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

2022-07-22 08:12
今古传奇·人物版 2022年7期
关键词:王进喜会战大庆

大庆艰苦创业的“六个传家宝”“人拉肩扛”精神、“干打垒”精神、“五把铁锹闹革命”精神“缝补厂”精神、“回收队”精神、修旧利废精神

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艰苦创业精神是大庆精神的本质。它是大庆石油工人面对各种艰苦的自然环境和困难危险的考验时所表现出来的顽强意志和吃苦耐劳精神,具体包括“人拉肩扛”精神、“干打垒”精神、“五把铁锹闹革命”精神、“缝补厂”精神、“回收队”精神、修旧利废精神,这六种精神被誉为大庆艰苦创业的“六个传家宝”。

“人拉肩扛”精神:“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人拉肩扛”精神是指大庆石油会战初期,在生产和工作缺乏常规保障的条件下,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用非常规的办法克服困难的艰苦创业精神。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以王进喜为代表的大庆石油职工面对各种困难和矛盾发出的豪言壮语。1960年初春,王进喜带着32名钻井工人从玉门油田来到大庆。钻机到了以后,在没有吊车和拖拉机、汽车不足的情况下,王进喜带领全队靠大绳拉、肩膀抬、撬杠撬,用人力将庞大的钻机卸下车运到井场安装起来,创造了大庆会战的第一个奇迹。

1960年的4月2日至5日,是1205钻井队史上难忘的“三天三夜”,也是共和国石油工业发展史上难忘的“三天三夜”。

1960年4月2日凌晨,找了大半夜钻机、刚刚回到车站的王进喜进入他特有的似睡非睡的状态。一阵脚步声后,听到有人说钻机找到了,当弄明白钻机的具体位置后,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车站,分派完工作后便消失在夜色中。太阳升起时,工人们看到了载着钻机的列车,立刻欢呼跳跃起来。日思夜想的钻机到了,但是如何卸车、如何搬运、如何安装,成为摆在王进喜和工人们面前的一个从未有过的大难题!

现在通常说的钻机(也称作钻塔或井架)包括井架、钻台、机泵和井场配套设备几大部分。1205钻井队所用的钻机属于中型钻机,包括一部高38.7米的井架、一个高2.2米的钻台和柴油机、绞车、泥浆泵、变速箱等十几台大小设备,还有发电机、高架油箱、泥浆罐等配套设施,大小机泵设备几十台,总重量60吨。设备中最重的泥浆泵7.5吨,轻的也有几百上千斤。这种钻机在玉门油田拆散搬一次家要用大吊车、大型越野汽车和拖拉机,而且要有专门的安装队来搬,钻井队只能做些准备和配合工作。但在大庆油田初创时期,这些常规条件还不完全具备,刚刚组建的指挥部中的现有设备完全不够用。王进喜在了解实际情况后把全体队员集合到一起说:“我们大会战也像打仗一样,只能上,不能退;只能干,不能等!没有吊车,我们37个人就是37部吊车,汽车不够,我们有手有脚有肩膀,蚂蚁搬山也要搬。我们就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卸车搬運安装,早开钻。”

一场人与钢铁的较量、力量与困难的搏斗就这样开始了。卸完这车卸那车,大家越干越来劲儿,虽然天寒地冻、北风呼啸,但小伙子们热汗腾腾,不少人甩掉棉袄只穿衬衫还汗流浃背。前所未有地苦干,穿插着巧干,4月3日凌晨3时,60多吨重的井架全部运到井场。

全体队员心里无比高兴,脸上露出了初战告捷的笑容。看到精神抖擞的队员,王进喜对大家说:“同志们,现在,先到的队已经开钻,大家都在往前抢。我们钻机已运到井场,就要快到位、快安装、早开钻。困难这个东西,你硬它就软,你软它就硬。咱们今天要乘胜追击,一鼓作气,不让困难有喘气的机会。”

靠人力安装钻机,这在1205钻井队历史上是头一回。30多个人和60多吨重的钢铁肉搏,在拼命苦干的前提下,王进喜带领大家尽量做到不窝工、少返工,省时省力创高效。

1964年初,大庆油田会战指挥部总指挥康世恩在给北京市干部作大庆情况和经验报告,讲到“人拉肩扛”搬大泵时,时任北京市市长彭真打了个有趣的比喻,他说:“王铁人搬的大泵有多重?你们看到天安门前那对大石狮子没有?一个狮子万斤重,那个大泵也是一万多斤重,王铁人他们30多个人硬是搬过去了,真了不起。”

