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新理念下如何确保高中英语完形填空原创试题的效度

黑龙江 刘 丹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以下简称《课程标准》）针对高中学业水平考试和高考提出了命题指导建议，建议指出：命题要遵循教育测量的基本原理，保证试题的信度和效度，以使考题设计有利于实现考查的目的，使考试结果尽可能准确地反映学生的实际水平。试题的信度和效度，正是语言测试的两大根本要求。换言之，语言测试具备了这两个“度”，其目的也就达到了。信度与效度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没有信度，不可能有效度；没有效度，信度也就毫无意义。

一、完形填空与“效度”的基本介绍

测试的信度，指对受试者的表现而言测试的分数的可靠程度。也就是说，分数是否公正而客观地反映了受试者的试题作答情况，而试题又是否给了受试群（test population）公正而客观的作答机会。关于信度，本文暂不进行深入探讨。那么，什么是效度呢？语言测试的效度（validity）亦称为有效性，指测试所考的是否符合考查目标，或者说，在多大程度上，考查了受试者需要掌握的内容。我们又该如何确保完形填空原创试题的效度呢？

完形填空，又叫缺词阅读或补全式阅读。题目设计者将一篇短文中的一些单词删去，同时保留空白的地方，让学生将删去的词汇复原。完形填空顾名思义，即填空将短文复原使其形态完整。完形填空旨在考查考生在语境中灵活运用语言知识的能力，以及根据试题内容进行逻辑推理、综合判断和分析概括等的阅读理解能力。由此可见，要想确保完形填空原创试题的效度，试题的情境效度（语篇素材的选取、删改）是基础，考点效度（设空间距、考点层次、焦点因素、考点设置和干扰项设置）是关键。

二、完形填空的“情境效度”

1.语篇素材的选取

好的素材，是命制英语完形填空原创试题的基础。在此，笔者不得不提及“情境”这一概念。根据《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情境是用以承载考查内容，实现考查要求的考查载体。从命题的角度来说，情境是命题者在试题中创设的环境、氛围、场景等的统称，即命题情境或试题情境。由于英语是一门语言学科，命题情境自然包含试题素材本身所创设的主题语境。因此，完形填空情境创设的有效程度或有效性，首先取决于语篇素材的选取。根据《课程标准》的命题指导建议，命题者在选择语言素材时，要尽量使用真实、地道、典型的当代英语素材。那么具体要如何操作呢？

首先，要注意素材的来源。完形填空原创试题所选择的素材应源于英美国家的正规网站和主流书刊等。语言材料的主题应紧扣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三大主题语境，以及多个主题群和各个子主题，内容贴近学生的生活实际、呈现正确的价值导向、突显育人价值。有必要强调的一点就是，题材的多样化也是体现语篇真实性的一个方面。在真实的生活中，我们不会只读某一类话题的文章，因此命题者在选择素材时也应考虑选择不同题材的篇章。纵观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试题，我们不难发现，其语篇的题材呈现多元化特点，遵循“文章内容体现生活化”的原则，传递正能量。语篇的体裁以记叙文和夹叙夹议文为主，以说明文为辅，也可以适当地考虑一些多模态形式的语篇类型。例如2021 年高考英语全国甲卷完形填空试题的语篇是由两篇文章杂糅而成的，其中一篇源于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视台NPR 采访内容的文字稿。总之，命题者在选择素材时，应在确保真实性的大前提下合理地拓宽选文的路子，这一点与《课程标准》倡导的多模态语篇学习的理念一致。

表1：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全国卷和新高考卷完形填空素材分析

其次，要关注素材的语篇特征。完形填空试题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依赖于语篇特征的试题，所选语篇的文字要体现真实性。语篇的真实性除了体现在用语地道、得体上以外，还体现在语篇具备真实语言的语篇特点。具体来说，用于命制完形填空试题的篇章应是具备语篇连贯性的文章。篇章中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应体现过渡、转折、呼应、层次、依赖、连结等关系，句型不应过于单调，这样的篇章才能命制出具有语篇层次的完形填空题目。语篇特征是真实语言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属性。选用什么样的篇章，不仅关乎能否命制出好的完形填空题目，也关乎语言测试的效度高低，语言测试所创设的试题情境应体现真实性、交际性原则，避免脱离生活、脱离现实。

