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泓玮,曾秀芹
(厦门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5)
家庭传播研究发端于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Bochner在1974年发表的《家庭传播研究》一文,使得“家庭传播”这一词汇进入大众视野,以此命名的家庭传播委员会也于1989年在美国国家传播协会获得分会地位。它的发展结合了人际传播和群体传播,并充分运用社会学、教育学、心理学、家庭治疗学等学科的理论与方法,更加关注功能性家庭沟通。
从传播学角度来看,“家庭”是沟通交流的媒介,蕴含着社会与文化变迁的丰富内涵,透过它能够“看到重组着生活世界的各种社会关系并由此反观我们存在的意义”[1]。此外,家庭传播过程的媒介形态较丰富,不同媒介形态所建构的家庭沟通对维护家庭关系及解决家庭问题具有重要意义。研究家庭传播有助于在拨开血缘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亲密人际关系网络,深入家庭的文化机理之中[2]。
从目前国内外家庭传播的文献综述来看,国外学者的研究主要围绕疾病的家庭沟通与照料[3-4]、家庭媒介使用[5-6]、亲子沟通[7-8]、父母干预[9-10]等方面进行;国内学者的研究侧重于亲子沟通[11-12]、家庭沟通与儿童消费行为[13-14]、父母媒介干预[15]等角度。在研究方法上,国外主要以综合审查(1)该方法主要用来指导审查的严谨性,常结合多种方法评估文献,以更好地理解和论述主题。、内容分析、Meta分析(2)又称荟萃分析,该方法于1976年被Glass提出,是一种利用统计学技术对历史文献的统计量进行合并的方法,它可以对某一特定主题下的文献进行系统化的分析与评价。为主,像Hong & Ganz等使用了Meta分析法[16],Sutton & Lasswell等、Swift & Hocking等使用了内容分析法[17-18]开展综述,还有研究者使用了综合审查的方法框架[6,19];而国内相关研究还停留在单一文献研究法层面,缺少使用CiteSpace计量分析对家庭传播进行系统性综述研究。
笔者通过收集SSCI及CSSCI数据库中新闻传播学刊物的相关数据,利用CiteSpace软件对研究文献进行知识结构、学术脉络的可视化呈现。分析梳理国内外重要期刊对于家庭传播的研究方法、重要理论和研究内容,了解中国在家庭传播研究方面与世界其他地区存在的差异。在此基础上,运用该方法对这一领域的学术脉络和发展趋势展开讨论,既体现研究总体变化动向,又体现历时热点,形成分支议题聚类的综合性研究,为家庭传播研究的深入探索与理论实践提供参考。
本文采用美国华裔学者陈超美研发的数据和信息可视化软件CiteSpace作为分析工具,对作者所属国家/地区共现、来源期刊、发表时间、关键词共现和聚类等内容进行分析,通过可视化网络图谱,直观展示中国与世界其他地区的学者在家庭传播领域的研究进展,勾勒其研究状况和聚焦热点。
此外,为了通过内容分析法对全样本进行编码分析,测量国内外文献中涉及的研究议题、方法、方向、理论框架和对象等,特安排两名编码员对20篇随机抽取的文章(数量占总文章数的13.3%)进行试编码,并对编码员之间的评判结果进行一致性检验。一致性采用Cohen’s Kappa(k)检验,检验数据如下:研究议题(0.625)、研究对象(0.801)、研究方向(0.934)、研究方法(0.748)、理论框架(0.800)。根据Kappa计算结果,通常情况下,Kappa系数在0.61~0.80之间具有高度的一致性(substantial)和0.81~1.00之间几乎完全一致(almost perfect)[20]。而试编码区间落在0.61~1.00之间,由此可知一致性检验结果较高。
笔者以CNKI、Web of Science(WOS)为检索平台,SSCI、CSSCI是人文社会科学学科公认的具有权威性和前沿性的数据库,论文质量相对较高。基于此,笔者以SSCI、CSSCI及其扩展版为数据源,分别选取影响因子排前的10本新闻传播学核心期刊为研究样本(见表1)。
表1 SSCI与CSSCI期刊研究样本(2021)
