、服务提供商、开发者、合作伙伴、用户、政府、社会等共同组成的数字生态网络体系。例如,腾讯以腾讯云区块链为基础,联手司法、金融、供应链、机密计算、安全等领域的多个主体,共同打造区块链生态。同时,华为基于沃土数字平台搭建了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地理信息、视频、指挥调度等多种资源的汇聚网络,提升了合作者对数字平台的使用频率和效率。

颠覆性创新是通过数字技术开发新的功能、技术标准或商业模式,精进与数字技术相关的方法、元素、路径、环境的反馈过程。例如,腾讯利用AI Lab技术跨界发展AI医学产业,开发出影像产品“腾讯觅影”,将早期食管癌的发现准确率提升到90%。2021年,华为将电脑业务从笔记本、平板电脑,扩展到专业的显示屏、台式机、一体机等领域,加入手机电脑的跨屏互动、一碰即传(无线高速传输)、跨屏浏览低延迟等操作,布局全PC端产品,赋能智慧办公领域。

2.数字结构赋能能力

数字结构赋能能力是企业在推动数字化发展时,关注组织结构变革、优化数字劳动力结构、关注政策制度倾向和适应数字发展趋势等,通过优化企业结构来赋能数字化转型,与组织融通、数实共生、数字政策响应、柔性支撑等有关。

案例证据表明,组织融通基于业务链条畅通和高效原则,通过数据仓和数据湖等技术整合企业数据并连接业务和职能部门。例如,阿里为协同B2C、B2B、C2C等销售业务,提升旗下店铺商家和电商网站效率,建设和优化与电子商务配套的现代物流体系。华为云将云与计算产业的研发、Marketing、生态发展、技术销售、咨询与集成使能服务等事业线数据资源整合到同一个数据湖中,推动组织融合发展,孵化新数字业务。

数实共生是异质性的组织和企业间进行数字技术情报和大数据交互,实现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的融合,构建跨层次数字生态。例如,阿里和居然之家合作,首次将数字技术运用于家居行业,打造卖场数字化(智慧门店,包括卖场数字化硬件搭建、门店与线上交易打通等)、云设计家小组(AR、VR等场景和商品数字化)以及阿里云技术框架支持(高效使用数据)等。同时,中兴为了提升通信行业数字化转型通用能力,与行业客户和生态伙伴进行需求、技术和知识的交互合作,助力应用创新和生态构建。

数字政策响应是指企业在数字化发展中要关注和响应国家政治制度、军事形势、方针政策、法律法规等。当前的数字政策,一方面强调数字技术和数据对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要求重点部署和建立数据要素市场体系,例如,腾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与数势科技、海晨股份合作开发制造业数字大脑相关产品,推动产业数字化;另一方面强调数字技术“向善”“合法”、保护隐私等,例如,阿里巴巴集团政策法规研究室主任表示大数据发展过程要关注政策合规性和社会隐私等,阿里正在利用算法技术等资源优势为解决合规方案提供多种可能性。

柔性支撑是在面对疫情和灾害等应急事件时,企业通过数字技术手段,变革原有运作方式,灵活调整和快速应对环境变化,提供数字支撑服务。例如,华为企业BG副总裁表示华为要持续构建共生共创共享的数字生态,以智能体为技术参考架构,支撑行业智能升级;腾讯积极适应疫情带来的数字变革,加快促进生产生活从线性走向协同共生,其数字生态体系(如腾讯会议、微信等)成为疫情期间企业可持续发展的中坚力量。

3.数字心理赋能能力

数字心理赋能能力是在认识数字技术特征的基础上,在管理层、企业层和生态层增强数字认同感、打造数字战略牵引力、创建数字激励启发机制、将数字价值融入发展过程中。

案例证据表明,数字认同是企业内外部利益相关者对企业布局数字化技术和战略决策的信任、赞同以及为之奋斗的程度。例如,2019年阿里宣布全面升级集团六个核心价值观为“新六脉神剑”,引领企业适应和认同快速变化的数字时代。华为在《行业数字化转型方法论白皮书》中指出企业文化是数字化转型成功与否的关键要素,要不断培养转型文化理念,激发个体活力,为员工营造好的转型环境,形成数字化转型的动力源泉。

战略牵引是以数字技术的创造、衍生和发展为指导,鼓励管理者投资数字领域,员工积极创造产品和服务,实现突破性技术成果创新。例如,腾讯依托领先数字技术,投资布局虚拟世界和元宇宙相关项目,构建自我繁衍和衍生能力,奠定了腾讯数字生态基石。阿里云在世界移动通信大会(MWC)上发起“Tech for Change”倡议,呼吁大小企业、初创公司和年轻创业家合作,携手以数字创新科技应对教育、经济和环境等领域的人道主义挑战。

