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晗,陆建珍
(1.南京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95;2.江苏省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江苏南京 210014)
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在21世纪初加入WTO后实行以“国际外循环”发展为主的经济开放策略,并取得了卓越的成效。但是,伴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当今国际环境的复杂化,尤其是此次全球扩散的新冠肺炎疫情给经济发展增加了更多的不稳定性,使这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变,事实表明,这种以“国际外循环”为主的外向型经济发展模式已不再适用我国目前的发展阶段。因此,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提出:“在原有基础上要进一步深化供给侧方面的结构性改革,始终坚持迈向高质量、高水平发展,同时加快构建一个全新的、以国内市场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国内与国际两个循环相互促进的发展格局”。这是立足我国新发展阶段,深入分析国内与国际形势作出的重大判断,也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长期战略安排。“十四五”时期我国处于发展的重要机遇期,农业产业化也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但是我国农业中的甘薯产业始终面临提升动力不足,供给质量不高,技术研发薄弱,产业价值链处于中低端水平的发展困境。我国提出要构建国内外“双循环”这一新发展格局,为我国甘薯产业价值链提升优化带来新的机遇。一方面,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依托我国巨大的国内市场,畅通甘薯产业链中生产、加工、流通、销售等各个环节,抓住弱势环节,补齐产业链“短板”,扩大国内市场需求,推动甘薯产业价值链向中高端进化。另一方面,牢牢把握国际外循环,提升甘薯出口产品质量,打造优势品牌,打通国外市场,统筹协调国内国际两大市场,延申价值链走向世界。因此,在建设“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外双循环互相推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机遇下,本研究从国内国外双向探究甘薯产业链的发展契机,以期为提升优化我国甘薯产业价值链开拓合理的路径。
甘薯产业链是指从甘薯品种的选育,生产资料的供应,甘薯田间种植,到以甘薯为原料的加工生产,以及甘薯相关产品的流通销售等环节的总称,可以简化为种植、加工和流通销售3个主要环节。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我国甘薯产业链逐渐走向规模化、专业化,为融入新发展格局打下基础。
1.1.1 甘薯种植品种功能化、多样化 甘薯种植是甘薯产业链的上游环节,对甘薯的加工和销售起决定性作用。甘薯作为粮食之一,除具有粮食作物的功能外,同时还可以作为经济作物,其用途十分广泛,这使得农户的种植品种随市场需求的变化而变化。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后,甘薯逐渐退出“主粮”的角色,但甘薯的其他价值开始得到重视,用于某项专门用途的优质品种正逐渐取代原有的普通传统品种,逐渐实现从量到质的优化升级。食用型和淀粉型甘薯是两大主要用途,据甘薯最新调查数据显示,我国甘薯的品种目前多达210余个,用于食用的栽种品种主要有龙薯9号、普薯32号、广薯87号等,用于淀粉提取的品种主要有徐薯18、济薯25、鄂薯6号等。