1960年4月4日,天一放亮,工人们早早地来到井场,做钻机的准备工作。按照事前的工作安排,全队工人分工合作,先用“人拉肩扛加滚杠”的办法把它们拉到钻台两边,然后把枕木抬过来,几个人站在支架上用大绳拉,几个人在下面用撬杠撬,把大梁抬起一头塞进一块枕木,再把另一头抬起来也塞进枕木,用类似“垒积木”的办法一点一点把大梁升到高出支架的高度,然后横向两头一起拉,又长又大的大梁就上了台。校正以后,用大螺丝拧紧固定,再铺钢板台面,这个钻台就算安装成功了。4月5日,在沉沉夜幕下,1205钻井队的钻机大部分完全到位。

“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石油工人干劲大,天大困难也不怕!”这首广为传唱的诗句,就出自于那个时期,它表达了中国工人阶级的豪迈之情,得到了毛泽东的称赞。1964年,毛泽东在接见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时,斯诺问毛泽东:“对当前反华大合唱,你有什么要告诉世界的?”毛泽东回答:“我们先不说什么。我国东北新开发的大油田,有一个钻井工人说‘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可不得了!我们一发言,世界就有人受不了。”

“干打垒”精神:实现了“人进屋、机进房、菜进窖、车进库”

“干打垒”精神指大庆石油会战初期,广大职工因陋就简,解决居住困难的艰苦创业精神。

大庆油田会战的主战场萨尔图草原位于北纬46度,夏短冬长,国庆节前后就开始下雪,冬季最冷时气温降到零下36摄氏度。会战初期,几千台设备在大草原上运转,连个修理设备的房子都没有;广大职工住在简陋的帐篷、木板房、牛棚里。在寒冬到来时,如果没有妥善的御寒手段,就会冻伤人、冻坏设备,会使经历千辛万苦得来的会战成果遭受损失。新中国首任石油部部长余秋里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

会战开始后,曾在东北地区长期工作的王鹤寿、王新三、顾卓新等老同志告诫我们,这里没有房子,过不了冬啊!出于关心和好意,他们曾对我说,如果冬天实在过不去,可以在入冬前,把队伍和设备撤到哈尔滨、长春、沈阳、抚顺等地,来年春天再开上来。他们准备动员地方腾房子给会战队伍住,我权衡再三,感到不能走这条路。因为如果这样做,会战的有效工作时间,一年只有6个月左右,党中央批准的这场大会战,就会变成拉锯战或消耗战。势必推迟油田开发的时间,给国家带来更大的困难。在会战开始前,我多次说过,这次会战,只许上,不许下;只许前进,不许后退,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要硬着头皮顶住,这个决心决不动摇。

坚持下去的决心已下,就开始研究过冬的措施。在当时的条件下,想盖几十万平方米的房屋和其他防寒设施,让职工住进楼房、设备进暖库、蔬菜进窖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一是没有足够的资金,二是缺乏建筑材料,三是时间来不及。我和部里的几位领导同志,一直在苦苦思索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有一天,欧阳钦同志(时任黑龙江省委第一书记兼省长)对我说,为了让会战队伍安全过冬,他想了很久,有一种办法,是搞东北老乡那种“干打垒”。这种房子,一可以就地取材;二可以人人动手,来得快;三可以节省木材;四是冬暖夏凉。我们立即派人到农村考察,了解当地居民的住房情况。找民间泥瓦匠,调查当地居民住房的用材、设计和施工情况。经过调查,发现附近乡镇除主要公用建筑为砖木结构外,居民建筑主要是砖框土坯房和当地称之为“干打垒”的房子。它除了门窗和房檩需要少量木材外,几乎全用土筑成;墙壁是就地取土,装入活动木夹板内,用木锤、铁钎分层夯实而成;房顶不用瓦,把当地的羊草和芦苇等绺成草把子作垫层,上覆碱土泥巴抹光而成;取暖则用火墙或火炕。这种“干打垒”房子看起来很土气,但墙厚实,房顶密实,结构也严实,防寒性能比较好,夏天也不太热,适合居住。“干打垒”施工简单,操作容易,随处可建,便于广大职工人人动手,能够很快地大面积地建设起来。我们一致认为,搞“干打垒”是个可行的办法,为此,我们专门成立了“干打垒建筑指挥部”,由孙敬文同志负责。