数字激励启发是通过培训、比赛、激励等方式,鼓励员工、学生、教授等参与数字创新开发项目,解决核心技术“卡脖子”和前瞻性数字化发展问题。例如,中兴制定了领英项目,鼓励员工与高校和研究所合作,培养和激发年轻员工潜力,创造有价值的实践技术。华为通过举办中国大学生ICT大赛,聚焦昇腾AI、鲲鹏、Harmony OS、物联网、大数据等方向的实践活动,鼓励相关数字技术人才发挥所学专长,实现个人价值。

价值融合是管理者将数字化嵌入组织文化基因,建立数字化经营思想和价值导向,与顾客、供应商等利益相关者搭建价值共创体系。例如,华为企业BG数字化运营支撑服务产品总监表示,数字化运营必须建立在企业价值导向的基础上,动态调整数字化转型和赋能方向。阿里重启“春雷计划”,喊话中小企业“这次共同出路和未来是数字化”,提出要帮助中小企业渡过难关,把数字化转型当作发展使命,赋能自身也赋能中小合作伙伴。

从案例分析中可以看出,数字赋能能力是在数字驱动社会创新与商业创新带来的变革效应和消费效应的影响下,从改进技术流程和激发竞争优势,到联结供应链上下游和广泛的利益相关者,再到响应并引领用户需求以提升数字认知和价值激励的过程,包括资源赋能、结构赋能、心理赋能等,是企业提前适应并改造数字环境、主动布局数字化转型创新的价值目标。

四、案例讨论

(一)企业数字能力的特征定义

结合案例研究分析和理论逻辑观点,本文发现企业数字能力的三个理论逻辑观点对应于数字能力凸显的三个特征。具体来看,基于“数字技术的多层次作用”的逻辑观点,案例中发现数字能力依托数字技术的基础技能和迭代优化作用来影响业务、组织、战略、生态等方面,这是数字能力最基本的表现,可以总结为“数字技术依赖性”特征;基于“能力理论”的逻辑观点,案例中发现数字基础能力、数字集成能力和数字赋能能力对应保证企业基础生存运营、动态调整组织资源和提升企业价值的作用,整个过程是有递进和增强关系的,可以总结为“阶层迭代性”特征;基于“能力的价值作用”的逻辑观点,案例中发现数字能力从长期发展的视角来优化组织结构,推动商业模式变革,打造生态网络,可以总结为“价值赋能性”特征。

首先,企业数字能力有较强的数字技术依赖性,即数字能力是基于数字技术的利用、创新和迭代产生的。例如,阿里和腾讯是数字技术服务提供商,本身就具备数字化基因,目标是不断迭代、跨界、融合、开发出新的数字技术和能力,其业务发展、人才招聘、产品和服务流程更新、组织结构和商业模式变革等都是围绕数字技术进行的;华为和中兴是传统通信行业数字化转型的先驱,转型初期主要围绕核心业务开发数字技术,当累积了数字经验后,再通过数字化技术手段和数字化理念在运营流程、组织结构、商业模式等方面进行集成创新,形成竞争优势。因此,培养数字能力的每一个过程都会涉及数字技术的利用、创新和迭代。

其次,企业数字能力有阶层迭代性,即数字能力的基础、集成、赋能三个维度分别对应保证企业基础生存运营(零阶)、动态调整组织资源(低阶)和提升企业价值(高阶)的作用,且作用过程有递进和增强关系。具体来看:其一,数字基础能力是企业数字能力的零阶表现。阿里和腾讯是利用数字技术保证生存的数字原生企业,华为和中兴是将数字技术嵌入日常生产活动的数字转型企业。数字软硬件技术及协同作用能帮助异质性企业顺利开展基本生产活动。其二,数字集成能力是企业数字能力的低阶表现。在保证生存的基础上,帮助企业整合团队、技术、数字化人才、数据、营销等多种内外部资源,提升云架构和数字服务能力,搭建动态调整的组织集成模式。其三,数字赋能能力是企业数字能力的高阶表现。培养数字能力的核心是将数字化理念融入企业价值观等层面,如阿里的“新六脉神剑”价值观;同时,还要利用数字技术进行跨时空、跨地域的颠覆性创新,如腾讯深耕数字大脑,布局AI医疗、AI教育、智慧城市等领域。由此可见,数字赋能能力能够提升企业竞争优势。

