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而为：中国网络电影的“福建力量”

侯 凯 郑俊辉

(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网络电影，作为一个术语的存在，其实在21世纪初就已经出现，这要比实际形态的亮相早很多。网络电影的概念由爱奇艺公司在2013年首次提出，于2014年3月并正式对外发布，其具体的界定是“时长超过60分钟，制作水准精良，具备正规电影的结构与容量，并且符合国家相关政策法规，以互联网为首发平台的电影”。自此之后，中国网络电影的制作渐成气候，在数量和质量上不断攀升。网络电影之所以能够受到观众的追捧，究其原因是其不仅依附和迎合了多屏联动时代、5G时代、互联网+时代的环境与平台，更在于网络电影的多种类、多形式、多类型的题材吸引受众。2019年10月23日，爱奇艺、腾讯、优酷等视频平台发出联合倡议，将“网络电影”作为通过互联网发行的电影的统一称谓。与此同时，“提质减量”成为业界的共识，政策层面也开始强化对网络视听内容的监管与规范。2021年，全网共上新网络电影551部，上新的网络电影正片有效播放量部均达到1363万，同比增长37%。由此可以看出，“网络电影市场整体的票房吸引力增强，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网络电影行业已然沉淀出较大规模且稳定的受众盘”。可以说，中国网络电影“经历了从野蛮生长到逐渐规范化、优质化的过程”。

在中国网络电影的发展进程中，活跃着一批福建人，他们用行动展现着“福建力量”，如互联网电影集团(IFG)的管晓杰，淘梦影业CEO阴超，无线自在传媒董事长朱玮杰，项氏兄弟电影的项秋良、项河生、项水柳、罗婧婧，上海鸣涧影业创始人兼CEO朱辉龙，江苏众乐乐影视传媒的林珍钊，获得亚洲新媒体电影节最佳网络电影的《老兵》导演何一铮等。特别是在网络电影的发展初期，当业界并不看好之时，闽籍人士带着一股拼劲，稳扎稳打，最终异军突起，引领网络电影的前进步伐。这些秉承闽商精神的“福建力量”，在网络电影打出了一番天地，出品了许多高票房、好口碑的影片，并产生了很大的反响，为中国网络电影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可以说，这些“福建力量”是“网大刚刚兴起时的组局人、拾柴者。网大从不被看好，到如今走精品化路线向院线电影看齐，甚至出现口碑和票房反超的情形，离不开这群人的坚持和拼搏”。

一、入局与组局：“福建力量”的巡礼展示

中国网络电影产业格局中，“福建力量”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正是“福建力量”的参与和介入，网络电影才得以快速发展。从最初试水过河的管晓杰、阴超，到目前风头正盛的林珍钊、项氏兄弟，便可看出这股“力量”的持续性。以下对这四个代表进行一番展示，借此窥见中国网络电影中的“福建力量”。

(一)阴超：“淘梦”的跨界

2012年，来自福建福州的阴超带领他的三位原始股东同时也是福建同乡，一同创建了众筹平台淘梦网。同年，淘梦网涉足微电影众筹项目，而后在微电影行业迎来爆发性增长之时，淘梦网敏锐地将业务投注于微电影发行领域，并借此逐渐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且因为宣发活动表现出色，在2014年拿到了娱乐工场200万元的天使投资。阴超和他的“淘梦”团队算是“网络电影最早的入局者”,“见证了网络电影板块的萌芽与崛起”。2015年，淘梦影业成立，开始发行网络电影并布局全球，登陆纽约时代广场，完成A轮融资、A+轮融资，2016年开发全产业链内容，2017年开始发展基于“数据+人才”的数字内容创新平台。从2012年创立之初到现在，“淘梦”就像升级打怪一样，完成蜕变，“从最初的全品类众筹平台，到专注网络大电影的垂直品类众筹平台，再到如今集影视投资、创作、众筹、发行、开发及宣传业务于一体的互联网影视产业孵化平台”。

