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
(济宁医学院附属医院 山东 济宁 272029)
对于图书馆来说,“互联网+”就是图书馆场景与信息技术融合形成的新常态,是推动图书馆持续变革的又一驱动力。“互联网+”的方法论是融合、开放、免费的互联网思维,其结果就是海量数据的积淀和万物互联。随着“互联网+”图书馆的常态化,大数据、移动互联网、物联网与云计算等都将成为图书馆的基础支持,即图书馆不再通过积极的推广和应用信息技术来“+互联网”,而是信息技术通过与图书馆的深度融入成为图书馆的核心要素。“互联网+”使得信息技术由图书馆运用的工具和手段升级转化为图书馆发展所必不可少的要素和创新动力,即“互联网+”图书馆是对图书馆结构及其业务流程的重塑,创造图书馆新的服务产品和服务模式将成为图书馆的新常态。随着“互联网+”图书馆的持续推进,传统图书馆的生态格局将进一步被信息技术打破并重构,图书馆的样态逐渐表现出自主性、精准化和个性化,图书馆技术文化也渐渐发生改变。
图书馆技术文化是图书馆文化和技术文化相互作用和融合而产生的一种客观存在的次生文化,是技术在图书馆中推广应用和融合创新而形成的具有特殊意义的文化现象。图书馆技术文化是图书馆、技术和文化三者的融合,呈现出图书馆技术的文化属性(基于文化视角对图书馆技术的审视)、图书馆文化的技术属性(图书馆主动运用技术)和技术文化的图书馆属性(技术向图书馆的主动渗透和扩散)等多种形态。图书馆技术文化对图书馆的发展具有深刻影响,研究图书馆技术文化,一方面有助于我们对图书馆技术发展的本质和规律进行把握;另一方面有助于图书馆选择正确的技术理念、方法与工具,便于用户选择不同的技术利用图书馆。同时,馆员和用户要顺应时代的要求,必须积极拥抱新图书馆技术文化。
一般认为,图书馆文化大体可分为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两种,其结构由里到外分别为深层文化(理念和价值)、幔层文化(制度和行为)和表层文化(形象或物质),图书馆技术文化的结构也同样如此,亦是由深层文化、幔层文化、表层文化所组成。
表层文化即图书馆的物质文化,表现为外在的图书馆设施设备、软件、服务和资源等,可以直观地体现图书馆技术的水准;幔层文化即图书馆的行为文化,是图书馆员群体的制度规范和行为模式,如图书馆的管理技术、计算机支持的馆藏资源建设、多媒体阅览、在线学习支持服务与移动图书馆服务等;深层文化是图书馆的理念文化,是文化的思想、价值和风尚等,如以人为本的服务思想,反映图书馆的发展方向和群体意识。三层文化之间相互支撑,相互联系。行为层和物质层只有在理念层指导下才会拥有图书馆的价值理性和发展方向;物质层是理念层和行为层的基础,缺失物质层,理念层和行为层将无法呈现;行为层连接物质层和理念层,对二者均有重要影响。一方面,理念层会不断被行为层内化,并对其价值形成产生影响;另一方面,物质层会持续被行为层外化,进而影响文化物质的生产。例如,智能移动端的普及,使得图书馆APP应运而生,联通共享的理念成为共识。
与此同时,作为理念层和物质层的中介,行为层还可以对二者进行检验。值得一提的是,文化结构并非完全理性的、必然的、协调的和逻辑自洽的,尤其对于处于变迁过程的文化更是如此。例如,智能手机的普遍使用虽然使得联通共享的理念流行和图书馆APP的产生,但并不必然导致用户对图书馆APP的使用行为。基于图书馆技术系统方法的视角,我们可以发现,无论哪一个文化层次的变化都会引起整体文化的变化,而对每个文化层次的准确把握,都需要从文化整体的宏观视角来审视。
总之,文化层次是对文化结构及其内在逻辑的表达,是发现文化要素及其相互关系、揭示文化发展规律、诠释文化现象和把握文化发展方向的重要方法。图书馆技术的许多问题,我们只有从文化层次的视角来看,才能有效地发现、解释和解决。
任何文化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变迁,图书馆技术文化内容的增减、分化、重组或重心的转移,都会引发图书馆技术文化结构的改变和文化整体的变迁。变迁通常从文化结构的局部开始,经过长期的积累而导致质变。在机理上,图书馆文化与技术文化的耦合涵化推动了图书馆技术文化的变迁,二者共同构成图书馆技术文化场,促进图书馆技术文化的变迁、升级、发展和进化。
