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战略下体育旅游产业发展创新驱动路径研究

赵 响， 赵玉莲

（淮北师范大学体育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持续推进，我国乡村产业逐步融入市场化浪潮，体育旅游在实现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方面发挥着更加重要的作用。创新是体育旅游产业发展的首要推动力，在体育旅游产业发展由量的扩张转向质的提升过程中，需创新驱动发展。如何通过体育旅游创新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进而实现乡村振兴是亟须决的问题。然而，已有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产业发展的现实困境、战略价值及实现路径方面[1，2]，或从体育旅游的单一要素视角探讨发展路径[3]，鲜有乡村体育旅游产业创新驱动的相关研究。为探讨乡村体育旅游产业发展创新驱动路径，本文以乡村振兴战略为研究背景，分析体育旅游创新驱动机制并提出发展路径，为乡村体育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参考。

一、体育旅游产业及产业创新内涵

界定体育旅游产业概念前，需探讨体育旅游概念的本质属性。综合前人研究成果，将体育旅游的种差特性归纳为:（1） 异地属性：参与者需离开常规生活居所，改变原有生活状态；（2） 体育活动属性：活动参与形式与体育活动密切相关，可观赏或参与体育活动；（3） 休闲体验属性：参与者通过活动获得休闲娱乐的心灵体验[4]。根据以往研究，体育旅游可定义为：活动参与者离开日常居住场所后，通过观赏或参与体育活动，获得休闲娱乐的心灵体验的一种社会、经济与文化现象。体育旅游产业是社会、经济与文化共同衍生出的融合产业，是体育与旅游协同发展，相互融合的产物。包含健身娱乐、体育用品制造、竞赛表演等体育产业要素，同时也包含住、行、娱、购等旅游产业的相关要素[5]。

奥地利经济学家Schumpeter 首先提出产业创新理论后，产业创新思想逐步发展。此后，Freeman[6]又提出了技术创新、产品创新、流程创新、管理创新、市场创新等产业创新五要素，并提出国家创新理论，指出产业创新是国家创新的核心。通过企业技术创新理论对产业创新进行界定，认为产业创新是以企业创新为基础，在产业层面研究技术创新能力，通过竞争和技术扩散实现从企业到产业的创新[7]；从产业创新主体、范围及表现视角对产业创新进行界定，认为产业创新是创新主体通过技术、产品与市场组合创新改变当前产业结构的过程[8]。

综合以上观点，体育旅游产业创新是具有体育旅游特色的产业创新，具体应为：融合体育与旅游产业的社会、经济与文化要素，通过技术、市场与政策创新等组合创新，更新体育旅游新兴产业或产业结构的过程。

二、体育旅游创新与乡村振兴的内在逻辑

农业产业兴旺与产业结构的优化是乡村振兴的重要驱动力。在诸多产业要素中，乡村体育旅游产业是重要的乡村产业支柱之一，是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抓手之一[9]。体育旅游核心要素为体育活动或体育运动，以娱乐休闲的心灵体验为主要目的，其活动形式包含观赛、运动体验等体育元素，也包含景观游览等旅游元素。作为活动供给的体育旅游企业为大众提供了健身休闲、竞赛休闲、设施建设、装备制造等多种产业形态的体育旅游产品与服务。体育旅游融合创新激发了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为经济发展提供了新动能，带动了体育旅游产业的高质量发展。体育旅游深度创新为产业持续发展提供了内在驱动保障，推动人才、技术、资本与管理向乡村区域流动，促进乡村多产业融合发展。我国广袤丰富的乡村旅游空间、多元化的乡村文化传统以及相对完整的体育产业链为乡村体育旅游高质量发展打下了物质基础。产业链与创新链相互依存，相互促进，通过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利用创新链布局产业链[10]，只有创新链高效服务于产业链，才能真正实现体育旅游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创新成果才会高效转化为市场产品，并得到快速推广。产业的发展需要不断创新，持续的创新推动了产业的高质量发展，体育旅游产业发展和创新驱动共同推进着乡村振兴的实现。

体育旅游发展的最终目标是为了实现乡村振兴，而乡村振兴战略也为体育旅游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发展蓝图，为建设现代化乡村体育旅游产业经济体系提供了重要保障。体育旅游产业发展需要高质量的创新驱动，实现乡村体育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应以乡村振兴为目标，以乡村体育旅游产业发展为抓手，推动农业农村农民现代化，最终促成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愿景的实现。