“淘梦”可谓是眼光独到，在所有人还不看好网络电影领域的时候，“淘梦”负责发行的《二龙湖浩哥之风云再起》在爱奇艺上线后，票房表现不俗。2015年“淘梦”凭借出品制作的《道士出山》等影片打出了名堂，而2018年的《大蛇》成为爆款，成为中国首部票房破5000万元的网络电影，并为网络电影开辟了“怪兽电影”的新类型。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影院“停摆”，网络电影获得发展机遇，由“淘梦”参与出品和宣发的《大蛇2》延续了前作的热度,上线62天票房分账即达3000万元，《东北往事：我叫刘海柱》《蛇王》《陆行鲨》《法医宋慈》等多部网络电影分账票房获得超千万元的成绩。可以说，阴超带领的“淘梦”团队在中国网络电影中勇往直前，不断创造佳绩，成为中国网络电影中举足轻重的一支力量。

(二)管晓杰：付费观看与影游融合的首倡者

出生于福建南平的管晓杰，善于发现市场机遇，着眼小处扭转趋势、变害为利。管晓杰是新闻专业、IT职业经理人出身,他身上有着天然的互联网基因：高效且极具“网感”，对行业市场有很好的掌控度,他被称为“网大之父”。早在2006年，伴随着视频网站的崛起，管晓杰看到了商机，他和范江浩一起在北京成立了“青春光影”工作室，为视频网站拍摄网剧、广告短片等。同时，他开创的“病毒式”广告，为联想、方正、海尔、奥迪、北京现代等数十家知名企业提供视频营销解决方案，并导演多部广为传播的病毒广告作品。三年后，这家工作室升级为光影华视公司。管晓杰导演的影片《青春期2》之《青春失乐园》在2011年11月11日的“光棍节”于网络上线，并在国内首创网络电影付费观看模式，可谓是视频行业的一次勇敢尝试。虽然付费期间票房惨淡，最终效果不尽如人意，但这次尝试还是启发了后来者。如今，网络电影的付费观看模式已经成为国内视频平台盈利的主要方式，也因此孵化了此后互联网影视创作的新形态。

在管晓杰看来，“移动互联网的发展，网络视频传播人群的不断扩大，以及视频内容的短缺，必然会催生出来一个新的内容开拓期”。2013年，管晓杰带领组合团队成立互联网电影集团(IFG)，IFG是基于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平台的电影娱乐集团，集电影制作、营销发行、明星制造、周边产品开发及游戏娱乐于一体，打造移动互联时代的电影娱乐生态产业链。管晓杰率领团队成功运营多个营销案例，《上位》《女人公敌》被誉为互联网营销案例中的典范。勇于创造的管晓杰在《包笑公堂》中首推32+1模式(即一部32集网络喜剧加上一款同名手游，再加一部同名话剧和一部同名大电影)，开创了网络电影中“影游融合”的先河。喜欢尝试、敢于拼搏的管晓杰，未来在网络电影领域，还会掀起新的波澜。

(三)林珍钊：从“独乐乐”到“众乐乐”

相比跨界进入网络电影行业的阴超和管晓杰，出生于福建宁德的林珍钊更早接触到电影。早在大学时期，林珍钊便自行购置设备尝试拍摄影片，大学三年级他完成了个人的第一部作品《男生宿舍》，网络合计点击量超过百万，并捧回福建电视台举办的全国大学生DV赛二等奖的奖杯以及2000元的奖金。2009年，林珍钊召集同学筹拍了融合武侠、动作、动漫等元素的短片《第一部电影》，短短一周时间，短片点击量超过1000万，并因此获评新浪“中国十大新锐导演”。此后，很多媒体、广告商、投资人纷纷找上了林珍钊，创业真正上了轨道。他导演的校园励志片《大学，寻找梦想》荣获中央电视台金拇指大赛“最佳表演奖”等荣誉。在发表获奖感言时，他提到：“大部分大学生60%的时间花在网络，我希望创作的网络系列校园喜剧，用新一代人的娱乐思维去讲述大学故事，用影片中所提倡的精神去引导他们。”也许这个时候，林珍钊已经看到了网络与电影的结合所带来的潜在发展空间，这也点燃了他继续创作的热情。

