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来发
小凹在抚仙湖东岸,村不大,就百十户人家。谁家有个事,喊一声,全村人都能响应。
印象中的小凹,是一个小渔村,依山傍水,炊烟袅袅,很古朴的样子。我一直想去转转,但都没去成。今年夏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终于去了趟小凹。
小凹村后的灌木丛一年比一年绿得旺盛,为小凹构筑起天然的生态屏障。我爱登山,那天,就沿了那条新修的青石栈道往上爬。时值中午,天很热,知了不住地叫。鸟也是,只是它们跟知了不同,尤其是布谷鸟,叫一阵停一阵,让这染了烟岚的山中,越发显得空灵。
还有一堵天然峭壁,高数丈,呈暗黄色,但村里人却称之为白石崖,想必是有原因的。峭壁上有洞,但我没有钻。走在青石铺成的栈道上,两旁的枝叶总会伸出翠绿的手掌,为我遮挡火辣辣的阳光。将近三公里的栈道,弯弯曲曲,忽上忽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树木深处就藏起来,枝叶稀疏时就露出来,像一条盘绕的巨龙。
上得山来,我抚了木栏,往下看,就惊呆了。小凹这地方,远了看,就像敛翅栖息的一只大鹏。我站的地方,是山顶,也就是说,我正好站在了鸟的头顶。两边的山像极了鸟的翅膀。更为奇特的是,翅膀两端的山峦上,都神奇地分别生长着像伞状的树木。巨大的树冠下,有像房状的建筑,村人说是山神庙。虽然山不高,但却奇秀饱满,叫人生出几分爱怜。站在山顶,映入眼帘的小凹就是一幅画,只是还能听到村里的鸡叫声和偶尔的几声犬吠,为小凹平添了几多韵味。
小凹高低错落的房舍,依了山势,呈人字形排开。房子增加了很多,已不再是我印象中的模样。那些新盖的楼房挤占了小凹的空间,装饰一新的门面颇有几分现代的气息。近些年的快速发展,使这里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小凹后枕着青山,前迎着绿水,透出的是村里人家诗意栖居的那份悠闲、自在和恬适。
村的前面,是一条光洁的公路,水泥铺的,像一条玉带,系在村子的腰间。路下是上百亩的湿地,湿地原是农田,前些年为保护湖泊,沿湖都实施了退人、退房、退田、退塘和还湖、还水、还湿地“四退三还”工程,再不种庄稼了。经过几年的努力,湿地的那些柳树、榕树、清香树、樱桃树、香樟木和美人蕉、野菊花、三角梅等等一树赛着一树绿、一丛赛着一丛艳,春秋冬夏,树上有鸟叫,花上有蝶舞,水里有鱼游,拍照的、旅游的、度假的,一批接着一批,像上了瘾,来了去,去了來。
湿地外,就是湖了。这湖,很有名,叫抚仙湖,一眼望去,蓝盈盈的,是我国最大的深水型淡水湖泊,蓄水量达206 亿立方米,相当于为全国13 亿人每人储备了15.8吨的优质淡水资源。如果你在湖中游泳,口渴了,是不必上岸的,你尽可边游泳边喝水。这么诱人的湖泊,就在小凹的村前。小凹拥有它,它也拥有小凹,其实它们是一个整体,分不开的。水是有生命的精灵,那些你推我涌的清波,它们在不停地交谈着、议论着,不信,你听听,不同的地点、时间、季节,它们的方式、语调和节奏都千变万化。有时,它们轻言细语,有时它们豪情万丈,有时是轻音乐,有时是交响曲。
只可惜此刻的我站在山顶,听不到它们交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