文化范式的转换过程形成了文化的变迁。同理,图书馆技术文化的变迁就是图书馆技术文化范式的转换,也即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的转移。文化坐标可以有效反应图书馆在不同时期的技术文化重心,会长期主导图书馆技术文化的发展方向。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实质上是图书馆技术研究和实践的显著反映,是图书馆文化与技术文化相互融合进化而形成的。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的构建,对于图书馆技术文化自觉的培育及帮助用户做出文化选择具有重要意义。对于图书馆的未来是否能符合社会发展和用户需求,图书馆技术应当有一个大致的前瞻预测和价值判断,并为之持续努力。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既是解释和指导技术驱动图书馆变革的重要工具,又是图书馆能否真正实现变革的重要考量因素。由于图书馆技术文化的发展不仅仅由技术文化决定,因此整个图书馆技术文化体系的变迁总是表现出一定的迟滞性。从这个视角上来看,技术推动图书馆变革的根本逻辑是图书馆技术文化,其实质是图书馆文化的变革。
计算机普遍进入人类社会后,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在短时期内被屡次重建。第一次,计算机刚刚进入图书馆,馆藏目录首次以数字化形式呈现。第二次,互联网开始影响图书馆,数字图书馆初步形成。相较于第一次,第二次技术对图书馆的变革不是很大,虽然互联网的出现深刻变革了图书馆的资源建设和服务模式,但图书馆技术文化的范式还是以图书馆和馆员为中心。随着移动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和“互联网+”时代的来临,作为物质文化代表的智能终端和图书馆APP、作为行为文化代表的智慧图书馆以及作为理念文化代表的联通共享等技术文化趋势逐渐形成,推动了图书馆技术文化范式的转换和第三次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的构建,形成了馆员主导、用户主体的新范式。值得注意的是,新图书馆技术文化是在旧图书馆技术文化基础上形成和发展的,二者不是无关和排斥的,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进步,旧图书馆技术文化可能会逐步退出历史舞台。因此,只有构建技术文化坐标,将技术文化置于具体明确的特定时空里,才能对 “互联网+”变革图书馆这一特定图书馆技术文化现象的本质进行有效的挖掘和分析。
“互联网+”新常态下,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的构建是实现图书馆内涵式发展的必然要求。通过对当代图书馆技术理论与实践的调研,我们可以发现,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开放获取资源、用户自持设备逐渐兴起并引起学界和业界的广泛关注。它们兴起于同一历史时期,形成的基础是相似的信息技术,都处于图书馆文化价值体系中,这都使得它们可能成为新的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在此,我们可以大胆假设,关联主义理论是“互联网+”变革图书馆的理念文化坐标、自持设备是“互联网+”变革图书馆的行为文化坐标、开放获取资源是“互联网+”变革图书馆的物质文化坐标,自持设备联通开放获取资源是其核心价值。显然,传统的图书馆技术文化已经消解,“互联网+”图书馆的技术文化正在逐渐形成。
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分别是理念文化坐标、行为文化坐标、物质文化坐标,其中,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的先决条件是理念文化坐标,对其重建往往需要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积累和沉淀;行为文化坐标不仅是图书馆技术文化中理念文化的外显,而且也可使得静态的物质文化变得生动而形象,是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的外在显化;而物质文化坐标则是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的形成基础。
