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埙声今又起 笛韵悠悠为秦吟——访埙笛演奏家刘宽忍

文/刘嘉琦

主要著作与学术论文《笛子演奏法》《埙演奏法》《刘宽忍演奏的埙曲十七首》《中国笛子的南北风格与演奏技巧》《怎样演奏三五七》《中国埙谱》《中国埙演奏技法》等，主编《西安鼓乐大典》（全20册）、《中国埙乐文化》（全5册）等，出版专辑《刘宽忍笛子独奏专辑》《刘宽忍贾平凹埙乐专辑》《刘宽忍笛埙专辑》《中国古典乐曲专辑》《闻埙——刘宽忍埙乐专辑系列（一）》《秦吟——刘宽忍笛子演奏曲选》等，演奏代表作笛子曲《秦吟》、埙曲《风竹》《满庭芳》《子夜吴歌》等，曾获得第六届中国金唱片奖提名奖（器乐类）。他数十年如一日致力于笛埙的演奏、创作、推广和传承，在业界享有极高声望。

少年勤学 文武并举

“他的演奏朴实大气,热情奔放,风格兼容南北,刚柔相济,洒脱自如。”——赵松庭

1963年，刘宽忍出生于陕西蒲城一户书香之家，祖父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父亲和叔父都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这一方水土与家庭氛围熏陶着他的品格，关中的黄土培育质朴德行，淡淡的药香沁出仁厚风骨，厚厚的书卷积淀儒雅气度。七岁那年，随父亲悠扬的二胡，刘宽忍的音乐启蒙也由此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地开启，年复一年，器乐演奏的美妙音符构成他灵魂栖息遨游的一方天地。

1977年，刘宽忍以二胡专业考入西安音乐学院附中，进校后转入竹笛专业，师从元修和、梁欣两位先生。1983年他从附中毕业考入西安音乐学院民乐系笛子专业，同时师从李仲唐先生辅修古琴专业，他的专业拓展到中国民族乐器吹管、拉弦、弹拨几个方面十数种乐器上。大学四年，他艺术的天赋、刻苦的练习让他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1987年刘宽忍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获西安音乐学院文学学士学位后分配到陕西省广播电视民族乐团从事专业演奏工作。1989年他考入西安音乐学院研究生班，学习民族管乐器演奏及研究。1990年他南下杭州,师从于笛子大师赵松庭先生。

他求精求艺的态度令赵松庭先生都不由为之感叹，“杭州最热的时候,他每天除了听我讲授之外,就是在招待所的房子狠练,每天练习长达七、八个小时,汗水和口水把房间的地板都弄湿了一大片。这种吃苦和执着的劲头,我在以前的学生中从未见过,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我的学生需要在几年时间才能学完的内容,他在几个月里就掌握了。”

1991年已全面掌握南北两派竹笛的刘宽忍以长篇论文《中国笛子的南北风格与演奏技巧》毕业，并以突出的成绩成为中国第一位民族管乐器硕士。艺海无涯，他还曾接受过陆春龄、刘管乐、刘森等大师悉心指导。同年11月，刘宽忍在西安音乐学院举办个人独奏专场音乐会，精湛的演出获得社会各界关注。特意来西安观看音乐会的笛子大师赵松庭先生对他

的这位学生评价道：“他的演奏朴实大气,热情奔放,风格兼容南北,刚柔相济,洒脱自如。”陕西日报、陕西电视台等多家媒体对音乐会进行了全方位宣传报道，刘宽忍更是受邀前往多所高校讲学，获得师生好评。

让很多人想不到的是能掌握多种乐器演奏的刘宽忍还是一位武术高手，他的故乡蒲城自古人才辈出崇文尚武，他9 岁时就投师陕西蒲城武术名家刘英武先生习武，并得到马振邦等武术名家指导，此后无论寒冬酷暑，他都风雨无阻将“练拳”作为每日的必修。1995年元月，他在由陕西省体委和陕西省武术院举办的首届陕西地方传统拳术观摩赛中获得一等奖。刘宽忍曾在接受采访时说，在他的艺术生涯当中对他影响最大的是“武术”。正是每日的武术练习赋予了他强健体魄、稳定心态、舞台控制力以及自强不息、顽强拼搏的精神。

