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构建与评价研究——以湖北省农户为例

郭斯，张董敏，李楠，杨玉维，李元芳，向燕飞，程守文

（1.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荆州 434023；2.长江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绿色发展已经成为中国发展的战略选择［1］，同时农业绿色发展是整个绿色发展的基础，事关国家食品安全、资源安全和生态安全，事关美丽中国的建设，也事关当代和未来的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同时也提出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完善农业支持保护制度，发展多种形式，适度规模经营，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实现小农户和现代农业有机衔接。在中国大力宣传和提倡发展绿色农业背景下，农户绿色农业的胜任力现状却不容乐观，农户素质整体上较为低下，农业技术知识较为缺乏，农户绿色农业意识薄弱。据研究调查，新型农业经济主体，如农业合作社、家庭农场等在绿色农业上胜任力较强，小农户的绿色农业胜任力较弱，但小农户占据了农民的大多数，在农业产业结构、关键生产环节、土地要素、农业环保意识、农业先进绿色技术等方面的能力较弱，严重影响了中国绿色农业的发展。因此进一步研究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十分重要。为此，本研究通过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构建与评价分析，找出影响农户胜任力的因素进行调查和研究，进而在绿色农业大发展的环境下，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和方法，为农户实现绿色农业发展提供有效参考。

1 理论基础

所谓胜任力，是指动机、特质、自我概念、态度或价值观、知识或技能等能够可靠测量，并能把高绩效员工与普通绩效员工区分出来的任何个体特征［2］。在胜任素质模型中最著名的是冰山模型。冰山模型将胜任素质分为潜藏在水下的鉴别性素质以及暴露在水上的基准性素质，前者分为内驱力、社会动机、个性品质、自我形象、态度等，后者则包括知识、技能等［3］。20世纪90年代末，胜任力理论进入中国，对相关领域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对此中国学者们也进行了相关研究。吴烨［4］、谭绮薇等［5］、骆行［6］、黄欣等［7］在企业管理、医药卫生领域、高校管理及基层组织等各方面均构建了胜任力模型，并提出详细的建议，这些文献都为本研究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提供了理论借鉴。

影响农业绿色发展的因素有很多，学者们也进行了许多研究。杨曦［8］根据分析中国绿色农业发展制约因素，提出缺乏绿色农业发展意识，绿色农业缺乏良好的发展环境，绿色农业发展未能实现产业化，经营规模比较小，缺乏技术和足够的资金支撑。于艳丽等［9］提出了有助于理解新常态下农户绿色生产知识素养的影响因素，如农户的受教育程度、职业分化、收入分化等。潘世磊等［10］提出农户的政治面貌、危害认知因素、绿色农业环境经济价值认知都会影响其发展绿色农业的意愿。王中林［11］通过对种植和养殖方面的分析，提出影响农业绿色发展的制约因素，包括畜禽粪便污染、秸秆废弃污染和农药化肥不合理使用。黄炜虹等［12］通过对农户从事生态循环农业意愿与行为的决定因素分析，提出市场收益和政策激励推动绿色生态农业的发展。同时，农业废弃物生态化处理和绿色利用［13］、农民亲环境行为的采用［14］以及政策工具支持［15］对绿色农业发展也是至关重要的。从这些文献中可以看出，农户作为农业发展的主体，他们自身的素质和行为对农业的绿色发展有着关键性的影响。

综上可以看出，关于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的研究较少，但是作为发展绿色农业的主体，农户胜任力的研究是十分重要的，对于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的研究是不可或缺的。因此，本研究以农户绿色农业作为切入口，借鉴已有的胜任力模型［16-20］，选取湖北省农户作为研究对象，构建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表1）。

表1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模型构建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是研究农业绿色发展所必需具备的条件。以冰山模型为理论依据，通过问卷调查法、行为访谈法具体深入了解农户有关绿色农业的生产方式方法及其内容，从而初步构建了包含显性胜任力和隐性胜任力在内的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之后查阅相关文献做进一步补充，杨兴杰等［21］提出农户对生态农业技术采纳意愿的相关因素，有信息认知、政策支持等。曾杨梅等［22］详细分析了农户农业技术采纳现状及影响因素和对策，提出政策、地理环境、经济发展和家庭经营、农户认知、个人特征等影响因素。该研究在此基础上运用德尔菲法以及对相关变量数据的分析，最终确定19项胜任力指标，形成本研究的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指标体系