如今，林珍钊与出生于福建福州的黄璐璐共同创立了众乐乐影视传媒有限公司，从最初的“独乐乐”变成了“众乐乐”，有了自己的专业团队，自然“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断在网络电影市场搅局，制造了多个爆款。他所执导的功夫动作片《黄飞鸿之南北英雄》获得第三届金网电影盛典最佳导演奖，动作冒险片《大蛇》的票房分账破5000万元，打破了网络电影票房纪录，成为网络电影行业的金字塔尖，开创了怪兽电影的先河，引发从众效应，此后大量同类题材电影扎堆开拍。续集《大蛇2》上线56小时分账票房突破1163万元，打破了网络电影保持了两年的首周末票房纪录，影片获得2020年第二届中国网络电影周“年度影响力影片”，林珍钊本人凭借此片获得第二届中国网络电影周“年度影响力导演”奖项。2020年，林珍钊导演的《倩女幽魂：人间情》斩获4500万元的分账票房，位列2020年网络电影票房榜第三。

(四)项氏兄弟：网络电影领域的“邵氏兄弟”

在中国网络电影领域，活跃着一个家族性质的、堪比曾经名声响亮的邵氏兄弟的项氏兄弟影业。项氏兄弟为项秋良、项河生、项水柳，出生于福建连城，兄弟三人年龄相仿，从小一起看电影长大，这也造就了他们对电影共同的热爱。2010年，项秋良、项河生、项水柳三兄弟和大嫂罗靖靖一起，共同成立了杭州传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旗下设有项氏兄弟电影工作室和广告工作室两部分，这是一家集网生内容研发、IP孵化、影视制作、娱乐营销、艺人孵化于一体的综合性传媒公司。

项氏兄弟以微电影起家，此后活跃于网络电影。因为项氏三兄弟从小痴迷于香港的武侠片、鬼怪片，所以项氏兄弟电影在网络电影中主打魔幻动作类型的制作，如《降龙大师》《镇魂法师》《奇门遁甲》《四大名捕》系列等，单从名字便可看出对香港电影的模仿与致敬。此外，还有《水怪》《少林寺十八罗汉》《奇袭·地道战》《蛇王》《白蛇：情劫》等作品，市场表现良好。凭借这些爆款电影，项氏兄弟的网络电影也打响了名声，打出了招牌，成为行业和市场公认的互联网影视头部内容公司。

二、冒险、拼搏与团结：网络电影中的闽商文化

中国网络电影从出现以来，便有敢于打拼与开拓的“福建力量”参与其中，一直到现在，网络电影中的重要头部影视公司，都可以看到福建人的身影。这些网络电影的“福建力量”，充分体现出闽商文化的特质。

福建地处中国东南部，上攘浙江、下接广东，毗邻宝岛台湾，但是福建的自然地理条件并不优越。民间评价福建的地理有着“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说法，福建的西部山多且贫瘠，东部靠海但盐卤滩地居多。面对田少人多、自然地理条件恶劣的福建人，不得不放弃常规的耕作生活，闽西的福建人多走向内陆，东部的福建人则面朝大海，以海为田，依靠大海维持生计。严酷的自然条件使得福建人不得不与外界产生交换活动，向外发展、与外界产生贸易行为是福建人获取财富的重要手段。因此，福建独特的地理环境对闽商性格有着深远的影响，这种地理环境造就了闽商山海兼顾的两种性格：第一种为山区型性格，特点是艰苦创业、安分守己，因为社会圈的狭小、地理的封闭和阻隔、生存的艰难，福建各地区长期独立发展，从而形成了以宗族为核心的诚信理念，这一理念成为闽商的经营信条；第二种为沿海型性格，特点是灵活机敏、开拓创新、敢闯敢干、永不服输，富有冒险精神，敢开风气之先，应变能力和适应性极强。基于以上的文化、地理环境，由之造就形成的是“善观时变，顺势而为；敢冒风险，爱拼会赢；合群团结，豪爽义气；恋祖爱乡、回馈桑梓”的闽商精神。