在所有甘薯品种中,商薯19作为生产加工用途的淀粉型甘薯,种植量稳居第一,食用型甘薯普薯32和烟薯25紧接其后。1985年之后,淀粉型甘薯占比逐年上升,近5年已经高达50%;食用型甘薯占比则在30%左右浮动。甘薯的加工需求不断增加,不同用途的甘薯品种逐渐向多样化、功能化、高端化发展,这反映出消费者对甘薯系列产品的需求不断升级,以健康、美味为目的的食用消费人群越来越多。这为新发展格局下增加甘薯市场需求,促进甘薯中下游产业链增值优化奠定了基础(图1)。
1.1.2 甘薯栽培技术研发稳步推进 我国一直坚持研发促进甘薯提质增量的栽培技术,为扩大甘薯供应、优化甘薯品质,助力甘薯国内循环提供支持。如“实现一季度薯干产量超吨的种植技术”促使国内多数种植甘薯的区域实现薯干产量超吨,推动了徐薯18等淀粉型甘薯种类的大范围应用推广。“甘薯1年2季高产高效种植新技术”的应用,促进鲜食型甘薯品种的食用品质大大提升,同时在降低生产成本的基础上实现产量增加,提高了种植效率。在种植技术的推动下,甘薯产业正向着倡导甘薯餐桌化,维持淀粉产业生产稳定,开发多功能甘薯食品,开辟家庭农场、旅游观光、体验式农场等新兴领域的总体方向发展。
1.1.3 甘薯产量逐年提升 中国是世界上甘薯种植面积最大、分布范围最广泛、产量最高的国家,有足够的实力支撑甘薯产业在国内外市场上的循环。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的统计数据可知,1961—1979年我国甘薯种植面积占世界甘薯种植面积的比例一直在50%以上,产量达到世界的80%,位居世界第一。但是在改革开放后,我国甘薯种植面积快速缩小,甘薯不再作为主粮,其“粗粮、救灾粮”的作用也已不明显。
进入21世纪,我国甘薯种植面积和产量仍呈下降趋势,但是在近10年来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保持在400万hm左右,总产量约8 000万t(图2)。由于对甘薯种植面积的统计受到我国国内相关政策的影响,甘薯种植统计面积明显少于实际面积。随着产业内新技术、新品种的推广应用,我国甘薯的产量大幅度提高,1985—2019年我国甘薯产量整体呈上升趋势。此外,我国甘薯产量逐年上升,与世界产量的差距逐渐增大,2019年我国产量达到25 t/hm左右,已经从1960年与世界产量相近的水平提升至现在的近2倍。这说明我国甘薯生产水平提升迅速,农民的思想观念从单纯追求生产总量向提高生产效率转变。
种植生产出的甘薯部分作鲜食用,部分流入中游的加工生产链。因甘薯营养价值丰富,加工增值潜力巨大,所以甘薯加工是整个产业链中附加值最大的环节。加工产品主要分为食品加工、工业加工、保健品加工三大类,我国在甘薯加工方面的研究成果目前较滞后。
1.2.1 甘薯食品加工附加值较低 随着国内消费者对甘薯食品热情的不断升温,各企业纷纷迎合市场需求,大力研发新型的甘薯功能食品,食品开发技术得到一定的推进。甘薯除用作鲜食和加工等用途外,更高级甘薯食品的研发也在不断深入,市场上流通的产品种类不断增加,品质也不断提高。目前甘薯食品主要可以分成酒类、酱油、食醋等需要发酵的食品以及淀粉加工类如粉皮、薯片、糕点、功能饮料等无需发酵的食品两大类。我国的甘薯食品加工模式多属于规模较小的家庭式小作坊,市场上大部分都是粉条等浅加工产品,不仅缺乏附加值,还大大降低了其产品的市场经济效益。