千年埙乐 再放光芒

“对于埙的理解，对于埙的演奏，我不敢说他已达到了何等的高度，但在我所听到的关于埙乐的吹奏，他是最好的。

十多年前，埙对相当多的人是陌生的，如今很多电影电视配乐中都有了埙的乐曲，埙也进入了大学的讲堂，可以说，埙的改造和埙乐的普及，刘宽忍是有一份贡献在其中的。为此，我敬重着我的这位老友，也向他表示由衷的祝贺。”——贾平凹

刘宽忍在十三年求学中通过全面、系统且刻苦的专业训练为其民族器乐的演奏打下了深厚而坚实的基础。硕士毕业后他留校任教,从事笛子专业的教学工作，他扎实的演奏功底与出色的发挥也得到外界越来越多的关注与邀约。

埙是我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它的历史据考古考证可追溯至七千年前西安的半坡遗址。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刘宽忍经蒋咏和老师介绍接触到这件当时还鲜为人知的古老乐器。当时乐界对埙的研究还未形成，已有十余年竹笛演奏功底的刘宽忍很快就掌握了埙的演奏技术与规律，并将二胡揉弦的技法和古琴演奏的淡定沉稳融于埙的演奏中，使音乐表现更为细腻、从容、富有韵味。

接着他开始在埙的演奏技法、曲目创作和乐器改良上下起了功夫，撰写出《埙演奏法》《埙的乐器身份的真正确立——埙在现代的专业性、标准制作》《中国历史上为何没有埙乐古谱遗存》《埙乐如何发展》等专著、论文。他与制埙大师张荣华联手合作在八孔埙的基础上研发了专业性、标准化制埙的现代新工艺，并按现代音律对古埙进行改革，成功研制出宽音域十孔埙，提升了埙乐的演奏技术和表现力，获得国家专利，他所做的这些努力为埙的专业化发展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又一步。

著名作家贾平凹一次品味到磁带中刘宽忍埙独奏曲《遐思》时突发创作灵感，一种凝重且悲怆的古都思绪犹如旧城门洞里的遗风缭拨着他，使他很快以埙乐独有的韵味为基调构思创作了《废都》，由一首埙曲催生了一部著名的长篇小说，书中也对埙有过数次描写。随着《废都》一书洛阳纸贵，各式各样的埙时隔数千年又重现古城西安的大街小巷。

因为埙，贾平凹与刘宽忍成为知音、挚友。他们联合录制了埙乐《废都》专辑，在开头贾平凹独白道：“埙是泥捏的东西，发出的是土声地气，现代文明产生的种种新式乐器，可以演奏华丽的东西，但绝没有埙那样蕴涵着的一种魔怪，上帝用泥捏人的时候，也捏了这埙，人凿七孔有了灵魂，埙凿七孔便有了神韵。”这也成为最早的埙乐专辑音像出版物，首发式上购买的人络绎不绝，排起了长龙，更多的人们认识了埙这个不为人熟知的乐器，想要向刘宽忍了解咨询埙的信件如雪花般涌来，其中寄到西安音乐学院的就有上万封……

刘宽忍的埙乐演奏很快传播到全国乃至世界，他在艺术上的成就开始不断受到国内外专家学者的重视，此后他曾多次应邀出访东南亚、欧洲、日本及港台地区进行演出、讲学活动，在西安音乐学院等多个高等音乐学院任硕士、博士生导师。央视、多个省市、地方电视台、《风华国乐》栏目等多次对他进行专访,他的艺术成就也被载入了《世界名人录》等书籍。

笛韵悠悠 乡思秦吟

“刘宽忍先生他的笛子艺术，我觉得最有特色的还是他以《秦吟》为代表的笛子独奏，他将自己的笛子演奏艺术综合用到《秦吟》这首曲子里面，我觉得是非常成功的。不仅他本人兼容并蓄的风格能体现出来，而且将中国西部代表之一陕西的笛子风格非常鲜明地植入我们的心间。”——乔建中

