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发,祝悦悦
(新疆财经大学 统计与数据科学学院,乌鲁木齐 830012)
农村是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突出地带,它的物质条件、精神层次、自然环境、基础设施建设、社会保障完善程度以及组织风气塑造等远远落后于城镇,还存在大量的问题亟待解决。在全球的现代化进程中,乡村发展速度远落后于城市发展速度而造成的乡村相对萧条现象普遍存在,国外纷纷采取各种措施来帮助乡村跟上现代化社会进程并取得了显著成效,日本在城乡收入差距扩大、乡村系统遭到严重冲击的背景下于1961年颁布《农业基本法》,本土的“造村运动”已演化升级为现在的“造人运动”[1],韩国的“新村运动”成功引人回乡[2],欧美政府的主动干预立法也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正面效果。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梁漱溟、晏阳初和卢作孚分别在山东邹平、河北定县和重庆北碚乡村地区开展乡村建设实验。尽管这些早期为振兴乡村而做出的努力最终没能成功在我国顺利推行,并且由于尚未触及生产关系而存在较大的局限性,但给农村居民带来了思想上的启蒙和生活水平及环境上的明显提升。改革开放之后城镇化、城乡融合、新型城镇化等概念被提出,乡村逐步“被城镇化”,但乡村发展并不能真正跟上城镇化步伐[3]。在充分融合国际成功经验的基础上,乡村振兴战略于党的十九大报告中被正式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将成为指导当前乃至今后一段时期“三农”工作的基本遵循[5]。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进一步提出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2022年3月“两会”着重提到了乡村振兴,要求在保证粮食安全和农业健康发展的前提下实现乡村全方位振兴,打造文明乡村[6]。
西部欠发达地区经济发展长期受到自然环境、历史遗留和经济基础等多方面因素不同程度的制约,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不容忽视,需要给予充分重视,其乡村发展程度可以充分反映出我国大部分地区乡村发展成效,同时也会对其他地区乡村振兴的进程产生影响,构建西部地区的可持续发展对整个西部地区乃至全国的生态环境治理和社会经济发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农业农村发展如果只基于目之所及的物质条件变化,仅对乡村振兴实施效果进行估计与预测是远远不够的,为此学者们开始选择量化的形式对各地乡村振兴水平进行测度,但大多数研究只关注整个区域或者省域,呈现出不同结果。南疆四地州作为西部不发达地区的一个重点难点,是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重点区域,目前对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综合水平的量化研究还很少见,选择南疆四地州作为评价对象,结合南疆四地州的发展水平和产业特色,进行及时有效的监测与实施绩效评估对发现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的短板、确保当地乡村振兴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价值,同时对扩大西部地区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度和广度、推动城乡融合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有效地测度乡村振兴水平被学者们认为是乡村振兴战略中的一项重要工作,乡村振兴指标体系的构建是客观测度乡村振兴水平的基础。《美丽乡村建设评价》《全国农业现代化规划(2016—2020)》《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在一步步更新中构建出了更加契合乡村发展的基本指标体系,为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构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7]。通过整理文献可以发现,学者们对这类体系的构建大致可以分为3类:第一类指标体系的构建是基于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20字”方针要求的产业兴旺、生活富裕、乡风文明、生态宜居、治理有效5个方面进行综合性评价,但各维度下指标选取结果由于研究需求不同而不尽相同。