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智能社会国家意识的培育

2022-09-23 11:18:02张晓婧
理论导刊 2022年9期
关键词:成员记忆历史

张晓婧

(安徽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国家意识对于国家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是国家凝聚力和向心力的基础,集中体现为社会成员对祖国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国家意识有其发展演进的历史过程,并随着时代变化和社会变迁而呈现出新特征和新内涵。整体而言,我们当下生活的新时代新征程是处于智能技术驱动的时代,并且随着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人类社会正在迈入一种全新的技术社会形态——“智能社会”。在新型社会形态中,人类生活方式、社会生产方式、国家治理方式以及国际交往环境都在发生变化,国家意识的内涵和表征也随之发生变化。在此背景下,如何顺应智能社会的时代潮流,把握国家意识的发展向度,剖析国家意识培育的现实困境,进而为国家意识培育提出优化理路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一、“智能社会”国家意识的基本内涵

“智能社会”作为独立学术概念的提出,始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童天湘研究员。此后,随着新技术革命的快速发展,一批新型科技实业创立者、社会科学工作者和政府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敏锐地洞悉到社会发展变化趋势,认为人类未来社会发展是继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信息社会之后的全新高级社会形态——“智能社会”。2017年,国务院印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第一次在国家文件中明确提出了“智能社会”这一重要概念,强调“发展智能经济,建设智能社会,维护国家安全……推动以人类可持续发展为中心的智能化,全面提升社会生产力、综合国力和国家竞争力”。这是随着智能技术的迅速发展,我国对未来智能社会发展蓝图的描绘。为了更好地推进新时代新征程国家发展战略,必须加强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的国家意识培育,其中的前提和基础是准确把握国家意识的科学内涵,明确培育国家意识的重要维度。从理论上来说,国家意识是“人们在历史进程中形成的对国家的态度、情感、认知以及信念、习俗、价值认同的复合存在形式”。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科学完整的国家意识应当包括国家认知、国家认同和国家意志,这是一个相互影响、紧密联系和内在统一的有机整体。

(一)智能社会成员的国家认知

国家的产生不仅对人类社会的存在和发展发挥着根本性的影响,其自身也一直处于发展和演化的过程中。现代国家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多重意义。从政治意义而言,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机器,是迫使一切从属的阶级服从于一个阶级的机器”;从历史意义而言,国家是民族历史和文化传统的继承和延续;从自然意义而言,国家拥有地理位置、大好河山;从国际意义而言,国家具有对外形象、国际地位。智能社会是共产主义社会建设的基础和条件,国家仍然是智能社会无可替代且必不可少的组织形式,整个世界依旧是民族国家林立的格局。社会成员能否形成正确的国家认知直接影响其国家认同感的高低。在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应对国家具备较为全面的认知,要对所属国家的历史地理、人文传统、社会制度、国家形象、国际关系等各方面有具体详细的认知。其中,最基础最核心的国家认知是对民族文化、国家历史的全面了解和把握。民族文化不仅仅是社会成员作为一国社会成员的本性要求,也是增进民族自豪感的有效途径,而民族文化需要从国家民族历史中继承和弘扬。需要注意的是,智能社会中新技术革命推动科技发展一路高歌猛进,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决定性作用更为凸显,并出现一种新型生产力形态即智能生产力。因此,身处智能社会中的社会成员尤其需要了解和关注国家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水平,这有助于客观评价国家的国际地位,建立正确的国家心态。

(二)智能社会成员的国家认同

认同要回答的是“我或者我们是谁”的问题,是心理归属感的一种体现。国家认同是社会成员通过“我”(个人)到“我们”(国家)的共通一体,将自己自觉归属于国家的身份确认并形成共同体意识。国家认同是现代国家的生命所在,“缺乏应有的国家认同,现代国家必然陷入危机;而在快速变迁的时代,一代人的国家认同已不能完全决定新一代人的国家认同”。国家认同的一个重要环节是在国家认知基础上产生的理性爱国热情。一般而言,社会成员对国家情感的维度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是对祖国自发的天然情感。这种情感是与生俱来地热爱祖国的一草一木、历史文化和民族传统等,与政权更替没有必然联系。自发情感是一种自在状态,不会因为朝代更迭而轻易改变,它能够在历史进程中得到继承和发扬,从而成为社会成员特有的人格特征和精神风貌。另一方面是对国家政权的感情。这种感情的可变性程度很高,如果政权能够满足社会成员多方面的利益需求,他们对政权的感情就深。反之,就会冷淡和不关心,甚至产生敌对、抵抗情绪。除了政权本身的建设程度,外在的舆论环境也会影响到社会成员对于政权的情感。在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的爱国情感不仅应当是自发而深厚的,而且应该是健全的,是与理想信念同向同行、与理性爱国相伴相随、与科技进步相一致的,并且要坚持与错误社会思潮和“爱国”谬论作斗争。随着智能科技推动全球化一体化步伐不断加快,社会成员更需要拥有一种与大国心态、宽广胸怀和世界视野相联系的感情。只有国家认同中的情感认同是自觉、积极和理性的,认同的基础才会牢固和深刻,社会成员才会将维护国家利益上升为国家意志的内部动力和催化剂。

