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孩4x4日行者

2022-08-16 22:37燕七
越玩越野 2022年4期
关键词:罗布泊无人区行者

燕七

如果没有爱上越野,人到中年的IT“民工”老曾,除了篮球,可能就只会再发展一个宅家打游戏的爱好。

当然没有如果,老曾在35岁那年,成为了爱上越野的日行者。

于是,一个普通男人无聊的中年生活发生“巨变”,鲜活了起来,充满着热爱的激情。

这一次,想跟你分享老男孩4×4队长日行者的故事,一个关于中年男人因为热爱而给生活开了一扇多彩之窗、开启另一种人生的故事。

老曾出生于70年代末,大学毕业后留京工作定居,是比较早期进入互联网行业的I T人。但在老曾35岁以前的人生字典里,几乎没有“旅行、越野、探险”这类词。

老曾渐至中年时,生活顺遂,但圈子很窄,除了工作和篮球,没有什么娱乐,时常会觉得生活有点无聊,缺少点热爱与激情。

直到2013年,老曾偶然知道了越野这件事,听起来很好玩就想试试。

老曾性子急,对越野并无所知的他直奔卖越野車的4S店,却被可能同样不懂行的销售“忽悠”买下了一台城市SUV,误以为那就是越野车。

“越野车”有了,那越野该咋玩?老曾不知,身边也没有玩越野的朋友。

于是,老曾就总往北京的越野圣地潮白河跑,频率高到让人误会那里是不是有钱赚。

在潮白河,老曾成为了日行者,交到了玩越野的朋友,对越野有了了解,生活也开阔了。“原来除了潮白河的沙地,还有库布齐、翁牛特的沙漠也可以玩越野,更带劲儿。”

当然,日行者也知道了自己那台S UV根本不是真正的越野车,但这一点也没打击他玩越野的热情。

他给车辆做了升高改装,像中毒了一般迷上了沙漠越野。每个周末都要往沙漠里跑,豁沙练技术,一点点地增加挑战难度。

那种状态持续了一年多,他把一台城市S UV在沙漠的可玩性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到2014年,日行者偶然听了一节杨勇老师关于江河源头的课,里面提到了长江源冰川。于是,一颗寻源的种子,埋在了自小喝长江水长大的日行者心中,并且很快就生根发芽了。

他开始大量查资料做功课,去了解高原特性,了解长江源。越做越兴奋,越做越迫不及待想出发。

那年10月,他开着那台城市S U V和几个开硬派越野车的朋友,出发了。

一行无知无畏的越野爱好者,当然是被大自然给“教育”了。期间经历了挖三天才出去的陷车。夜里冻得要命,简直崩溃。

但,荒野里的一切都是新鲜令人兴奋的,看到长江正源姜古迪如冰川的震撼,足以抵消所有的折磨与疲累。

那是日行者第一次上高原,第一次进无人区,第一次去真正的远方,第一次开始真正意识到世界很大,很神秘,很有趣。

那次回去之后,那台城市SUV几乎被虐散架了。很快,日行者就换了一台在西部看到最多的真越野车:普拉多。

自此,日行者正式开启了他在荒野的探索人生。

2015年10月,日行者又一次出发了,同伴只有来自四川的鸵鸟。

这时,仍是带着一股无知无畏的勇气,所以就一台普拉多和一台超级维特拉就敢直闯罗布泊+阿尔金+库木库里。

后来回忆起来,日行者说那是一次极好运气的穿越,只经历了不算太多狼狈的煎熬,但收获了许多经验。

也自此,日行者彻底迷上了荒野无人区:自由、辽阔、神秘、充满魅力。

而他心中的地理窗口,也彻底被打开了。再也不觉得生活无趣,只觉得世界好大,值得探索的很多。

也是在那年10月,一位经常一起玩沙漠越野的朋友在沙漠发生了严重的事故,最终不幸离开。

那件事对日行者的打击极大,为朋友难过的同时,他对沙漠的瘾,也一下子就冷了、散了。

曾经以冲大沙山、挑战高难度为乐的他,再也没兴趣去做一些看起来很酷炫但其实很危险的动作了。“那以后,我就把沙漠定义为我能穿越过去就可以了。那种安全意识的成长是迅速的,因为成长的代价太大。”

还是在那年10月,日行者和朋友们组建了老男孩4×4,一个以兴趣为导向、以探索无人区越野为主的车队,初始队员大多四十岁左右,各自有自己的事业,但热爱荒野,想要科学探索。

后来,这支队伍在不过几年的时间里,协同日行者产出了一系列探索无人区人文地理历史的纪录片。

自此,日行者成为了日队。

2016年4月, 日队策划了老男孩4×4的第一次大型穿越活动,由北向南连穿高原三大无人区。

这次穿越的“奇遇”让成立不足一年的老男孩4×4直接出名出圈了:在勒斜武旦湖他们不幸遭遇冰湖沉车,但却意外发现并带回了在羌塘失踪一年半的骑行者李聪明的遗物。

勒斜武旦湖沉车那天,对日队和他同行的朋友们来说,也许算是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日行者至今仍记得,那年4月25号前后一系列的“巧合”。