张四灿[8]通过引入管理学绩效概念,从5个维度构建出评价的指标体系对乡村治理进行定量绩效评估;闫周府[9]在考虑区域共性和差异性之后,从5个维度构建了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并通过得出的乡村振兴指数对全国及各省份具体的乡村发展水平进行了剖析。第二类是基于五大目标中的某一个方面去衡量发展水平,较多的关注点在于乡村振兴的产业兴旺与绿色发展。此类指标体系构建的出发点有两个:或认为乡村振兴某一方面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首要任务,是构筑乡村振兴的动力支撑,如张晓莉[10]、何正燕[11]等人均以产业兴旺为重点考虑乡村振兴总体水平;或对五大维度轻重没有明显界定,仅仅是从某一方面考虑,如宁满秀[12]仅对绿色农业给予足够的关注。第三类指标体系的构建依赖于学者们自身对某一方面知识有充分的了解,通常是将乡村振兴带来的农业农村蓬勃发展和社会常态结合起来,从而构建出不一样的乡村振兴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并会充分考虑到当地的实际环境状况,将指标体系和人口、脱贫攻坚等结合起来,能够以一个全新的角度反映整个乡村发展的状况,如袁久和[13]通过构建我国农村发展的人口-经济-社会-生态层次模型对农村发展水平进行动态评价等。杨肃昌[14]结合贫困治理现状及相关规划部署,从乡村振兴的5个维度出发,构建乡村振兴和脱贫攻坚充分衔接评价体系。
根据研究对象可将乡村振兴研究分为两类:第一类是以全国作为研究对象,以各个省份或者东西南北部划分区域作为二级切入点,如吕承超[15]使用2010—2018年30个省份的数据对全国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进行测度;芦风英[16]使用2014—2019年30个省份的数据测度国内乡村振兴水平,并利用泰尔指数对东、中、西部地区做进一步差异分析;张旺[17]对中国四大区域2010—2019年的乡村振兴水平进行测度。第二类是以具有一定相似度的区域作为研究对象,如杨姗姗[18]从助力乡村振兴出发,构建指标体系对民族地区精准扶贫进行绩效评价;方方[19]基于西部12省830个县域样本,通过构建西部地区乡村振兴难度评价指标体系对乡村振兴难度做出合理评价,对重点帮扶县进行有效识别;杨阿维[20]采用AHP法以西藏为研究对象并结合现阶段农村发展状况,构建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
越来越多的学者也开始探讨乡村振兴水平的空间差异,并有意识地去寻找妨碍乡村振兴进程的障碍因素。由于长期受重城市轻乡村思维的影响,乡村振兴受阻于诸多制度性元素,特别需要快速破除一系列阻碍乡村振兴的体制机制障碍[21],2018年《乡村振兴战略规划》要求我国各个地区因地制宜步步深入地贯彻乡村振兴战略[22]。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对乡村衰落这一全球性难题的及时响应,需要从脱贫攻坚、稳粮增收保耕、农村经济发展、农业结构调整和农村社会治理等方面着手,并在政策执行中有选择地扬弃传统的农村发展观念,去其糟粕,取其精华[23]。目前,对于障碍因素的探索,一部分学者选择使用特定模型指数显示结果进行直观判断,另一部分学者则是通过地区生活大环境变化、地区特征和历史经验积累合理分析和判断影响乡村振兴的主要因素。
基于乡村振兴战略“20字”方针的要求进行指标选取工作是被普遍认同并使用的,多数学者对指标体系的构建会根据研究方向进行一定的变动,并采取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方式选取指标。学者从全国的角度来度量乡村的整体发展水平,所构造出的指标体系可以用于大部分地区测度且不产生排斥反应,结果基本符合中国各地域乡村振兴水平,却并不能真实反映子地区的实际发展状况,而且由于发展不平衡问题的存在,可能会使总体的结果和区域出现较大偏差。从区域乡村振兴水平角度进行的评价,大多聚焦于产业和生态,以乡村振兴的视角去分析乡村振兴给其他方面带来的推动作用,结果对当地发展具有很大的指导意义,对乡村振兴本身稍有忽略。对于我国乡村振兴的重点地区——西部不发达地区,如新疆、西藏等地,在农村和城镇结合方面,针对特殊地区的全方位乡村振兴评价还不够丰富,同时存在评价框架缺乏针对性、评价指标权重确定的主观性较强等问题。考虑到新疆地区乡村振兴的重要性与其社会关注度仍然不足的问题,本文将从新疆较为落后的南疆四地州入手,综合已有研究对指标选取的准则,根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和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目标构建适用于南疆四地州的评价指标体系,比较该地域现阶段乡村振兴状态与理想状态的整体拟合程度,并找出影响该区域乡村振兴进程的因素,期望提供切实有效的建议。