2.2 数据来源

湖北省地处长江中游的江汉平原，属于长江经济带，是中国中部的粮食生产大省，是中国农业污染严重区域之一，也是长江大保护的重要区域。为了更加直观地了解湖北省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的影响因素，长江大学农业资源经济课题组于2019年7—8月到达湖北省荆州市荆州区、江陵县和黄冈市麻城市、红安县，依据长江经济带以及湖北省各地区的农业情况综合选取这4处。然后随机调查了这4处12个镇与41个村的农户，保证每处至少选取2个及以上的村或社区，对农户进行问卷调查，该调查共涉及332户农户。问卷是由5个部分组成：第1部分是农户的行为举措、第2部分是农户的生态认知、第3部分是生态行为效益、第4部分是生产经营特征、第5部分是农户家庭情况。为保证调查结果全面、准确、可信，调查组成员采取了入户调查的方式，与农户进行“一对一、面对面”的沟通和交流。根据研究目的，并经过问卷有效性检验后，对主要内容缺失或者信息失实的样本进行剔除，最终确定用于分析的样本数为330户。具体调查样本点分布如表3所示。

表3 湖北省部分市（县）调研样本分布

3 实证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分析

在调查数据分析（表4）中，从农户基本情况来看，被调查者主要是男性为主，其中男性占比87.3%，女性占比12.7%。被调查者的年龄平均在60岁左右，大部分为受过基础教育的中老年群体。其中文盲占比11.5%，小学占比32.7%，初中占比37.9%，高中及以上占比17.9%。此外年龄分布方面，40岁及以下占比2.4%，41˜50岁占比24.6%，51˜ 60岁占比39.1%，61˜70岁占比25.1%，70岁以上占比8.8%，这与中国当今农业现状一致。从农户的农业经营状况来看，被调查者的耕地面积0.33 hm2及以下占比38.8%，0.33˜1.33 hm2占比34.2%，1.33˜ 2.67 hm2占比13.1%，2.67 hm2以上占比13.9%。同时，被调查者的农业年收入1万元及以下占比47.7%，1万˜5万元占比31.0%，5万˜10万元占比7.3%，10万元以上占比14.0%。说明在被调查者中主要还是以小农户为主，但是样本中也包括了大农户，确保了样本的随机性和代表性。

表4 调研样本数据统计

3.2 探索性因子分析

3.2.1 信效度检验本研究利用SPSS25软件对被调查样本的信效度进行了检验，检验结果（表5、表6）显示，调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46，大于0.8，说明该问卷的信度很高，符合做问卷调查的各项指标。此外，KMO值为0.815，大于0.8，巴特利特球度检验的显著性为0.000，低于给定的显著性水平0.005，说明可以做因子分析。

表5 Cronbach α系数

表6 KMO和巴特利特检验

3.2.2 主成分个数确定及命名（提取胜任因子）主成分的确定选择了调查问卷中的相关数据，运用SPSS25软件主成分分析法并抽取特征根大于1的特征根，并采用最大方差法输出旋转后的成分矩阵，通过输出的初始特征值的方差、方差贡献率、累计方差贡献率来确定主成分个数，结果如表7。

由表7可以得出主成分总共有5个，抽取了5个主成分因子分析效果比较好，能够很好地解释19项胜任力指标，其中第1成分在5个主成分中的特征值最大，能够解释原有变量的信息最多。确定主成分个数之后，本研究采用最大方差法，对因子载荷矩阵进行了旋转，依据旋转结果整理后得到表8。从表8可以看出，第1主成分包括统防统治、用大中型高效器械施肥施药、生物防治、秸秆粉碎还田、综合种养和测土配方施肥这6项胜任力指标。其涉及的指标与农户所采取的各项行为相关，行为举措反映的是农户在进行绿色农业生产时的具体措施，因此将第1成分命名为绿色行为。

表7 解释的总方差

表8 旋转成分矩阵结果

第2主成分包括减量增效培训、施肥施药培训、农业废弃物回收培训和综合种养培训4项指标，这4项指标反映的是农户的学习技能，此方面能力的加强有助于农户在实施绿色农业上的进一步发展，因此将第2主成分命名为学习能力。

第3主成分主要包括是否了解绿色防控技术、统防统治技术、秸秆利用技术、科学施肥施药方法、测土配方技术5项指标，这5项指标是指农户对这些绿色技术及方法的认知情况，因此将第3主成分命名为绿色认知。

第4主成分包括政府对绿色农业政策支持多、对政府提供的生产服务满意2项指标，反映了政府政策的支持对农户农业绿色生产的作用，通过对这一部分的总结，可以将第4主成分命名为政策支持。