由论文检索可知,国外家庭传播领域的文献刊出时间早于国内相关期刊,最早可追溯到论文《家庭传播研究》与《家庭传播研究的概念前沿》的发表。选取的CSSCI期刊论文中,较早的是2007年4月发表在《新闻与传播研究》上的《社会结构和网络技能获得——一项关于高中生互联网使用技能差异的实证研究》,该文提到家庭媒介使用过程中亲代和子代数字技能差异的问题。为控制时间变量,笔者将论文年限设置为2007年4月至2021年12月(以出版时间为准)。采用多重主题词方式,对“家庭传播”(family communication)、“家庭关系”(family relations)、“家庭媒介使用”(family media use)、“亲子关系”(parent-child relationship)、“家庭互动”(family interaction)等关键词进行主题检索,合计检索CSSCI期刊论文151篇、SSCI期刊论文183篇。剔除书评、社论、会议发言、访谈及与家庭传播主题无关的论文,最后得到有效文献150篇(SSCI 83篇、CSSCI 67篇)。每条记录中均包含文献的主题、关键词、出版时间、期刊名称、研究方向、参考文献等,收集的数据将通过CiteSpace软件和SPSS软件作进一步分析。
1.时空分布范围
本部分将从家庭传播研究的地理空间分布情况、时间维度等方面展开描述性讨论。由文献的发布时间看(见图1),在2007~2021年间,SSCI与CSSCI发文量整体呈现上升趋势,且波动趋势基本一致。从发文数量来看,CSSCI和SSCI在2018年同步达到了顶峰,分别为12篇和16篇。
图1 家庭传播研究国内外期刊年发表数量对比
从分布地域看(见图2),在世界范围内,家庭传播研究的学术版图以欧美国家为主要区域,西班牙的研究数量仅次于美国,但差距较大,表明美国占据核心地位。
图2 SSCI期刊文献的国家/地区分布情况
2.期刊分布情况
从期刊发文量来看(见图3),发表最多的是《New Media & Society》(29篇),其次是《Communication Monographs》(26篇);而国内最多的是《现代传播》(19篇),其次是《国际新闻界》(10篇)。《New Media & Society》聚焦于新媒体与社会发展相关方面的研究,形成了数字化与融合、使用模式与不平等、电子空间中的社区与身份等方面的主题,还针对家庭生活中的亲子媒介使用问题发表了系列文章。美国全国传播学会(NCA)设有家庭传播委员会以及家庭传播事业Brommel奖,这可能是其附属期刊《Communication Monographs》发表关于家庭传播类文章较多的原因。而从国内来看,追求视野开阔、理论超前、观点新颖的《现代传播》设有“传媒教育”栏目,对家庭传播等研究领域有所关注,而《国际新闻界》设有“传播学研究”栏目,重点关注数字鸿沟、数字反哺等媒介技术等。
3.学术共同体建设
通过CiteSpace软件对国家之间的合作关系进行共现分析得出图谱(见图4)。其中,国家(地区)的研究成果数量的多寡由节点大小表示,研究所涉领域宽度由圆形大小表示,国家(地区)之间的合作关系用连线表示。在CiteSpace中,中介中心性超过0.1的节点为关键节点[21]。目前,家庭传播研究世界范围内国家之间的合作主要在美国与阿根廷、新加坡和印度之间进行。美国家庭传播研究频次达到了50次,但其中心性数值为0.26,处于较有影响力的位置;最具影响力的是西班牙,频次仅为19次,但中心性数值却高达0.32,高于美国;居三是英国,频次为3,中心性数值为0.19;此外,荷兰、德国、智利、比利时的中心性均超过0.1,形成了关键节点。
图3 家庭传播研究发布渠道分布情况
图4 国外家庭传播研究国家间合作关系共现图谱
根据当前的研究机构发文频次来看 (见表2),国外主要以德克萨斯基督教大学(Texas Christian University)、伊利诺伊大学(University Illinois)、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University Texas Austin)、内布拉斯加大学(University Nebraska)等高校为代表;国内主要以中国传媒大学、复旦大学、闽南师范大学、深圳大学等高校为代表。遗憾的是,国内外家庭传播研究的整体中心性数值均不高,尚未形成高校影响力。
