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NKI数据库的国内草原生态补偿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

高玉娟，石 娇

（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黑龙江哈尔滨 150000）

0 引言

我国自古以来是一个草原资源丰富的大国，天然的草原面积有近4亿hm2，约占世界草地总面积的13%[1]。草原区承担着国家生态安全和保障国家食物安全重任的同时，还承载着牧民的生产和生活及少数民族文化，关系着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和边疆的繁荣稳定，为扭转草原退化态势、保护草原生态功能，转变草原畜牧业生产经营方式、推进畜牧业转型升级与草原畜牧业的现代化进程，从而增加牧民收入、建设全面小康社会［2］。虽然我国草原面积广阔，但是由于长期家畜超载过牧、违法征占用、过度开发等一些不合理因素，致使草原退化、沙化、盐渍化面积不断扩大，草原生态环境日益恶化，严重的影响了牧区牧民生活和当地经济发展。国家高度重视草原生态环境与资源管理，先后出台和启动了一系列草原生态保护政策和生态建设项目，如2000年底开始的京津风沙源工程，2003年初全面启动的“退牧还草”工程［3］，并于2010年国务院决定建立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2011年起在内蒙古、新疆、青海、西藏等8个主要牧区省份实施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旨在通过草原禁牧、草畜平衡等来促进草原生态的保护和改善，同时，不断提高牧民的收入水平，该政策也是我国迄今为止实施规模最大、资金投入最多、覆盖区最广、牧民受益最多的草原生态保护政策［4］。生态补偿遵循的原则是“污染者付费，保护者受益”原则，草原生态补偿就是对草原管理者保护和恢复草原生态系统行为的补偿［5］。我国关于生态补偿的研究和实践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初，就目前相关研究来看，尽管已有一些针对生态补偿的研究和实践探索，但国内对于流域、森林生态补偿的研究较多且体系较成熟，而草原生态补偿方面的研究还较少。多数草地生态补偿文献偏重于草原生态保护补助政策的实施效果分析，或就补偿标准、补偿方式等某一方面进行论述［3］，为了充分发挥草原生态系统的优势，充分了解目前国内对草原生态补偿领域研究的现状及发展趋势，为学者们在未来对该领域的研究和发展提供一些参考和借鉴，进而通过进一步的研究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文章运用可视化方法，针对知网上检索的相关文献的发文数量、作者、机构、关键词等进行系统分析，并绘制知识图谱，从中有效得出目前国内对草原生态补偿方面的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

1 数据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为了对国内草原生态补偿领域进行比较系统客观的分析，以CNKI数据库为来源，以“草原生态补助/草原生态补偿/草原生态补奖”为主题搜索文献，检索时间为2021年1月19日，经过筛选无作者及重复文献后，以CNKI检索出的465篇文献，作为该文的分析样本，通过对文献发表数量、作者、机构、关键词等进行统计分析，绘制可视化图谱，能够清晰地反映出当前国内对于草原生态补偿相关的研究现状和热点趋势。

1.2 研究方法

该文所运用的软件为CiteSpace，该软件是美国德雷克塞尔大学陈超美博士开发的基于JAVA平台的信息可视化分析工具，它是在科学计量学数据和信息可视化背景下逐渐发展起来的多元、动态、分时的引文可视化分析软件［6］。CiteSpace作为一种知识管理工具，对某一研究领域在某一时间段内发表的文章进行可视化分析［7］。这可以从大量的文献中发现潜在的规律，从而为学科的发展提供清晰的脉络。自CiteSpace开发至今，已广泛应用于社会学、情报学、心理学、医学生物学等领域，成为了近年来信息分析中最具有特色和影响力的科学知识图谱分析工具［8］。该文通过CiteSpace软件对CNKI数据库搜索到关于草原生态补偿的相关文献，通过软件内置的作者、机构以及关键词等分析运算模型，对样本数据进行共现分析，并绘制出草原生态补偿的知识图谱，对其研究动态、变化规律、发展进程等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此来确定草原生态补偿领域研究的学术热点，以期为今后相关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参考。