闽商大多是以血缘为核心、以家族为凝聚力，家庭经营较为普遍，他们往往凭借家族的势力行商，并积极争取得到官方和乡族势力的支持。在网络电影的福建籍电影人中也能看到他们善于联系家乡资源借势拓展的精神，通过合作、相互帮衬达到进取的目的。最能体现家族式经营的是“项氏兄弟”，自2010年成立杭州传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项氏兄弟电影)后，公司核心的四人再没分开过。四人分工明确：大哥项秋良、老二项河生负责编剧和导演，老三项水柳专注运营，大嫂罗婧婧负责制片和公司财务。凭借血浓于水的亲情和彼此间的信任，“项氏兄弟”几乎在每一部作品的推出后都能取得好的成绩，数次打破网络电影票房分账纪录。

“淘梦”的成立与崛起之路，离不开福建同乡的互相信赖。“淘梦”的四位原始股东为四位福建人，待公司发展为一定规模后，他们仍旧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在公司中各司其职。在涉足网络电影时，能够摒弃业界的偏见，敢冒风险，相互助力，努力坚持下来。创始人阴超曾说过：“我们2012年开始做微电影的时候，是很多人都不做或者看不上眼的时候，是我们兢兢业业把这个行业从不可能变为可能，我们不敢说是创造了这波潮流，但确实是我们努力地推动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淘梦”的这种信赖合群与团结协作，不仅体现在公司内部，还延伸到与其他同为福建籍影视公司的合作。项氏兄弟的《降龙大师》《极道少女》《齐天大圣·万妖之城》《水怪》《蛇王》等影片就由“淘梦”主要负责出品。“淘梦”与林珍钊的合作更全面、多元，《国产大英雄》第一季与第二季都与“淘梦”合作出品。其后“淘梦”参与出品了林珍钊的《大蛇》《大蛇2》《齐天大圣之火焰山》《新精武门·武魂》等影片，承制、宣发了《齐天大圣之火焰山》等影片。此外，“淘梦”还注重对福建籍导演的合作和扶持，如，参与出品或发行吴鹰翔导演的《龙虎山张天师》《深海大鱼》、陈家俊导演的《血战铜锣湾》、何一铮导演的《老兵》、杨木生导演的《柠檬的爱情》《营救》《爱的守护》等。

林珍钊也注重与同为福建籍的制片人、导演、编剧的合作。早期与福建籍的陈焕章、张焱泳、林云翔、黄灿明合作摄制了《为了荣誉开枪》《田埂上的梦》《别惹丑女》等影片。他与胡小鸿、黄璐璐、黄河等人的交集更为紧密。出生于福建漳浦的胡小鸿主要负责制片工作，曾为北京歪果仁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现任职于金华吾道南来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致力于电影管理和市场营销运作，曾任林珍钊导演的《狂鼠列车》《倩女幽魂人间情》《狄仁杰之飞头罗刹》等影片的制片人。祖籍福建邵武的黄河与林珍钊的组合可谓“黄金搭档”，他们合作的《笔仙大战贞子》系列、《狄仁杰》系列、《大雪怪》等影片，市场表现不俗。而与导演林珍钊共同创立江苏众乐乐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的黄璐璐是福建福州人，现任江苏众乐乐影视传媒公司董事长兼CEO，曾担任《国产大英雄》系列、《笔仙大战贞子》系列、《黄飞鸿之南北英雄》《狄仁杰之幽冥道》《霍元甲之精武天下》《大蛇》等多部影片的总制片人和出品人。