头天,在太阳湖遭遇大雪,不得不提前就地扎营。

第二天,先是“作死”放弃原定轨迹,探索新路线;而后又“作死”非要走勒斜武旦湖北岸,極陡,几乎无法行车。

然后,先是遭遇了可怕的冰湖沉车,水深1.5m,冰厚30c m,没有破冰的经验,经历了近乎绝望的七小时艰难救援,车最终拉出来了,但却坏掉无法启动;到了晚上,还有三个队友高烧39度,在高原,这是会出人命的。

勒斜武旦湖在三大无人区交汇的地点,往各个方向的直线距离几乎都是250k m(实际行驶距离约500km)。当时,没人说出口,但其实即使是日队,也对能否顺利走出去感到担忧。

“我们把李聪明的自行车立了起来,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致敬孤骑者。并祈祷如果能顺利走出去,那么一定要找机会回来给李聪明立个碑。”

隔天,发高烧的三人,意外的全好了。

大家精神被鼓舞,最终决定往南走。那台坏掉的车,拖上,尽全力拖到不能拖为止。

后来,他们一路翻过高原的雪山,穿过岗扎日峰南的软沙地,越过水大到滔天洪玉泉河,拖过一片片沼泽……拖啊拖,500k m,拖了足足4天,拖过了双湖,拖到了安多,把本该被弃掉的车拖回了人间。

那艰难险阻中不离不弃的相依,让老男孩们收获了紧密而纯粹的情谊。

当然那次经历也给日队狠狠地敲了一记警钟:无人区并不简单,甚至是可怕的,没有充足的准备,不该贸然闯入,因为不是每次都能有好运气脱险的。

也从那时,日队又一次开始反省,自己盲目地穿越探险价值何在?

2017年,“反省”中的日队,意识到自己喜欢历史,特别是对汉唐史很是着迷。

喜欢的东西,日队喜欢深入研究,一定要研究透了才罢休。“那是不是可以把我知道的,在实地穿越中记录下来传递出去?这样的穿越是不是更有价值和意義?”

于是那年4月,有了纪录片《精绝探秘》,在罗布泊范围内完成了几乎所有春秋-汉代的历史遗迹的探索,又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找寻到了精绝古城。

也自此,日队正式开启了以越野之名去探索荒野无人区地理人文历史之实。找寻历史的痕迹、追溯文化的起源,记录下来,传递出去。

再后来,老男孩4×4日队的很多次大型穿越,都多少带着点使命感。“过了单纯玩的时期,也没有了想证明自己牛逼的那个劲儿了。就想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后来就有了致敬在羌塘走过的军人、烈士、英雄、孤骑者的《N35英雄之路》,探索克里雅河流域的历史变迁,克里雅人的迁徙的《克里雅之魂》,还原了楼兰后裔罗布人的迁徙路线及近代罗布泊不为人知的建设变迁的《罗布之魂》,还原了“大海道”这条汉唐古道的历史定义和变迁《守海之道》等一系列探索荒野无人区人文地理历史的纪录片,在户外越野圈影响颇广。

当然,他们后来重返羌塘时,郑重的为李聪明立了碑;而为了帮一位陌生老兵实现心愿,也曾三进羌塘寻找到烈士李振泉的牺牲地,在振泉湖为其立碑致敬。

“英雄不该被遗忘。我们很受触动也很感动。他家人亲友也很感谢我能代他们去看看,我觉得这就够了。振泉湖的具体的坐标我也公布了出去,因为也希望别人有机会去了能祭拜一下。毕竟我们如今的幸福生活,要感谢他们的付出和牺牲。”

这两年因为疫情,日行者的出行计划时常被打乱,出去的机会少了,但却也有了更多时间做分享。从长纪录片转向短视频,日行者分享高原无人区极限探索故事,分享西域探秘,分享穿越经验、装备、线路的经验等等,内容大多都是实用的干货。

“分享出去才更有意义的。像西域的人文地理历史这些,我是做了大量调研并实地考证过,但是我一个人知道没多大意义,吹牛别人都不一定听的懂。还不如分享出去,还能吸引到一些同频的朋友。无人区穿越这件事本身就很小众了,多认识一些朋友很难得。而大家如果能从我的分享中有所收获,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动力和成就感。”

“ 你的家人对于你玩探险支持吗?”采访最后我问道。

“我媳妇觉得我能有个纯粹的爱好挺好的。我的孩子跟别人提起来我也很骄傲,会说‘我爸是探险队队长’。孩子很喜欢去老掌沟露营,再长大点有机会会带她去罗布泊,因为她从小听我讲罗布泊的故事,感觉那里很神秘想去看看。”

9年时间,当初那个无知盲闯的越野小白,早已飞速成长为越野大神级选手;少了寻求刺激的冒进,多了一些使命感的担当;更是在这个过程中,成为了少有的对西域历史地理颇有研究的越野人(日行者曾写过的罗布泊极简史,那是学术界的行家看了都要称赞的水平)。

更为难得的是,9年来,尽管日行者在无人区穿越这件事上搞出了点名堂,但初心却从未改变,越野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纯粹的爱好,所以一直都是沉浸式热爱的享受状态。

人到中年,能有个纯粹的爱好和一帮纯粹的朋友,是弥足珍贵的。

岁月漫长,需有热爱相抵。

愿你,也能够找到热爱,在热爱中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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