2 结果与分析

2.1 发文量时间分布

对每一年发表文献数量的分析可以客观地反映一个研究领域或研究主题受研究者关注程度的变化趋势。通过检索结果来看，CNKI中相关文献发表从2005年开始，2005（1篇、下同）、2006(3)、2007(3)、2008（5）、2009（12）、2010（17）、2011（35）、2012（30）、2013（37）、2014（37）、2015（58）、2016（78）、2017（54）、2018（29）、2019（33）、2020（33），前期大致呈增长趋势，2016年达到峰值，之后几年发文量呈下降趋势（图1）。

2.2 作者共现分析

运用CiteSpace软件中的作者分析可以反映出该研究领域的作者有哪些，发文量多少，合作关系怎样，进而反映出相关研究的进展。通过分析CNKI中相关文献的作者得出图2，图2中节点的大小代表发文量的多少，节点间连线的粗细表示作者间合作紧密强度，线条越粗说明作者间合作强度越大［9］。作者吕文利、常虹、孙海莲、刘永志、伊风艳等作者联系较密切，作者靳乐山、胡振通、孔德帅之间相互合作发文最多。其中，发文量最多的作者是中国农业大学教授靳乐山，检索结果中包含8篇文献，其次是清华大学助理教授胡振通，检索结果中包含6篇文章，中国农业大学的学生孔德帅也有相关文章4篇，内蒙古工业大学教授巩芳发表相关文章4篇，其余作者发文量均在2篇及以下。

图1 发文量时间分布

2.3 机构共现分析

利用CiteSpace中的Institution分析并生成草原生态补偿研究领域的机构共现图谱，图2中节点大小表示机构发表论文的数量，节点越大，该机构发表论文越多，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机构之间存在合作关系,连线的粗细表示机构间合作关系的强弱[10]，如图3所示CNKI数据库中，中国科学院内蒙古草业研究中心、内蒙古大学、内蒙古农牧业厅、内蒙古农牧业科学院这些机构联系较紧密，发文量最多的机构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草原总站，发文12篇，其次内蒙古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发文9篇，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发文7篇，内蒙古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发文4篇，其他机构发文量在3篇及以下。

图2 作者共现知识图谱

2.4 文献被引分析

高被引文献是领域内研究者进行后续研究的基础和参照点［11］，是该领域内作者们高度认可和具有重要参考意义的文章，通过高被引文献的分析可看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基础脉络。根据CNKI检索的结果分析，列举出该领域10篇高被引文献（表1），最高被引文献是《基于CVM方法分析牧民对禁牧政策的受偿意愿——以锡林郭勒草原为例》，作者是杨光梅、闵庆文、李文华等，该文通过对锡林郭勒草原的牧民进行入户调查和在那达慕大会集中调查的方式，来进行牧民对禁牧措施的态度分析、态度因素分析及受偿意愿因素的分析［12］。第二高被引的文献是《关于建立草原生态补偿机制的探讨》，作者是陈佐忠、汪诗平，该文分析草原退化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草原地区贫困引起社会不公等因素，进而提出了如何进行草原生态补偿的观点。研究的目的是在支持和鼓励草原地区承担保护草原生态环境责任的同时，维持和发展社会经济［13］。第三高被引文献为《草原生态补偿:生态绩效、收入影响和政策满意度》，作者是胡振通；柳荻；靳乐山，该文选择内蒙古自治区内3个旗县的470户牧民为样本，进行问卷调查，从生态绩效、收入影响、政策满意度三个方面对草原生态补偿政策进行了评估［14］，并根据评估结果提出了相应的对策。第四高被引文章是《牧民对草原生态补偿政策评价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以内蒙古四子王旗为例》，作者李玉新，魏同洋，靳乐山，该文研究了内蒙古中部的典型草原四子王旗，通过入户问卷调查、个人深度访谈等方法研究分析了牧民对该政策的主观评价、政策满意度、牧民生产条件及经营状况及对政策评价的影响等［15］，并根据分析结果提出了对策建议。以上高被引文献被引次数在100次以上，为该领域其他作者的研究提供了参考，具有很好的指导作用。

