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区域一体化看现代职教深化产教融合的实践与路径——以南通为例

□袁娇娇

产教融合是促进职业教育发展、加强创新型人才和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一项重要方针，是统筹推进教育综合改革的重要制度安排，也是办好职业教育的关键所在。为更好地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及党中央国务院的重大决策部署，为构建现代大学治理体系起好步、开好局，课题组通过概括总结南通 “十三五” 时期校企合作协同育人改革成效，客观分析产教融合面临的问题及成因，从区域一体化维度探讨“十四五” 时期深化产教融合的发展思路。

｜发展基础：南通职教产教融合发展现状

（一）模式创新取得新进展

“十三五” 期间，南通市在江苏省率先全面推行现代学徒制项目建设，11 所学校被评为省现代化示范性和优质特色职业学校，南通市被表彰为全省2019 年度职业教育改革发展成效明显的设区市。有3所高职院校入选国家 “双高计划”高水平专业群建设，覆盖建筑工程技术、现代纺织技术、航海技术14个相关专业及主要应用型专业，这些依托区域强势产业而生的特色专业，基本对接了南通特色制造业高地对技能型人才的需求。据部门统计，2020 年南通市有53 家企业(单位)、17 所职业院校开展学徒制“双元” 育人试点，培养技能型人才1432 名。创成省教育服务 “三农” 高水平示范基地2 个，通州、海门两地获评国家级农村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示范县。

（二）服务贡献呈现新格局

2020 年末，南通市有高职院校7 所、中职院校16 所、技工学校9所；全市各类院校拥有在校学生数达16.43 万人，其中高职学生约占五成；全年毕业生数达4.7 万人，其中高职毕业生占比为44.2%（表1）。江苏省教育厅统计数据表明，近年南通市近九成高职毕业生选择在江苏就业，六至七成留在本市。

表1 2020 年南通市高职、中职、技工学校规模分布（单位：所、人）

（三）机制完善释放新活力

南通市政府分别与省教育厅、省交通运输厅签署协议合作共建南通大学、江苏航院，南通理工顺利通过教育部本科教学合格评估。南通科院连续三年获全国职业院校环保类技能大赛团体一等奖，江苏商院被全国供销合作总社确定为 “示范性高等职业院校”。通师高专等院校通过省教育厅新建高职院校人才培养工作评估，南通开大 “城市社区学习中心能力建设项目” 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中国成人教育协会首批16 家实验点单位之一。

｜堵点难点：南通职教产教融合面临问题探究

（一）项目合作质态发展不够均衡

校企合作仍处于 “学校主导，企业配合” 的初级阶段，虽一些合作项目在短期内解决了学校人才培养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但从整体看，浅层次的合作项目居多，且部分校企合作项目流于形式。如有的合作项目仅限于签订合同、挂牌等形式，有的仅是基地建设、平台建设，不少项目仅将合作企业定位为学生实习单位。探究原因是深化产教融合互惠共赢的长效机制尚未健全。一是办学理念有待与时俱进。学校对社会的新变革自我完善更新能力不强，一定程度上存在小富即安思想状况，办学基本沿袭以往的教学管理体制机制与办学模式，在长远教学规划中缺乏实施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战略设计。二是企业主体作用有待增强。校企价值目标追求和诉求不一致，学校基于实现人才培养目标的考量，主动寻求企业合作，学校是主体、企业是配角；企业基于合作将增加运营成本、承担学生实习安全风险、获取急需技术与人才较难的考量，合作内在动力不足，校企难以形成深层次交流互动的共识。三是体制机制有待深化改革。缺乏务实管用的合作组织架构、激励政策和保障机制，以及长期、稳定、制度化的利益共同体运行机制。此外，技术技能人才的社会地位和待遇较低，发展通道不畅。

（二）合作办学教学模式创新不够充分

校企合作仍是校方单向发力的传统模式，学校在人才培养方案、课程设置、教学计划的制定和实施人才培养全过程中均处于主体地位，而企业均处于配角的地位。校企合作仍处于浅层次、自发式、松散型、低水平等状态，呈现 “学校热、企业冷” 的现象。探究原因是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深度融合的模式尚未健全。一是合作项目实质性不够充分。目前校企合作办学的模式主要是以工学交替结合培养为主，而校企双向参与分阶段培养、订单式培养、以科研基地和项目为依托的联合培养、直接服务企业生产经营和管理实践的项目较少。江苏省高校招生就业指导服务中心 “2019 年度用人单位招聘情况调查”（下文简称调查）显示，用人单位对江苏高校人才培养的改进建议中，排前3 位的依次是强化专业实践环节（42%）、加强校企合作（27%）、调整专业适应社会需要（25%）。二是实践指向性学习不够充分。企业参与办学的积极性还不高，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不够；“重理论、轻实践” 问题还一定程度上存在。院校缺乏对企业生产活动的筛选和优化，只能根据企业的日常生产任务来安排学生进行定岗实习。调查显示，南通市用人单位不招聘实习生的主要原因居前两位的是实习生工作缺乏连续性（57%）和没有适合岗位（49%）。三是教师专业化水平不够充分。专业教学指导落实不够到位，配备指导老师数量不足，教师与企业技术人员缺少互动岗位交流，企业全程参与指导办学教学不足。双创与专业教育结合不够充分，学校对专业技能以外的创业创新精神、项目管理能力、团队协作能力培养不足。

