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压力和环境因素对海员心理健康的影响及对策分析

2022-09-07 07:41邵晓燕刘翠玉邱杭州
中国海事 2022年8期
关键词:海员船员量表

邵晓燕, 刘翠玉, 邱杭州

(1.中共青岛市即墨区委党校,山东 青岛 266200;2.青岛海事局,山东 青岛 266011)

一、引言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世界经济持续低迷,航运业是全球经济发展的命脉,而海员是中国航运业发展的关键。为优化船员职业发展环境,2021年5月,交通运输部等六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加强高素质船员队伍建设的指导意见》(交海发〔2021〕41号),从拓宽船员培养渠道、提升船员职业素养、强化企业主体责任、优化船员服务、完善船员权益保障制度、培育航海文化6方面出发,提出了19条具体意见。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形势下,中国航运业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立足于优秀的航运人才培养,故有必要对海员职业压力和心理健康进行分析。

二、调研与测评

(一)调查对象

2020年7—8月,对青岛地区航运公司船员进行问卷数据收集,问卷采取匿名自填方式进行填写。共发放350份问卷,回收347份,其中321份为有效问卷,有效率为92.5%。为保证数据的有效性,调查对象均知情同意,且无明显精神或器质性疾病。

(二)问卷设计与调查方法

问卷数据收集以问卷调研和深度访谈相结合的方式。调研问卷设计过程中已进行预调研,根据信效度检验和预调研访谈结果,对问卷题目进行调整。最终问卷包括基础信息、症状自评量表(SCL-90)、职业压力与环境因素量表。采用 SPSS 19.0软件进行可靠性检验和相关性检验,采用AMOS 20.0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构建、路径分析和中介效应检验,探索各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与影响。

(三)心理健康测评

海员心理健康状况度量上,采取症状自评量表(SCL-90)进行测量[1]。为保证结论的科学性,在分析数据前,先对数据进行有效性检验,采用信度系数法(Cronbach)检验数据的内部一致性。本研究中SCL-90量表的 Cronbach’s α系数为0.992,数值大于0.9,表示量表的信度很好。

(四)职业压力与环境因素测评

职业压力与环境因素量表中,综合多位学者观点[1,2]和访谈结果,分别设置了职业压力量表、工作环境量表、生活环境量表和政策因素量表。以上4个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是:职业压力量表为0.824、工作环境量表为0.878、生活环境量表为0.873,政策因素量表为0.840。数值均大于0.8,说明量表信度较好,可进行后续分析。

三、船员心理健康影响因素分析

(一)海员心理健康状况分析

症状自评量表(SCL-90)的量表并无明确分界值,采取全国常模结果进行对照,对单个因子而言,分数越高,症状越显著。进行均值观测时以1.5为限,当受访者在该因子上的均值低于1.5,说明无此症状,反之说明受访者该项症状严重。本次调研所得数据计算得到阳性率为52.34%,总心理健康得分为1.871±0.897,受访海员10个分量表的得分均值都超过了1.5分,由此证明受访海员群体心理健康状况较差。

(二)海员职业压力状况分析

对受访海员的职业压力状况进行描述性分析,结果见表1。

表1 海员职业压力状况

受访海员对于职业压力的现状评估得分为3.124±0.999,说明受访海员对该项的认同感强,职业压力较大。

(三)海员对环境因素评价

针对受访海员工作环境、生活环境和政策的影响感知状况进行描述性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海员对工作环境、生活环境和政策的影响感知

工作环境得分为3.375 7±0.980,生活环境得分为3.332 7±0.983,政策因素得分为3.629 3±1.011,受访海员对这三项因素的得分均值均超过3,说明受访海员对以上评价并不好。其中,对政策因素的评价最低。

四、职业压力与环境因素对海员心理健康影响的路径分析

(一)效度分析与相关性检验

在控制变量中,除年龄、受教育水平和月均收入外,其他(如婚姻情况等)均与各变量无显著关系,因此在表格中略去,结果见表3。

表3 海员心理健康与环境因素等相关性检验

进行结构方程模型需要检验模型内在质量,尤其是各潜变量的区别效度。由表3结果可知,除职业压力外,平均变抽取值(AVE)的平方根均大于潜变量间的相关系数,由此说明,研究数据在结构上具有区别效度[3]。在相关性分析结果中,海员年龄与工作和生活环境因素的相关性较明显,海员受教育水平和月均收入与政策因素感知的相关性较明显,通常受教育水平与海员的职业岗位有较强关联性,其受教育水平越高,对政策变动更为关注。