三、体育旅游产业创新理论基础

（一） 技术创新理论

奥地利经济学家Schumpeter 首先提出了技术创新理论。Schumpeter 认为创新就是在生产体系中加入新的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通过企业的创新行为实现产业创新，特别是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和掌握先进技术和生产能力的垄断企业。技术创新理论认为劳动力与资本上获取的经济增长从长期来看是稳定的，技术进步才是体育旅游产业增长的重要来源，技术创新是体育旅游产业研究的核心内容。

（二） 制度创新理论

新制度学派将创新研究深入到制度层面，关注制度创新问题。Davis[11]运用Schumpeter 的创新理论来考察制度变迁现象，首次提出了制度创新的概念，建立了制度创新理论。制度创新是变革现有的制度使创新者获得更大利益，要使创新的预期收益大于预期成本，只有通过创新者主观消除现存制度中的阻碍才会获取预期收益。体育旅游经济增长的关键在于产业制度的创新，体育旅游产业制度创新会受到市场、技术、组织或个人收入预期变更的影响。

（三） 国家创新系统理论

知识经济、信息经济等概念的提出，使人们认识到社会整体的互动性在不断增强，知识转移被视为国家创新系统的主要功能[12]，创新被认为是各种社会活动的有机整体。Freeman[13]提出国家在技术创新中的重要作用，通过将政府功能与技术创新相结合，形成了国家创新系统理论，其基本思想是强调国家在推动技术创新中的重要作用，认为只有建立起将技术创新转化为产业创新的能力才能在国家竞争中占据优势。

四、乡村体育旅游产业创新发展瓶颈

（一） 再生产创新不足

再生产要素缺乏创新活力。人才、资金、技术等要素是产业创新的动力源[14]。国内大循环的有效实施需在产业布局上做好简单再生产与扩大再生产的合理配置，对于“高投入、高能耗、高污染、低效益”等产业应适当做好除法与减法，要强化体育旅游企业技术升级，以需求为导向实现体育旅游产业再生产的重组，实现产品的有效供给。体育旅游产业资源重组、技术升级需再生产过程中各环节、各阶段的生产要素的创新作为有效支撑。然而，当前我国体育旅游产业缺乏人才、技术等创新动力有效支撑，导致产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后面临被巨头企业收购或被参与合作，造成几家垄断企业把控整个体育旅游产业的局面，中小型企业也会因此丧失继续发展的机会。我国现有体育旅游产品种类较为单一，主要以体育休闲产业为主，而康养、竞技与培训类产品供应不足。民族传统体育旅游产品多为传统项目表演，内容与形式较为陈旧，欠缺新意。分析其原因，体育旅游产品再生产创新尚存在不足，未能充分依据需求侧开发新资源，未能针对消费人群年龄、职业及阶层等进行差异化对待。另外，体育产品供给质量偏低，存在过分依赖地理资源现象，缺乏自然资源与特色文化、体育元素的深度融合，旅游、文化与体育融合产品供应不足，再生产创新矛盾凸显。

（二） 行业创新同质

我国实现了精准脱贫后，人民的体育旅游消费追求的品质更高，期望得到深度旅游体验，体育旅游行业发展迅速，但商业模式尚不清晰，行业资源控制能力仍有不足，存在产品同质化、单一化问题。一方面，由于体育旅游产业依托目的土地资源技术门槛相对较低，体育旅游企业数量快速增加，但各省市间产品研发、营销、管理等定位不明确，区域间体育旅游产品创新同质现象较为严重[15]。另外，企业间竞争活力不足，产业按此继续发展，将逐步淘汰大量同质化企业，造成资源浪费，最终体育旅游产业发展格局的稳定性受到影响，导致产业间不良竞争。行业内的商业模式发展不够清晰，资本输血导致了多元盈利渠道缺失，也阻碍了企业的独立运营能力。另一方面，由于国内体育旅游产业初期发展较快，质量效益得不到保证，存在地区间非均衡发展、旅游产品研发及项目建设存在产业集中度不足、中小微企业居多、高质量体育赛事匮乏、精品体育旅游产品供给受限、体育旅游品牌竞争力不足等问题，亟须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激发体育旅游产业活力。

（三） 创新激励匮乏

体育旅游产业发展离不开政府推动与政策支持。基础设施建设、招商引资，需通过政府、媒体、企业联合宣传，扩大行业影响力，通过行政部门扶持、引导与监管，规范行业运营。由于体育旅游产业集体育、旅游、休闲等行业于一体，涉及管理部门较多，各组织具有各自的利益与目标需求，这些因素导致体育旅游产业管理存在难度，难以产生创新激励合力[16]。一方面，体育旅游产业具有综合性与复杂性。仅依靠体育行政部门单方面制定并执行政策难度较大，虽然我国多数区域实现了文化、体育与旅游部门整合，但内部融合不够，各部门存在明确的管理界限，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缺乏协同创新激励机制，难以实现部门间联合执政。另一方面，体育旅游产业创新激励相关法律法规支持不足。由于地方政府支持产业领域较多，有限的资源没有做到对体育旅游产业的精准支持，桎梏了体育旅游产业的创新发展，不同政府部门对创新驱动发展存在一些理解偏差，对产业协同创新发展缺乏系统规划，产业创新缺乏稳定可行的制度保障，限制了市场要素的创新。