（三）人才培养与产业需求结合不够紧密

人才培养供给侧和产业需求侧在结构、质量、水平上还不能完全适应，“两张皮” 问题仍然存在。虽校企合作基本实现了专业全覆盖，但深度合作的高质量项目比较少，且专业发展不够平衡、示范引领和辐射作用发挥不够充分。探究原因是教育和产业融合良性互动格局尚未健全。一是科研创新与产业发展结合不够紧密。学校师资和科研能力较弱，多数科研成果游离于经济发展之外，未能发挥服务社会功能，校企合作不少靠人际关系维持。二是专业布局与产业升级结合不够紧密。服务区域产业发展意识不强，专业设置与地方产业层次升级不够匹配；一些教学资源规划布局、人才培养层次、类型与产业发展需求仍不相适应。如专业设置较为狭窄且边界分明，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及相关交叉专业仍是空白，仅以信息技术等专业延伸替代。调查显示，招聘量居前两位的是工程技术人员（28%）和其他专业技术人员（12%）。三是前瞻性项目与国家发展战略结合不够紧密。由于优质教育资源不足及人才储备比较薄弱，对市场的敏锐度不高，特别是缺乏前瞻性战略性的合作项目，与区域发展新趋势、数字经济新业态、重要产业链的国内领军型企业战略合作较少。

｜苏南模式：苏锡常都市圈职教产教融合实践

（一）苏州——职教集团

苏州市在江苏省内率先出台《苏州市校企合作促进办法》，深化“双元制” “现代学徒制” 人才培养，建成市级职教集团19 个、优秀企业学院38 个，获批省现代职教体系试点项目672 项。力争到2022 年，新增3 至4 所应用型本科高校，建设10 所左右国家 “双一流” 高职院校和省领航职业学校，建设50 个与苏州市先导产业相匹配的职业院校专业群。例如，苏州建设交通高等职业技术学校牵头成立苏州汽车、轨道交通职教集团，直接服务沪苏同城交通一体化发展战略。随着建筑智能化、绿色环保和新工艺逐渐增多，该校相关专业设置和人才培养全过程都进行了创新探索。目前与行业龙头企业建立12 个企业学院，开展18 个现代学徒制项目，将课堂教学与企业生产实践相互融合。该校还与长三角区域112 家企业建立产学合作关系，参与11 个国家级、省市级的职教集团、产教联盟，主动融入上海职教改革，助力沪苏职教协同发展。

（二）常州——职教综合体

常州市每年培养技能人才10万人以上，每万名劳动者中高技能人才数达1212 人，连续多年位居全省第一，形成了职业教育高水平发展的 “常州现象”。该市在全国首创 “城市职教中心” “高等职业教育集约化发展” “职业教育特色小镇” 3 类发展模式，成为国家首批 “高职教育改革发展综合实验区”。推进职业院校向城市新区和产业园区集聚，在东、南、西、北建起4 座 “职教综合体”。例如，常州刘国钧高等职业技术学校联网综合实训中心，计算机网络技术专业学生用自己开发的软件调试智能家居，模拟房屋中的灯、窗帘等随着电脑操作指令自动变化，获得2019 年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智能家居安装与维护团体赛一等奖。

（三）无锡市——现代学徒制

目前无锡市有24 所学校入选全国 “1+X” 证书制度试点单位，入选全国首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城市，该市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工作经验被国家发改委确定为典型案例在全国推广。例如，无锡职业技术学院确立了 “技术引领” 的职教理念，大力打造技术研发平台，通过智能制造生产线的研制，形成了一支集教学科研于一体的师资团队。2017 年，学院开展校企合作项目，与当地科技公司联合研制出 “铝膜成型机” 项目入选江苏首台 (套)重大装备及关键部件，为企业提升综合效益达2800 万元。