最后，一定要把控好素材的难度。用于命制完形填空试题的语篇难度要适中，且通常略低于阅读理解语篇的平均难度。如果创设试题情境的载体的难度过大，那么势必会影响学生对内容的理解，增加其答题的难度，试题的效度也必然大打折扣。同时，素材也不宜过长，以便于后续删改，同时也要确保文章情节的完整性和连贯性。

2.语篇素材的删改

素材确定后，命题者要根据试题的使用目的和学生实际的语言水平，对真实的语言材料进行适当的删减和改写，具体的方法有删除、替换、增添、注释和调整段落等。在对选定的素材进行文字处理和段落取舍时，命题者要特别关注文章情节的完整性、信息的丰富性、语言文字的地道性和文化背景的真实性。在记叙文或夹叙夹议体裁的完形填空中，作者通常会在文章中的第一句或开头部分交代事件的时间、地点、人物，然后再对事件的发生、发展进行陈述。通过对事件的叙述，反映出作者或主人公的某种思想和感悟，最后得出事件的结果。20 空的完形填空的素材删改后，语篇长度一般控制在250～280 词之间为宜，15 空的完形填空语篇长度一般控制在190～220 词为宜，语篇的汉语注释均不超过3 个。

表2：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全国卷和新高考卷完形填空素材删改后情况

具体的删改方法如下：

（1）删除，通常指删去素材中的冗余信息，且删除该信息不影响文章的上下文语境衔接。

【例】And it came to me then how much easier it would be if we had a range of words that express different grades of gratitude.‘Thank you’is the same expression,whether we say it to the shop assistant who packs our bags or the heart surgeon who successfully replaces diseased valves.（2021 年全国乙卷）

在该段材料中，命题者删去了用于阐释“differentgradesof gratitude”的细节信息，但删除该信息不影响段落的连贯性。

（2）替换，包括替换超纲词和替换表达等。

【例1】Simply saying thank you doesn’t seem enough in certain situations.I was pondering（considering）this while working on the recovery ward（as anurse）just a few weeks ago.（2021 年全国乙卷）

在这段材料中，命题者用考纲词considering 替换了超纲词pondering，用as a nurse 替换了on the recovery ward，不仅替换了超纲词，也交代了作者的职业，更易于学生理解，也呼应了下文。

【例2】“That’s the garden in our picture,”Nicolo said his son told him（Nicolo’s son told his father）.（2020 年全国卷Ⅱ）

替换后的表达比原文的表述更简洁、更易于被学生接受。

（3）增添内容，使得上下文衔接顺畅，内容完整。

【例】NICK BURCHILL: When I showed up at the hotel,（As）I（he）was kind ofworriedthat it would be（too）warm,so I（he）laid it out on the window ledgeon the table in the room（near an open window）.（2021 年全国甲卷）

删减材料的同时，命题者增加了连词As，补充了地点状语near an open window，使得表述更清晰、完整。

（4）添加汉语注释，一般不超过3 个，添加汉语注释的词往往是文中多次出现、很难替换的超纲词或者超标词。

【例1】KELLY: Yeah.They（had）asked him tobringsome pepperoni（辣香肠）from back east from Brothers Meats in Halifax,a local delicacy.So hefilleda suitcase full of pepperoni.（2021 年全国甲卷）

【例2】KELLY: Bad idea.He thought his pepperoni wassafeand well chilled（冷却）and heleft.（2021 年全国甲卷）

（5）调整段落，包括合并段落、调整段落顺序等。

【例】Simply saying thank you doesn’t seem enough in certain situations.I was pondering（considering）this while working on the recovery ward（as anurse）just a few weeks ago.