尽管后来刘宽忍的事务更加繁忙，但除了对埙的痴迷之外，刘宽忍对他的本专业笛子也从未真正放下，这一管小小的竹笛始终是他这一生割舍不下的情结，2009年在同行朋友的支持下，他一气呵成录制了笛子专辑《秦吟》。音乐评论家与理论家乔建中在偶然听到这张专辑后说：“宽忍用‘放置’十年的竹笛,奏出让我‘惊奇’的音乐,肯定是上苍对真诚、勤奋精神的一种善意的回报。”

《秦吟》专辑中既有南、北派经典作品《姑苏行》《三五七》《鹧鸪飞》等，也有其他风格如湘《春到湘江》、秦《秦吟》、草原《牧笛》、古典《妆台秋思》等，真正做到南、北、东、西无所不包。他在演奏南方风格作品时尤其可见演奏气息的功力，气息精确圆润，音色华丽甜美，韵味醇厚隽永。每一首作品听不出他在刻意模仿谁，在保持基本的韵致与地域、民族传统特色外，他都融入了自己独特的处理。

乔建中对此评价道：“他的音乐里有一种宏阔雄远的‘气度’，用平常的说法，就是很‘大气’。无论东、西、南、北诸曲有多少语言、风格上的不同，只要乐声一起，这种‘大气’就会扑面而来，直指心扉，让你很自然地进入到它所要诠释的‘语境’中。这种‘大气’，融气度、气质、气骨于一体，构成一种宝贵的演奏观和高洁的审美境界。谁具备了这样的观念和境界，谁就能让表演艺术中理性与感性、技巧与艺术、绚丽与平淡的相互关系保持高度一致，在二度创作中显示出自己独特的艺术个性”。

专辑代表作《秦吟》是刘宽忍于1989年创作的一首具有浓郁陕西风格的竹笛独奏曲，这首作品曾荣获第三届全国民族管弦乐展播独奏作品优秀奖。当时他假期返乡，看到农村中乡人生计艰难，攀谈时更觉凄苦之情，有感于秦地人民在困苦中也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受此启发他以自己熟悉的陕西秦腔音乐为主要素材创作了这首笛子独奏曲，将秦人质朴、淳厚的特质在这首作品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蕴含着强烈的地域文化特征。这是一首发自秦人内心的“苦痛与挣扎、奋进的歌”，演奏时刘宽忍把二胡的揉弦技巧融进笛子演奏中，创造性地运用了笛子“揉音”的技法，将秦人的悲苦之情通过揉音的技法表现的淋漓尽致，使得其演奏尤为细腻、感人，也奏出了黄土地儿女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期望和憧憬。

乐声未已 交相辉映

“刘宽忍他一天都不会闲着，只要有时间他会更加集中在埙上，他成立了一个中国埙研究会，把全国仅有的一些埙演奏家集中到一块来吹埙、研究埙的改革，以及怎样应用更好地把埙这件古老的民族乐器焕发出新的生命，他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他能做一辈子，改革一辈子，弘扬民族器乐艺术一辈子，从这一点来看，我就非常敬佩刘宽忍先生。”——原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会长朴东生（2012）

2006年，代表国家水准，在文化部的大力支持下，国内首家埙学术机构的中国埙文化学会在北京成立，刘宽忍由于在埙的演奏与研究方面做出突出贡献被推举为学会会长，中国埙文化学会的成立对发掘、弘扬中国古老的埙文化，探索新时代下埙乐的传承和发展，促进国际间的音乐、文化交流与合作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随着作曲家、演奏家开始投身于埙的创作、演奏，埙乐作品的不断增多，埙制作工艺的不断完善。在刘宽忍的支持与推动下，由中央音乐学院与中国埙文化学会联合成立了中国第一个专业埙乐团——中国青年埙乐团，乐团成员全部由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管乐部的学生组成，这为埙的进一步传播推广起到了积极的示范效应。

