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 薇
提到最美小镇,或者是浪漫的蓝天碧海,或者是充满童话色彩,抑或是江南水乡,青砖红瓦,青石路上撑着油纸伞走过的的浅愁低吟……韩家园跻身中国最美小镇却是打动人心的质朴和纯净,是大山大河相依相映的钟灵毓秀,是来自远古的悠远和神秘,是这里独特的历史文化底蕴,是这里的人们善行善念融化了冷漠,让温暖相伴,更是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让这个小镇蓬勃发展。
一水自远山而来,浩浩荡荡,群峦于万古而始,莽莽苍苍。黑龙江与嫩江绕山而居,呼玛河、宽河滋润着这片沃土,这里就是韩家园林业局。韩家园是“韩家菜园子”的缩称,清末呼玛河流域出现了淘金热,一时商贾云集,热闹喧嚣,定居在倭勒根河畔的一户韩姓汉族人,以种菜供应采金人谋生而得名,后来延续至今。韩家园于清朝得名,但却是从远古走来,局址附近出土的猛犸象牙遗骨,昭示着悠久的历史文明,南北朝时室韦族世代而居,是鲜卑、女真“龙兴之地”的皇家禁地,1991年韩家园林业局成立,这个古老的小镇走向了生态园林局,小镇顺应山势而建,依林而居,林在城中,城也在林中。行走在路上,就是穿行在林中,淡淡的清风和原始的花草香味就沁人心脾,扑面而来,宛若世外桃源。
飘雪的冬日驱车从十八站驶入韩家园,淡淡的雪花飘洒在冷冽的空气里格外清新,映入眼帘的是尖顶的北欧建筑和环绕的林木,一切都在空濛里,“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一下子就进入了《诗经》里的唯美、至纯。在雪中漫步,映着些许的灯光,静谧无声,只有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足音回响在小镇上空,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热闹喧嚣,只有那份沉寂和空灵,爱上小镇的冬日。小镇在我的心里就是北欧风情小镇的模样。
小镇的幽深吸引着我再次驻足,晴朗朗的夏日,我带着慕名而来的家人来到韩家园,热情的文友带领我们参观金水湖,湖的一侧,闲置的采金船被束之高阁,作为曾经采金的记忆。凭栏远眺,远远的就能看到抽象的“金”字造型的白色“凉伞”高耸湖面,湖面上波光粼粼,山影倒映,野鸭嬉戏,间或几声鸟鸣,让人心旷神怡,林中的木屋别墅,古色古香,纯正的好闻的松木香进入嗅觉,深深地呼吸,就吸入大森林的松香。
金文化主题公园让我们再一次欣喜,刻在石头上的“金”字散落在草丛里,有一种旷远和苍茫,飞来石上红色的“锦绣家园”格外耀眼,登临飞来石,家园秀美尽收眼底。旁边一头干劲十足的公牛昂首向前,激励家园人不用扬鞭自奋蹄。
听涛阁里听松涛阵阵,鹿鸣山中感受呦呦鹿鸣,走在曾经的采金沙滩,想象曾经金家沟采金的繁忙……
双河源湿地养在深闺人未识,等待着旅人的脚步走进它的深邃和神秘。双河指的是内倭勒根河和外倭勒根河,鄂伦春语为清澈的河流,双河缠绕群山缓缓流过,滋养着丰富的菌类和野果:木耳、猴头、毛尖蘑,野生红豆和蓝莓。这里也是珍稀动物的天堂,飞龙鸟在蓝天上自由飞翔,野鹿、猞猁、狍子、山兔自由自地在穿行在林间,每逢迁徙季节,红嘴鸥、白额雁等候鸟流连忘返……俨然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水墨画卷。家园之美,是生态之美,原始风光,秀美小镇,江河浸润,物产丰富。