1.2.2 甘薯工业加工前景广阔 我国甘薯加工以甘薯为原料,运用不同加工方法可以生产出多种工业产品,广泛应用于各个领域,发展前景十分广阔。如运用发酵的方式可以生产出乙醇、乳酸等;应用酶法能生产出酶制剂、淀粉糖、饴糖等。此外,我国在生产氨基酸、变性淀粉以及其他需要深层次加工的产品领域也不断进展。这些加工产品是工业领域内2 000多种产物的原料,不仅其普通性能比原淀粉更好,还具有不同的特殊性能,能够广泛应用于化工、食品、造纸、医药、纺织、环保等领域。甘薯的这些新兴用途不仅拓展了其加工产业链,还顺应了甘薯产业实现国内外相互循环的趋势。
1.2.3 甘薯保健产品研发取得新进展 甘薯中有一类药用甘薯,是指经特殊研发后其营养成分具备医疗保健功能的甘薯。这种甘薯含有多种营养成分,对人体健康有很大益处,因此逐渐获得医学界的重视。甘薯含丰富的纤维素,能促进肠道蠕动,预防便秘等。甘薯作为碱性食物,能够中和人们日常食用中的酸性食物,平衡身体酸碱度,减轻新陈代谢的负担。我国农林科学院曾研究发现,药用甘薯运用特殊加工工艺,能够研制出“天方990营养素”,经3年多的试验证明,它对白血病、肿瘤、肝癌都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并能增强T淋巴细胞、白细胞的功能,对治疗糖尿病有一定的效果。王守经等认为,甘薯中的Simon-1号对血友病和其他类似病症的治疗有显著效果。随着科技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甘薯的医药价值及营养保健作用不断取得新的研究成果,甘薯加工制成的保健食品和高档食品将逐渐取得市场的青睐。
甘薯的销售和贸易是实现甘薯经济效益的后期措施,也是甘薯产品流入市场,促进产业链融入“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关键。
1.3.1 国内甘薯流通销售渠道狭窄 国内甘薯相关产品的销售渠道主要分实体销售和线上电商销售2种,对于甘薯参与“国内大循环”至关重要。常见的实体销售方式包括批发代理、门店直销、出口及其他销售渠道。在实际销售过程中,多数企业采取多样化组合的销售渠道,批发代理渠道最常被企业采用,其次是门店直销,而选择出口渠道的企业仅占少数,甘薯出口量受到限制。线上电商销售是互联网时代新兴的甘薯销售方式,能很大程度上帮助企业或农户外销,但这种渠道的普及程度还不高,不能很好地运用到实际中去。
1.3.2 甘薯出口不具比较优势 甘薯出口是甘薯产业链能够实现“国际外循环”的核心。我国是世界甘薯生产第一大国,2019年我国甘薯总产量 6 000.98万t,占世界总产量的65.35%,比较优势十分突出。但与之不匹配的是,国际贸易中心的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甘薯出口贸易额仅占世界甘薯出口贸易的10%左右,比较优势发挥不充分。我国从1985年至今,甘薯的出口量整体呈现大幅减少的趋势。1985—1994年我国甘薯的出口量发展迅猛,占世界总出口量的75%以上,出口量明显高于其他时期,并呈现波动增长态势,1991年达到历史最高点75.35万t,占世界出口量的94.10%。1995年之后我国甘薯出口规模迅速减少,1997年甘薯出口量为0.39万t,突破近20年的最低点。1998年后我国甘薯出口贸易开始回升,甘薯出口量呈缓慢增长态势,至2019年我国甘薯出口量为4.04万t,仅占世界甘薯出口总量的4.25%(图3)。
我国甘薯的出口率是指我国甘薯出口量占当年国内甘薯总产量的比例,可以有效反映我国甘薯出口国外市场的情况。1985—2019年我国甘薯出口率变化趋势与出口量变化趋势大致相似。1985—1994年我国甘薯出口率呈现波动上升趋势,均不低于28%,1991年我国甘薯出口率达到历史最高点71%。1994—2019年甘薯出口率整体呈现大幅下降的局面,均低于10%,2019年我国甘薯出口率仅为7%。可见,我国甘薯出口海外市场的比例一直很低,几乎没有参与甘薯产业的“国际外循环”(图4)。