五、乡村体育旅游产业发展创新驱动机制

体育旅游产业创新驱动以市场导向为核心，合理配置市场资源，将传统产业发展要素转变为技术、人才、资金、制度等创新要素，利用市场有效配置驱动产业创新，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见图1。

图1 乡村体育旅游产业发展创新驱动机制

（一） 创新驱动能量源：技术

体育旅游创新的核心动力就是新技术在产业中的应用，尤其在体育旅游特色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新技术的使用可提升体育旅游产品及服务的质量[17]。创新技术是社会效率提升的能量源，在体育旅游产业创新要素中居于核心的地位。技术创新是体育旅游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培育新产业和新业态，激发产业新的增长极与消费需求的重要保障[18]。通过技术创新可提升体育旅游产品及服务质量，使产业系统呈现新业态与新发展模式，可推动体育旅游产业向合理化与高级化发展。另外，通过技术创新成果互动，实现相关产业间深度协同发展。从微观角度看，技术创新可通过生产要素重组或革新，提高生产效率，升级体育旅游企业生产模式，改变单一依靠自然资源景观为消费点的局面；从宏观视角看，技术创新对整个产业的资源配置具有调控作用，可以提高整个体育旅游产业的资源配置效率。

（二） 创新驱动执行者：人才

人才是创新的核心驱动要素，也是科研创新、技术扩散与成果应用的执行者。人力资本是创新环节中最活跃的因素[19]。资源开发以人才开发为前提，资源整合同样围绕人才展开，人才创新驱动着高效的资源利用[20]。体育旅游产业创新需结合文化、体育、旅游等人才团队协同创新，科研团队需创新人才，从产品的理论设计与验证到技术成果的推广与应用全过程都需要创新人才积极参与。从宏观视角看，体育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依托于产业创新人才队伍的优化、人力资源的建设。从微观视角看，创新成果是由创新人才研发产生，劳动生产率的提升以劳动素质提升为基础。体育旅游产业的自主创新能力与核心竞争力的提升都需要人才的持续创新驱动。宏观与微观的协同作用使人才成为体育旅游产业发展最为核心的要素。

（三） 创新驱动保障力：资金

资金是体育旅游产业创新驱动的重要保障。创新驱动不只是看资金投入数量，还要看创新投入与产出效率的关系，高质量的创新投入才会实现有效的创新驱动[21]。另外，企业创新投入在政府政策制定与企业绩效促进中发挥着重要的中介功能[22]，同时投入产出质量和效益转化具有直接联系，产出绩效是创新投入质量评判的重要依据，也是创新投入与产出效率最为直接的评价指标之一。政策保障促使企业进行创新投入，合理的创新投入将产生适应时代价值的创新产品，进而提升企业绩效。创新资金可促进并推动企业项目的顺利实施与高质量技术成果的转化，激发企业自主创新的积极性，提升企业的发展动力。体育旅游产业在发展初期难以获得金融机构相关资金，但可通过创新基金的贴息贷款、无偿资助等形式化解体育旅游企业创新能力不强和技术成果难以转化的问题。

（四） 创新驱动凝聚力：协同

政府、企业、研究机构作为创新主体，三者的协同体现出体育旅游产业创新驱动的凝聚力，关系到体育旅游产业能否实现高质量发展[23]。创新要素合理配置于创新主体，才能实现创新过程的有效衔接。如何将技术、人才、资金等创新要素准确高效地配置于创新主体，是创新驱动体育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问题。市场既具有有效配置资源的宏观作用，同时也具备降低成本、节约能耗的微观作用。市场通过将需求侧与供给侧的有效衔接，使政府、企业、研究机构等创新驱动主体能够根据市场有效配置社会产品与资源。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政策一直致力于强化市场作用以及探讨如何发挥市场作用。政府、企业、研究机构有效协同能实现产品和资源的优化配置和产业融合发展，极大提升创新发展效率，推动体育旅游产业整体升级。

