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龙睿 廖家东 张才来 江训猛
(江西省赣州市南康区中医院肝病科,江西 赣州 341400)
慢性重型肝炎为病毒性肝炎急危重症,临床表现为黄染、纳差、乏力、腹胀及水肿等,检测血清肝功能提示胆红素、转氨酶异常增高,致死率相当高[1]。临床治疗慢性重型肝炎,西医多以护肝、促进肝细胞生长、改善循环及对症支持治疗为主,严重者应用激素控制病情。随着对中医药治疗临床疾病的深入研究,发现中医药在治疗肝脏疾病中具有确切效果及良好的安全性能。中医学指出,瘀血、湿热为慢性肝炎的关键病机,该病病程漫长,体内瘀血、湿热内生,或相互夹杂[2]。基于此病机特点,本研究特采用国医大师伍炳彩祛湿活血散治疗60例慢性重型肝炎患者,具体研究内容报告如下。
1.1 一般资料 选取南康中医院肝病科2020年1月—2021年6月收治的60例慢性重型肝炎住院患者作为研究对象,通过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与观察组,每组30例。对照组中男、女比例为19∶11;年龄38~64岁,平均年龄(47.53±2.34)岁;患病4~12年,平均病程(6.35±1.44)年。观察组中男、女比例为7∶8;年龄39~63岁,平均年龄(48.42±2.52)岁;患病5~11年,平均病程(6.41±1.50)年。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可对比研究。本临床研究内容经医院医学伦理会批准。
1.2 入选标准 纳入标准:(1)均符合慢性重型肝炎的临床诊断要求[3];(2)患病年龄小于65岁;(3)对本研究涉及的药物无过敏反应;(4)纳入对象及家属知情并签署告知书,且具有良好的依从性。排除标准:(1)患有原发性肝癌者;(2)患有免疫缺陷疾病、感染严重及精神障碍者等;(3)依从性差中途要求退出临床研究者。
1.3 治疗方法 2组均进行常规基础治疗,主要予休息、促进肝细胞生长因子、还原性谷胱甘肽护肝、抑制肠道内毒素释放及纠正电解质紊乱、预防肝性脑病等对症支持治疗。对照组:根据目前医保目录,使用目前限制性用药如还原性谷胱甘肽、甘草酸二铵、丁二磺酸腺苷蛋氨酸等常规治疗。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加用国医大师伍炳彩自拟祛湿活血散治疗,处方:白豆蔻10 g,藿香10 g,茵陈蒿40 g,通草4 g,石菖蒲10 g,垂盆草30 g,滑石粉10 g,甘草6 g,浙贝母10 g,射干10 g,赤芍60 g,牡丹皮30 g,黄芩10 g,薄荷10 g,鸡骨草30 g,金钱草30 g,栀子3 g,大黄3 g,水煎内服,每天1剂,疗程为15 d。
1.4 观察指标 比较2组的中医症状(黄染、纳差、乏力及腹胀)积分、肝功能[谷丙转氨酶(ALT)、谷草转氨酶(AST)及总胆红素(TB)]及凝血功能[部分活化凝血酶原时间(APTT)、凝血酶原时间(PT)及国际标准化比值(INR)]指标变化及临床疗效。疗效判定标准:显效:中医证候积分降低幅度至少达2/3,肝脏功能、凝血功能指标改善显著;有效:中医证候积分降低幅度大于1/3,肝脏功能、凝血功能指标改善;无效:中医证候积分及肝脏功能、凝血功能指标无改善或加重。临床总有效率=(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2.1 2组患者中医症状积分比较 治疗前,2组黄染、纳差、乏力、腹胀的症状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黄染、纳差、乏力、腹胀的症状积分均显著下降,且观察组各症状积分均显著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2组患者ALT、AST和TB水平比较 治疗前,2组ALT、AST和TB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ALT、AST和TB水平均显著降低,且在观察组均显著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1 2组慢性重型肝炎患者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比较 分)