(三)智能社会成员的国家意志

在一个社会共同体中,个体诉求形成个人意志,国家意志是个人意志的集合,具有诉求整体性、行动统一性和执行公共性的特征。这些特征决定了国家意志必然是整个社会意愿的体现,是社会成员的公共意志,包含着社会成员的公共意愿、目标追求和发展诉求。国家意志要回答的是“它应该成为什么样的国家”,这种回答和对答案的期待是基于全体社会成员对国家的深刻认知和深厚情感,并由此自觉推进国家的发展。社会成员的国家意志饱含着对国家发展的目标期待和美好愿景。社会成员的国家意志是一种合理预期,是国家治理的根据之一。一般来说,现代国家中的政党主张与国家意志之间不存在必然划等号的关系。只有在政治实践中,政党的主张能够为国家意志提供符合历史的逻辑和满足现实的需要,才可以成为国家意志。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决定了社会成员意志、党的主张和国家意志的内在统一性,这种内在统一性使党的主张能够转化为国家意志。正因为党充分尊重最广大人民的国家意志,与人民利益保持一致,才取得了显著成绩。中国人民从心底渴望中国共产党始终站在时代前列,代表人民的意愿,率领中华民族为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不懈奋斗。在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对国家期待的愿景呈现多元化,是我们党执政为民和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智慧来源之一。全面客观地了解社会成员的国家意志有助于制定符合民心民意的国家发展战略。当然,社会成员想要形成正确合理的国家意志、积极参与到国家愿景的设计中,就需要通过教育对其进行引导培育。

二、“智能社会”国家意识培育的现实困境

从理论上而言,智能社会是世界上一种共同的新的经济社会发展形态,是现实社会与虚拟社会的共同体,其显著特征是整个社会系统的网络化、数字化和智能化。伴随着智能社会对人们生产生活、学习方式和国家治理体系的深刻影响,社会成员的国家认知、国家认同和国家期待随着时代变迁发生了变化,国家意识的培育也面临着一些现实困境,亟待破解。

(一)国家历史记忆来源多样化干扰国家认知

认知离不开记忆,社会成员的国家认知来源于其对国家历史的共同记忆。“历史记忆具有强大的工具价值,既可以改变社会成员原有的认知形态,使其融合于历史发展的目标,又可以凝聚社会成员的力量,强化社会成员的认同。”历史记忆对于引导社会成员形成对国家连贯性和同一性的认知,建构国家民族“想象的共同体”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正如钱穆先生所言:“欲其国民对国家有深厚之感情,必先使其国民对国家以往历史有深厚的认识。欲其国民对国家当前有真实之改进,必先使其国民对国家既往历史有真实之了解。”人们的国家历史记忆是一种集体性建构产物,“是一个社会中多数成员脑海里留存的对过去事件的系统性再现”。这种记忆主要来源于官方历史、国家仪式、纪念场所、文献记载、媒体宣传和个人讲述等。其中,官方历史和国家仪式是国家记忆得以再现和存续的基本保证。然而,在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对于历史记忆的获取和对历史的认知与诠释不再单纯依靠权威的“官方蓝本”,而是诉诸更加自主多元的各类“民间知识库”。这些民间知识库拥有数量庞大的历史条目,搜索方便快捷,并且对全部个人开放。由此,社会中的每位成员既是历史知识的学习者,也是历史记忆的编制者。如何在海量、庞杂的历史资料编纂系统中对国家民族的历史去伪存真并汲取真实记忆,是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保留和传承国家记忆所面临的严峻挑战之一。