1.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
指标体系的建立以科学性、有效性、可获得性为前提,基于对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充分认识和国内外研究者的经验与总结,以乡村振兴总目标为基础,按照“20字”的总要求,在参考了贾晋[24]、张挺[25]等人研究的基础上,构建了由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个准则层和29个具体指标构成的乡村振兴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一是在产业兴旺方面设置了9个指标,其中非农行业就业水平、从事非农行业人员比重综合反映出农户从事非农业生产的总体水平,农业机械化平均动力与农村人均耕地面积反映农业生产的现代化水平与生产能力,人均粮食产值与人均肉类产量可以反映南疆四地州特色农业生产规模的大小,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反映地区生产水平,农业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与人均农林牧渔业产值反映农业生产效率。
二是在生态宜居方面设置了6个指标,人均造林面积、单位耕地面积化肥施用强度与森林病虫害防治率反映生态环境水平,万人床位数反映村民生活基本医疗享受水平,无害化处理能力和公共厕所普及率反映乡村整体规划水平。
三是在治理有效方面设置了4个指标,乡村社会保障水平反映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参保率,地方政府财政能力反映人均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治安满意度反映乡村治安水平,基层组织满意度反映国家惠民政策实际落实程度。
四是生活富裕方面设置了6个指标,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反映整个地区的收入水平,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比反映出地区发展不平衡现象的严重程度,居民消费水平反映居民生活在满足生存发展需要方面所到达的程度,农民收入水平反映农村居民日常可支配财产量,人均居民储蓄存款余额反映地区总体财富积累水平。
五是乡风文明方面设置了4个指标,公共教育水平反映基本九年义务教育完成度,人均义务教育专任教师数反映当地文化传播难度,高等教育水平反映教育水平高低,公共卫生条件水平反映村容村貌整洁卫生程度。
2.灰色关联度模型
(1)指标权重的确定。本文以熵值法确定权重,熵值法用于判断某个指标的离散程度,根据各项指标的变异程度,利用信息熵工具,可以客观地计算出各个指标的权重,为多指标综合评价提供依据。
对原始矩阵进行标准化处理:
(1)
计算各指标熵值ej:
k=1/ln n,
(2)
(3)
得出各指标权系数hj:
(4)
其中,i表示行,j表示列,xij表示第i行第j列的样本数据,pij为标准化后的第i行第j列的样本数据,n表示有效样本个数,m表示有效指标个数,k为一个与n有关的常数项,最终得到的权系数越大,就表示该指标所涵盖的信息量越大,在整个综合评价体系中的作用也就越大,也将会被赋予较大的权重。
(2)灰色关联相对贴近度。文章旨在评价乡村振兴战略与理想状态的整体拟合程度,因此采取将TOPSIS与GRA分析相结合的方法来测度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的灰色关联相对贴近度。利用TOPSIS法得出最优方案解和最劣方案解,计算评价对象与最优方案解和最劣方案解的接近程度。然后,使用邓氏关联度计算样本数据和两种方案解之间的灰色关联度以及灰色关联相对贴近度。
最优方案解X+:
X+=(max{x11,x21,…,xn1},max{x12,x22,…,xn2},…,max{x1m,x2m,…,xnm})。
(5)
最劣方案解X-:
X-=(min{x11,x21,…,xn1},min{x12,x22,…,xn2},…,min{x1m,x2m,…,xnm})。
(6)
(7)
(8)
全样本和最优方案解关联度S+:
(9)
全样本和最劣方案解关联度S-:
(10)
根据各个评价对象的灰色关联相对贴近度,以及诸多学者的归纳总结,将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判标准与灰色关联相对贴近度的关系定义如下(一共分为5个水平):很差、较差、一般、良好和优秀,其区间范围大小保持一致(如表1所示)。
表1 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评定标准