表2 2组慢性重型肝炎患者治疗前后肝脏功能指标变化比较
2.3 2组患者凝血功能指标比较 治疗前,2组APTT、PT和INR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APTT、PT和INR均显著降低,且在观察组均显著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2.4 2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3.33%(28/30),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6.67%(23/30),观察组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3 2组慢性重型肝炎患者治疗前后凝血功能指标比较
表4 2组慢性重型肝炎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慢性重型肝炎的演变是在慢性肝脏疾病失治或治疗不及时导致众多肝细胞出现坏死为特点,引发一系列严重并发症,是一种危害性极大的肝脏疾病。肝炎病毒是我国肝脏衰竭的最重要病因,其次为药物性肝损害。对于慢性重型肝炎目前尚无诊疗指南,主要是根据病因给予对症支持治疗,并积极预防与治疗各类严重并发症,所以临床效果不尽如人意[4]。
慢性重型肝炎临床表现主要为身目黄染、尿黄、纳差、胁腹胀满、斑疹、乏力,甚者意识模糊、高度黄疸,具有发病凶猛、病情持续进展、病情严重、并发症多等特点,慢性重型肝炎归为中医“黄疸”“肝厥”范畴[5],病所为肝,继而累及脾肾,久病体虚,病情迁延难愈,肝脾肾三脏功能受损,致使痰浊、瘀血、水饮停聚,其早期证型可见肝郁脾虚证,中晚期可出现气滞血瘀、气阴两虚、脾肾阳虚等证。中医认为重型肝炎与外感疫毒相关,外感湿热,时邪疫毒,或饮食不调,湿热毒邪内生而致发病急骤,气血凝固,疫毒邪气伤及血分,瘀热相搏,津液燔灼,致疾病缠绵难愈[6]。毛德文指出“毒”邪为重型肝炎重要病机,瘀血、毒邪是致病的基础,首创治则以化瘀、解毒、活血为根本[7]。康良石教授治疗重型淤胆型肝炎提出“疫郁”理论,强调清热解毒类汤剂可发挥重要作用[8]。曹辉等[9]强调凉血解毒化瘀法是重型肝炎的基础疗法,初期湿热毒邪内阻,热灼津液,后期瘀热内结,机体表现为湿热、疫毒、瘀血相混杂。慢性重型肝炎患者凝血障碍,表现为低凝状态,极易出血且难止,但病久多瘀,或因局部缺氧缺血而呈高凝状态,应用活血化瘀类药物无出血风险,还有益于修复肝细胞,降低门静脉高压。可见慢性重型肝炎病理特性复杂多变,有湿热、瘀血、疫毒、脾虚、肝郁等互相兼夹,须把握中医辨证论治、整体调理、三因制宜的宗旨,对证下药。
《金匮要略·黄疸病脉证并治》云:“脾色必黄,瘀热以行”,伍炳彩教授据此阐述了黄疸发病机制:(1)脾外露,其色为黄,脾内蕴湿热,日久伤血分,行于体表发为黄。(2)脾脏为黄疸发病的重要场所,黄疸发病与脾脏密切相关。湿热为黄疸重要病因,湿热邪气多责于脾脏。(3)瘀为黄疸致病关键条件,湿热邪气若不入血分则失于黄。医家唐容川有曰:“一个瘀字,便见黄皆发于血分”,祛湿活血散是由甘露消毒丹加减而来,方中滑石、茵陈、白豆蔻、藿香、石菖蒲相配共清湿热秽浊之邪;赤芍、牡丹皮凉血化瘀而不伤正;鸡骨草、垂盆草解毒散结;黄芩、大黄、栀子引瘀血及湿热之邪下行,再以金钱草通利小便,使所化之邪从下焦而出,甘草调和药性,以上药物合用具有祛湿活血、清热化瘀功效,可有效抑制肝细胞变性坏死,提高肝细胞生长再生,有利于患者症状的缓解,促进患者病情恢复。
本研究显示治疗后2组中医症状积分、肝功能及凝血功能均较治疗前改善,且观察组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3.33%(28/30),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6.67%(23/3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综合可知,采用祛湿活血散治疗慢性重型肝炎,可减轻患者临床症状,阻断肝细胞坏死、促进肝细胞再生,改善患者肝功能及凝血功能,临床效果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