最后,企业数字能力有价值赋能性,即从长期发展的视角来优化组织结构,推动商业模式变革,打造生态网络,以此赋能企业价值。数字技术的创新、用户需求变更等不确定性变化促使企业培养数字能力来赋能组织、战略、生态等发展。一是通过广泛联结能力构建主体和利益相关者来赋能优势资源,如阿里、腾讯、华为和中兴都积极与合作伙伴、用户、政府、社会等主体合作,吸收海量数据,优化自身算法算力,实现数据、技术、信息等资源共享。二是搭建数字平台和生态网络来赋能产品和服务创新,如华为开发者论坛、阿里云开发者社区等网络平台,协同了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云原生、数据库、人工智能、微服务、安全、开发、运维等领域的人才来赋能企业新产品和新服务。三是数字能力能结合市场和政府要求来赋能商业模式创新,如华为终端云服务将隐私保护的理念贯穿产品设计、开发、运营和运维的全流程中,在保障用户隐私的同时赋能用户体验全场景智慧生活。

由此,本文以数字能力的三个内涵特征为基础,提出企业数字能力的定义,即以数字技术为核心,从构建软硬件技术协同基础,到整合集成组织内外部资源,再到赋能企业长期价值的综合能力。

(二)企业数字能力的演化发展

本文基于案例研究,以数字技术对企业的多层次作用为主线,从数字技术特征、数字环境、能力构建主体、组织结构、商业模式等维度探究企业数字能力的演化发展过程(见图2)。本文发现,企业数字能力的演化路径分为以技术匹配业务的探索阶段、以技术协同组织的成长阶段和以技术提升价值的深化阶段。其中,数字技术的特征转变是内部组织变革的直接驱动因素,为外部市场的发展提供了技术基础;数字环境的复杂变化是外部驱动因素;二者交互作用于能力主体、组织结构和商业模式等要素,实现企业数字能力从生存保障、动态适应到赋能引领的演化发展。

图2 企业数字能力的演化发展

1.探索阶段:技术匹配业务视角下的数字基础能力构建

在构建数字能力的探索阶段(零阶能力),主要特点是企业将数字技术与有形的主营业务和核心产品相结合。其中,数字技术主要包括企业生产发展的基础信息技术以及互联网和移动宽带等通信技术;数字环境在数字技术的推动下,向线上发展,企业面临跨地域的市场竞争;数字商业模式是基于数字技术和数字环境的双重驱动,结合技术提供商和顾客等参与主体的服务和购买偏好,将基础的软硬件数字技术运用于业务发展、产品生产和服务流程,实现业务提效、升级产品技术和配套基础服务、促进产品销售。

2000年以来,随着网络宽带的普及、信息通信行业的推动,阿里和腾讯应运而生,华为和中兴应势而变。从典型事件来看:(1)2000年阿里在加拿大购买开源系统,开展B2B和淘宝业务,随着业务规模的扩大,为了更好地管理IO、存储和网络,研发人员把淘宝迁移到JAVA,2009年阿里把所有业务进行垂直和水平分层,“大淘宝”业务初具雏形,阿里宣布自主研发阿里云。(2)2000年,腾讯在原有无线网络寻呼业务的基础上,攻关ICQ即时通信软件,利用SaaS技术优势,开发出国内首款中文界面即时通信软件——腾讯QQ,2003年依托QQ布局网站门户、游戏板块、新闻媒体等支撑性业务,2010年立项微信。(3)华为从用户交换机(PBX)业务转向芯片研发,2000年以主营业务为核心建设集成供应链,随后研发出SA和SD等数十种芯片、K3V1处理器、分布式基站等,组建半导体芯片公司,成立华为云。(4)中兴围绕通信设备领域,2002年建立全球技术服务中心,2003年成立云计算研究院,参与IEEE标准研究并推出TCF云底座方案,2009年启动5G研究。这一阶段,阿里和腾讯专攻数字技术产品和服务,华为和中兴基于核心产品开发相关技术,企业主要是从业务视角将数字技术与组织生产运营相结合,对组织管理和资源配置的关注较少,组织结构处于边界清晰、层级冗余的状态,需要进一步强化数字能力对组织内外部资源的整合作用。

2.成长阶段:技术协同组织视角下的数字集成能力构建

在构建数字能力的成长阶段(低阶能力),主要特点是企业将数字技术运用于组织动态适应过程。其中,数字技术主要是在基础信息和通信技术上发展起来的云计算和大数据等新技术;数字环境在新技术的推动下,向全产业线上线下一体化发展,市场对技术的要求提高,企业竞争加剧;数字商业模式是基于数字技术和数字环境的双重驱动,结合技术提供商、顾客、合作伙伴等参与主体的数字优势和需求,以数字技术来优化组织内部结构,联结外部合作伙伴,为业务和管理流程提供支撑。