图3 机构共现知识图谱

2.5 研究热点分析

研究热点是指在一段时间内，数量较多的，有内在联系的一组文献所探讨的研究议题。从文献计量学角度统计分析关键词的词频，词频较高的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相关研究领域的前沿热点[16]。该文运用CiteSpace中的Keyword进行关键词的共现分析，梳理草原生态补偿相关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其主要方向，如表2所示，CNKI数据库中出现频次最高的关键词是“奖励机制”，出现频次68次，关键词“草原”出现频率64次，关键词“生态补偿”和“草原生态补偿”分别出现57次和52次，其他关键词出现次数均在50次以下。从关键词出现的时间上来看，最早出现的关键词是生态补偿，接着是生态补偿机制、草原生态补偿、奖励机制等关键词的出现，这些关键词都是在生态补偿的基础上演化而来的。

表1 排名前十的高被引文献

关键词节点的中心性（Centrality）值越高，说明该节点在网络中的连接作用次数越多，表示该关键词的影响力越大［11］。通过关键词的分析（图4和表2）发现中心性值高的关键词有奖励机制（0.62）、草原（0.49）、生态补偿（0.31）、草原生态（0.27）、奖励政策（0.27）、草原生态补偿（0.15）、生态补偿机制（0.11）等，它们的节点较大，连接的相关词较多。表明这些关键词是草原生态补偿研究领域中的重点，承担着桥梁连接的作用。

2.6 研究前沿分析

突现词能够显示某一知识领域研究焦点的转变［17］。CiteSpace所提供的突现词探测功能，可以通过从大量文献主题词中提炼出突现词，从而清晰地展示出某一学科的研究前沿和发展趋势［18］。突现词图谱中主要包括突现词、出现年份、突现强度和起止时间。

如图5所示，从突现强度看，突现强度最大的关键词是奖励机制（12.202 4），突现强度比其他突现词高出很多，表明草原生态补偿的奖励机制是该领域研究的重要方向，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成为很有影响力的研究前沿。同时，原生态保护（5.700 4）、牧民增收（4.680 7）、草原生态补偿（3.667 4）、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3.123 4）这些突现词的突现强度也较大，是草原生态补偿领域重要的研究热点前沿。

从突现持续时间来看，奖励机制、原生态保护、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突现的持续时间最长，另外，最近几年研究的热点有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和草原生态保护这两个方向，是近些年该领域作者关注度较高的研究前沿。以上也可以看出这些重要的研究前沿词都是研究的热点词，但研究的热点词并不都是研究前沿。

图4 关键词知识图谱

3 结论与讨论

随着我国经济水平的快速发展和人民需求的日益增长，生态环境恶化问题已经严重地影响到社会经济的发展，我国对生态环境的建设高度重视，并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加强生态保护和建设，有力地改善了生态环境状况。目前，我国在流域、森林、草原、湿地等领域都实施了生态补偿政策，实施草原生态补偿是实现草原生态保护、草原修复治理的重要手段。从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实施以后，草原生态补偿的相关研究受到了学者的广泛关注，但是由于理论发展时间相对较短，既有的关于草原生态补偿的相关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需要改进。

表2 高频次关键词

（1）从文献发表时间上来看，发文数量先增加后减少，2016年达到发文量峰值，2010年国家首次提出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从2011年起，国家在内蒙古、新疆、西藏、青海、等8个草原牧区省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实施了该政策。政策实施前对草原生态补偿领域的研究属于探索阶段，自政策实施后，草原生态补偿相关研究的发文量逐步增加，进入发展期，2016年新一轮草原生态保护补助政策开始后发文量到达峰值，可见新一轮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的实施对该领域的研究有较大影响，引起了学术研究者们更多的关注。