由于技术文化的高速动态变革,理念文化坐标的位移周期开始逐渐缩短,这也成为了图书馆技术文化区别于其他图书馆次生文化的显著之处。“互联网+”时代,人们可以随时随地通过移动端快速而准确的提取数字化、网络化的知识,用以支持自身的决策,解决面临的问题,而这不可避免的与传统图书馆提供系统化、制式化的知识产生了冲突。原有的用户行为理论已无法解释当前环境下用户行为所呈现的新特征。“互联网+”时代需要新的理论来重新诠释信息高度对称时代的图书馆、馆员和用户行为,因此,图书馆技术文化理念在“互联网+”的驱动下发生了变革。
2004年,关联主义理论(Connectivism)被美国科学哲学家达德利·夏皮尔(Dudley Shapere)教授所提出,表达了“管道比内容更重要”的核心思想,这为解释知识的传播和学习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
关联主义理论基于知识联通的认识论基础,认为知识驻留于网络之中,从而对知识存在的形态与空间、传播机制等进行了创造性和适应性的解释。第一,知识存在的形态是关联的。知识是动态变化的、不确定的和离散的存在于网络的知识节点中,其信息生态表现出一定的自适应性。知识节点可以是机构、人、图书馆、云端服务器等信息源,这些节点只存有部分知识,但可以对知识进行存储、传播和创造。第二,知识存在的空间是关联的。知识可以存在于人体大脑之外的公共知识网络当中,如社会网络和技术网络中,这些外在网络空间及其相互之间的关联,使得知识得以传承和创新。同时,个体知识网络与公共知识网络相互关联、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第三,知识的流动和变化是关联的。互联网作为超大型管道,通过各种信息技术和工具推动了知识及拥有知识的机构、组织、个体和网络的一体化,从而使知识在网络中可以自主流动和动态更新。最后,知识的意义是关联的。在解决问题和决策事务方向不变的情况下,面向专业领域知识意义的形成是由知识内容、相应管道和具体情境共同实现的。支持不同情境需要的知识内容和管道不同,体现了知识及其网络重建的意义。因此,在“互联网+”时代,知识的存储、升级和创造均由知识节点进行处理,知识网络可以有效支撑快速精准的知识服务,从而使得用户对知识管道的掌握比对知识本身的掌握更为重要。
“互联网+”时代,用户行为呈现出普遍关联的特征,即用户利用资源的过程是联通知识节点的网络形成过程。第一,用户利用资源的目的是关联的。面对这个终身学习时代,用户只有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才能适应发展之需,因此用户利用图书馆的目的就是建立自身知识空间与公共知识空间的社会网络,以保持知识的持续优化和个人的不断发展。第二,用户利用资源的方式是关联的。传统图书馆知识传播的方式与当今知识快速生成、连接和转化的矛盾日益突出,用户利用资源的方式发生了根本变革。在“互联网+”时代,个人的记忆和存储等可置于网络和云端,解决问题和决策事务可以借助于大数据、云计算、AI等智能技术,用户利用资源的过程可以在用户自身之外发生。第三,用户利用资源的过程是关联的。用户利用资源的过程是用户与知识节点和社会网络交互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知识、知识节点及其网络不断地生长变化,用户知识网络与公共知识网络也不断动态更新。在连接联通的策略下,用户个体的知识网络和公共知识网络的持续交互使得用户完成知识的获取和更新,用户根据自身的兴趣和发展所需建立与图书馆的强联通。第四,用户利用资源的结果是关联的。用户利用资源的过程不仅是学习和运用知识的过程,同时也是知识生产的过程。用户利用图书馆资源的过程中,不仅创造知识,还创建新的知识节点和网络,知识不断被重构、升级和进化,用户也从知识的使用者和拥有者转变为重要的知识生产者。