家园之美也是人文之美。这里的人们用文明铸魂,凝聚着温暖,传递着亲情。“善行家园·温暖相伴”志愿服务活动传递着润物无声的正能量,这里可以夜不闭户,这里的人们邻里和谐,家庭和睦,这里的人们开心健康,怡人自得,百岁老人眷恋着家园,安享晚年,年轻人干劲十足,奉献家园。这里的人们先后有人荣获省、地级“十佳公仆”和道德模范荣誉称号,12人入选“龙江好人榜”,1人入选“中国好人榜”,以人为本,心心相惜,是人世间至善至纯之美,这或许是韩家园入选中国最美小镇的压轴之美。大山深处的韩家园人把日子过成了一家亲的感人温馨。百岁老人马素兰、冯绍成愿意一生都生活在这温情的家园,她们说,生活在这里,舒心、安心、暖心。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是的,是的,这话说得太对了,90万公顷的施业区不正是韩家园人的金山和银山?走进韩家园森林生态展厅,大屏幕正在播放韩家园生态产业发展的生动场景,林畜产业、林药产业、林菌产业、林苗产业、林果产业正在有序发展,生态旅游如火如荼,打造黄金古镇,完善金文化主题公园;深挖抗日文化,将尚存的碉堡、地窨子、瞭望哨恢复原状,利用日军麒麟学校遗址,建立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生态旅游正焕发出勃勃生机。绿鑫源管护中心让我们感受生态旅游经济的一个侧面,整个管护站按照原始木屋打造,企业文化建设尽在布置之中,绿鑫源山庄依山傍水,集休闲、餐饮、垂钓于一体,置身山庄,有种“沉醉不知归路”的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最美小镇之美体现在惠民增效的发展之美。
带着不舍离开绿鑫源山庄,管护中心宣传栏的标语还在我们耳边回响:“山为伴,林为友,站为家——做绿水青山的守护者”。这是最动人、最走心的标语,这也是韩家园人守护绿水青山的誓言,谁说甘于寂寞、扎根大山、无私奉献,不是一种至上之美呢?
作为曾经东三省唯一入选“中国十大最美小镇”的韩家园林业局,在评选时如是说:我们家园之美,美在生态,美在人文,美在发展,我想说,还有美在奉献!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首“鄂伦春小唱”就一直唱在我的心里。一首渺茫的歌,从几百年前吟咏到现代,歌起歌落,喃喃诉说着遥远的故事,水涨水退,马背上的民族就在森林中跋涉。所有的人事悲欢,所有的岁月流转,似乎都在古老的小调中化为轻絮。唱着这首歌心底泛起涟漪,到十八站去,好像来自远古的呼唤,说去,就在杜鹃花盛开的季节乘上火车去了。
换上平跟的软底的鞋,不要在街石上敲击出声音,不要去惊动历史,走在十八站的街上,走进郭宝林的家,一边感受到昨天的十八站是怎样跳动的,一边就怦然心动起来。郭宝林,鄂伦春传统文化的传承者,他和夫人都是老一代真正的鄂伦春族,他们自己在居住的家里开办了一个“鄂伦春族狩猎文化展”室,中央电视台为他拍摄了《最后的山神》,郭宝林和他的桦皮船走向了世界。郭宝林说,桦皮船曾经是鄂伦春族重要的水上交通工具,在他小时候几乎家家都有桦皮船。年近古稀的夫妇换上民族服装,给我们展示、讲解着鄂伦春族特色工艺品,以及背后渗透的历史。至今,山林里还保留他们的木刻楞,他们会定期居住一段,倾听天籁的声音。面对我们,他们互相对视,眉眼间都是幸福,都是心底的朴素的爱,有一种相爱人在天涯那种味道。院外不远处一匹马悠然地静立,偶尔抬起头看着我们。不远处,“木若沁”鄂伦春族的桦皮船,静卧在小河边,等待着新的航程。这就是十八站了,一个梦里的去处。森林里曾经的骑马狩猎,篝火前曾经的载歌载舞,在此刻,归于宁静。习惯了车水马龙的喧嚣与焦躁,它看起来那么简洁明了。
