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侵占台湾后,推行皇民化运动,宗教日本化是其中重要组成部分。日本侵略者不但在台湾各地修建神社和设立敬神日,还打压中国本土宗教,就连台湾民众家中供奉的祖先牌位也不能容忍。
台湾作为中国领土,其文化与大陆一脉相承。然而,甲午战争后,在军国主义思想的引导下,日本为了能完全吞并台湾,成为其对外扩张的跳板和聚宝盆,对当地进行了全方面的殖民掠夺和同化运动。
1895 年,日本通过《马关条约》侵占我国台湾,并设立总督府。桦山资纪是日本派往台湾的首任殖民总督,他曾在施政方针中明确指出:“台湾乃是帝国的新版图,未浴皇化之恩,加上岛东部由蒙昧顽愚之藩族割据。故今日人临该土地者虽须以爱育抚孚为主,使其悦服我皇覆载之仁,但亦要恩威并行,使所在人民不得生起狎侮之心。”
到20 世纪初,日本学者提出将上述方针作为中华民族的台湾人同化于日本为其根本方针。自此,改造台湾人民的国民性,增强其对日本国家和天皇的认同,并最终让台湾人成为日本天皇忠实子民的“皇民化运动”,成为了日本侵略者在台湾施行殖民统治一以贯之的方针政策。
其中,宗教日本化是皇民化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日本侵略者不但直接出资在台湾各地修建神社和设立敬神日,而且强行要求台湾居民奉祀神宫大麻及敬神如仪。
1895 至1905 年,日本给予日本僧侣、神道教神职人员进入台湾的权利。同时,台湾总督府还以神社作为社会教化中心,对台湾民众进行思想侵略。
然而,这样如狼似虎的宗教政策势必引起反弹,大大小小以宗教为诱因的反抗从未停止过,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余清芳领导的西来庵事件。
余清芳是台南厅后乡庄(今高雄市路竹区)人,曾任台湾殖民当局警察,后来因为与日本警察发生冲突而离职。离开警界后,他在台南市西来庵王爷庙一边售卖符箓,一边假借神佛的名义宣传抗日。1915年,他与一众爱国宗教人士秘密组织“大明慈悲国”,打算武力反抗日本殖民当局。
余清芳等人艰苦抗争了两个月,最终因敌我力量对比悬殊而失败。之后,余清芳被俘,死于狱中。
据台湾总督府统计,参与西来庵事件者遍布全台各地,被捕的人数多达1957 人,被判处死刑者高达866 人。同年11月10 日,在国际舆论压力下,台湾总督以大正天皇即位为由,将四分之三的死刑犯特赦为无期徒刑。
之后,日军进行了清乡运动,对起义的台湾人进行了种族屠杀。资料显示,清乡运动造成死难者1.2 万余人,其中大多数是老人、孩子和妇女。
西来庵事件后,驻台湾的日本侵略者将台湾民众的反抗归咎于传统的中国民间信仰。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日本开始加大力度整饬台湾民间信仰问题。
在展开宗教调查后,日本在台湾施行“尊佛抑道”和“信仰皇化”的宗教政策。在佛教上,给台湾当地佛教一定的政治地位,同时千方百计地割裂台湾佛教与大陆佛教的联系,加强其向日本佛教的转变。台湾僧侣的法名必须参照日本惯例,加冠俗家姓氏;必须沿用日式的黄衫僧服,举行日式的礼佛仪式,改用日文传法和写作,接受日式的戒律和各种仪轨;佛寺的法器也要遵照日本佛教规范等。
此外,日本还促成了日本佛教各宗派与台湾本土佛教各派的联合,成立了一些佛教教育机构和全岛性佛教组织,如“台湾佛教中学林”“南瀛佛教会”等。这些佛教的领导层主要以台湾当地的宗教领袖和地方势力为骨干,统一受日本当局和日本佛教教团的管控。借助这种较隐蔽的联合方式,日本佛教逐渐扩大了传教据点,对宗教日本化政策起到了策应作用。在这一过程中,台湾本土佛教慢慢淡化了中国色彩。
为了让台湾民众真正成为所谓“天皇之赤子”,日本开始打压中国本土宗教,道教场所一经发现便被捣毁。一时间,许多道教场所不得不在主殿上另外供奉一尊佛或菩萨来隐瞒身份。之后,在一波又一波的打压下,台湾的道教活动逐渐销声匿迹,就连台湾民众拜祭的土地山神、家中供奉的祖先牌位也不被日本所容忍。此外,汉民族传统的春节、中元节和婚丧嫁娶的风俗也被斥为“弊俗”,在皇民化运动中被废止。
据统计,1941 年,台湾居民家中供奉的日本神像达73.9 万余尊,占其总户数的70%。而台湾本土的寺庙、神像被大规模集中销毁,宗教场所数目减少了约1/3。
追根念祖的台湾民众只好将祖宗牌位藏起来,一直等到1945 年日本投降、台湾光复才重见天日。此时,台湾的传统宗教民间信仰基础已经被削弱,而本土佛教已经异化,成为了不中不洋、没有本土生命力的奇怪存在。
之后,中国大陆新的佛教势力开始融入台湾。1949 年前后,一大批外省籍僧侣随国民党当局渡海来台,为台湾佛教注入新鲜血液。1950 年初,在国民党当局的扶持下,在台北恢复了“中国佛教会”,不久即确立以江浙籍僧侣为主导的台湾佛教主流体系。他们长期执掌“中国佛教会”,开始积极消除日据时期台湾佛教深受日本佛教荼毒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