为了取得经验,工人们组织了一个“干打垒”青年突击队,在当地老把式的指导下,首先在杏树岗地区建成了500多平方米“干打垒”房屋和2000多平方米的“干打垒”房屋框架,总结出了一套搞“干打垒”的操作规程和施工标准,试制了各种打筑板、规格夹板和其他工具,还试制成功了电动打垒机,使建筑工效大大提高,成功地完成了試验和示范任务。他们向参加会战的共青团员和广大青年发出了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共产主义义务劳动”,突击搞“干打垒”,建设新基地的倡议和挑战,得到热烈的响应和积极支持。从此,在全战区掀起了一场“干打垒”热潮。

从6月开始,战区又进一步动员油田各单位,采取组建部分专业队伍和广大职工劳动自建相结合的形式,加快“干打垒”的进度。专业队伍主要负责到大小兴安岭林区拉运“困山材”,加工门窗,制造施工工具,打羊草绺把子等技术性较强的活。汽车队跋山涉水,越过许多高山峻岭、险滩激流,千里迢迢,拉出了大量的“困山材”,保证了急需。采油、水电、机修、运输、供应等单位,采取出一部分劳力的方法,突击搞“干打垒”。

紧张、繁忙、劳动强度已经很大的钻探队伍,科研、设计单位和各级机关干部,上班干本职业务工作,下了班轮流参加搞“干打垒”,根据欧阳钦同志指示,当地人民政府派出了由领导干部带队的技术辅导团,进行具体的技术辅导。

“干打垒”活动激发了强烈的奋发图强、自力更生的革命精神,增强了克服暂时困难的坚定信心。说不苦不累,那是不真实的。上班8个小时,下班又得干几个小时,都是重体力活,怎么能说不累呢?可各级领导干部和一大批来自城市的高级知识分子、专家、教授、工程师,都以能参加搞“干打垒”为荣,下了班就去现场,卷起袖子和裤脚,动手打夯掘土、挑水和泥、托坯抹墙,没有一样不干,和工人们一起流汗水、挨蚊子咬。整个油田,就是一个大工地,几乎没有人没搞过“干打垒”,每到夜晚,挑灯夜战,人声夯声响成一片。

经过历时120天的奋战,全油田建成了30万平方米“干打垒”,在荒原上出现了许多新的村落。这批“干打垒”大都有火墙或火炕取暖,用原油或天然气作燃料,有电灯照明,基本上保证了职工过冬生活的需要。与此同时,以转业官兵为主的建筑队伍和地方上支援会战的专业建筑队伍,突击建成了一批必需的生产、生活设施。原来的一部分木板房和简易住房,都穿上“棉袄”,采取了保温措施。当年实现了“人进屋、机进房、菜进窖、车进库”的目标,安全度过了冬天。同时,也为不断扩大的职工队伍及以后家属来油田安家团聚,找到了解决住房问题的路子。

1961年7月23日,邓小平来到大庆,视察了井场、油库、泵站,还看了“干打垒”现场,询问每平方米成本和人均“干打垒”居住面积。对于取得的成绩,邓小平很满意地说:“这能多搞。去年30万,今年20万,就是50万,每人平均10平方米。”1961年8月7日,刘少奇来大庆时,高兴地说:“这里是一片兴旺景象,希望很大。”1962年6月21日,周恩来视察大庆时视察了井场、油库、泵站,察看了采油工人的“干打垒”住房。周恩来还走进一间地窨子,同职工家属亲切交谈,他风趣地对在场的职工说:“你们住的是原始式房子,用的是现代化燃料。同志们现在生活确实很艰苦,但将来一定会好起来。”周恩来深情的话语,使大庆职工受到极大的鼓舞。

现在,尽管“干打垒”已被高楼所代替,但“干打垒”所体现的勤俭精神、创业精神,仍在激励着人们继续艰苦奋斗。

“五把铁锹闹革命”精神:顶起了油田建设的“半边天”