2010年企业云化起步、无线网络普及,阿里和腾讯尝试全面转无线,华为和中兴将云化技术嵌入组织发展。从典型事件来看:(1)自2010年起,阿里推出“双十一”“双十二”购物节,依托算法算力预估流量、全链路测压模拟等技术,为数百万中小企业与消费者搭建线上交易平台,整合两端产生的数据来测试优化自身系统;(2)腾讯基于QQ和微信业务的强大流量搭建了内部生态,将打造开放平台上升到战略层面,为了快速响应市场需求进行了多起大规模、跨行业的O2O收购(如京东、大众点评等);(3)2011年以来,华为启动数仓项目来整合各个事业部数据,与SAP等合作伙伴建立联合创新中心;(4)中兴启动长期M-ICT战略来整合弹性网络、泛在接入、移动互联网运营,成立物联网合作联盟,成为5G实验室首批合作伙伴。这一阶段,阿里整合了事业部,腾讯布局生态系统,华为和中兴搭建了技术创新中心,企业纷纷利用数字技术推动线上办公,提升沟通和信息共享效率,组织开始变得扁平,但边界仍较为清晰,与外界的信息交流较少,出现“数据孤岛”和“数字鸿沟”现象,需要进一步加强数字能力对构建平台生态、提升价值的赋能作用。

3.深化阶段:技术提升价值视角下的数字赋能能力构建

在构建数字能力的深化阶段(高阶能力),主要特点是企业利用数字技术的跨层次、跨时空赋能作用,全方位布局组织结构、商业模式和生态网络。其中,数字技术是在云计算、大数据的基础上,开发出云平台、云生态等智能互联技术;数字环境是在智能互联技术的推动下,满足用户个性化和即时性需求;数字商业模式是在数字技术和数字环境的双重驱动下,结合数字提供商、合作伙伴、政府、社会公众等广泛参与主体的数字优势和需求导向,将数字技术运用于企业结构、资源和心理的长期赋能,实现颠覆性创新,形成价值共创的生态体系。

2015年之后,随着物联网、大数据、智能AI的普及,企业从云计算、云设施走向云平台、云生态,开始将“数字化”融入发展基因。从典型事件来看:(1)2017年阿里以基础科学、创新性技术和应用技术为目标创办达摩院,2020年阿里推出迅犀数字工厂,为中小企业提供端到端的全链路数字化解决方案。(2)2015年腾讯创办青藤大学攻关互联网+、AI+等前沿领域,2018年腾讯成立CSIC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2021年响应政府数字产业化号召提出产业互联网结构框架。(3)2016年华为成立边缘计算产业联盟,制定Telco OS战略实现ROADS(实时、按需、全在线、自服务和社交化)的需求,2019年华为运营5G AI创新实验室,构建e+数字化平台、打造DigiX数字生活节IP等。(4)2018年中兴成立6G研究团队,将通信技术与人工智能、区块链结合,2021年中兴定位在5G数字商贸平台,提出“数字经济筑路者”的口号,体现了科技造福人类社会和经济的使命。这一阶段,四家企业都开始依托云平台,以自身为中心构建数字生态网络,数字技术推动了数字平台和数字生态发展,企业之间的边界开始重构,组织结构变得扁平透明,企业的重点转向长期价值共创、跨时空颠覆性创新等。

五、研究结论与展望

本文以能力理论和价值创造逻辑为基础,将数字技术作为研究起点,对阿里、腾讯、华为、中兴四家企业进行案例分析,构建了企业适应数字环境所需的数字能力。具体结论如下:第一,企业数字能力是以数字技术为核心,从构建软硬件技术协同基础,到整合集成组织内外部资源,再到赋能企业长期价值的综合能力。第二,企业数字能力包含数字基础能力、数字集成能力、数字赋能能力三个维度。其中,数字基础能力包括数字硬件技术基础、数字软件技术基础和技术协同能力;数字集成能力包括数字内部整合能力、数字外部协同能力和数字综合集成能力;数字赋能能力包括数字资源赋能能力、数字结构赋能能力和数字心理赋能能力。第三,企业数字能力的演化阶段分为以技术匹配业务的探索阶段、以技术协同组织的成长阶段和以技术提升价值的深化阶段。第四,在企业数字能力演化发展中,数字技术的迭代升级是内部基础驱动因素,数字环境的变化是外部驱动因素,二者交互作用于能力主体、组织结构和商业模式等方面,构建出兼顾生存保障、动态适应和赋能引领的综合能力。