六、体育旅游产业发展创新驱动路径

（一） 技术创新驱动

技术创新涵盖再生产各要素的创新，尤其注重体育旅游产业核心技术要素的创新。体育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需企业社会责任理念融入文化创新中，发挥文化创新对技术创新的驱动作用，实现技术创新对文化创新的渗透作用。智能化时代需重点打造智能创新体系，伴随5G 时代的到来，数字技术的深度应用可拓展体育旅游产业的发展空间并推动传统体育旅游向智慧体育与智慧旅游融合发展[24]。信息技术可用于体育旅游企业后台运营，通过信息技术更新，提高客户关系管理效率，通过清洁技术及节能技术的应用，实现企业环保经营。通过信息技术创新，加强游客间沟通、增强旅游地吸引力及体验性，盘活旅游特色地区体育资源，并转化为产业优势，通过与时俱进地整合技术革新成果，建设可持续推进的创新体系。

（二） 人才创新驱动

结合国家创新理论，构建人才强国的宏伟蓝图，首先应从思想上树立“大人才观”，开发人尽其才的机会平台，在重视人才发展规律的基础上，科学制定人才评价标准，激发人才的创新活力。营造“双创”发展环境，强化对体育旅游产业创新发展支持，有效促进乡村体育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根据市场配置需求与教育规律，加强体育旅游多元创新人才培养，包含旅游管理、体育指导员、导游、市场营销等体育旅游服务人才。数字经济时代的人才创新需人才具备新知识获取与跨学科研究能力。由于数字经济的全球化、智能化与网络化特征，不仅需要创新人才掌握传统体育旅游中的管理与市场营销等基本知识，更要掌握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大数据等跨学科知识的分析与应用能力，尤其应重视对研究机构体育旅游人才的智慧创新意识与能力的培养。对创新人才的培养不仅要结合综合实训、研学旅游等实践活动，还应积极推动体育旅游项目对接实习环节，形成产教研深度融合的实践模式，推动体育旅游产业创新人才健康发展。

（三） 资金创新驱动

体育旅游产业发展的创新资金保障需考虑资金投入使用率、投入协调性、宏观统筹协调、科技资源配置、整体运行效率、科研经费应用等环节。首先，要精细化体育旅游产业服务供给，致力于体育旅游企业产品的创新投入，以保障衍生服务的附加值。其次，优化结构合理、运营高效的金融生态环境，以缓解企业融资压力，规避企业与金融机构的信息误差，为体育旅游产业发展提供资金保障。还需构建多元化资金保障机制，通过政府、企业、社会及个人投资者筹集创新项目基金，通过企业创新后的成果向生产力转化，反哺资金供应部门，实现多元资本共赢，形成良性创新基金循环链，最终通过创新实现体育旅游产业的生态效益、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共同推进。体育旅游产业创新需要企业获得足够的创新资金投入，同时企业应将创新资金的市场与社会价值最大化，从政府层面应加强对科技项目的立项审核和过程监管，提高政府投入资金的利用效率；从企业层面，应增强企业抗风险能力，做强做大体育旅游企业，提高企业抗风险能力，最终提高企业获取创新资金的能力。

（三） 协同创新驱动

政府、企业与研究机构的协同创新共同推进了体育旅游产业的发展。在此过程中，应加强对关键技术的协同创新，通过创建协同创新基地与协同创新平台，研究机构应根据政府与市场引导进行创新驱动，形成政府- 企业- 研究机构螺旋协同创新机制。与此同时，还应积极利用国家出台的创新政策促进体育旅游产业创新。跨产业融合、跨区域合作为体育旅游产业发展的常态，这是由旅游产业的异地性特征决定的[25]，通过区域合作进行的产业跨区域协同创新，通过体育、旅游、文化等相关企业资源整合，促进体育旅游产品与市场的融合。当前，通过政府、企业与研究机构协同创新虽有成果，但多为论文或专利[26]，应重视协同创新的实际应用价值。总之，协同创新制度的制定、创新内容的执行、创新区域合作、创新产业的融合将合力保证体育旅游产业协同创新的实现。

七、结语

体育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以产业创新为主要驱动力。技术、人才、贸易等创新要素通过市场配置，作用于政府、企业与研究机构等创新主体，推进乡村体育旅游产业质量提升。随着我国体育旅游产业发展逐步迈入深海领域，对产业创新也提出了新的需求。只有牢牢把握科技前沿发展动态，充分满足市场需求，紧扣国家相关创新创业政策，依托政府- 企业- 科研机构耦合创新机制，才能扎实推进新时代体育旅游产业发展。通过技术创新、人才创新、资金创新与协同创新共同驱动，最大程度激发体育旅游产业创新驱动活力，才能更好推进我国体育旅游产业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