综上,我国甘薯生产比较优势明显,甘薯相关产品的市场潜力巨大,但我国甘薯产业参与“双循环”的水平还远远不够。在2个循环互相推动的新情境下,找出产业链“短板”,化解发展困境,才能为我国甘薯产业更好地参与“双循环”增添动力。
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核心在于实现市场经济的良性循环和产业联络运转,根本要求在于优化供应体系的创新性和联系,解决尚存在的“卡脖子”瓶颈,突破当前的发展困境,畅通产业循环链条。
2.1.1 优质甘薯品种创新不足 甘薯种植品种是整条产业链的起点,直接影响甘薯产业链的中下游进展,对甘薯产业链的增值优化发挥重要作用。虽然我国甘薯育种的侧重点已经从“注重产量”转变为“提升品质、抗病毒能力与高产齐头并进”,但适合产业化利用的优质品种仍与发达国家的研究成果存在需要改进的地方。如今不同的需求类型对甘薯品种的要求更加多样化,这要求甘薯品种不断创新以迎合市场。我国目前优质品种的挑选标准仍不足,加之基础研究薄弱、优质甘薯资源短缺、遗传背景复杂等,加大了品种创新的难度,品种优化遇到瓶颈。同时,由于多年来国家对甘薯基础研究的支持较少,国际上可供借鉴的技术成果有限,致使优质甘薯基因的挖掘和利用程度低,虽然目前已有大量的新品种,但仍不能解决当前需要突破创新品种的问题,难以满足日益多元化的市场需求,阻碍了甘薯产业链的发展升级。
2.1.2 机械化种植技术普及程度较低 降低劳动力成本、提高生产效益的最主要途径就是提高机械化程度和轻简化实用生产技术,但是当前我国的甘薯产业发展尚不能实现全程机械化生产需求。当前的甘薯机械化还主要集中在耕整地和收获2个环节,栽插、植保、施肥、割蔓等环节机械化水平不高,难以形成规模化、集约化产业。同时与农机研发协同的甘薯种植管理体系尚不规范,甘薯种植相关管理标准的制定与机械指标设计匹配程度不高,如甘薯种植中起陇的宽度不统一,机器必须“定制”,而不能使用标准化的“成衣”,使得机械的运作不具有普适性。
2.1.3 政府支持力度不足 在我国,政府支持产业发展的力度很大程度上影响产业发展规模。我国甘薯产业在农民增收和产业扶贫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是甘薯仍未像水稻、小麦、玉米等大宗农产品那样享受到政府的资金政策扶持,这使甘薯产业难以融入新发展格局,顺应经济发展“双循环”的市场趋势。
政府支持缺失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在新品种推广方面政府支持太少。在推广新品种过程中难免伴随着风险损失,许多企业因此没有意愿和动力进行推广。如果政府在此情况下对企业的支持政策不倾斜、资金补助不足,则会导致甘薯新品种和专业生产技术推广速度慢,科研成果转化率低,品种和技术难以应用到生产实际中去,最终影响甘薯产业链的发展。其次,甘薯种植农机社会化服务的供给水平不足与政府也有很大关系。国家政策方面的倡导不足,专项补贴资金不够,使得当前甘薯农机社会化服务的供给水平不高,生产成本上升,经济效益降低。与庞大的产业覆盖面积和产业贡献率相比,甘薯产业支持政策相对供给不足,且缺乏必要的产业引导政策,导致甘薯产业链短窄,无法获得更多副产品的附加价值,难以实现甘薯产业链的增值。
甘薯的加工产业链条是最具有附加值提升空间的环节,市场潜力巨大,但是目前我国的甘薯加工产业长期处于价值链中低端,阻碍了甘薯产业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优化升级的发展机遇。