此外，这些福建籍影人还有反哺家乡的热忱与自觉。自明清起，福建商人热衷于家乡的社会活动，周济乡亲，体恤宗族，服务社会。“商人集团与乡族势力的密切结合,是福建商帮的组织特点之一,这就使福建商人自觉地产生了乡族责任感,自觉地肩负着振兴乡族、和睦乡族的重责大任。”也因此，“恋祖爱乡”的福建籍影人在外取得成就之后，希望能够回馈桑梓、反哺家乡。如陈辉创建的恒业影业公司的总部便扎根在福州，2020年11月，恒业影业宣布正式落户厦门思明区，并会逐步将出品制作、宣传发行、艺人经纪等核心业务落在厦门。无限自在传媒董事长朱玮杰，深耕电影营销多年，参与《寻龙诀》《夏洛特烦恼》《江湖儿女》《地久天长》等许多知名院线电影的策划、投资与营销，助力营销《追龙番外之十亿探长》《九指神丐》《倩女幽魂：人间情》等一批网络电影。自金鸡百花奖落户厦门开始，朱玮杰就开始关注福建影视产业发展，在人才引进、基础设施建设和专项扶持等工作中都有他的身影。成立了厦门无限自在影视有限公司，参与发行电影、联合出品、宣发电影等项目，推进环岛路四公里影视示范段的开发。大象点映的创始人吴飞跃，身为福建泉州人，联合另外两名福建籍电影制片人邱培贤、蔡庆增，响应福建平潭大力推进文化影视产业的号召，创办福建海角影业有限公司，并助力出品了《第一次离别》等影片。

三、求新求变：“福建力量”的探索与转型

2019年，国家相关部门开始对网络电影进行规范化管理，由视频平台统一备案调整为片方自主备案，从开始制作前的“规划备案”到成片上线前的“上线备案”，两次备案，两次公示。“双备案制”的出台和《网络视听节目内容审核通则》的实施，使得网络电影从野蛮生长变为有序发展。在政策和平台监管的双重压力之下，越来越多的网络电影公司开始寻求转型。以淘梦、众乐乐、项氏兄弟等“福建力量”为代表的网络电影公司，“善观时变，顺势而为”，努力适应新的变化，积极开拓新的发展空间，引领中国网络电影的未来。

(一)顺应时代变化，注重内容更新

不管政策如何变动，内容为王是始终不变的信条。只有创作优质的内容，才能留住观众和用户。“淘梦”的CEO阴超认为，在内容呈现上应将“科技”与“文化”相融合，以C2F(观众对生产者)的创作模式来输出内容。在他看来，“淘梦主要是通过爬虫技术来获取各大互联网视频平台的相关数据，将上千部电影作品进行标签化处理，在多个维度对演员、题材、影片等关键词进行挖掘和数据分析，了解平台以及用户的真实需要，通过数据预判为影视筹拍提供指导”。项氏兄弟的创始人、CEO项水柳表示，“需要及时把握用户需求，持续生产出好的内容，用精品的内容来留住用户。无论市场如何变化，观众最关心、市场接受度最高的，依然是好故事、好内容，用户只会为优质内容买单。项氏兄弟作为内容生产者，还是要回归内容，踏踏实实地把内容做好，那么未来就会产生更多可能性”。众乐乐影视的创始人、制片人黄璐璐也同样专注于内容的创作，她认为“专心去深耕内容，把不擅长的事情让合作伙伴来做，把我们最擅长的事情做到极致”。