为了更好地找到乡村振兴过程中阻碍四地州乡村蓬勃发展的因素,基于上述分析之后,加入障碍度模型来诊断现阶段四地州在乡村振兴过程中存在的障碍因子,以利于精准发现问题,明确发展方向,从而对提高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发展质量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
在障碍度模型中引入因子贡献度Fi、指标偏离度Iij、障碍度Oij3个元素进行障碍因子诊断。因子贡献度Fi即为各个指标的权重wi,指标偏离度Iij表示单项指标与最优方案指标解之间的差距,这里用1与标准化之后的单项指标值的差值来表示,障碍度大小能够说明该指标对整个评价过程的影响,障碍度越大的指标对整个乡村地区振兴发展的阻碍越大。具体公式如下。
(1)指标偏离度Iij:
Iij=1-xij。
(11)
(2)单个指标的障碍度Oij:
(12)
(3)第j个评价对象的第u个准则层的障碍度Ouj为
(13)
其中,ui为第u个准则层中包含的指标数量和。
乡村振兴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中的指标数据主要来自《新疆统计年鉴2020》《新疆统计年鉴2019》《中国县域统计年鉴2020》《中国县域统计年鉴2019》《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20》《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9》《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2020》《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2019》《新疆调查研究报告2019》以及南疆四地州各自政府统计网站公开的历年统计公报及权威调查报告,除已直接给出的无须二次计算的指标,剩余指标数据根据其定义进行二次科学计算,极少数遗失数据采用均值法补充。在对南疆四地州进行乡村振兴评价时选取该区域2018年和2019年的有关数据进行分析。为保证障碍因子诊断时结果与现实的一致性与及时有效性,仅选取2019年数据进行障碍因子探索。
1.乡村振兴总体水平评价
在处理获得的数据后,对南疆四地州评价指标体系进行熵值法赋值,最终得到指标体系中所有指标的权重(如表2所示)。
续表2
综合乡村振兴5个维度来看,南疆四地州2019年的总体乡村振兴水平得分与2018年相比无太大变化(如图1所示),不管是2018年还是2019年,均处于一般状态,未达到良好的效果,且超过一半的地区得分更加接近于较差层次。与此同时,依据综合得分来看,和田地区2019年乡村振兴效果甚至不如2018年好,未达到中值0.5。就数据层面来看,仅和田地区有下降趋势,其他地区数据仍然有轻微上扬,尤其是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相比2018年乡村振兴水平变化较为明显。两年间四地州乡村振兴总体水平欠佳,且未呈现出规律性特征。
图1 2018—2019年南疆四地州灰色关联相对贴近度
2.乡村振兴五大方面评价
就2019年来说,在产业兴旺、生态宜居和生活富裕方面,四地州中阿克苏地区表现最为优异,和田地区较为逊色,但彼此之间差距较小,四地州总体发展程度相似。在治理有效方面,阿克苏地区得分较高,逼近较好程度,不仅远远高于其他3个地州,相较于自身其他4个方面的振兴,也有明显优势,主要是因为在治安与基层组织满意度相近的情况下,阿克苏地区乡村社会保障水平稍高于和田地区,与喀什地区不相上下,但政府财政能力远远强于其他3个地州,而喀什与和田地区在该方面明显处于劣势,得分低于0.40,属于较差水平。在乡风文明方面,和田地区表现略高于阿克苏地区,处于四地州的顶端,另外两个地区几乎没有差别,与和田地区和阿克苏地区差距较大,主要是因为和田地区乡风文明方面均衡发展,教育水平和卫生水平不存在极为突出的短板。喀什地区公共教育水平较高,高等教育水平较低。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人均义务教育专任教师数量是其他地区的1.5倍,但当地高等院校数量较少,拉低了当地的高等教育水平。总体来说,阿克苏地区乡村振兴水平最高,但并不均衡;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5个方面发展较为均衡,但效果一般;喀什地区与和田地区乡村振兴水平一般并且存在明显短板(如图2所示)。
图2 2019年南疆四地州五大维度灰色关联相对贴近度
1.准则层障碍因子诊断
根据已经建立的障碍度模型和选取的数据计算出2019年南疆四地州准则层的障碍因子得分(如表3所示)。
表3 南疆四地州准则层障碍度