2.2.1 甘薯深加工产品优势不明显 甘薯在满足人们的食用需求之外,还可以广泛应用于各种加工生产领域,包括食品、医药、工业材料等,经济效益十分可观。但是国内农户缺乏这种认知,对甘薯延伸产品的认识较浅,导致甘薯的经济价值得不到发挥。目前,我国甘薯加工食品仍以淀粉、粉条粉丝、甘薯干等初级加工传统产品为主,不但规模小、效益低,且深加工品种少、产品缺乏科技含量,其加工产品和保健品在市场上更是寥寥无几。虽然我国科研人员在甘薯新产品研发和改进加工工艺等方面一直进行研究,但深加工产业链条始终处于弱势地位,新加工工艺的到位率低,甘薯加工企业对这些新工艺的利用率不高,导致研究成果很难转化到实际生产上去,价值链较低端,难以提升经济效益,导致甘薯深加工产业难以实现市场化、产业化。
2.2.2 甘薯加工产品品控困难 现阶段甘薯产业内并没有统一的行业标准,且品质检测技术落后,导致国内在该领域的市场较混乱。有些经营者为降低成本,在用作加工原料的甘薯淀粉中掺杂各种成本更低的杂质,如玉米淀粉等廉价淀粉。在目前的监管技术水平下,掺杂的廉价淀粉数量难以检测,很难常规化把控市场上甘薯淀粉原料的纯度,这会直接导致产业链下游加工环节的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产品品控把握不到位,不利于甘薯加工产业链的高质量发展。
2.2.3 行业缺乏先进技术企业拉动 目前我国甘薯正朝着产业化的方向发展,主要形成了“企业+农户”“企业+基地”等专业组织形式,企业在甘薯产业中的角色非常重要。我国在世界范围内属于甘薯产量大国,但是甘薯加工企业较少,且国内甘薯加工企业多为劳动密集型企业,先进技术企业占比较低。我国甘薯产业服务体系不成熟,生产技术推广力度弱,缺乏甘薯高级专业技术人员,导致许多企业的技术与生产不同步。如果行业内有先进龙头企业拉动行业发展,则会给许多中小企业起到示范作用,增添甘薯产业的发展动力,促进甘薯产业化程度提高,从而更好地参与国内产业大循环。
2.3.1 甘薯产业链流通效率低下 产品如果在市场上所占份额较小、难流通,则会直接影响产品的市场循环。我国甘薯产业在下游产品流通环节效率低下,出现销售难的问题,主要原因在于:第一,生产、加工与销售等各个环节存在脱钩现象,无法实现完整的衔接。第二,甘薯市场发展需要的甘薯品种与加工工艺、甘薯产品与市场需求不匹配造成销售难问题。甘薯加工企业所需要的甘薯品种特性与农户生产的甘薯特性不匹配,农户生产的品种质量达不到甘薯产品的加工要求,加之规模化贮藏保鲜设施条件有限,难以实现甘薯全年不间断供应,导致生产与需求出现季节性矛盾,甘薯生产环节与加工环节不能很好地衔接。虽然我国成立了一些产业专业组织支持甘薯产业发展,但是这些组织发展还不成熟,难以完成统一的管理,在甘薯销售中分散经营仍然占大多数。一般贩运商从农户那里收购甘薯,由于农户的产品品种、品质参差不齐,加上甘薯运输难度大,所需劳动力多,造成交易成本高,最终影响市场销售。
2.3.2 我国甘薯区位优势发挥不充分 我国是甘薯生产大国,甘薯生产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所以除满足国内需求外,还会出口到其他地区。但不难发现,我国甘薯出口量较以前大大下降,出口到国外的甘薯产品在当地市场占有率不高,我国周边许多国家市场消费潜力巨大,如新加坡、日本、韩国、泰国等,但我国出口到这些国家的甘薯市场占有率均低于10%。同时,加上出口企业厂房、设备等的购置与建设成本,实际核算的甘薯出口成本高、利润薄,这主要是由我国甘薯产业化程度不高造成的。且我国甘薯加工产品主要以即食甘薯、甘薯淀粉、粉丝等廉价的浅加工产品为主,产品附加值低,甘薯植物蛋白、甘薯花青素等高附加值的产品出口很少,甘薯出口贸易产品结构不合理,致使企业利润增值空间有限,我国良好的区位优势得不到充分发挥,不利于甘薯产品畅通国际外循环。