｜对策建议：南通职教产教融合路径选择

（一）加强改革系统集成，激活服务新发展格局新动力

建议同步规划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推动职业学校布局调整和专业结构优化；规划建设产教融合园区，推进职业院校与本地产业、行业、企业发展有效对接，进一步抓好教育 “放管服” 改革工作。一是统筹布局规划。编制好南通职教 “十四五” 规划，明确发展定位和实现路径，凝练南通职教特色和优势；出台相关政策，建立南通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专家委员会；完善市级职业教育联席会议工作机制；健全社会第三方评价机制等。二是健全协同创新体系。探索开展改革试点，加强制度创新充分联动和衔接配套，推动各方面制度更加完善，紧扣主城区这个大平台、主节点，选择具有较强经济产业基础、教育人才资源相对集聚的板块作为试点；将高职院校双创教育与孵化基地建设纳入地方政府专项预算范畴，推动地方政府、企业和投资机构合作，完善 “双创+创投+孵化” 的 “0-1” 双创生态链；拓展企业参与途径，深化 “引企入教”，让企业参与到学校 “招生-培养-就业” 联动体系中；建立工作推进定期检查通报制度等。三是搭建综合服务平台。利用 “互联网+”，将政府产业政策、产业技术需要、企业人才需求和职业院校人才供给等信息融合起来，依托特色产业和职教优势，充分发挥产业、行业等需求侧的推动作用，建立师资培养、科研合作、学生实习实践、就业创业、社会服务等 “多合一” 平台；注重融入苏南智慧学习工厂等创新链条，实现与苏南大学生创业创新训练计划、专题训练营、大赛系统有效对接。四是展示宣传职教风采。大力传承张謇职业教育思想，涵养 “大国工匠” 精神气质，讲好南通职教故事，传播职教好声音；举办职业院校师德典型、最美中高职生等评比活动；加大政策激励力度，鼓励院校、行业、企业积极参加省级和国家大赛。

（二）依托优势主导产业，培育人才链产业链深度融合改革新高地

职业院校要把深化产教融合与实施制造强市战略、振兴实体经济、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有机结合起来，围绕做强做大优势主导产业、特色产业，推进重点行业、重点领域深化产教融合。一是实施职教质量提升工程，推进教育集约化、优质化发展。支持南通转设新增一所应用技术性公办本科院校，探索推进初中起点 “七年一贯制”师范定向生培养试点工作；支持南通职大、江苏航院等双高院校骨干专业试办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鼓励企业联合高等职业院校设立产业学院、大师工作室；推进全市五年制高职办学单位提升质量，打造具有鲜明特色的五年制高职示范性专业集群；开展优质课程资源建设和课堂教学改革的研究、实践以及成果展示与推广等研修活动；科学配置职业教育资源，巩固对口单招已有优势。二是实施教师能力提升工程，推进办学模式特色化、职业化发展。加强对全市省级、市级名师工作室管理和培育工作；建立高层次、高技能人才的直接考察招聘机制，打通企业工程技术人员兼职从教渠道，建设一批省级 “双师型”教师培训基地和省级教学创新团队；深度融入区域经济板块的主导产业，与园区和产业集群全方位合作，打好与产业抱团发展组合拳；积极融入苏南构建校企、校地协同培养技能人才新场景，探索校企共建产教融合科技园、孵化园、众创空间、实训基地。三是实施专业群建设提升工程，推进产业链、创新链对接的精准化、融合化发展。调整职业教育资源布局，重点围绕千亿级先进制造业集群，健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结构动态调整机制，实现专业设置与行业需求对接，课程设置与产业一体化发展需求相适应；研制职教教育产教对接谱系图，紧扣南通建设新出海口、打造区域空铁枢纽和数字经济新高地的定位，合理引导专业设置重点向海工船舶、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纺织等优势产业布局。

（三）强化企业重要主体作用，打造产教深度融合改革新标杆

企业是市场的主体，深化产教融合需要充分发挥企业主体作用，把 “生产企业” 打造成 “学习工厂”、实践基地、创业平台，促进产教供需双向精准对接。一是推进校企协同育人改革。推进企业与行业联合、同园区与职业院校人才培养联结，在技术技能类专业全面推行现代学徒制和企业新型学徒制，推动形成 “1+1＞2” 的人才培养效应；推动技术技能人才企业实训制度化，构建规范化的技术课程、实习实训和技能评价标准体系；完善质效评价机制,培育和认定一批市级产教融合型企业。二是组建产教融合集团（联盟）。围绕 “强链、补链、延链”，引导院校、企业、行业协会，统筹整合资源，全面深化产业与职教融合。建立产教融合型企业认证制度，支持行业龙头企业和职业院校联合办学，组建实体化运作的产教融合型企业；结合南通重点产业，面向园区建成协同发展的产教（职教）联盟，探索产教融合试点和示范性职业教育集团（联盟）建设，加大长三角职业教育协同融合，组建长三角高端纺织职教联盟。三是建立多元化产教融合模式。以提升人才培养质量目标为导向，引导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参与校企合作，支持企业利用资本、技术、知识、设施、设备和管理等要素参与校企合作，促进人力资源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