本文的主要理论贡献有:第一,探究了企业数字能力的内涵特征,提出了企业数字能力的理论定义。针对更具情景化的数字化环境,以往的研究从数字技术本身技能、动态能力或者内外部资源协调等某一个视角探索数字能力内涵[14,16,18],缺乏对数字能力特征的深刻理解。本文基于“构建企业数字能力的理论逻辑”的观点,总结出数字能力的数字技术依赖性、阶层迭代性、价值赋能性等特征,提出数字能力的理论定义,拓展了能力理论的微观解释范围。第二,构建了企业数字能力的三维度理论框架。已有文献缺乏对数字技术特征、组织模式和价值赋能相结合的系统性跨层次研究[20,32],本文基于“数字技术对企业 发展的多重作用”和“能力的价值作用逻辑”视角,分析了数字技术的阶层作用对企业资源、组织结构、业务发展、战略变革的差异化影响,构建了企业数字能力的基础、集成与赋能的三维度理论框架,丰富了数字能力的理论维度研究。第三,按照能力构建过程的时间顺序,结合数字技术和数字环境变化,揭示了企业数字能力的演化发展过程。本文从环境变化、技术发展、参与主体、组织结构、商业模式等方面总结出企业构建数字能力的三个演化阶段和互动演化机制,清晰地展示了数字能力三维度的交互关系,探究了企业搭建数字能力的外部客观因素和内部主观因素之间的迭代、演化和推进作用,为研究企业能力演化发展提供了参考框架和开拓性思路。

本文主要从企业和政府两个层面提出建议。就企业层面而言,应从如下方面着手:第一,充分发挥数字技术在企业发展中的引领作用。企业要正确认识数字技术在经济发展中的基础性作用,加大对人工智能、云计算、5G网络等数字技术的投资力度,将数字技术与业务产品相匹配、与组织流程相协同,赋能商业生态发展,推动数字原生企业提供更好的数字化技术产品和服务,将数字技术嵌入产品和组织内部。第二,从生存保障、动态适应、赋能引领等视角,将数字能力贯穿转型创新发展过程。管理者要兼顾当下和未来、生存和发展的多重视角,既要考虑数字技术、数字环境与企业自身业务的匹配,又要关注数字能力的迭代更新对组织结构、商业模式的长期颠覆性影响。第三,遵循数字能力的演化规律,以数字基础能力为起点、数字集成能力为核心、数字赋能能力为目的来构建数字能力。企业要综合评估自身情况,选择购买、合作或者研发数字软硬件基础设施,再利用已有的数字技术集成组织内外部的流程、产品、数据、经验、人才、信息等资源,打造数字化理念下的赋能型组织,推动建立数字生态平台,实现企业价值共创。

就政府层面而言,应从如下方面着手:第一,加大数字技术研发扶持力度。政府要加大对6G、AI、产业物联网、安全芯片、云架构、卫星通信网络等前沿技术的扶持投入,提升整个社会的数字基础水平,帮助企业降低数字化成本,突破“卡脖子”难题。第二,营造良好的数字化营商环境。数字化环境是发展数字能力的重要推动力,政府要有效促进数字化市场公平竞争,放宽数字化市场的准入标准;同时,听取企业发展意见和需求,限时解决企业数字化发展中的难点和痛点问题,搭建跨层次、跨地区、跨行业、跨部门的交流平台和生态体系,减少“数据孤岛”现象。第三,制定科学合理的数字化政策体系。政府要加速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如5G和固定宽带“双千兆”等设施,提供海量的价值数据和应用场景;还要有针对性地鼓励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不同地区的企业培养数字能力,制定差异化的扶持政策、科技创新奖励政策,扩大数字技术的应用示范作用和带动作用,创新数字发展体系和生态平台网络;优化数字化人才结构,加速引进通信技术、集成产业、芯片产业、AI领域、智能制造等领域的人才,合理调整城市人才结构和人才需求。

本文尝试打开并解释企业数字能力的构建和演化“黑箱”,但仍存在不足,主要体现在:第一,本文的案例仅局限在中国发展情景,其他国家的特殊情景或模式未能包括其中,对于数字化发展结论的普适性有待验证;第二,研究方法主要基于扎根理论及案例对比分析等定性方法,缺乏大样本量化数据的支撑,且企业的数字化发展年份普遍较短,长远结果如何有待进一步考察和验证。未来对于企业数字能力的研究可从如下方面突破:第一,选用更多差异性(地区差异、规模差异、政策差异等)的企业和行业进行比较分析,通过复制性原则提炼本文的观点,提高研究结论的外部有效性;第二,在研究方法上可以选择定量分析方法,针对企业数字能力的维度进行评价测量。同时,还可以探究多变量和多案例之间的互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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