在构建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中,“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要求我国把甘薯产业的立足点主要放在国内;“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则要求我们在做好自己的同时积极将产业链延申到国外,参与国际市场循环。立足甘薯产业链,一方面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就要注重打通堵点、补齐“短板”,贯通甘薯生产、加工、流通等各个环节,提升甘薯产业价值链水平,通过繁荣国内甘薯大市场来畅通国内甘薯产业大循环。另一方面,通过利用国内国外2种产业资源、国内国际2个市场,进一步提高我国甘薯产品参与国际市场的水平,发挥我国甘薯的产业优势,形成相互促进发展的双循环模式,为我国甘薯产业链增值优化提供对策(图5)。
3.1.1 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坚持自主研发 优化甘薯品质是提升甘薯价值链的关键要素。因此,应对标多样化的市场需求,研发适用的优质品种。如对甜度有要求的高糖型甘薯,主要用作淀粉用途的高淀粉甘薯,具有特殊营养价值的药用甘薯等。目前,一些发达国家采用生物技术途径改良甘薯的品质和抗性,并取得了较先进的研究成果。我国的甘薯品种改良应适当学习借鉴国外的创新技术,并为国内甘薯育种研究提供新思路、新方法。
同时,还应注重育种技术的自主研发,加大研究开发投入,通过政策实施鼓励学校、科研院所、相关企业大力开发甘薯新品种,依靠科技创新提升甘薯种苗的品质,从产业链上游增强我国甘薯业的竞争优势。在投入研发的同时,还要注重选育用途多样化的甘薯品种,如浙薯13这种淀粉率高、商品外观优良、食用品质佳、且适合食品加工的多功能型甘薯品种,其不仅对市场的适应能力强,且经济效益稳定(图6)。
3.1.2 普及推广甘薯育种与种植新技术 据有关数据显示,我国的农业科技成果转化率仅达到发达国家科技成果转化率的一半,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提高甘薯产业的科技含量和竞争力是增加产业链附加值的核心举措,应推动农业研发技术的投入和应用,为甘薯企业搭建科技推广应用平台,提高甘薯新品种和种植新技术的利用率。不仅企业自身要技术先进,同时也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免费培训甘薯种植农户,隔一段时间还要检查农户对于新技术的接受程度。这样在提高先进技术应用率的同时,还可以加强农民的生产技能,保障甘薯产业链上游环节的收获效益。
3.2.1 延长甘薯深加工产业链 甘薯加工是提升甘薯产业链价值的关键环节,也是甘薯产品融入国内市场循环的前提。我国甘薯加工业发展水平较低,仍有很大的增值空间。因此,我国在促进现有科技成果转化的同时,还要进一步依靠科研单位的技术优势和加工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开展甘薯产品深加工工艺改良,加强甘薯高档化、多元化、功能化深加工产品的研发。在注重传统技术改良的同时,生产高附加值的甘薯制品,甘薯加工后的副产品也有很高的利用价值。注重副产品的高值化利用,不仅能够降低生产成本、提高出品率和生产效率,且对于缓解环境污染、减少资源浪费、实现深加工产业链增值提效也有很重要的作用(图7)。
3.2.2 积极引进先进加工企业 企业是支撑产业发展的桥梁,也是实现国内国际双循环的载体。依托我国甘薯种植大国的优势,培育、引进一批甘薯加工企业,加大对企业的技术与政策支持,建立起国内甘薯产业集群,扩大甘薯产业规模化程度。同时,大力发展为甘薯产业服务的企业和农村专业合作社,鼓励支持国内甘薯加工龙头企业发展壮大,提升行业标准,带动其他中小企业成长,建立以满足市场需求为目的,以甘薯加工企业为龙头的产业化经营模式。