“五把铁锹闹革命”精神,是指大庆油田职工家属组织起来,大搞农副业生产的艰苦创业精神。

1960年会战初期,由于任务繁重,生活设施缺乏,曾规定职工不许带家属。但是,由于自然灾害的影响,许多灾区和贫困地区的职工家属没有饭吃,纷纷扶老携幼,投奔刚刚来到荒原上的亲人。

到了1961年春天,来矿家属已有6900多户,其中1500多户是从灾区农村来的。这使本来已经十分困难的粮食供应和住房更加紧张,同时还增加了新的困难:孩子们没处上学和玩耍,家属们也无所事事。有的家属看到生活困难,就鼓动职工回家务农,或弃工经商,引起职工情绪波动,成为会战队伍不稳定的因素。

开发建设油田,有职工就会有家属。问题是把家属当作“包袱”背起来,还是作为油田建设的一支力量,积极地做好工作,把这支消费大军变成生产大军。邓小平、刘少奇和周恩来来油田视察时,都对这个问题作了许多重要指示,提出不要搞把家属养起来的集中城市,要分散建设居民点,一口油井一亩地,男工女农,搞成乡村型的城市,城市型的乡村。刘少奇还具体指示道:“会战职工五六万人,不能长期没有家属啊!暂时没有可以,不能长期没有。”“家属要很好地组织起来,多少户可以组织一个合作社或者生产队,又盖房子又开地,又种粮种菜。否则,这么多人吃饭,粮食蔬菜全部从外地调人,问题很大。我看就以10来户为一个单位,公家先用拖拉机把地开好,交给他们去种,每10户贷给两头牲畜,贷给一些锄头、犁耙等农具,再贷点款,好好种地,这样就不怕家属来。”参加集体生产劳动,自力更生改善生活,也是家属们的强烈愿望。许多家属,特别是转业和复员官兵的家属,大都是农村中身强力壮的劳动能手,有的还是基层的妇女干部,受过党的教育,有一定的政治觉悟,她们迫切要求成为社会主义建设的一员。会战指挥部从油田的实际出发,在1961年正式作出决定,号召把职工家属组织起来参加集体生产劳动。

带头组织起来开荒种地的,是来自玉门油田职工的家属薛桂芳。她是甘肃酒泉县人,1960年来大庆,1962年响应会战工委的号召,带着钻井指挥部机关的4名家属,扛着铁锹,背上行李,带了一点粮食和铁丝、钉子,到离住地30里的地方开荒种地。

那里是一片荒原,没有人家,她们利用钻井队留下来的活动房架子,找了个破帐篷,搭起了一间简易的住房。晚上,大人孩子就睡在铺着干草的地上;白天,她们凭着自己的双手,用铁锹翻地开荒,手上磨起了血泡,没有人叫苦叫累,不几天就开垦了约5亩荒地。消息一传开,又来了18名家属。但困难不仅是开荒的艰苦和辛劳,还有严重的习惯思维。队伍逐步扩大以后,几个来自城市的年轻家属打起了退堂鼓。虽然走了一些家属,但薛桂芳始终带头坚持着。后来,她们又找来了一副犁,用人拉犁开荒种地,赶在春耕前开出了32亩荒地,种上了黄豆,当年收获了3000多斤。

薛桂芳点燃了大庆家属组织起来参加集体生产劳动的第一把火,产生了强烈的反响。会战指挥部总结这个典型,进行广泛的宣传,高高举起家属闹革命这面旗帜,并于1962年8月召开了大庆首次职工家属代表会议,进一步动员广大家属向薛桂芳学习,“组织起来,走生产自给的道路”。随后,有3800多名家属参加生产劳动,组成了182个生产队,这一年种地4000亩,收粮食66万斤,产菜75万斤,弥补了家属的口粮,减轻了职工的负担。

1963年,油田职工总数有5.5万多人,来油田家属有1.2万多户,4万多人,参加生产劳动的家属有1.4万多人,占有劳动能力的家属的95%以上,组成了近400个家属生产队,开荒种地1.1万亩,收粮豆200多万斤,产菜200多万斤,还饲养了猪、羊、牛等牲畜各上千头,解决了职工家属的部分口粮和副食供应问题。油田开始出现了吃自产粮的家庭,即不吃国家供应粮,自己养活自己,许多长期分居两地的夫妻也得到了团聚。