结果显示,产业兴旺在四地州中的得分均是最高的,是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的发展瓶颈所在,由于障碍度模型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指标权重的影响,而产业兴旺方面所占总比重比起其他4个方面会更高一些,总体的障碍度也会因此变得更高,但不代表实际的单个指标存在较高得分。因此,准则层的障碍度得分结果仅仅只适用于四地州之间的比较,想要进一步诊断各个地区的主要障碍因子,需要精确到指标层面的障碍因子。对比四地州各自在乡村振兴五大方面的障碍度可以发现,和田地区在产业兴旺、生态宜居和生活富裕3个方面的障碍度明显要高于其他3个地区,和田地区的乡村振兴效果相比于其他3个地区处于劣势状态,其振兴效果不佳;喀什地区在治理有效方面的障碍度得分最高;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在乡风文明方面的障碍度最大,偏离程度较高。
2019年,和田地区城乡收入差距3倍以上,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8 897元,人均居民储蓄存款余额约1.08万元,远远低于其他3个地区的人均居民储蓄存款余额。喀什地区在乡村治理过程中村民参与度较低,村“两委”干部文化水平不高,乡村治理能力与治理成效有待提升。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专业人才缺乏导致该地区思想教育宣传困难较大,宣传教育工作相对比较薄弱。同时,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村民多不具备跨区域旅游与消费的条件。由于传统思想的禁锢和水资源的匮乏导致该地区农牧民仍存在不刷牙、如厕后不洗手等不卫生的行为,迫切需要进行现代生活方式的改变。
2.指标层障碍因子诊断
为了能够更加清晰地明确四地州各自的指标层障碍因子点,这里选取四地州各自所有指标中障碍度排名前五的因子列出,以期望能够进一步分析各地区乡村振兴发展的短板,结果如表4所示。
阿克苏地区障碍因素主要为高等教育水平、农业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人均造林面积、公共厕所普及率以及地方政府财政能力;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障碍因素主要为高等教育水平、人均造林面积、农业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农村人均耕地面积、公共厕所普及率;喀什地区障碍因素主要为高等教育水平、人均造林面积、公共厕所普及率、地方政府财政能力、人均肉类产量;和田地区障碍因素主要为公共厕所普及率、高等教育水平、人均造林面积、地方政府财政能力、农村人均耕地面积。可以看出,尽管产业兴旺在准则层障碍度较高,但四地州存在的问题分布在不同方面。高等教育水平属于乡风文明范畴,它的障碍度在阿克苏地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以及喀什地区均处于第一位,人均造林面积和公共厕所普及率在四地州高障碍度指标中频繁出现,这两个指标均属于生态宜居方面,绿化程度和公共卫生设施还有待进一步完善。有关生活富裕的指标并未在排名靠前的障碍因子中出现,四地州乡村已经可以保证农村居民基本生活所需收入。
从教育角度看,因为南疆地区教育的历史基础较差,教育依旧是发展短板。2019年,南疆四地州普通高等学校教职工数量不到全疆总数的10%,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约占全疆数量的10%,中等职业院校在校学生数接近全疆的50%。师资力量薄弱不仅体现在教职工数量上,教师能力不足同样对高等教育水平产生影响。一方面,由于贫困地区接受更高的教育往往需要承担更大的教育致贫风险,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多数南疆家庭对教育脱贫期望较低,往往会拒绝承担高风险,减少子女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更容易产生贫困代际传递。另一方面,尽管“十三五”时期南疆四地州教育资源增加,但由于技术水平限制,部分教学设备闲置,使得教师的现代化教学水平提升受限。南疆四地州地区生态环境脆弱,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对人居生态环境的改善将是长期过程。由于基础设施不完善,大多数村民仍然选择以传统的方式处理生活垃圾和获取生产资源,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四地州障碍度排名前五位的指标中各自包括了一个产业兴旺方面的指标,却完全没有相关之处,主要是因为四地州的产业发展水平、方向存在偏差,且本地产业对乡村振兴效果有一定影响,从而导致了四地州在产业兴旺方面存在不同的障碍因子。阿克苏地区以棉花产业为特色产业,大力推进“一县一品”发展战略;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加快培育旅游业,使其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喀什地区以种植业、畜牧业为主,同时也在不断发展壮大纺织业和农产品加工业;和田的主导产业为畜牧业和种植业,产业贡献度较低。
