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渝川
浙江人民出版社近日出版了纳粹大屠杀幸存者、以色列希伯来大学东亚研究讲席教授伊爱莲主持编译的《上海之声:二战时期来华犹太流浪者的心声》一书。这本书的文字取自档案馆、私人收藏与20世纪三四十年代犹太社团在上海主办的报刊,记述了在沪犹太难民的心声,文体包括信件、日记、诗歌和短篇故事,再现了他们艰难跨越语言文化、信仰体系和民族传统的障碍而努力谋生的心路历程。
书中收录的文字的作者大多名不见经传,其作品也无法做到所谓“载入史册”,但这并不能因此下结论说他们的记述没有意义。
他们记录了那个时期一个复杂的上海。上海是当时世界上最错综复杂的都市社会(著名历史学家魏斐德语)。自鸦片战争后,上海开埠以来,当地发展为一个拥有数百万人口,聚集着50多个国家居民的都市。
俄国十月革命以后,就有犹太人迁徙到了上海,到了20世纪30年代,其规模已达6000—7000人。
犹太人在当时的上海办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上海拥有庞大的中外文出版业,本身就有报刊行业;而上海的电影业当时也相当发达,居民已经习惯去电影院收看国产新片以及引进的好莱坞大片。再加上咖啡馆文化,这让犹太人能够快速地融入到上海的市民文化之中。《上海之声:二战时期来华犹太流浪者的心声》书中列举谈到,安妮·维廷在书信中说,“只要挣钱多,就能在上海过上欧式生活,而忘掉这里是亚洲。上海有最漂亮的公寓,这里有别墅、公园、剧院、电影院、音乐会、艺术家,还有带屋顶花园的美式百货商店”。
1937—1938年,上海的实际控制已经转为日本,但在1941年12月之前,工部局仍然是租界的管理者。工部局一定程度上试图阻挠犹太难民进入。而犹太人只能寻求规则的漏洞。
进入上海的犹太难民迅速营造了包括出版、戏剧和广播在内的文化生活。这显现了犹太人的文化创造力,以及上海民众对他们的包容性。犹太难民相当程度上为上海的多元性所感叹,埃贡·瓦罗在《是的,那就是上海》诗中宣布“现在我们(也)在此处”。犹太难民多聚集在虹口地区,当地在1937年曾被日军猛烈轰击,因而需要重新修缮、改建和重建,犹太难民不无乐观地建起了或恢复了出租公寓、咖啡馆、餐厅,重现了虹口的咖啡馆文化。
这种战争中的“稳态”繁荣,随着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宣告结束。大部分犹太报纸停刊,在沪的许多犹太记者因而失业。而犹太社团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削弱了这一族群的创造力和适应性——在沪的犹太人、犹太社团之间发生矛盾,其实也不难解释,许多犹太人较早到来,属于俄国或伊拉克籍;而陆续到来的原籍德国或波兰的犹太人,彼此之间必然难以抑制矛盾的生发。
书中收录的许多文字,对中国,特别是对上海民众饱含深情。约斯尔·莫洛泰克在《上海》一诗中直言不讳地说,相较于犹太难民,日占状态下中国,老百姓苦苦煎熬,处境更加艰难。诗作中描绘了公共租界的心脏地带南京路到处是广告、酒吧和灯饰,还有拉黄包车的苦力,但這只是为富有的中国人、为西方人而设的,也是为当时占领上海全境的日本人而设。对于苦力为代表的中国底层民众而言,无论跑得多快、多么勤奋,都始终处于一个饥饿的状态。
这是一本由19世纪英国著名鸟类学家约翰·古尔德及其团队绘制的中国鸟类图鉴。
此书整理收录了古尔德绘制的519种中国高清鸟类手绘插图,跨越时空,再现一百多年前古尔德画笔下中国鸟类的灵动与优雅。为使其更符合现代科学分类体系,中国林科院湿地研究所刘刚、广西科学院朱磊,根据现代鸟类分类系统,对古尔德绘制的这些中国鸟类分目重新编排,修订每个物种的中文名、学名、英文名、科属种信息、分布范围、保护级别等,使其兼具艺术与科学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