随着生产的发展,家属生产队的生产手段也得到了改善,尽管主要还是靠两只手,劳动仍然是艰苦的,但在企业的帮助和支持下,由开始时的一锹一镐逐步发展到畜力、半机械化、部分机械化,短期内培养出了200多名家属农机手,她们自己开拖拉机、柴油机、收割机,出现了“家属加机械,顶起油田农业生产半边天”的局面。农副业生产的劳动逐步由家属顶替了,在每年化冻以后的黄金季节,油田建设要猛上,农副业生产又不能耽误时,工业和农业争劳力、争时间、争设备的尖锐矛盾,开始得到了缓解。

家属参加生产劳动,精神面貌随之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轻视劳动、自卑的思想得到了克服,家属们普遍认识到劳动光荣、生产自给光荣,家庭妇女可以而且应该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为革命效劳。她们的觉悟提高了,集体主义精神也逐步树立起来。她们说:“过去心里装着小算盘,现在一心想的是建设大油田。”“过去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生儿育女,责任就完成了;现在爱的是劳动,想的干的是革命。”

大庆油田职工家属走出家门和职工并肩战斗在油田各条战线,顶起了油田建设的“半边天”。在农副业生产中,生产队长、政治指导员、饲养员、车把式、农机手以及保育员、营业员、中小学教师,大都由家属担任,有的家属还被选拔担任了干部。她们和男职工一样工作,这种新型的家庭关系,对下一代的健康成长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缝补厂”精神:为国家节约一寸布,一两棉花,一个纽扣

“缝补厂”精神,是指大庆职工和家属勤俭节约办企业的艰苦创业精神。

大庆石油会战初期,国家财力物力比较紧张,职工的劳保用品一时供应不上,再加上会战上得很猛,工人们白天黑夜苦干,衣服坏得快,换新的又有困难。会战工委领导便决定抽3名工人和4名家属,在两间破牛棚里组成一个缝补组。缝补组的同志轮流上工地,為职工缝补衣服,把废旧油工作服、手套回收在一起,放到两口大锅里用碱水煮,洗干净后,缝制成手套,发给工人们用。

随着生产的发展,1963年会战工委决定把缝补组扩建为缝补厂,从外地调来10多名专业裁缝师傅,配备了200多名职工家属,缝补厂的生产能力也不断加强,从原来的缝缝补补发展到翻新补旧,制作新工服、工帽、工鞋等17种劳保用品,为了方便高空作业的职工,还专门制作了皮大衣、皮背心、皮裤、皮护膝、猴式皮帽、垫肩等,使油田工人的劳保用品基本上达到了自给。缝补厂被石油工业部誉为“勤俭办厂模范”。

1966年5月14日,周恩来来缝补厂视察,肯定了这种缝补精神。后来厂房扩大了,设备增加了,财富创造多了,但他们仍然坚持勤俭办厂、发扬“一厘钱精神”,为国家节约一寸布,一两棉花,一个纽扣。

截至1977年底,缝补厂共拆旧翻新工服等各种劳保用品40万件,累计节约棉布92万多米,棉花46万多公斤,纽扣200多万个,折合人民币350多万元。

“回收队”精神:“回收是为了给国家创造财富”

回收队精神,是指大搞废旧物资回收利用的勤俭节约精神。

大庆会战是在特定的时间和条件下开始的,一上手时大家忙着抢时间创高水平,加上荒原交通不便,所以扔在工地上的一些废旧物资和散失器材没有及时回收。1961年加强了管理,一再强调“文明施工,工完料净”,但也难免有少数人把没用完的东西丢在荒原上。你丢一点我丢一点,加起来可就不是个小数目。对此,整天在油田上跑的王进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经常琢磨找个时间搞一次大规模的废旧物资回收,把那些“宝物”都捡回来。