...

And it came to me then how much easier it would be if we had a range of words that express differentgradesof gratitude.‘Thank you’is the same expression,whether we say it to the shop assistant who packs our bags or the heart surgeon who successfully replaces diseased valves（.2021年全国乙卷）

以上两段材料，经过删改后合并成一段。

最后，在删改语言材料时，命题者需要注意的是，在不超出《课程标准》的要求和不影响理解的前提下，应尽量保留原语篇的语言特点，不要过度删改，这也体现了“真实性”的原则。命题者应坚决杜绝使用脱离生活、脱离现实的“人工炮制”的语言，尤其是用于设置考点的句子，命题者更应慎重删改。有时命题者担心学生会存在理解困难的问题，因此就或删或改一些体现特色的语言表达。下面所举的例子，就很值得命题者学习、借鉴。

“I havematuredand I admit responsibility for myactions,”he said in the letter.“I come to you,hat in hand,to apologize for the damage I hadindirectlycome to cause（caused）and to ask you toreconsidermy lifetime ban from the property（hotel）.”（2021 年全国甲卷）

该段材料中的短语hat in hand 意为“恭敬地”，生动地描述和呈现了作者礼貌道歉的画面，突出了本文的主题意义，也体现了英语国家文化的特色，命题人不仅把它保留了下来且将其设置成了考点，体现了“命题情境”的创新性。

三、完形填空的“考点效度”

“考点效度”是李筱菊教授针对完形填空和短文改错于1997 年提出的一个具有创建性的概念。完形填空的考点效度是针对完形填空题在设空的合理性方面的效度要求。“考点效度”是检验完形填空试题质量的重要手段。反之，“考点效度”也是确保完形填空原创试题命题质量的关键。通过查阅相关文献，笔者发现完形填空的“考点效度”通常与设空间距、考点层次、焦点因素、考点设置以及干扰项设置有关。

1.设空间距

完形测试通过对短文删词设空来设置考点，设空密度即设空间距直接影响着试题的难度。设空密度高，句子的意义破碎，读者便难以完成对句子的阅读，试题给学生提供的线索就少，线索越少，测试难度就越高。完形填空的第一句通常不设空，用来引导学生进入语境、了解文章的主旨大意，以便于学生答题。设空间距最小范围为1～5 词，最大范围为19～29 词，平均间距范围在8～13 词为宜。间距过小，提供给学生的冗余信息就不足。间距过大，留给学生的信息过多，则达不到测试的目的。一般一个句子最多设2 个空，偶见设3 个空。

【例】What if later in 54 they come to a metaphorical door,like an opportunity（机会）of some sort,and 55 opening the door and taking the opportunity,they just 56 it and wonder,“What if it isn’t a door?”（2020 年全国卷Ⅰ）

54.A.life B.time

C.reply D.history

55.A.by comparison with B.in addition to

C.regardless of D.instead of

56.A.get hold of B.stare at

C.knock on D.make use of

（答案：54.A 55.D 56.B）

表3：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设空间距情况

2.考点层次

考点层次，指在决定用什么词来填入每一个设空处的时候，考生需要考虑多广的上下文，才能作出决定，也就是这个词的选择受什么层次的语境的制约。起制约作用的语境有四种由小到大、由低到高的不同层次：单词层次（W），词组层次（P），句子层次（S）和语篇层次（D）。很明显，D 层次的考点更能测出学生灵活运用语言知识的能力。考点的层次与题目的效度有很大的关联性。高层次的考点能够包含低层次的考点，反过来低层次的考点却不能包含高层次的考点。考点的层次越高，意味着考点的效度越高。因此，在命制完形填空原创试题时，命题者要尽可能地提高考点层次，从而提高试题的效度。