从作者信息来看,多篇论文的作者保罗·施罗特(Paul Schrodt)是德克萨斯基督教大学传播研究系主任、教授,主要从事家庭传播研究,相关研究成果多围绕家庭沟通模式和亲子/家庭关系等展开。 塔玛拉·D·阿菲菲(Tamara D. Afifi)是美国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传播系教授,研究领域主要为家庭和人际沟通。她因研究了家庭成员在各种压力状况下的沟通模式以及沟通对个人健康的影响等,获得了美国国家传播协会颁发的杰出家庭传播事业Brommel奖。不难看出,西方很多学者深耕于家庭传播领域,持续发表相关专著及论文,已形成一定的国际影响力。国内学者朱秀凌[22]、周裕琼[23]等在家庭数字反哺与数字代沟、青少年媒介使用与家庭沟通等领域,围绕父母对子女媒介使用的引导、亲子间数字反哺与代际鸿沟等内容进行了积极探索。相比而言,国内学者和研究机构缺少对这一领域的深耕,学术影响力不足,更多的是基于技术传播及媒介使用层面的分析,需加大对家庭传播的研究力度。
表2 家庭传播领域国内外研究机构发文情况
1.关键词共现网络
以“keyword”为节点类型,得到2007-2021年间SSCI期刊家庭传播研究的高频词与高中心性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表(见图5、表3)。关键词共现网络有助于我们了解当前家庭传播研究的聚焦点。共现图谱中的圆形节点表示关键词的词频强度,节点连线表示关键词之间的共现网络关系。由图5可知,SSCI期刊于2007~2009年间出现了高频词,使用频次最高的关键词为沟通(communication),频次达到18次,其次是父母干预(parental mediation)、青少年(adolescent)、媒介(media)、风格(style)、家庭(family)、家庭传播(family communication)及互联网使用(internet use)等。出现的先后顺序为:青少年、沟通、父母干预、家庭传播、家庭、媒介、风格、互联网使用。在表3中,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代表了该词所占据的节点大小,数值越大表明该词在这一知识网络中所控制的信息流越多。选取的SSCI期刊中,中介中心性最高的关键词与最高的关键词同频次一致,即沟通,中心性为0.43;其次是家庭,中心性为0.42,说明家庭和沟通作为核心关键词占据中心位置;此外,父母干预和青少年的中介中心性也较高,分别为0.27和 0.21。
图5 SSCI期刊关键词共现图谱
从CSSCI关于家庭传播的研究词汇频次及中心性图表(见表4、图6)看,使用频次最多的依旧为家庭,频次为8次;其次是留守儿童、媒介素养、媒介使用、微信和数字鸿沟。从中介中心性看,媒介素养最高,为0.27,其次是青少年,中介中心性为0.23;此外,家庭、留守儿童、数字鸿沟等中介中心性也在0.20及以上。这表明,当前中国的家庭传播研究形成了以青少年、留守儿童为研究对象,重点关注家庭中的媒介素养和数字鸿沟等内容。
表3 SSCI期刊高频词及高中心性关键词
表4 CSSCI期刊词汇频次及中心性关键词
图6 CSSCI期刊关键词共现图谱
2.关键词网络聚类
关键词网络聚类可以有效反映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与进展状况。为此,通过CiteSpace的LSI算法提取SSCI期刊高频关键词后生成聚类图表(见图7、表5)。Modularity Q=0.762,Mean Silhouette=0.943(3)Modularity Q值即聚类模块值,一般认为Q>0.3聚类结构显著。Silhouette S值即聚类平均轮廓值,一般认为S>0.5聚类是合理的,S>0.7聚类是令人信服的。,表明该网络轮廓清晰、结构显著、聚类效果明显。主要聚类标签有:#0“父母干预”(parental mediation)、#1“家庭传播模式”(family communication patterns)、#2“消费者社会化”(consumer socialization)、#3“中介内容 ”(mediated content)、#4“心理健康”(mental health)、#5“家庭支持”(family support)。对CSSCI期刊关键词分析可知,Modularity Q=0.865,Mean Silhouette=0.966,表明该网络同样轮廓清晰、结构明显、聚类效果显著(见图8)。主要聚类标签为:#0“历史演进”、#1“数字反哺”、#2“亲子互动”、#3“技术赋权”、#4“生活空间”、#5“网络技能”(见表6)。