曾经在书本上知道,清康熙年间,为雅克萨之战,从墨尔根至雅克萨设立了二十五个驿站。十八站是其中一站,随着战争的结束很多站都荒废、散失掉了,而十八站以它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下来,而且日益欣欣向荣。其后200多年的清光绪期间开发金矿、为运送黄金而开辟的新驿站后人称其为“黄金路”,其驿站也有原来的二十五站增至三十三站。十八站不仅是众多古驿站中最大、最繁华的驿站,这里还有着比古驿站建立更为悠久、沧桑的历史——远古人类曾经在这里扎根。1976年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和黑龙江省博物馆的科学工作者在十八站鄂伦春自治乡140平方米的挖掘出土石器1070件,距今约一万年前,考古分期属旧石器时代晚期,这是目前为止在我国境内已发现的最北的旧石器遗址。为了见证一段历史,遗址处有碑文昭示。有人与之合影,我远远地望着,目光顺着碑文穿向远古沧桑……
在十八站的驿园公园内,有一段两公里左右的古驿路遗存,整个道路已经被淹没在荒草之中,只有两道清晰的车辙向远方延伸。在它的旁边是两座雕塑,一座是一名士兵骑着一匹骏马向前飞驰,另一座是一辆满载黄金的车辆艰难地向前行进,两座雕塑清晰地讲述了驿站的历史。驿园里通体修建一座长廊,就像展开的一幅书法长卷,苍翠笔直的落叶松装点着公园,静谧的森林默默无语,他们好像在等待,等待远方旅人走近的声音。林地间,杜鹃花开放在这片浪漫的春光中。廊内有人在下棋,偶尔有情侣挽手走过。我更觉得它是一个惬意的喝茶聊天的地方,或者是一个温婉情绪的着落点,一种温馨、幸福代替了当年马蹄溅起的黄沙。驿站也不再是一座草房,几个兵丁,几匹战马,在它的原址一座现代化城市正在兴起。
十八站是朴素的,在它朴素的背后是悠远的历史。十八站是宁静的,又是生动活泼的。这是令人振奋的,没有人不为之欢欣鼓舞。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绿色林业经济方兴未艾,依山傍水的鄂伦春族新居正拔地而起;鄂伦春中心医院传递着温馨与健康;鄂伦春中心校里,孩子们优美舞姿迸发出青春的活力,孩子们娴熟的演奏满含着浓郁的热情。他们不正是向春天献礼?
春天来了,向着太阳微笑,满坡的杜鹃,如吹不灭的火苗,使天地温暖。春天之所以美丽、富饶,是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蓦然回首,桃花依旧。揽影怀旧,岁月剥去红装,追索夕阳古道上那远逝的风痕。十八站成为刻在我心中的一幅画,以后我愿有更多的时间,有更任意的心情,到十八站去,踏踏实实走在十八站的路上。
一条雄浑壮阔、安静从容的大河,从蒙古的肯特山脉奔腾而下,穿越了中、俄、蒙三国,流经滋润千里沃野之后,石勒喀河与额尔古纳河相伴,在一个叫做洛古河的地方悄然相拥,自此祖国的版图上流淌出世界上最长的大界江,他有一个很壮阔的名字——黑龙江。于是,安安静静的群山之中,洛古河这个百年沧桑的边境村落端坐在黑龙江的源头,成了挡不住的诱惑。
2013年8月,界江行采风团对美丽的大界江进行深入“采访”,从源头洛古河出发,一路探密寻源,逆流而上,乘风破浪,在湍急的黑龙江中度过了3天4夜,行程800多公里,领略大界江潮平岸阔,感受黑龙江壮美佳境。