2011年3月，《龙声华韵》在中国最高规格的舞台国家大剧院上演，这场民族乐器与交响音乐会因其力求展现当代中国民乐演奏最佳风貌与国家交响乐团同台共鸣的盛景而引发业界高度关注，刘宽忍作为埙乐的代表人物受国家交响乐团邀请，在台上开创性地以埙独奏与交响乐团和鸣，这次不凡的尝试打破了许多听众对埙的既往印象，更叹服于刘宽忍精湛的埙乐演奏。

12月15日，他又在此上演了埙乐历史上首次专场音乐会——《土韵》。12月16日，刘宽忍埙乐专场音乐会学术研讨会在文化部召开。会议由时任文化部艺术司司长董伟主持，多位文化界领导及音乐界专家学者畅所欲言。

董伟在主持中讲道：“这是中国音乐史上的首次埙乐专场音乐会。刘宽忍演奏的埙乐，打破了埙乐演奏的固定模式，颠覆了埙乐的哀怨凄楚的风格，从演奏技巧、表演内容、表现力等多方面都得以丰富和提高，为我们展示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埙的世界，不愧被誉为‘华夏吹埙第一人’。”

阎惠昌（香港中乐团艺术总监、著名指挥家）表示：“这场埙的音乐会是前无古人的，是历史上的第一次，能参与这样的演出我感到很荣幸！以我的所见所闻，能够将中华的古埙演奏得如此引人入胜的，除却宽忍，好像还没有第二个。从一个人的独奏，到与古琴合、与古筝、与琵琶和小乐队，再到埙乐团的合作，到最后和交响乐团的对话，宽忍将这有着7000年历史的古老乐器的艺术表现力发挥到了极致。”

刘文金（中国歌剧舞剧院艺术指导、著名作曲家）说道：“昨天去大剧院前我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现场的音乐会震撼了我！从主角宽忍的演奏，到阎惠昌的指挥，包括交响乐团的表现，都非常精彩！我没想到，埙在高音区还能够做小小的华彩演奏。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为宽忍先生写部埙乐作品。”

左青（解放军艺术学院教授、著名导演）谈道：“听宽忍的音乐会，我很受感动和震撼。一个艺术家一辈子只会干好一件事，但宽忍的不同凡响在于他能干好两件事，特别是埙。在传承民族文化方面他有很大的自强和自信，我所听到宽忍的演奏不光是历史的回声、天籁之音，还有他真情的歌唱、他灵魂的声音……作为一个导演，我过去对埙的理解仅仅感觉它是一件特色乐器。但是没想到，昨天音乐会曲目的选择、形式上有埙和埙乐团的，还有与古筝、古琴的对话，埙和交响乐团的协奏，这些都决定了埙音乐会确实不同凡响，这可能在埙的历史上是第一次，很有创意！”

戴亚（中央音乐学院教授、著名笛子演奏家）说道：“宽忍兄和我是同门师兄弟，我为他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高兴。埙这样一件古老的乐器能够奏出今天的辉煌，不简单，没有几十年的硬功夫是做不到的。我希望他在中国民族器乐的发展中再创辉煌！”

刘峪升（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秘书长）谈道：“作为一个民乐人，看完这场音乐会我非常感动。总体有三高：立意高、演奏水平高、埙的制作水平高。演奏埙这种中国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特色的、世界级的最古老的乐器作为整场音乐会呈献给社会大众，所以说这场音乐会立意高。与过去相比，这场音乐会所使用的埙在制作和改革方面有了很大的突破，埙作为一个独奏乐器、作为一个单项的整体，将当今发展的新水平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很令人振奋和震惊。音域上明显扩大了。宽忍先生深厚的演奏功力，在技术层面对这个古老的乐器的拓展与把握，也令我十分赞赏和敬佩。”

张殿英（中国民族管弦乐学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说道：“在我的印象中，埙的作品大多是短小、内容单一，表现苦难哀怨的。可是刘宽忍先生的这场音乐会，令我耳目一新，为之一振。我感到埙的作品之规模、内容、艺术质量以及演奏技巧、艺术表现力通过这场音乐会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更高的层次，整场音乐会给我感觉非常好。”