智能社会不仅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让人们普遍担忧的是智能技术存在被滥用的风险。例如,人工智能被恶意使用而造成的“深度伪造”技术,会直接干扰到社会成员获得正确的国家认知。“深度伪造”技术是在人工智能深度学习基础之上的伪造技术,可以伪造各种信息,这就使得涉及国家历史的信息鱼龙混杂,难以区分辨别。深度伪造信息会篡改社会成员对政治现象的记忆,网络受众的政治素养和媒介素养不同,对深度伪造信息的接纳度和识别力也不同。“新技术的隔离使得某些政治素养不高或媒介素养不强的人丧失信息辨别能力,缺少信息甚至是接纳深度伪造信息。”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的记忆特征呈现数字化,数字化的记忆存储在网络中而非人类头脑或印刷媒介中。这就为深度伪造信息由认知逐渐沉淀为记忆提供了温床,由此改变社会成员的思想内容和精神历程。智能技术伪造的各类信息无法平衡记忆与遗忘,被伪装的信息变为记忆会永久保存。历史话语和政治记忆被深度伪造信息引导,可能会带来公共政治参与中的舆论失焦加剧或情绪化争论,直接干扰社会成员对于国家、政党的正确认知,进而影响社会成员的国家认同感。

(二)国家治理权力分散化消解国家认同

智能社会的中国家权力结构逐渐呈现分散化和扁平化的特征,政府的绝对权威治理逐步弱化。智能社会中的社会治理呈现多元化特征:治理主体多元化,不仅是政府部门,社会组织、市场主体、基层组织以及社会大众都可能成为社会治理的主要参与者;治理形式多元化,不仅仅依赖于政府管理与服务,社会组织融入与支持、法治自治德治相统一等形式的综合治理成为未来社会治理的必然选择;治理手段多元化,包括智能科技赋能治理、虚实结合方式协同治理等等。因而,智能社会的国家治理体系呈现出信息化、数字化、标准化、智能化、法治化和共治化等特点。“当基础资源的所有权逐渐脱离旧轨,主权国家对于政治权力的掌控也会在技术的不断侵袭下出现松动,权力的边界将变得更加模糊,其他非国家行为体逐渐具备形成新权力中心的可能性。”伴随新型权力主体、治理方式、技术手段对日常生活的全面介入,原有的国家权力将逐步分散,社会成员对国家权力及其运行效力的感知范围将随之缩小,甚至会出现“政治团体利用政治机器人程序左右政治舆论走向,虚假政治舆论干扰政治舆论导向功能”,进而直接影响社会成员对国家的认同。

万物互联互通态势在智能社会中进一步加强,全球一体化、智能化浪潮继续推进,导致不以领土为基础的权力系统即超国家的组织进一步发展。这些超国家组织包括大量的非政府组织和跨国公司,它们在国际事务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增强,部分活动已经制约了主权国家能力的发挥,尤其是利用国际话语主导权“解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而影响人们的思想观念和价值观念,干扰社会成员对国家的认同和信任。此外,在智能社会中,伴随新技术革命的推进,一些大型新技术公司开始凭借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陆续接管之前由政府垄断的公共管理职能,并发展成为全新的公共治理主体,给国家权力结构和运行带来深刻影响。在智能社会的新技术环境里,国家政治领域会存在许多政府不知道的社会动员的“小组织”,他们可能是各种形式的经济组织、社会团体,甚至是某个个人。巨大的“利维坦”与更多新人群、新组织、新社会力量的关系将变得陌生起来,由此导致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发生较大变化,国家治理面临更为复杂的微观环境和未知挑战。

(三)虚实社会愿景多元化稀释国家期待

智能社会是融合“实在社会”与“虚拟社会”为一体的全面智能化的混合型社会。“社会成员将在网络中以网络人身份自由结社或者自由互动,一部分人不会太关注实在社会中的有形社会组织,这样人类群体将会出现在两个社会领域,多数人将游走在‘实虚两界’。”在现实社会中,国家意志集中表现在社会成员对国家未来的集体愿望和努力上,国家政权所描绘的未来愿景对于社会成员影响巨大,人们会在潜移默化中深受影响并形成潜在的国家认同和政治认同心理。但在智能社会中,人工智能技术对国家意识形态的渗透、对社会群体意识的分解作用表现明显,国家愿景在其中会被逐渐稀释。主要体现为智能虚拟社会中产生了网络政治文化,这是“一种新的政治文化:网络意味着没有中心,因此也就没有中央权威”。社会成员受到网络政治文化影响的深度与广度以及个体意识发生改变的几率都大大增加,使得社会群体意识的集中力容易遭到分解。依托互联网技术和各种虚拟技术,智能社会中存在大量的虚拟场景、虚拟社会组织以及丰富多彩的虚拟实践、虚拟交往活动。智能社会的虚拟“赛博空间”中,共同信仰的纯粹化受到挑战和打击,多样化的国家期待在社会成员心中同时呈现,他们会对不同的国家愿景讨论、对比和选择,对本国愿景产生怀疑和批判。有学者认为人工智能技术会促使“人类社会将在多维结构的基础上重新调整政治共同体的形态,多元异质化主体在多维体系内并存将成为可能。人类社会将迎来一个在政治领域充斥着多元选择的世界,历史也将逐渐步入新的未知之地”。