对比分析可知,当前国外家庭传播研究主要关注父母媒介干预、家庭传播模式、消费者社会化、心理健康及家庭支持等方面,国内家庭传播研究重在家庭传播历史发展、数字技术与反哺以及亲子关系等研究领域,聚类效果显著。
图7 SSCI文章关键词聚类图谱
表5 SSCI文章关键词聚类结果一览表
表6 CSSCI文章关键词聚类结果一览表
图8 CSSCI文章关键词聚类图谱
1.家庭传播研究的议题及方向
目前,SSCI期刊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媒介及行为(45.5%)、家庭关系(28.4%)等议题,重点关注媒介使用以及青少年儿童的家庭行为、媒介和家庭成员(儿童、青少年为主)所受的影响及作用。从研究方向看,SSCI有35.2%的文章侧重于传播媒介与效果研究,探究手机等媒介对使用者产生的作用及影响,这与研究议题对于媒介及行为研究的关注点一致。此外,家庭传受双方研究(19.3%)、传播内容与形式研究(18.2%)和社会情境研究(15.9%)等也是研究人员关注的重点,体现了研究者对亲子关系、夫妻关系等家庭角色互动与沟通过程的重视,也论证了周边环境等不同社会情境给家庭传播带来的影响。
而在CSSCI期刊文章中,媒介及行为研究占比较大(49.3%),其次是关系研究(21.1%)。遗憾的是,目前国内对于家庭传播领域的游戏研究及心理健康的专门研究关注不够,占比仅为2.8%。代表性的学者如黎藜、赵美荻通过对35位有手机游戏经历的中小学生进行深度访谈,探讨青少年手机游戏成瘾的症状和诱因[24];曾秀芹等学者在成人初显期人群的分析中,提到了采用数字媒介进行家庭沟通所带来的沟通模式和双方心理的变化和改善[25];胡春阳、毛荻秋在研究移动媒介对留守儿童家庭亲子沟通的作用时提到了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26]。从研究方向看,国内学者同样对于传播媒介与效果研究关注颇多(28.2%);传播内容与形式研究(23.9%)、社会情境研究(16.9%)和家庭传受双方研究(15.5%)等也是重点研究方向,这表明国内同样关注家庭周边的环境影响、传播内容与形式以及家庭亲子互动沟通等。
总体而言,国内外在研究议题与研究方向上基本一致,研究议题重点关注媒介及行为研究,研究方向格外青睐传播媒介与效果研究。需要注意的是,国内对于游戏研究、心理健康研究等方向还需要格外关注。
2.家庭传播研究的文献方法与理论应用
由SSCI期刊文章分析可知,调查法(43.2%)是主要的研究方法,其次是访谈法(14.8%)。应用传播学(59.1%)、社会学(19.3%)和心理学(13.6%)等理论的研究人员占绝大多数,语言学、哲学、信息科学、生物学等学科理论也有少量应用,体现出家庭传播研究领域具有多学科融合的特点。
CSSCI期刊论文采取量化研究的学者(38%)与质化研究的学者(43.7%)数量大致相当,还有18.3%的研究者未表明具体的研究方法。在具体研究中,调查法是最常被采用的研究方法(38%),访谈法次之(15.5%),而实验法、Meta分析等方法应用较少。在理论方面,学者主要应用传播学(90.1%)、社会学(8.5%),使用其他学科理论框架的明显偏少。
综上,调查法的使用占比最高,主要因为在研究议题的选择上,论文更关注媒介使用及用户行为。调查法作为实证研究的方法之一,有助于反映家庭传播研究中各变量的作用。质化研究又以访谈法为主,方便获取第一手资料。学者普遍存在调查与访谈、访谈与观察等混合研究应用不足的情况。在理论应用方面,传播学与社会学占据主导地位,这既与选取的期刊相关,也与传播学科本身的特性有关。
3.家庭传播研究的对象
