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君,胡馨月,陈朝霞,彭梦秋,张雨薇
(1.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产科,四川 南充 637000;2.兰州大学口腔医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3.阆中市人民医院产科,四川 阆中 637400)
母乳是婴儿身体发育、健康成长最为安全的天然营养食品。国内外针对纯母乳喂养的实际状况并不乐观[1],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报告显示,我国纯母乳喂养率仅29%左右[2],远远低于《国民营养计划(2017—2030)》中所提出的0~6个月婴儿纯母乳喂养率达到50%以上的目标[3]。有报道[4]指出,国内混合喂养率部分地区已高达60%。根据国家卫生服务第五次调查[5]显示,中西部农村地区0~6个月内婴儿纯母乳喂养率最低。农村初产妇由于产褥期知信行水平相对较低,主动获取哺乳知识的意识不高,其产褥期的生活知识信息主要源自于其母亲、婆婆或者是身边朋友,有部分初产妇甚至认为自己的母乳不够或缺乏营养,只有42%左右的产妇能做到纯母乳喂养[6]。有研究[7]显示,纯母乳喂养的总量和产妇母乳喂养行为的持续时间都是影响婴幼儿健康生长发育的关键因素。但产妇的纯母乳喂养行为意愿又受到孕产妇年龄、纯母乳喂养知识、母乳喂养暴露、家人支持等多方面因素影响。目前针对产妇纯母乳喂养因素的研究报道主要还是集中自大城区、社区及产妇心理方面,而针对乡镇的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的影响因素报道甚少。本研究通过对川东北地区基层医院产妇纯母乳喂养相关知识、态度和行为进行调查研究,有针对性地提供纯母乳喂养指导和干预措施,以期提高本地区纯母乳喂养率。
选取2020年4月至2021年8月川东北地区8所县级医院(二级)和4所乡镇医院(一级)200名已完成分娩的产妇为研究对象。本研究已通过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伦理号:2021ER185-1)。调查对象均知情同意,自愿参加本研究。纳入标准:(1)乡镇、农村产妇;(2)孕周>37周;(3)产后0~6个月母乳喂养的母亲;(4)母亲和婴幼儿无哺乳禁忌。排除标准:(1)新生儿为早产、低体重、先天性疾病、遗传代谢性疾病;(2)消化系统畸形的婴儿;(3)母亲是有精神疾病史、认知障碍、无法用语言文字进行交流、不愿配合的对象。
1.2.1 调查方式 向调查对象说明问卷填写方式、调查目的、保密情况等,得到调查对象同意后发放问卷,要求其现场填写,当场核对,如有错填、漏填情况提醒其予以补充。本次共发放200份问卷,收回200份,回收率100%。
1.2.2 调查内容 (1)一般资料调查:自行设计问卷,内容主要包括产妇的年龄、居住地、学历、工作情况、家庭的月收入、分娩方式、获取纯母乳喂养的知识渠道、决定纯母乳喂养的时间、喂养方式、爱人对纯母乳喂养的支持态度等。(2)母乳喂养知识评估:采用于秀荣等[8]编制的《母乳喂养知识量表》评估,共2个维度,17个条目,采用3级评分方式,1分代表不知道,2分代表部分知道,3分代表完全知道,总分为17~51分,得分越高表示产妇母乳喂养知识掌握得越好。但该量表重测Cronbach’sα系数为0.71。因此,为了提高本量表的可信度,经信度检验后只保留7个有效条目,删除后的Cronbach’sα系数为0.82,其主要内容包括:纯母乳喂养能预防婴儿佝偻病;纯母乳喂养能预防婴儿腹泻;纯母乳喂养能促进婴儿智力发育;纯母乳喂养能减少母亲乳腺疾病的发生;纯母乳喂养能减少母亲卵巢癌的发生;纯母乳喂养能减少产后出血,促进母亲产后身体的恢复;纯母乳喂养能增进母婴感情,七个条目总分为7~21分。结合母乳喂养知识量表的评分情况,将得分≥17分产妇归为喂养知识掌握较好组,其他产妇归为喂养知识掌握较差组。(3)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及态度评估:采用赵旻[9]编制的《母乳喂养自我效能量表》评价,共50个条目,内含两个维度。其Cronbach’sα系数为0.89,调整重测后Cronbach’sα系为0.94,调整后保留了16个行为方面与16个态度方面内容。根据Likerts5级评分方式(总分32~160分),得分值越高表示分娩产妇对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越好,且得分≥130分为优秀。
接受本次调查的200名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总评分为(110.01±17.61)分,纯母乳喂养知识掌握情况总评分为(15.69±2.94)分。单因素分析显示,除分娩方式外,产妇在年龄、居住地、学历、月收入情况、工作状态、喂养方式、爱人对纯母乳喂养支持态度、纯母乳喂养知识掌握情况的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的评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单因素分析