表4：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全国卷和新高考卷完形填空考点层次分布

从总体上来看，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考点层次都很高，基本上以语篇层次的考点为主，其次是句子层次的考点，均不涉及词组层次和单词层次的考点。值得注意的是，2021 年高考英语全国卷完形填空语篇层次的考点的占比明显增加，新高考卷中语篇层次的考点的占比则一直较高。题目重点考查学生对上下文语境的理解，结合文意考查考生对词汇用法的掌握，也体现了高考英语完形填空的考查方向，即渗透对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考查。因此，在命制完形填空原创试题时，命题者要努力思考如何命制高层次的考点，提高试题的质量和效度。

3.焦点因素

考点层次还和焦点因素的侧重有关系。焦点因素一般分为三个范畴：语法因素（G）、惯用搭配因素（C）和意义因素（M）。每个考点都有刻意考查的因素，也就是焦点因素。低层次的题目往往侧重考查语法。高层次的题目往往侧重考查意义。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完形填空试题均以意义因素为焦点因素，不单纯考查语法知识，重视考查考生对情境意义和语篇的理解。因此，在命制完形填空原创试题时，命题者在考点设计上应侧重以意义因素作为焦点因素，充分发挥语篇语境的功能，将考查重点放在理解全文、通篇考虑、掌握大意、注重关联等方面。

4.考点设置

完形填空的考点设置应以实词为主，主要是对动词、名词、形容词以及副词的考查，不单纯考查语法点、近义词辨析等。同时，侧重语篇，注重语境，选择的考点要体现对语篇主题意义的探究。词汇运用放在第二位，降低对单词本身词义的考查要求，对熟词生义、一词多义进行适度考查。偶尔也涉及对背景知识、惯用语的考查。

【例1】The patient looked puzzled,and then replied: “Oh this isn’t for the care I had.I take that as a 58 .No,this is for setting my hair yesterday.”

And there you have it.To many people,saving lives is part of the job but styling hair is an 60 and should be rewarded.（2021 年全国乙卷）

58.A.goal B.given

C.push D.greeting

60.A.honour B.ability

C.opening D.extra

（答案：58.B 60.D）

以上试题中，58 题B 项的given 用作名词，意为“理所当然的事”；60题D项的extra用作名词，意为“额外的事”。

【例2】There,among many other things,Nicolo spotted two paintings he thought would look nice above his dining room table.Nicolo and another bidder 46 until Nicolo finally won the paintings for $32.（2020 年全国卷Ⅱ）

46.A.battled B.debated

C.discussed D.bargained

（答案：A ）

本题涉及拍卖会的相关背景知识，46 题A 项的battled 意为“拍卖会上竞标者的竞争，竞拍”。

【例3】Don’t take it 56 .If a customer is rude or difficult,just think“Maybe she’s had a row with her husband.Maybe her child’s not well.”（2020 年全国卷Ⅲ）

56.A.kindly B.secretly

C.personally D.casually

（答案：C ）

本题旨在考查语境中的副词词义辨析，但同时也涉及了对惯用语的考查，take it personally意为“在意，把它放在心上”。

表5：2020—2021 年高考英语全国卷和新高考卷完形填空考点分布

5.干扰项设置

干扰项设置的好与坏与试题的考点效度有很大的关系。干扰项的设计通常要满足以下要求，即每道题的四个选项形式一致，词性一致或属于同一语义范畴，且都能与空格前后的词语搭配。保持选项形式一致，可避免考生把过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单句内，仅仅利用语法知识而脱离语篇进行辨析。干扰项带入原文从语法上来看都成立，使得干扰项具有更强的隐藏性、干扰性。另外，在设计干扰项时，命题者应注意选项间不能出现包含关系，近、反义词，常识性知识，词汇重复等现象。

完形填空的命制绝非易事，命题者稍有不慎，试题就会存在各种问题，如果教师使用了这样的试题势必会对教学产生负面的回波效应。因此，在命制完形填空原创试题时，命题者不仅需要掌握专业的命题技术，也要深研高考真题，尝试对高考试题进行逆向研究，感悟命题思维，把握命题趋势，提高试题的质量和效度，积极探索用信度高的形式考查效度高的内容的有效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