秋高气爽,阳光正好,界江行采风团一行16人从北极村出发,开始了龙江之行、文化之旅。江水舒缓,漫江碧透,沙鸥尾随,“北极明珠号”破浪起航。游轮在江水中缓行,江面变得开阔起来,洛古河到了!大家高呼着“黑龙江我们来了!”龙江人站在龙江的源头,抚今追昔,故国黄金道,草木相思痕。穿越世纪的钟声,回响在村镇的角落里。大家分别从不同侧面欣赏着两岸的秀美风光,摄影师、录像师为了拍张好片子,不时变换各种角度,时而爬上舱顶,时而匍匐在甲板上,把它们定格、刻画在记忆里。如此近距离的审视、倾听黑龙江源头,两河并一江处形同汉字的“丫”字;山腰那方鲜红高耸的黑龙江“1”号航标非常醒目,一袭江水从身边缓缓流过,穿越无边无尽的森林和乱云,两岸伫立着做梦般沉思的马匹、干草垛以及原木垒成的木屋。油画般的色彩,宛如小夜曲般的抒情调子。
船泊兴安镇去补充给养,岸上树荫下三三两两的村民观望着我们,一个个皮肤黝黑,透着厚道淳朴。这里有中国的古城岛雅克萨遗址,也是中国最北的对俄口岸。石油管道从江底穿过,兴安口岸在为祖国“加油”。按照既定计划我们夜宿龙江第一湾,每个人发了睡袋,第一次枕着涛声入眠,就像穿着泳衣漂荡在江上。还在梦中就听见摄影、录像的同行者招呼着已经爬到山顶拍片了。我们也跟着起来爬上山顶,俯瞰龙江第一湾。形状酷似日月相绕,于是它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日月江山。浓雾缠绕,江面朦胧神秘,像曼妙的轻纱笼罩着江面。我们拾阶而下,游轮的同行工作人员采了不少蘑菇回来,靠岸边一夫妻俩用废旧的公交车开起了江边鱼馆,妻子晾晒着鱼干,丈夫刚刚打鱼回来,从网里取出鲜活的鱼,小日子过得清幽、平和。大雾渐渐散去,等待在山上拍片子的人终于可以下山了,一等就是几个小时,看见他们被蚊子叮的惨样,心里真是心疼。大家围坐在一起早餐,谈感受、谈创作……游轮继续划破浪花,乌苏里浅滩、北红大石砬子依次在我们眼前掠过,游轮进入塔河地段,江面变得开阔起来,依西肯大砬子山势陡峭,形态各异,时而“仙人指路”,时而“慈母携子”,时而“孔子讲道”,渐进黄昏我们停泊在开库康码头。我们沿岸行走,岸上的广场以龙为形象建筑,形态新奇,象征龙腾虎跃之意。拍片子的人归来了,齐呼拍到了一张龙江夜色的好片子。
登临吴八老岛,当地的民房是政府统一建造的,清一色的砖房整齐地排开,偶尔见居民走过,恬淡、平静,犹如眼前默默的吴八老岛。夜宿吴八老岛,我却久久不能入睡,在袭润胸肺的大江水汽里面蕴含着冥冥之中的塞角吹寒,千古湿巾的历史沉思。因为吴八夫妇他们曾经的留住,曾经的小饭庄,成就了一段历史的凭记。
呼玛河江段是“黑龙江上的小三峡”,山峰陡峭,浪急滩险,最惊险的呼玛境内的迎门砬子:“迎门砬子鬼门关,十艘船过九艘翻”。迎门砬子整座山峰矗立在滚滚的涛声里,自上游而来的江水冲击着山体,激起层层漩涡,激流也变得咆哮起来,大家惊呼着,捕捉着波涛汹涌的瞬间。境内的冒烟山,由于自燃现象,远望就如青烟燃烧,烟雾缭绕,在江水中缓缓升腾。于是大山、大江、涛声、迷雾在你的眼前幻化成神奇仙境。感觉到船在缓缓靠岸,原来到了察哈彦村,行走在察哈彦的乡间小路,江水味道的微风里混着野草野花的清香迎面吹来,古朴的民房、散落的人群、食杂店前缝制渔网的妇人,树下几个孩童……这个不足百人的小村庄依山傍水,在幽静里怡然自得。呼玛河水流淌着太多的记忆,呼玛河水孕育了太多灵性的画面。画山展现在我们面前,山势俊俏,树木吐翠,鸟儿欢唱,宛如镶在一湾江水边上俊秀的小花园。百年老县呼玛如约而至,鹿鼎山、龙头山,纷纷走入我们的视野,摄影、录像人员乘上游艇去三卡乡江心录制出最北江湾的豪迈……整个采风活动在三卡乡收镜。从洛古河到三卡乡留下了黑龙江魅力永续的深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