“互联网+”时代,用户自持设备(Bring Your Own Device,简称为BYOD)使用移动互联网已成为新常态,BYOD也成为了个人融入社会的基础设施和创新发展的重要要素。对于图书馆来说,用户使用BYOD就是为了利用图书馆的资源和服务。当前,用户BYOD已经开始驱动图书馆技术行为文化的深层变革。一方面,BYOD方便携带,简单易用,功能强大,支持用户与机器、用户与网络、用户个体和群体之间的多元交互,用户粘性极强。另一方面,BYOD的联通特征使得知识可以存储和迁移,并可以对用户所处的多种情境进行有效融合。当图书馆基于用户BYOD来设计并实施图书馆活动时,BYOD就成为了图书馆技术的一部分,驱动了图书馆价值的变革。
“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信息技术通常被视为图书馆资源建设和服务的工具和手段。而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移动互联网已深入到人类的生活和工作当中,并成为人类交互的基本工具。在图书馆,馆员和用户不仅可以进行传统的面对面交互,还可以基于移动设备随时随地实时交互,图书馆的服务方式、用户使用图书馆的方式、馆员和用户互动方式、用户管理与评价方式都开始转变,馆员、用户、资源、服务、空间和自带技术成为图书馆系统的核心。图书馆信息交互的本质是主体间的交互,BYOD不仅解构了传统图书馆的信息交互生态(基于静态知识的单点、单向交互),而且正在建构现代图书馆信息交互的新生态(基于动态知识的多点、多向交互)。图书馆的信息化环境也发生了根本性变革,即从图书馆完全控制的单终端环境转变为了图书馆和用户共同控制的多终端交互式云环境,进而使得图书馆系统也被重塑。BYOD的出现是信息技术对图书馆的“破坏性创新”,是“互联网+”建构现代图书馆系统的重要标志。
在图书馆,移动设备不仅可以支持用户的阅读和学习,还能支持图书馆的管理和服务,通过信息技术赋能图书馆流程重组和服务模式创新。第一,技术赋能式图书馆服务模式,即“图书馆+BYOD”。在图书馆服务活动中充分利用BYOD,可以创新图书馆服务手段,提升图书馆服务效率和改善图书馆服务质量。此时BYOD主要用于图书馆资源和服务的创造性呈现、馆员和用户的多元互动及对用户的创新管理和评估。BYOD所具有的社会化和碎片化特征,可以使其广泛应用于图书馆数字资源的精准推送、多点实时交互、用户行为数据的采集和分析等方面,并通过数据可视化技术,提升图书馆的服务质量和图书馆的在场优势等。第二,技术颠覆式图书馆服务模式,即“BYOD+图书馆”。以用户为中心,以基于BYOD的混合式移动学习为方式,使得用户可以在碎片化的时间里完成阅读和学习,满足用户不断增长的个性化需求是图书馆必须面对的数字化生存时代的挑战。此时BYOD已经成为图书馆的智能终端,图书馆需要基于BYOD设计和提供系统而专业的资源和服务。总之,BYOD现象的出现正在倒逼图书馆服务模式的转变。
BYOD以移动设备为基础,推动了传统图书馆系统结构、功能和要素的改变,提升了图书馆服务的效率和质量。第一,BYOD与图书馆专业知识空间的深度连接,大大拉近了用户与图书馆资源和服务的距离。同时,虚拟空间为知识的存储、更新、优化和创造提供了良好的平台,促进了用户的分布式认知。第二,BYOD的情境整合性可以帮助用户有效融合知识与实践。“互联网+”时代,人类基于网络进行各种活动,图书馆的知识和服务将有效指导用户的具体实践,帮助用户解决问题。第三,BYOD催生了用户个性化、自主性的阅读和学习,从而可以帮助图书馆改善服务品质。最后,BYOD还可以对图书馆的信息交互生态进行优化,推动图书馆的内涵式发展。总之,在BYOD的支持下,图书馆的服务活动不再是线性的、单向的,而是与用户的高度交互和对话。BYOD已成为创新图书馆资源服务供给和提升图书馆服务质量的重要入口。
通常而言,图书馆技术的物质或制品主要有三种:资源、硬件和软件。资源是图书馆知识和信息的表征,软硬件则是基于互联网等信息技术的图书馆信息传输系统。因此,对图书馆来说,最重要的技术制品就是图书馆的资源。图书馆往往通过资源来呈现知识,因此,在印刷型文献和付费数字资源之后,开放获取资源(Open Access Resources, OAR)将是图书馆领域最重要的资源,已逐渐成为用户信赖的物质文化。其开放的核心价值对传统的知识聚集地——图书馆形成了巨大的挑战,用户能够在图书馆之外方便快捷地获得信息和知识,从而在多个层次和维度上引发了图书馆的变革。