倪志杰（中国国家交响乐团中西笛演奏家）谈道：“几十年来我一直对埙有着一种情结，宽忍的演奏让我为之振奋！他是一个将幻想变为现实的人。他在埙演奏中利用了‘颤音’、‘指震音’、‘腹震音’、‘上、下历音’等技巧，运气完美地达到了‘五腔合一’。他极尽现代边棱吹奏乐器之华丽高难技巧，抒发远古至现代丰富的情感，极具中华民族的神韵。”

肖云儒（著名学者、评论家）认为：“和谐、和顺、宽容、宽忍，正好是埙文化的重要内容。他是一切冲突化解之后的平和、平顺的境界，它是中国人的境界，它是东方人的境界。东方人善于通过心灵化解各种矛盾，再通过音乐表达出来。所以，宽忍和埙应该说是同名，在文化上是同名。”

杨红（中国音乐学院教授）表示：“刘宽忍先生的埙乐，既深深地立足于传统，体现出强大的文化自觉、文化自信和文化自强，又有传统和现代的碰撞，体现出博大的文化创新。整场音乐会，令人震撼！我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发展提出了很多的设想，而刘宽忍先生的音乐会提供了良好的楷模和借鉴的范例，他从理念到形式都体现出立足传统、接通中西以及强大的民族自信。”

于庆新（《人民音乐》编委）说道：“刘宽忍埙乐的艺术魅力确实令我深受感动，听这场音乐会我经历了几个第一次：这样完整地欣赏埙乐，有生以来第一回；埙成为主奏乐器，不是以前的蜻蜓点水的印象，而是整场的埙乐，具有开创新；第三，演奏形式的多样，乐曲风格的各异，埙还可以有快板，这是所见所闻第一回。很多陕西籍的音乐家对于中国音乐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刘宽忍就是其中一位。”

可见多种艺术门类的学习、丰富的人生阅历、开阔的视野、谦逊的态度和勤奋不懈的努力，成就了刘宽忍在笛埙创作与演奏上的成功。面对传统与创新，他一方面借鉴西方音乐之精髓，对乐曲的演奏技法与演奏形式进行大胆的突破与创新，另一方面他又保留民族乐器的音乐之灵魂，充分吸收优秀的传统民族、民间音乐精髓，最终形成了他自己独特而鲜明的演奏风格。他运用陕西地方特色的音乐语汇，以笛埙叙事、绘景、抒情、更以笛埙写意而出神入化，表现出其独特的中和之美、自然之美、意境之美，进而引领听众在这三者之美中升华灵魂、净化心灵。在刘宽忍委婉、细腻、出神入化的演奏中，赋予人无限的想象空间，给予人美好的精神享受，令人回味无穷。

笔者走访刘宽忍时，直面交流中他平易近人的谈吐令人如沐春风，举手投足间亦如他的埙乐演奏给人的第一印象——朴实无华、敦厚大气。虽然刘宽忍现在很少登台演出，但他每日的吹奏和武术练习却从未停止，如今他更是把所有的周末节假日投入自己在高校的教学工作，年复一年为西安音乐学院等院校培育了一批又一批笛埙演奏专业研究生。访谈过程中他更多谈的就是埙、笛，谈到自己时，他所言甚少甚至几次向笔者表明自己的意见：“如果有八分，写五分就不得了了！”他说：“专业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历史的检验，我直到现在每天还在坚持练琴，希望对学习者、爱好者们能有所启发，如果介绍我自己那就是这一点点经验，再说其他的就过了。”

唐代郑希稷在《埙赋》中写道：“至哉！埙之自然，以雅不潜，居中不偏。故质厚之德，圣人贵焉。”几十年来，刘宽忍的生活中贯穿着对埙的不断求索，他以埙演奏出的音韵也在与生命不断共鸣，正如他自己内心的袒露：“埙让我感受了人生的真谛，体味了艺术的精髓……我是把音乐当做我永生的事业来为之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