在智能社会中,多种价值观的存在和交流成为社会成员生活的常态。各种价值取向、各类社会思潮纷繁复杂,包括意识形态风险在内的各种社会风险也更加突出。在网络空间,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利用垄断核心技术的优势,借助各种智能数据技术建立网络空间话语霸权,对我国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指手画脚,导致部分社会成员国家意识逐渐模糊,甚至产生民族虚无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文化虚无主义和道德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从而对国家未来愿景产生虚无思想。现实社会中民族国家之间的对抗手段主要包括发动武力战争和封锁经济、政治、文化资源等,这些手段是十分激烈而且立刻呈现出效果的。人工智能的发展带来的不仅仅是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更是价值、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域的全方位整体性变革。在智能社会中,国与国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杀伤力更大,主要表现为利用技术对抗、数字霸权、数据暴力以及对思想文化的渗透改变他国社会成员的信仰和决心,瓦解其国家意志,进而达到不战而胜的效果。

三、“智能社会”国家意识培育的优化理路

国家意识是连接国家与个人的精神纽带,在推动国家整体发展和个人成长中发挥巨大的聚合力作用。国家意识的有无、强弱,直接关系到广大人民对新时代中国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能否产生全面客观的认知、稳定长久的认同、深沉真切的情感和爱国报国的行为。鉴于此,国家意识培育必须成为“第二个百年”奋斗征程中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国家作为多种因素复合的“想象的共同体”,具有历史性、阶级性、发展性等属性,这些因素和属性影响着国家意识的基本内涵。智能社会国家意识培育面临新的挑战,可以尝试从历史、现实和未来三个维度进行思考,着力构建国家意识培育机制并优化国家意识培育实践。

(一)正确引领社会成员的国家历史记忆,厚植国家认知的记忆之场

历史记忆的保存对于国家延续和民族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正所谓“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无论智能社会带来的技术革命如何影响社会生活,国家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民族文化都会持久地支配每个社会成员的思想和行为。国家历史不仅留存在各种官方和民间的记录上,更深深镌刻在社会成员对于国家历史的记忆中。社会成员的国家历史记忆不仅为国家认同的代际传递提供了深厚的土壤基础,而且为塑造集体情感、打造民族精神、体悟家国一体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在智能社会中,加强社会成员的国家历史记忆应聚焦在人工智能技术下集体记忆的建构和国家历史的编排,努力让技术为打造“我们的历史”的记忆服务,让技术赋能于在中国历史中寻找和塑造具有“中国”代表性的符号。在国家历史编撰过程中,应当通过加强以党史教育为重点的“四史”教育,以唯物史观、科学的历史方法和详实丰厚的历史事实,引导社会成员深刻认识中国道路的必然性,使其不断增进对国家发展各方面的认知、增强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认同感。

在正确引领社会成员的国家历史记忆时,不仅要从国家战略层面强调将历史记忆归旨为对国家历史正确的认知,还要注重优化叙事策略,将宏大叙事和微观叙事有效结合。通过宏大叙事建构整体性历史框架和引导主流价值取向,防止人们在自主性和多元化的历史叙事中陷入情绪化、碎片化的境地。宏大视角下的叙事对于构建国家形象、激发民族热情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但是,仅侧重于宏大叙事则容易在教育过程中产生内容泛政治化、口号化和教育方式趋同化。因而,还要特别注意结合人工智能背景下人类生存的个性化特征,将视角“微观化”“细小化”,重点叙述个体生命体验和日常生活,由小见大地呈现出历史发展的大趋势、大逻辑。