（2）通过作者共现分析可以看出，草原生态补偿领域的研究者不多，作者靳乐山、胡振通、孔德帅，巩芳作者发文量较多，且文章质量高，被引用次数较多，对该领域的研究有较大影响力，是该领域内具有原创领先地位的作者，学术成果对于该研究领域其他作者的研究具有很好的指导作用。其他作者发文数量均在2篇及以下，且所有作者中心性较低，作者之间合作较少，发文质量差异性较大，还应加强作者间合作发文，鼓励作者运用交叉学科知识合作交流，为草原生态补偿领域的研究提供更多的可能。

（3）从机构共现分析可以看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草原总站发文量最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草原总站又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畜牧工程勘察规划设计院，隶属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畜牧厅，是当地唯一负责畜牧工程咨询、勘察、规划等项目的机构［19］。发文量多说明该机构重视草原生态补偿方面的研究，对草原生态补偿的研究贡献较大，但所有机构的中心性较低，机构之间缺乏合作。

图5 突现词图谱

（4）高被引文献分析可以看出，文章《基于CVM方法分析牧民对禁牧政策的受偿意愿——以锡林郭勒草原为例》《关于建立草原生态补偿机制的探讨》《草原生态补偿:生态绩效、收入影响和政策满意度》和《牧民对草原生态补偿政策评价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以内蒙古四子王旗为例》的引用次数高达100次以上，说明这几篇高被引文献有着草原生态补偿领域研究者们较高的认可度和影响力，对于该领域的研究学者们具有很好的指导与引领作用，他们分别通过调查牧民的受偿意愿，草原退化原因及生态补偿的目的，多方面评估生态补偿政策及分析其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研究，为研究领域的其他作者提供了有力的参考依据。但通过研读其他文献也反映出草原生态补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补偿对象、标准、存在问题及实施成效、满意度等方面，对于草原区域生态补偿治理、差异多元化的补偿方式、构建草原生态补偿机制与制度体系等方面的研究还不够全面，学者们还需进一步拓展相关研究范围，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填充空白，为建立符合我国国情，具有中国特色的草原生态保护补偿制度体系提供参考。

（5）研究热点的分布和演变可以看出，展示了不同时期的研究主题、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的变化[20]。通过研究热点可以看出，目前的研究热点有草原、生态补偿、草原生态补偿、奖励机制等，草原是重要的陆地生态系统和生态屏障，具有防风固沙、涵养水土、缓解气候变暖等重要作用。但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及牧民日益增长的生活需求使得草原资源在开发利用的过程中遭到破坏，出现草原大面积退化、沙化等问题，影响其发展的可持续性，因此，国家为积极应对这些问题，提出实施草原生态保护补助政策，自政策实施后，草原生态情况有所改善。但现有的生态补偿政策并没有充分考虑到牧民的利益，未彻底解决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矛盾，从而在政策的实施过程中及实施后产生了一系列的问题，因此要想解决这些问题，政府应当充分地考虑到牧民的利益，结合牧民的意见确定合理的补偿标准和方式，建立完整的法律法规，监督完善政策的实施，应根据牧户的家庭特征推行差异化补奖机制并实施严格监管［21］，定期进行实施成效评估，不断完善机制政策。

（6）从研究前沿方面分析，具有影响力的研究前沿主要有奖励机制、原生态保护、牧民增收、草原生态补偿、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等，持续时间最长的研究前沿有奖励机制、原生态保护、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最近几年的研究前沿热点词是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和草原生态保护。从研究中发现，研究前沿中包含的主题词较少，范围也比较局限，对于一些研究方向研究时间持续性较短，还未形成完整的研究体系，研究区域多以内蒙古地区草原为主，其他地区草原研究较少，应在现有的研究基础上扩宽该领域的研究范围，进一步根据地区差异性对其他地区的草原生态补偿政策的完善、实施情况及影响、草原生态价值评估等相关研究进行探索完善。目前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结合还不够紧密，研究方法也较单一，应在此基础上加强理论研究，丰富和创新研究方法，进而推动科研成果的创新和发展。

该文通过梳理CNKI数据库中草原生态补偿的相关文献，并运用CiteSpace软件从发文数量、作者、机构、关键词等方面系统分析我国草原生态补偿相关研究的现状及发展趋势，以期为今后其他学者了解、研究该领域提供参考和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