一次,王进喜从北京开会回来,有几名老工人找他建议成立一个回收队,回收废旧物资。他把这个建议向大庆革委会作了汇报,又在钻井革委会上作了专题研究,最后决定在钻井指挥部管辖下组建一个回收队。大家考虑王进喜身体不大好,想让别人分管这项工作。王进喜却说:“我跑的地方多,知道哪里有货,还是我来管吧!”于是,他集中30多人建立了回收队,队址确定在交通比较发达的张铁匠村。没地方住,发扬老传统,支起一顶帐篷;没东西吃,到附近的井队去吃。盖房子没木料、缺砖瓦,他就领着大家到处拆旧房、托土坯、捡砖头,拆旧利废盖新房。

回收队经常是白天去踩点勘查搞回收,晚上挑灯夜战盖房子。经过一个多月的苦战,回收队用收回的木料、砖瓦盖起了两栋土木结构的住房和一座能装6部汽车的大车库。办公、住宿、吃饭、存车、修理,干什么都有了地方。

回收,离不开汽车,有的大件还得用吊车。上哪要吊车呢?王进喜想起了大庆交通监管所有很多一直无人认领的大车、小车,还有卡车,还想到钻井电测站已经报废的仪器车,仪器报废了,但车是好的。于是,他和这两个部门联系,七拼八凑,修修补补,修复出8台解放卡车、一台吊车。

为了做到明码建账规范管理,回收队特意从钻井器材库房调了一名技术员专门负责监督记账和器材管理,并立下几条规矩:一是大的小的全都收,不挑肥拣瘦,只要是散失的东西,哪怕一个小螺丝钉也要收。野外除了土不收,石头、沙子都要收。二是不光收,还要修复。对于那些有用的器材要修整补焊,重新用。缺损的机器要重新修复拼装,实在没用的要回炉,总之变废为宝,物尽其用。三是回收队包括每个人只有回收的权利,没有使用、处理的权利。回收的大小器材都要记账入库,最后交给供应部门统一处理。王进喜说:“咱们回收是为了给国家创造财富。回收的东西哪怕是一颗螺丝也要交给国家,谁也没有占有使用的权利。”

回收队的工作开始很顺利,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但由于条件非常艰苦,渐渐地内部有人产生了怕苦怕累思想,不安心工作。有人说“破人破车收破烂”,年纪轻轻的干这个没意思;有的则盼望着把计划中的大件收完,赶快散伙。王进喜等人研究后决定,要加强队里的政治工作,搞好思想教育;同时要合理安排工作,做好队里后勤服务,搞好生活。经过各种形式的教育和后勤条件的改善,队伍思想稳定了,青年们都安心了。

回收队搞回收效果显著。第二年春天,张铁匠村原来那一片空地上,按照规格化的要求,堆满了钻杆、套管、油管和大大小小的各种收回来的器材、设备。在回收队的影响下,油田各单位普遍都成立了“回收小组”“节约小组”,增产节约,反对浪费在油田蔚然成风。

“修旧利废”精神:一物多用,“吃干榨尽”

“修旧利废”精神指油田厉行节约、勤俭办企业的创业精神。

隨着油田生产规模的日益扩大,器材和设备的消耗量逐年增加,每年都有很多的废旧器材要报废处理。为了挖掘企业内部潜力,做到物尽其用,1963年,供应指挥部率先成立了修旧队,利用废旧材料修建简易厂棚,修复台钳、手钳、焊机等工具,承揽修复那些生产急需而供应又短缺的物料,满足生产建设的需要。

1970年以后,各生产单位普遍建立了修旧利废车间、修旧小组等,大搞清仓查库、修旧利废,力求做到小材大用、短材长用、优材精用、缺才代用、一物多用,“吃干榨尽”。如汽车修理厂的“修旧大院”就是由一个修复组逐步发展起来的,自制各种土设备20多台,建立了以焊、补、喷、镀、铆、镶、配、改、校、粘为主体的修复作业线,担负起各种汽车配件修复工作。仅1970年至1976年,就修复汽车配件94种、23万多件,节约价值520万元,其中汽缸体、水箱、工字梁、方向盘、瓦片等20几种配件,实现了10年不领新料,满足了生产需要。

(责编/黄梦怡 责校/张超、李希萌 来源/《大庆精神》,李国俊、宋玉玲主编,中共党史出版社2018年4月第1版;《大庆精神 铁人精神学习读本》,铁人学院主编,中国工人出版社2020年7月第1版;《创业史话——大庆石油会战故事集》,铁人学院主编,石油工业出版社2019年7月第1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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