第5主成分包括有责任绿色生产、有责任绿色生活2项指标，这2项指标反映了农户对农业绿色生产的责任意识，因此将第5主成分命名为责任意识。

综上所述，对运用因子分析抽取5种主成分的命名和解释，即绿色行为、学习能力、绿色认知、政策支持和责任意识。5个主成分能够解释19项变量信息，其中第1主成分绿色行为对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的贡献率最大。

3.3 验证性因子分析

上述运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初步构建了5个维度19个指标的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为了验证模型的拟合程度是否符合标准，本研究再次运用结构方程AMOS23软件对模型进行了验证性因子分析。

首先运用AMOS23软件构造了胜任力模型，进行一阶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如表9、图1所示。由表9可知，x2/df、GFI、AGFI、NFI、IFI、CFI、RMSEA均达到了理想状态值，说明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的拟合效果很好。由图1可以看出，绿色行为、学习能力、绿色认知、政策支持和责任意识5个维度两两相关，且绿色行为与绿色认知这2个维度的相关系数是最高的，为0.70，反映了在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5大维度中，这2个维度的潜在效果比较明显，说明绿色行为的改进能够加强绿色认知的了解，同样绿色认知知识的提升也使绿色行为得到提升。

图1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一阶因子验证模型

表9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一阶因子模型拟合度指标

在一阶验证性因子模型的基础上构建了二阶验证性因子模型，结果如表10、图2所示。由表10可知，x2/df、GFI、AGFI、NFI、IFI、CFI、RMSEA均达到了理想状态值，说明二阶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的拟合效果很好。绿色行为、学习能力、绿色认知、政策支持、责任意识是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的子因素，5个因素共同发挥作用，负荷于同一个高阶因子（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上，所以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可以用绿色行为、学习能力、绿色认知、政策支持、责任意识表示。此外，由图2可知，5个维度的回归系数排名依次为绿色认知（0.98）、绿色行为（0.71）、责任意识（0.29）、政策支持（0.28）、学习能力（0.26），这也说明绿色行为和绿色认知是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的核心。

图2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二阶因子验证模型

表10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二阶因子模型拟合度指标

综上所述，通过探索性因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构造了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具体模型内容如表11所示。

表11 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模型

4 小结和建议

4.1 小结

经过数据的整体分析，得出绿色农户胜任力包括绿色行为、学习能力、绿色认知、政策支持和责任意识5个方面。根据麦克利兰的冰山模型原理，可以将这5个方面分为外在因素和内在因素。其中，外在因素包括绿色行为、学习能力、政策支持，内在因素则包括不能直接判别的绿色认知和责任意识。

农户的行为举措是外在因素的核心要素，农户在生产生活经营中的选择对于绿色发展至关重要，正确引导农户的行为是重中之重，正确的行为措施会对农业绿色发展造成直接的影响。同时在外在因素中，学习能力和政策支持也是至关重要的。较强的学习能力能够促使农户更快地学习和掌握绿色生产技术，良好的政策扶持力度、信息获取便利程度等宏观环境都影响着农户生产活动的实施和绿色农业的发展。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职业荣誉感及自信心是农户采取绿色生产技术的前提，更是农户发展绿色农业的内在推动力，有利于被他人认可，顺利开展相关工作，推动绿色农业的发展。

4.2 建议

为推动农户绿色农业胜任力的发展，结合该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1）正确引导农户行为。农村、合作社、企业等政府或非政府组织开展相关培训，如施肥施药技术培训、农业废弃物回收利用技术培训等，同时培训内容要浅显易懂，且形式种类丰富，如农技员上门指导、去示范基地学习等方式。让农户真正学习掌握这些技术并运用于实践。

2）提升农户的自身素质。加大对绿色农业的宣传力度，普及农户的生态认知。除培训农业技能外，也要注重对内显胜任力的培养。加强农民对环境保护的责任意识，加强农户对绿色农业的认可度以及个人品质。此外，政府应多组织相关活动，号召大家做好家乡环境治理及发展建设，增强农民的生态认知和责任感。

3）加大绿色农业的政策激励。对于生产绿色农业的农户进行补贴激励，政策的制定要根据市场情况和下层的基本情况，使政策补贴落到实处，真正落到农户手中，同时也要加强对于政策补贴的监督机制。此外，对于在外打工的人员可以提出相应政策吸引其返乡务农；对于在外读书的知识分子，可以提出相应政策和补贴吸引其毕业后返乡，带动绿色农业发展。

4）完善绿色农业市场体系。政府应不断完善当地农业市场体系建设，让农民更加便利地了解行业信息，提高农民从事绿色农业的市场收益，鼓励农户采用绿色生态生产模式，协助农户提高绿色农业生产效率、提升绿色农产品的竞争力。同时在此基础上，扩大对绿色食品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