从SSCI期刊文章来看,青少年儿童(31.8%)、亲子(25.0%)和家庭(22.7%)是研究者主要关注对象,这与CiteSpace共现网络分析结果一致。而CSSCI中,主要围绕家庭(32.4%)、亲子(25.4%)和青少年儿童(16.9%),其他类型占比也较大(21.1%),主要是对宏观多维视角的关注:如周裕琼、林枫从宏观/国家、中观/社会和微观/家庭三个层面以及接入沟、使用沟和素养沟三个维度对祖孙三代进行分析[27],朱秀凌对家庭传播研究的历史及发展路径的梳理[28],潘霁关注网络传播对家庭和社区的影响[29]。还有部分研究关注老年人群体,如王石磊考察了年长世代对家庭微信群的风格驯化与意义建构,展现了人对技术复杂又动态的驯化过程[30],公文关注了老年人对子代及近亲属的信息依赖[31]。总之,在研究对象方面,家庭、亲子、青少年儿童是国内外关注的主要视角,国内也有学者从宏观多维视角和老年人群体角度去研究家庭传播。
笔者利用CiteSpace软件对CSSCI与SSCI数据库中有关家庭传播的研究文献进行了时空分布呈现和关键词共现聚类,并结合150篇有关家庭传播主题的正式发表论文,进行全样本内容分析,探讨当前国内外家庭传播研究的关注焦点和呈现特征。纵观国内外新闻传播领域的家庭传播研究,笔者最后提出对未来家庭传播研究的思考与展望。
国内外学者在家庭传播领域关注的研究议题和方向基本一致。但国内在研究议题多样性方面相对欠缺,尤其对游戏、心理健康等议题关注不够深入。国外学者们重点关注媒介在家庭中的使用及亲子关系、家庭沟通与互动等,但对整个学科的宏观把控力度不够。中西方文化及思维的差异使得国内外对于家庭传播研究倾向在整体一致中又有不同。SSCI中的家庭传播研究注重微观个体,CSSCI侧重于思辨及整体性。如果要形成一个完整的家庭传播体系,单一视角的研究显然是不够的,议题和方向既要微观聚焦又要有宏观视角。
在家庭传播研究方面,无论是论文发表量还是关键词数量,SSCI期刊明显多于CSSCI。保罗·施罗特、塔玛拉·D·阿菲菲等西方学者发表了大量专著及论文,已形成一定的国际影响力。而国内学者和研究机构缺少对这一领域的深入研究,更多学者是基于西方学者的基础上对人际传播及媒介使用层面的分析,对于中国传统的“家文化”研究不够,未充分运用中国的传统家文化素材开展分析和讨论,相关研究尚未形成体系。为此,要加强中国特色的“家”文化的研究,提升家庭传播研究的系统化、中心化、多样化,早日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家庭传播研究体系。
当前,国外的家庭传播研究主要关注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生物学、信息科学等理论,而国内主要基于传播学、社会学,缺少对心理学、信息科学、语言学等理论的应用。为了更好地建构传播学理论体系,我们必须要将其与其他学科建立有效的联系[32]。虽然家庭传播研究涉及信息科学、新闻传播、社会学、心理学等多学科知识范畴,已形成了大量交叉学科与跨学科研究成果,但也造成家庭传播研究理论的混乱和主体性的流失。传播学者固然可以不断从其他学科“借”理论, 但真正的发展不是要取之用之,而是在此基础上结合家庭传播特色,不断发现、完善理论,促进理论与实践融合,强化家庭传播领域的研究价值。
在研究方法上,SSCI期刊长于定量分析。虽然CSSCI与SSCI均关注调查法和访谈法,但SSCI多应用实验法和现有数据分析、(观察)萃取分析等方法;而国内除了传统的调查及访谈外,缺少Meta分析等研究方法的运用。家庭传播有别于传统传播领域,需要对家庭心理、家庭互动等进行深层次考察,运用实验法、民族志及调查与访谈混合方法,而不单单拘泥于传统的问卷和访谈。因此,要整合不同研究方法,形成以经验实证为中心的定量研究和以思辨批评为中心的定性分析,努力提升家庭传播研究的理论及应用价值,助力家庭传播研究影响力的提升。
虽说目前我国家庭传播研究任重道远,但人口规模和家庭问题的文化独特性为未来家庭传播研究提供了与众不同的研究领地。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传播学研究的多元化以及家庭传播的发展,特别是青少年儿童问题、家庭问题(家庭暴力、留守儿童、子女教育、数字代沟)等社会问题的出现,家庭传播研究的重要性将日益凸显。在对比中英文数据库中有关研究主题后可以发现,中文研究者的家庭传播研究大多局限在单一领域,文献数量少,且具有中国特色的家庭传播理论也未能被提出,需要进一步吸纳国际的有益经验[33],尽早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家庭传播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