按照 α入≤0.05、α出≥0.10 的标准,将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评分作为因变量,以年龄、居住地、学历、月收入情况、工作状态、喂养方式、爱人对纯母乳喂养支持态度、喂养知识掌握情况作为自变量先行赋值。按照纳入自变量的不同将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为三类,即自变量仅含产妇基线资料相关变量的模型 1,同时纳入产妇基线资料相关变量、工作状态、喂养方式相关变量的模型2及在模型2的基础上再纳入爱人支持与对纯母乳喂养知识掌握情况相关变量的模型3。最终模型(模型3)共纳入年龄、居住地、学历、月收入情况、工作状态、喂养方式、爱人对纯母乳喂养支持态度、喂养知识掌握情况等8个变量均有统计学意义(R2=0.280,F=9.281,P<0.05,调整R2=0.089)。仅纳入产妇基线资料相关变量(模型1)时,R2值为 0.089,F=4.742(P<0.05),模型有统计学意义。增加工作状态、喂养方式相关变量(模型2)后,R2值增加0.103,F=7.603,(P<0.05),模型有统计学意义。增加爱人的支持态度与对纯母乳喂养知识掌握情况相关变量(模型3)后,R2值增加 0.089,F=9.281(P<0.05),模型有统计学意义。见表2及表3。
表2 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影响因素赋值
表3 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分层回归分析
本研究中产妇喂养方式主要以母乳+配方奶混合喂养为主(52.00%)。虽然近几年国内的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但区域之间的发展不平衡现象依然存在,远离主流发展城市的地区,其医疗健康结构体系构建还尚不完善,母婴健康知识宣教工作的开展依然需要不断的进行强化和跟进。相关文献[10]指出,很多产妇缺乏对哺乳知识的了解,部分产妇自觉母乳不足,不了解纯母乳基本上是能够满足6个月左右的婴儿所需。因此,大部分在育婴阶段的母亲过早地为婴儿添加了配方奶及其他食品,从而导致了纯母乳喂养率的降低,而本研究中能较好的掌握纯母乳喂养知识的产妇仅约占31.5%(63/200)。
本研究显示,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总评分为(110.01±17.61)分,处于中等偏下水平,可见该地区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较差是导致其降低纯母乳喂养的重要因素。结合分层回归模型与单因素分析,处于稳定工作状态育的育婴阶段母亲,反而会影响到其纯母乳喂养的行为态度[11]。这可能由于部分处于上班中哺乳期母亲因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进行哺乳、挤奶、乳汁的存放及上班期间携带挤奶设备不方便而焦虑[12]。仅有约25%工作后能继续母乳喂养1个月或以上,多数育婴阶段的母亲会选择在返岗时给婴儿断奶,或者干脆选择配方奶进行替代[13]。选择混合喂养(母乳+配方奶)方式的产妇认为,母乳喂养导致乳房的下垂、变形,再加上哺乳过程中出现婴儿撕咬乳头的情况,这些因素的叠加就加重了产妇的负性心理情绪。同时,有些母亲又对自己母乳分泌认知不足,认为会影响婴儿的营养及生长发育,从而导致她们会选择母乳+配方奶的混合喂养方式。
产妇纯母乳喂养知识掌握程度越高对纯母乳行为态度的影响越大。而且爱人对纯母乳喂养支持态度对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态度也具有较大影响,Scrimshaw等[14]发现,家庭成员支持与家庭氛围是影响产妇纯母乳喂养行为的潜在因素。父亲在母乳喂养中的支持作用非常重要[15]。可见,对伴侣母乳喂养方面的知识宣教是很有必要的,鼓励伴侣参与到母乳喂养的环节当中,为育婴阶段的母亲构建一个健康、乐观、积极的氛围,使其获得坚持母乳喂养的精神动力。
综上,我国纯母乳喂养工作依然面临着诸多挑战,基层医院由于人力、物力均配备不足,如何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落实产妇住院期间纯母乳喂养是亟待解决的问题。因此,可以考虑将这一部分纳入区县域医疗健康体系建设当中,将一些优质的母婴医疗资源、技术下放基层。并结合当前的一些新媒体平台,加大育婴知识的宣传宽度与深度。特别是针对偏远地区,重视纯母乳喂养的普及宣传力度,建议制定纯母乳喂养知识公益宣传手册、小视频,尤其母乳喂养的优点与技巧方面进行重点的宣传和培训,实施婴幼儿喂养策略等措施,从而逐步提高纯母乳喂养率。此外,由于条件与时间的限制,本研究只调查了川东北地区基层医院分娩产妇的纯母乳喂养现状,后期还需开展大样本、多中心、环境的负性影响等调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