OAR的最初物质形态是开放电子预印本。1993 年,美国物理学家金斯帕格为了方便团队的学术交流,开发了一款软件用于电子预印本的存储和获取,标志着新的学术信息交流方式的开始。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开放获取模式已被学术界广泛认可,并成为了轰轰烈烈的实践运动,开放获取运动推动了OA理念在图书馆的兴起。
OAR是以用户为中心的全面开放的数字内容,用户既可以是OAR的使用者,同时也可以是OAR的创建者。对于用户来说,图书馆是OAR的采集者、组织者、统一呈现者和指导者。由于用户来自全球各地,其文化背景、知识结构、认知水平、兴趣爱好各异,因此可能会选择各种各样的信息交互工具、随时随地的通过移动设备来访问图书馆的OAR。图书馆不断的采集和连接OAR,进而可以形成持续增长的用户学习网络。总之,OAR对图书馆运作方式和服务模式的影响还在不断加深,OAR的数量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高,正在形成”互联网+”时代重要的知识节点。
OAR使人们能够从图书馆之外获得高质量的学术信息,从而推动了图书馆系统的自我调适。首先,OAR可以改善图书馆文献资源的质量。图书馆文献资源的多元化供给有助于用户个性化需求的满足,而且,未来智慧图书馆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资源供给的多元化与服务供给的个性化。其次,OAR促进了资源的公平使用。OAR秉承“免费、开放、平等”的理念,促进了图书馆服务的均等化,减小了数字鸿沟,有助于全球范围内信息的公平获取。开放理念正在推动图书馆本质的变革,图书馆必然要在“互联网+”时代顺应发展趋势,将开放理念纳入自身的核心价值。
图书馆的发展必然受其技术文化的影响。因此,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已经迫使图书馆不得不面对用户极易流失的挑战。只有从“互联网+图书馆”的理念、空间、能力、案例与制度等方面开展治理,推动图书馆技术理念文化、行为文化与物质文化的协调和融合,才能促进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
在“互联网+”时代,图书馆员的职业能力需要不断转型与提升,这就要求馆员树立信息技术驱动图书馆发展的理念。首先,我们必须认识到,“互联网+”已经带来了图书馆内外部环境的改变,数字化生存方式已经形成,知识传播的渠道从馆员控制发展到馆员和用户共同拥有,知识资源从印刷型的、静态的纸本发展到了纸本与动态的、开放的数字资源共存。其次,我们需要主动去迎接新的知识观念、学习观念、用户观念和传播观念。图书馆只是一个重要的知识节点,用户的阅读和学习就是其与知识网络中知识节点的联通,用户通过这种形式的联通可以形成自身的认知网络、技术网络与社会网络,并不断地进行优化。然而,由于图书馆技术文化的发展是缓慢而延迟的,因此,传统的图书馆理念并不会被新的理念完全取代,新理念会在旧理念的基础上不断拓展,二者相互融合共生形成和谐多元的图书馆理念。
图书馆信息化建设已由最初完全依赖于基础设施建设进入理性发展时期,信息技术只有与图书馆的关键因素与核心环节产生实质性联系,才能促进二者的融合,推动图书馆的发展。“互联网+”时代,图书馆信息化的建设重心就是建立智慧图书馆,包含智慧设施、智慧服务、智慧应用、智慧资源、智慧馆员和智慧空间等。首先,建设高速、稳定、低成本、全覆盖、体验良好的无线网络设施,支持图书馆作为文化育人和服务育人的特殊智慧空间。其次,建设易用、便捷、智能交互、可协同、可量化的图书馆App、移动图书馆等,支持用户的BYOD,可在现有的较为流行的智慧图书馆工具(如移动图书馆、图书馆微信平台等)基础上,开发更多契合用户的功能和应用。同时,还要考虑智慧图书馆工具与用户智能终端的适应和兼容问题,避免因为不良体验而导致用户行为改变,甚至用户的流失。再次,建设高品质的OAR,支持用户泛在的阅读和学习,尤其要重点建设支持屏幕即时响应的智慧数字资源,满足用户不断增长的碎片化阅读和学习需求。只有基础设施、软件系统、资源工具等协调发展,相互促进,图书馆才可能构建技术赋能和技术颠覆的创新服务模式,推动图书馆服务质量的不断提升。