对于内容的创作，这些“福建力量”的网络电影公司一致认为应当摆脱网络电影中多数蹭IP、低劣模仿的行为，努力实现内容的IP化，创作正版IP授权作品。譬如众乐乐影视出品的《倩女幽魂·人间道》，花费半年时间才获得正版IP授权，并请来原版编剧阮继志对剧本亲自操刀；项氏兄弟则是拿下《四大名捕》《奇门遁甲》等影片的版权，“四大名捕”系列作者温瑞安亲临《四大名捕》系列网络电影启动发布会现场助阵；《奇门遁甲》则是从徐克手中购买了版权，2017版电影《奇门遁甲》编剧、制片人魏君子继续担任制片人，2017版的编剧之一杨秉佳与项氏兄弟一起创作剧本，将2020版结尾与2017版故事联系起来。此外，项氏兄弟还积极改编红色革命经典题材，对“地道战”的故事进行再次书写和重新演绎，成为首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网络电影，以高口碑成功入选“北京市2020年优秀网络视听内容种子库”。另外，题材推陈出新，不拘泥于此前的怪兽、僵尸、妖魔、青春、喜剧、悬疑等题材，逐渐侧重于创作现实题材的作品，如“淘梦”出品的《花儿照相馆》《东北往事：我叫刘海柱》等影片，努力扭转现实题材影片不挣钱的片面化、刻板化的观念。在北京市广播电视局启动的“讲好中国扶贫故事——北京网络视听节目创作计划”中，策划关于扶贫、足球运动等主题的作品。这些网络电影公司在考虑市场环境之外，更是把握了时代脉搏，积极创新，通过作品内容着重表达社会责任和人文情怀。

(二)扶持青年影人，注入新生力量

当具备优质的内容之后，需要有人才将内容转化和输出。因此，网络电影需要挖掘和孵化有潜力的主创人才，通过扶持青年影人，为网络电影的发展注入新生力量。譬如“淘梦”在2018年设立了新锐影人扶持计划，也就是淘梦星火计划，“主要是聚焦和挖掘影视行业优秀的青年导演和团队，并与青影厂优秀导演大力合作，根据合作周期，以工作室、合资公司和协议合作等方式，丰富自身创作人才库的同时，助力年轻影人快速成长”。“淘梦星火计划”涵括了影视创作的全链条和多环节，“多元的挖掘渠道、灵活创新的合作方式、全体系的作品产出保障、专业电影人的经验传授和因人而异的培养方向”。由此可见，“淘梦星火计划”建立的是一个从创作到发行的电影质量保障体系，为导演、编剧、制片等影视创作人才构建完整的人才成长上升通道。类似的，项氏兄弟也实施了新人导演合作计划，“寻找有潜力的创作者，通过签约(签约成为项氏兄弟电影旗下导演)或者外部合作(以年为单位确认优先合作项目)的方式来拍不同类型的作品”。公司在和新人导演合作时，只会对方向性的东西进行把关，给予对方较大的自由权和足够的创作空间。

此外，“淘梦”CEO阴超以及旗下《大蛇》总监制王文水、《狙击手》的总制片人吴静、《龙虎山张天师》的制片人佑在、《花儿照相馆》的导演李艳平、《老潘的归途》的制片人刘芊慧、《东北往事：我叫刘海柱》的导演周润泽、《降龙大师之捉妖榜》的导演戴希帆、《花儿照相馆》的导演张震等9位制片人、导演集体加入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青年工作委员会(简称“青工委”)。“青工委”的主管单位是国家广播电视总局，作为青年影视人才沟通交流的平台，可以促进各个工种间的资源共享，推动青年影视人才在项目上的互动和合作。“淘梦”可以借此获取更好的资源和渠道，为青年影视人才提供更好的发展空间。

结 语

中国网络电影从最初的蹒跚起步，到后来的“众声喧哗”与“野蛮生长”，及至现今的精品化、规范化的运作，都离不开“福建力量”的参与。网络电影所掀起的热潮、留下的纪录、闪耀的数据，都打上了“福建力量”的烙印，这都离不开福建籍电影人自身的努力拼搏和团结奋进的精神，还需要感谢时代带来的红利。他们善观时变，顺势而为，既见证了中国网络电影的发展全过程，也将引领未来网络电影的发展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