(二)推动构建国家智能治理模式,夯实国家认同的现实基础

依据智能社会的基本特征,人们生活在由政府主导、有序组织、法治构建的实在社会与共治共享、匿名无序、跨界无疆的虚拟社会两者紧密相结合的高科技社会中。目前,几乎所有关注智能社会的学者都会存有对人工智能、数字经济、网络社会是否会产生突破现有社会伦理规范、挑战现有社会法律体系、颠覆现有社会运行秩序的潜在危险的深深忧虑。为了防范于未然,这就要求传统的国家治理必须作出相应改变,构建与智能社会相适应的国家智能治理模式。人工智能助力国家治理可以表述为“人工智能+国家治理”,是“基于人工智能的治理、对于人工智能的治理和运用人工智能的治理所构成的智能化治理新型形式”。社会治理是国家智能治理模式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社会治理的成效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人民能够切身感受到国家发展所带来的个人幸福感,就可以极大夯实国家认同建构的现实基础。因此,要突出解决现行法律体系、伦理规范、道德要求、社会保障与虚拟社会、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变革所需要的内在要求相适性的问题。智能社会的社会治理体系建设,要坚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应坚持“以人为本”原则,将智能技术服务与政府公共服务高度融合;坚持“虚实同步”原则,将实在社会建设与虚拟社会建设高度融合。智能技术赋能国家治理不能是简单的技术替代,而是需要通过全面、科学、多层次的社会参与和社会监督推动政府行政体制改革与创新,从价值重塑、结构调整、程序设置等方面真正实现智能社会“国家治理能力的社会建构”。

着力推动构建国家智能治理模式是进一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要之举。党的十九大报告进一步明确了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方面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国家的效能,围绕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理念,提升国家发展水平和治理能力。习近平指出,“国家治理体系是在党领导下管理国家的制度体系”,“国家治理能力则是运用国家制度管理社会各方面事务的能力”。在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构建完善的制度体系。因此,在人工智能背景下要聚焦国家权力结构和治理体系的深刻变化,将培育国家意识与推动国家制度现代化有机结合起来。既通过持续推进制度现代化为培育国家意识创设更为坚实的实践根基,又通过国家意识的培育为制度现代化提供源源不断的爱国情感支撑和爱国意志基础。为此,需要着力推动制度现代化和国家意识培育之间的相互转换,注重增强社会成员对马克思主义制度信仰的坚守,解决智能社会人们的思想问题和实践问题,从而不断夯实国家认同的现实基础。

(三)坚守马克思主义共同信仰,加强国家期待的未来感召

无论在何种形态的社会中,国家期待都是推动社会成员建设国家的重要激励力量。国家期待不是空泛的,而是社会成员对国家发展方方面面的期望,需要与凝聚全体人民的共同理想以及国家具体建设规划紧密结合。新时代爱国主义的本质是爱国、爱党、爱社会主义的高度统一。这种高度统一性深刻地蕴涵在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目标的中国梦之中,蕴含在国家、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的共同理想一致性之中,蕴含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实现中国梦的具体实践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讲,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紧紧围绕“中国梦”的奋斗目标,凝聚全体人民的共同国家期待也是智能社会国家意识培育的重要内容。回顾百年党史,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使命,为实现共产主义理想信念、为谋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这一国家愿景设计国家发展。中国共产党人接续奋斗,在实现国家愿景过程中取得的伟大成就也激励着全体人民对未来国家期待的信心。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深刻体现着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国家美好远景的设计,饱含着对未来国家发展愿景的新思路,对于强化社会成员的国家期待具有重要意义。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强调:“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行!”智能革命带来社会形态的变化,但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共同信仰是我们迈向未来国家建设征程中永恒不变的真理。现代民族国家在建构的过程中,都经历了以培育共同信仰作为立国根基和社会发展基石的历史进程。“一个社会要是没有共同的信仰,就不会欣欣向荣,甚至可以说,一个没有共同信仰的社会,就根本无法存在。”共同信仰包含着社会成员对国家未来发展愿景和个体为之共同奋斗目标的认可。针对智能社会中社会成员对国家期待的多元化稀释国家意志的困境,应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以马克思主义共同信仰为凝聚核心,遵循“多元一体化”原则,既要认真对待社会成员对国家期待的多元要求,更要充分发挥共同奋斗目标愿景和共同信仰力量的感召作用,不断增强社会成员国家期待的未来感召。

① 童天湘1989年发表了《未来社会应是智能社会》一文,1996年出版专著《点亮心灯——智能社会的形态描述》,最早提出并阐释了“智能社会”这一概念。

② 任正非、马云、李彦宏等新型科技实业开创者,原中国科协党组书记尚勇、全国政协常委徐晓兰、国家创新力评估课题组等科技工作者,分别从各自研究领域不同的视角阐释了“智能社会”的发展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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