图书馆的信息化建设或者智慧图书馆建设是一个较为复杂的系统工程,其中提升图书馆信息技术的应用能力,使之适应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就是关键的一环。首先,提升图书馆主管领导和技术主管的信息技术领导力。领导者应对信息技术推动图书馆发展的实质有清醒的认识,并能根据图书馆现状选择适宜的信息技术有机融入图书馆的战略规划、发展愿景、相关决策及具体实践当中。其次,提升馆员的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将之视为图书馆员的核心竞争力。用户阅读和学习行为的转变要求馆员掌握图书馆资源的采集、组织、呈现和推送能力、利用新媒体技术与用户交互的能力、采集用户数据管理和服务用户的能力等。其核心在于,基于用户BYOD构建智慧图书馆的资源和服务,将智慧图书馆工具有机融入用户的学习、生活和工作当中,培养用户的阅读习惯,促进用户的参与式学习。馆员应从普遍使用的BYOD中开发图书馆资源和服务嵌入的方式,挖掘社交工具可能承载的图书馆价值,探索构建馆员和用户共同体。再次,提升用户的信息技术适应力。通过信息素养的教育培训和服务实践,引导和帮助用户建立新的理念、接受新的技术和图书馆新的服务模式。
图书馆行为文化的盛行是建立其技术文化坐标的关键,行为文化在理念文化和物质文化的影响和作用下,将会生成多种多样的可推广的模型或案例。近年来基于BYOD的移动图书馆已经兴起并取得良好的效果。有研究指出,具有动态普适性的移动图书馆极大地促进了用户的阅读和学习。BYOD联通用户与图书馆,最典型的当属图书馆微信平台与移动图书馆。微信已成为广泛流行的社交工具,借助微信平台嵌入图书馆资源和服务已成为图书馆在“互联网+”时代的新常态,图书馆利用微信平台可以开展各种类型的核心应用和长尾应用,如搭建学科服务系统、座位预约系统、信息素养教育慕课、阅读推广平台等,其极强的互动性和数据分析能力,使得图书馆真正融入了用户环境。超星移动图书馆是超星公司研制的专业移动平台,用户可以通过BYOD实现馆藏信息的查询、阅览、续借、挂失及信息咨询、推送等功能,还能对其提供的海量图书进行在线阅读。图书馆微信平台与超星移动图书馆等图书馆移动应用已经开始将BYOD变成用户阅读和学习的重要工具之一。总之,图书馆既要立足自身能力和实践,积极探索基于BYOD的新型图书馆服务模式,也要主动借鉴其他图书馆甚至其他领域的成功案例,在保障图书馆服务质量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发展。
开放的图书馆服务体系必然要求开放的图书馆制度,这既是图书馆改革的重点,也是难点。“互联网+”图书馆,是信息技术对传统图书馆观念、功能、结构、流程、要素等的颠覆性创新。因此,图书馆要在遵循自身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建立新的、适切的、开放的管理制度。新制度的建立,一方面要求图书馆主管部门的整体布局,另一方面要求馆员和用户的积极配合。例如,文旅部门、图工委、图书馆联盟、国家图书馆等机构需要积极从事新理念的宣传推广和新技术的研究应用等,科学有序地推动“互联网+”图书馆的发展,探索“互联网+”驱动的图书馆管理和服务模式。新管理制度要加强用户信息行为和图书馆服务效果的实证研究,促进用户阅读和学习习惯的改变;新管理制度要求重构图书馆评估机制,明确馆员线上工作的认定方式和质量评估办法,鼓励馆员积极探索图书馆线上服务的新模式;新管理制度也要求创新用户评估机制,通过不断采集用户的行为数据,评估用户的认知水平、兴趣爱好和知识短板等,支持用户的数字化阅读和自主性学习;新管理制度要求建立馆员和用户行为的监督机制,明确馆员和用户在图书馆智能生态系统中活动的纪律和规范。同时,新管理制度应该坚定“技术为图书馆服务”的基本原则,促进图书馆内涵式发展。
第一,“互联网+”时代,图书馆技术文化坐标由关联主义的理念、自持设备的行为和开放获取资源的物质文化构成,其核心价值是推动用户自持设备联通开放获取资源,引导和帮助用户做出合乎 “互联网+”理性的图书馆技术文化抉择。
第二,文化层次是对文化结构及其内在逻辑的表达,是发现文化要素及其相互关系、揭示文化发展规律、诠释文化现象和把握文化发展方向的重要方法。图书馆技术的许多问题,我们只有从文化层次的视角来看,才能有效的发现、解释和解决。
第三,“互联网+”时代的图书馆新技术文化坐标可以推动图书馆技术文化的优化创新和转型升级。同时,只有从“互联网+图书馆”的理念、空间、能力、案例与制度等方面开展治理,才能助力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