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
听 他 谈 熵
它牵涉到一些大词:
星系、宇宙,甚至是人心。
你几乎分离了混沌,
提取出完美的波段,
从无限到有限。
一个大丛林深耕于
每一个单元。
只有那些负熵穿越
它的矩阵。
成为大异象。
在物理学的尽头,
神学睁开杏眼。
它的迷人,
正穿透伦理的壁垒。
县城的台球室
你无法想象,
一个县城会没有台球室。
这就等于让红舞鞋流浪于
芭蕾舞演员的脚尖之外。
当你进入黑八赛点,
就拥有了自我的判决。
在手法和瞄准的证据前,
圆周率将无处藏身。
抽烟,这小小的恶习
将在这里得以豁免。
人们更新着游戏的规则,
和平演变成一场赌约。
这种成年礼过于庸常,
让所有人都忽略门前的垂柳,
确信自己不曾陷入一种抒情。
小镇美人偶然闪现,
带来一种举牌女郎式的甜点。
她们的笨拙引领着目光,
让球技变得涣散。
他们都在寻找一种焦距,
穿透视线的防护林,
而变成一场火灾,烧毁
那无所不在的青春耀斑。
消 息
它甚至只带着
屏幕的抖动。
有一种潮汐,
以浑浊,
饲养经久的眼神。
快速是伦理
更深的纹路。
哪怕它变成昙花,
绒毛都无需冠冕。
真相静坐在那里,
以一种自我的放逐,
迎接即将到来的虚无。
雨中的柠檬花
暴雨捶打着它
向上的哲学。
它的缄默低垂,
已经长满青苔。
蚁群窥探着它,
随时决定是否
进驻这芳香之城。
而公文包上面的手掌
决定用脚步吻别。
跟下水道同步,
这城市的吸纳箱
时刻敞开着欲望。
它从不盛放,
而落花从不曾
从它的大嘴下遁逃。
残 次 品
这值得怀疑。
无数的褶皱挂住纤维,
那流苏,在喑哑中
旋转着魔方,
使你的双眼不能懈怠,
在梦的甜点区迟疑。
这是一次失误,
手指的纤细负担不起
这柔美的事业。
当拒绝以标签塞进包装盒,
残损的面容得以升华。
是一个破句完成
未完成的新造之句。
在它暗淡之處,
出厂模式中的新品
正夸耀着自我的完整。
而无人注意到刚刚进厂的
我的母亲。在妙龄中,
她用泪珠完成一次凝结:
农田的泥巴,被封存在
乡镇企业琥珀色的脸中。
责任编辑 林 芝