表4 南疆四地州因子障碍度排名前五的指标
1.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总体效果
本文使用灰色关联法和TOPSIS方法测算出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水平,综合5个方面来看,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的水平均处于一般状态,对比2018年乡村振兴状况,总体呈现出向好趋势。到2019年为止,除阿克苏地区之外的3个地州各自得分均不超过5分,乡村振兴水平处于不稳定状态,乡村振兴成效待稳固。阿克苏地区相比较于其他3个地区,乡村振兴效果稍好。和田地区就乡村振兴5个方面综合来看,较其他3个地区还有差距,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以及喀什地区乡村振兴进程缓慢,各方面较为均衡,但乡村振兴成效不明显。
2.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瓶颈
从准则层角度来看,和田地区在产业兴旺、生态宜居和生活富裕3个方面的障碍度明显要高于其他3个地区,乡村振兴过程中存在问题繁多且较复杂,喀什地区在治理有效方面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在乡风文明方面相对于其他3个地区存在的问题更大,阿克苏地区相对于其他3个地区,总体表现较好,不存在较大短板和顽固问题。从指标层面来讲,四地州在生活富裕上已不存在明显问题,产业兴旺方面因四地州各自的发展特点而存在差异。教育和生态环境是四地州所共同需要关注的瓶颈因素,二者的障碍度在四地州中均处于前列。
1.普及基础教育,提高高等教育水平
南疆四地州的高等教育是薄弱之处,传统的农耕思想根深蒂固,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第一,各地政府需要在财政上大力支持,重视高等院校的建设。设立更多以脑力劳动为主的岗位,不断提升脑力劳动者的不可替代性,逐步消灭“读书无用论”和“知识无用论”的思想,从而遏制当地农牧民规避教育投资风险的行为,增加家庭教育支出,减小贫困代际传递的可能。第二,定期对教育工作者进行岗位技能培训,提高教育工作者自身的水平,使其充分利用各种教育资源,与北疆或疆外区域的学校进行更多的学习交流活动,不断提高教育工作者的综合素质,不断为下一代注入新鲜活力,携手共建和谐文明的现代化乡村。
2.参与生态保护,完善环保设施
大多数城市或国家在谋求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常以资源的过度消耗为代价,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当我们以消耗自然求得发展之后,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恢复自然。南疆乃至整个新疆大部分地区的自然风貌保存尚好,过度的现代化足迹干预必然会使脆弱的南疆生态系统受到影响。第一,针对各种破坏生态环境的不法行为出台更为严厉的政策,完善法规,提高各种破坏生态环境的违法成本。第二,从行动入手保护南疆四地州的生态环境。对已经出现的生态问题给予高度重视,成立专门的处理小组,鼓励当地农牧民加入小组工作,提高农牧民对生态保护的积极性和参与度。第三,划分好生产生活区域,避免过度干预自然。改良传统的灌溉方式,合理利用水资源,维持脆弱生态的微妙平衡状态。可以适当给南疆四地州农牧民划分生态管辖地,遵循自主自愿原则,不断提高全民生态环境保护意识,让每一位公民参与到实际的环境保护、生态建设中来。
3.充分衔接现代产业转移,加速提升农业现代化水平
南疆四地州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产业优势,明确当地产业方向和产业定位,可以做好南疆四地州乡村振兴长期发展规划,避免出现规划夭折现象。第一,因地制宜地融合四地州各自的特色,加强本地龙头企业建设,因地制宜发展生产,充分衔接现代产业转移。第二,加速提升农民生产现代化意识和农业现代化水平。引进适于当地农业现代化水平的机械,对农民进行机械操作常识培训,充分享受现代科技红利,努力向新疆棉花采摘机械化水平看齐,加速提升农民生产现代化意识和农业现代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