3.3.1 创新甘薯产业销售模式 我国甘薯产业要畅通国内和国际市场的循环,必须创新实施高效的销售模式。积极寻求与国内外企业的商业合作,推动甘薯在海内外的批量销售。运用“互联网+”的理念,通过建设开发甘薯线上销售平台或直播销售平台,让甘薯产品实现线上跨区域销售,生产者可积极寻求当地知名农产品销售电商进行企业合作,摆脱以前只能在一定空间范围内销售的局限性,让甘薯产品走向全国甚至是海外市场,进而提高甘薯销售的经济效益。此外,还可以鼓励发展甘薯产业的其他销售形式,如发展体验农业等,通过亲子游乐、观赏沉浸式体验等方式推动“农旅”融合,使第一、第二、第三产业融合发展。
3.3.2 打造优质甘薯品牌 产品的品牌效应能够帮助企业树立产品的品牌形象,有助于产品打通国内市场、走出国门、销往海外,促进产品融入国内国外双循环。国内市场目前虽然存在优质甘薯,但是其销量和份额都很低,除价格因素以外,还有缺少品牌效应的原因。在市场上树立起一个好的品牌,不仅能提高产品知名度,还能扩大目标消费者群,增加销量,使甘薯产业链上游、中游、下游的主体都能提高收益。因此,甘薯产品的品牌建立可以参照现有成熟农产品品牌的经营模式,学习优秀经验,建立一个含有我国特色元素的甘薯品牌。目前在国际市场上,“健康绿色食品”的口号关注度较高,可以将此运用到甘薯品牌建设上,顺应市场消费趋势,发挥甘薯产品的品牌竞争优势,抓住甘薯产品健康安全、无污染的特点,打好绿色食品牌,提高经济效益,发挥甘薯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优势。
3.4.1 增强多方面政策保障 我国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因此政府在产业发展中的作用不可忽视。甘薯产业获得的政府扶持较少,现存的支持政策还不足以支撑甘薯产业优化升级。为了保障甘薯产业链能够在新发展格局中行稳致远,政府应落实甘薯产业在风险保障、税收优惠、资金扶持等方面的政策。
首先,甘薯产业属于弱势产业,易受自然和市场的影响,为了保障甘薯产业的稳定发展,应出台合理的风险保障政策,鼓励保险公司实施灵活的保险种类,提高理赔效率,这不仅有利于提高农户投保的积极性,还可以有效降低农户承受的自然风险,解除农户和甘薯企业发展的顾虑。其次,甘薯产业作为农业产业,与其他产业相比投资回报率低且周期长。为了鼓励多方对甘薯产业的投入,政府可以制定和实施税收优惠政策,扶持农民专业合作社和甘薯企业的成长,并推动甘薯产业的招商引资。目前我国缺乏甘薯产业相关的深加工企业,政府制定实施相关的税收优惠政策,可以提升甘薯产业附加值和甘薯企业在国际上的竞争力,促进甘薯产业发展。最后,地方政府可以结合当地的实际发展状况,补贴有困难的甘薯种植户,调动农户对甘薯种植的积极性,培育甘薯种植大户,实现甘薯产业规模化生产。对甘薯企业给予政策倾斜,鼓励企业经营甘薯相关业务,提升国内甘薯产业链的发展质量。
3.4.2 加强市场管理 政府要重视对甘薯食品的市场监管,保障甘薯相关产品的市场流通渠道稳定。目前我国产供销脱节、农工贸分割式的管理体制限制了甘薯的产业化、市场化、国际化发展,很难准确地掌握甘薯生产、加工和销售的整体情况及国际上甘薯的产销信息,导致产供销难以协调。为了突破这个困境,应建立一体化的管理体制,形成一个集生产商、加工商、物流等为一体的甘薯产品电子商务系统,畅通信息传递渠道,以解决甘薯产品在流通销售时的信息错误和滞后问题,畅通甘薯市场。
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我国甘薯产业链的优化发展要抓住这个新的机遇,明确自身定位,总结分析甘薯产业链面临的发展困境,在此基础上提出突破困境、优化甘薯产业链的路径对策。打通上游(种植)、中游(加工)、下游(流通销售)环节的堵点,创新培育国内优质甘薯品种,普及先进种植技术,提升深加工产业链附加值,通过塑造甘薯优势品牌打开国内外市场。争取以更高水平的价值链推进我国甘薯产业链的优化升级,推动形成更具多样性和活力的甘薯消费市场,使甘薯产业链加快融入“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