(二)研究假定

海员的工作环境、政策环境、生活环境和职业压力将影响心理健康,其中,职业压力也极有可能受前三者的影响[4]。在进行回归分析时,以海员心理健康为因变量,工作环境、生活环境、政策环境和职业压力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发现政策环境未进入模型。但是,当不加入其他变量,仅以政策环境作为自变量进行回归时,其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是显著的。因此,有必要对职业压力是否具有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如图1所示,假定如下:

图1 职业压力与环境因素对海员心理健康影响的理论分析模型

H1:工作环境、生活环境和职业压力显著影响海员心理健康。

H2:在政策环境对海员心理健康的影响中,职业压力具有中介效应。

(三)结构方程模型结果分析

将年龄作为控制变量纳入模型后,对海员心理健康的影响在模型中并不显著,因此删除该变量,检验结果中,χ2拟合优度检验统计量数值为763.7,对应的P值为0.000,χ2/df卡方比自由度数值为2.240,小于3,评价模型不拟合指数(RMSEA)近似误差的均方根为0.062,综合来看,模型的拟合度较好。

表4 模型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及显著性水平

在路径分析结果中,工作环境对海员心理健康影响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255(p=0.008),对海员职业压力影响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246(p=0.004);生活环境对海员心理健康影响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278(p=0.048),对海员职业压力影响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83(p=0.000);职业压力对海员心理健康影响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278(p=0.039);政策因素对海员职业压力影响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67(p=0.000)。

模型的路径估计和检验值中,各路径系数对应的P值均小于0.05的置信水平,说明模型中的路径均呈现出显著影响,H1假设成立,工作环境、生活环境和职业压力显著影响海员心理健康。从标准化路径系数的大小上来看,工作环境、生活环境和职业压力对心理健康的影响程度较为均衡,影响力数值差异不大。结合回归结果,政策因素在逐步回归中并未被模型选中,但是在加入职业压力后,政策因素对职业压力影响显著,且职业压力同样显著影响心理健康,H2假设成立,职业压力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

五、结论与建议

(一)在政策方面,维护船员权益,保障政策执行,避免政策频繁变动

《2006年海事劳工公约》于2016年在中国正式生效,船上工作条件、医疗和社会保障等要求与国际接轨,船员权益得到进一步保障。但政策法规问题仍然是困扰海员心理健康的因素之一,政策因素影响海员权益保障和职业生涯的规划。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海员对政策的变动更加关注。因此,既要制定政策保障船员权益,又要多措并举确保政策落地执行,降低海员职业压力。

(二)在工作环境方面,优化海员的工作环境,积极对海员心理问题实时干预

海员工作环境单调、枯燥,轮机部工作环境更是具有封闭性、噪音大等特点,工作本身具有较高的危险性,封闭环境缺乏人际交往,缺少社会支持。船员管理公司应当与船东公司一同评估船上配员水平,保障海员休息时间,船上应提供多种健康娱乐活动,做好船上防疫科普和心理疏导,有利于提高海员的安全感、降低船上工作带来的负面影响。

(三)在生活环境因素方面,减少海员连续在船工作时间,保障海员休息及调节

因职业的特殊性,海员需要长期在海上航行,与家人产生疏离,婚姻关系尤其会受到影响,海员的心理健康状况也会产生问题。新冠肺炎疫情原因很多海员家人不愿其继续从事海员工作,导致海员对未来职业生涯规划感到焦虑。一方面,应当减少海员连续在船工作时间,保障海员定期与家人团聚,保障海员的休息及心理调节;另一方面,应当逐步降低海员通信成本,使海员能够加强与家庭联系。航运业及政府部门应注重航运文化宣传,提升社会对海员职业的尊重,提高家属对海员的职业认同感,促进海员家庭和谐。

(四)在职业技能方面,提高海员职业能力培训实效,降低海员职业压力

航运圈较小,社会交际范围较窄,大部分海员表示对个人职业技能无法及时更新感到焦虑。尽管船员有培训规则,定期接受培训,但实施效果并不理想,学习成效并不显著,大部分船员仍然对未来职业规划不确定。

(五)在党的建设方面,党支部建在船上,充分发挥党员力量

船上建立临时党支部,发挥积极引导作用,以小组的形式,“比、拼、帮”相结合,加强理论学习。尤其是充分发挥船上党员的先进示范作用,进一步提高培训的成效。提升海员的职业预期,降低海员职业压力,最终提升心理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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